《青枝》姜汁梨

27、满楼红袖招

　　苏知言伸手敲了两个小姑娘的脑袋，真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了。
　　“下次直接找老师，不过小小知道通知我，这件事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微风吹的修身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少女的发丝随着微风舞动。
　　苏知言不再过问，刚刚小姑娘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带着两个人回到了篮球场馆。
　　修身园离场馆很远，起初只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大家的欢呼声，然后越来越近，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苏知言一个人走在后头盯着姜青禾然后脑勺，这小姑娘也是实在爱发呆，好像十次有八次都能看到她走神。
　　然后偏头看向旁边的自家妹妹，苏知晓是一个好动的女孩子，小的时候皮的不像话，跟猴子似的。
　　两个人，一个静，一个动，倒也是一种两个极端的互补法。
　　突然姜青禾转过头跟旁边的苏知晓说话，自己跟他们隔了些距离没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他只看到她，眼眸弯弯的，眼睛亮亮的，好像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间，周遭的花草树木都失去了颜色。
　　苏知言突然回想起，黄鹤楼走廊的那个，不经意但是又别有用心的那个吻。
　　其实那天自己并没有很醉，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也有这段记忆。
　　他知道自己偷偷亲了姜青禾的脖子。
　　原本想借着酒劲耍酒疯，可是想了很久还是不想吓到她。
　　那天两个人靠的真的很近，他只记得自己鼻息里全都是她的味道。
　　一直到回到家里时，苏知言都还觉得自己衣服上隐隐约约残留着小姑娘身上那股香甜的味。
　　姜青禾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时候总给自己一种很娇憨的感觉。
　　梧桐大道的树叶是释然落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乘上微风便车的飞絮落在了苏知言的眼睫。
　　揉了揉眼睛把飞絮抹开，抬眼便看到了场馆的大门。
　　苏知言惊奇的发现，这一路好像都没有跟小姑娘交流。
　　从修身园到场馆的路程说远吧，不是很远，说近倒也不近。苏知言倒也没想到自己沉浸在那个回忆里想了一路。
　　直到手摸到兜里的手机震得厉害，打开才发现，他们都在找自己。
　　还没来得及回陈羡的消息，就被班里的几个人从场馆一路架到了班级场地。
　　“言哥你干嘛去了？这么久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对啊对啊，都要开始了，我们急死了。”
　　苏知言哂笑了声，跟大家说了声对不起。实在是手机静音没感觉到震动。
　　城管很热闹，嘈杂声不绝于耳，跟刚刚在修身园里的安谧不同。
　　本来苏知言想四处望望，能不能看到两个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张望，就被拉进了场。
　　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坐着热身。
　　台下的观众十分热情大约是因为校运会的缘故，大家都穿的十分好看，都穿上了自己心仪的喜爱的衣服。
　　虽然人多，虽然眼花缭乱人满为患，在转身向身后看台的那一瞬间，苏知言一眼就看到了在第一排的侧边的姜青禾。
　　应该是刚刚受了点惊吓，姜青禾只是小幅度的鼓着掌，没有昨昨天那股兴奋的劲了。
　　今晚上落下一个重量，苏知言偏过头对上了，架在自己肩膀上的陈羡，两人的距离隔得非常近，引得台下一阵揶揄。
　　“言哥，你不脱外套吗？”
　　突然想到了上一秒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和台下的欢呼声。苏知言一把推开了陈羡，眼神和脸上都写满了嫌弃。
　　“离我远点。”
　　可怜的陈羡不小心被当成了gay，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一直到周围引起小幅度的骚动，姜青禾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炙热的视线。
　　“啊啊啊啊他是不是来找我的。”
　　“他刚刚就一直在看这边！宝贝我的妆好不好看。”
　　“他过来了过来了！”
　　……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引起骚动的苏知言，大步的跨步走到姜青禾前面，“小姜儿，帮哥哥拿一下？”
　　“好。”好个屁，你亲妹妹不就在旁边！
　　顺着手接过他的外套，姜青禾感觉自己身上的视线更多了。
　　抱着外套乖乖地低着头，看着小姑娘这副乖巧的模样苏知言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
　　人的感官在很多时候都是转瞬即逝的，但是苏知言好像被排除到了那个很多时候之外，转身回到场地时掌心发丝柔软的触感都还久久不散。
　　一抬头就能感受到无数双灼热的视线，头低的更低了，喘息间萦绕的全都是对方外套上的味道。
　　跟他身上的香味一样。
　　手臂内侧的软肉被人用力一捏，姜青禾转过身来，瞪大着眼睛看着戏谑地看着自己的苏知晓“你干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凶巴巴的样子能够吓到她，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买账“干嘛，你们俩刚刚简直掰着我的嘴塞狗粮。”
　　“你乱说什么啊你？”
　　“咦惹……”
　　后方的女生们听不到她们的交谈，看样子好像在吵架一样，便跟着加入了战局。
　　“就是啊，我感觉那个姜什么挺普通的啊。”
　　“我也感觉，她怎么跟苏学长认识的啊？我学学。”
　　“跟人家妹妹当同桌在死乞白赖贴上去吧。”
　　“建议开班，我报名。”
　　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的苏知晓微笑的转过身来，看样子十分和善，还带着点友善的甜美。
　　当大家都觉得她需要跟自己打招呼时，苏知晓薄唇张开，丝毫不留一点面子的回怼“怎么？哪个下水道没关好又让你们爬出来了？人家不好看你好看啊？学什么？开班你也报不起。”
　　姜青禾拽着自己的衣角，示意自己不要再说了，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脊梁安慰她没事。
　　“还有，认不清自己就照照镜子，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非要我把话说得怎么难听？”
　　“行了，姜姜，这种人不说只会越来越猖狂。”伸手拍着少女的后背，语气温和。
　　真的是，要不要这么搞笑？她的姜宝贝脾气好她脾气可不好。
　　看着那几个女生一脸不想善罢甘休的样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待会就告诉苏知言。
　　赛场上的哨声离吹响已经过了很久，还是那身红白色的球服，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两个少女都没在理这么多专心致志的看起比赛来。
　　姜青禾眼尖的突然发现，好像苏知言跟上次打的位置不同了。
　　她不是特别懂这些东西，对于篮球赛的规则也是一窍不通。
　　边上的苏知晓十分激动的样子，催促着姜青禾快去看赛场，谁谁谁又进球了，谁谁谁防守又特别好“小小，苏学长是不是换位置了？”
　　苏知晓愣了一会之后，才猛然发现好像苏知言今天打的是后卫不是前锋。
　　“好像是诶。”
　　自己一个看得懂点的都没发现，姜青禾居然发现了。
　　苏知晓眼睛亮了亮，默默吃下这把无形的狗粮。
　　事实证明，苏知言估计是个全能型选手，短短半场比赛，把得分后卫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陈羡他们一边运球，一边唏嘘苏知言真骚包。
　　苏知言伸手揽过，直接从陈羡手里拿走了球，顺带着□□做了几个动作，带着球行云流水的穿过一堵堵肉墙，蓝板下面的人严防死守。
　　对方都以为他会在次投三分球的时候，苏知言吹了个口哨，转身把球投给了陈羡。
　　陈羡的弹跳力在整个年级都是很出名的，苏知言不是很经常上球场陈羡反而是一个大家都知道都严防死守的一个对象。
　　在大家反应过来要拦着他的时候，球又回到了苏知言手中。
　　谁知道这个大哥淡定要死，连跳都没跳一下站在三分线内双手高举球，手腕一压，把球投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精神无误落框。
　　场下传来了，惊雷般的欢呼声。苏知言回过头，两只手扩张在耳边聆听大家的欢呼声。
　　此时，场内的声音更加的大声。
　　过了十多秒，睁开眼睛很直接的跟姜青禾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做出聆听的动作之前，他就知道他这么看，一定会跟小姑娘对上眼睛。
　　就在那一瞬间，苏知言没有了，在大家手上抢球时的凶狠与在赛场上驰骋全场的戾气，满眼温柔。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视线仿佛要擦出火花，苏知言说了一句话姜青禾只能看到口型。
　　他说完就回了赛场，猜了很久没猜出来，他到底说了什么的苏知晓伸手捅了捅旁边姜青禾“他刚刚叭叭叭叭说了什么？”
　　姜青禾眼眸弯弯的，就在刚才，好像视线中只剩下了彼此。
　　万籁俱寂，看到她对自己说“放心吧，我会赢。”
　　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永远都是这么笃定。
　　他好像知道自己注定会赢，少年鲜衣怒马驰骋天下。
　　姜青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起一句话，也许当下的场景并没有那么适合，是用来形容他足够了。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