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千年修得...算了还是别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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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过一晚，林墨一行人便向着目标数据所在的方向进发了。
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只是这走道两侧本该泛起温润光泽的内壁在灯光亮起后惹得众人一惊。
原是这走廊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吊灯，而这灯芯外是镂空金属仿雕花的外壳，光线透过这六边形框架投在狭窄的走廊上形成了一根根竹节虫肢干样的枯涩阴影，走在其中就像穿行于扭曲稀疏的荆棘虫林，直教人毛骨悚然。
这诡异的走道让林墨身上难免阵阵恶寒，她紧了紧手中江月辞给的小刀，不由得咒骂起这别出心裁的设计师。
就在此时，她恍惚间看见自己脚边有光影浮动了一瞬，就像那些沉寂已久的枯枝阴影被他们行走时搅动的气流惊扰起波纹。
林墨被猛地一吓，直往后跳了两步，差点栽进江月辞的怀里。
“怎么了？”
江月辞迅速抬起枪戒备，左手不着痕迹地扶了把身前的人。
“刚地上好像有影子动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那道影子也许是电路不稳，或者心理作用？虽然她这么想，但她并不愿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说“算了，只是眼花”，毕竟她也要对队伍负责。
听到林墨的话，江月辞没有提出质疑也没过度反应，只是在问过方才有没有其他人注意脚下并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仔细从头顶到墙沿环视了一圈。
“接下来多注意脚下，我们小心点。”
又谨慎地走过几百米，这一路上也并没有发现其他异状。
林墨怕自己再这样提心吊胆下去真要出现错觉，就想着转移下注意力。于是她把心神从四周收回，转而研究起自己手上的电子手表。
和那柄小刀一样，这表也是江月辞交给她的，虽然美其名曰“分配”，但她清楚那是江月辞从她自己身上匀出来的——毕竟就战力而言她是最容易出事的那个。
这种款式的智能表对林墨来说并不陌生，操作方式和上次调查队统一分发的差不多，只多了个缩略地图的功能。她调出这一模块，就见那代表着他们的绿色箭头正缓慢靠近“实验区”字样。
她放缓了步子，几乎和前方的陆霖一起停下。
“我们到了，这是......隔离门？”
在经过了发电间与控制室后，这条操作区的过道已然到了底，而她们此时位于走廊尽头，左手边就是通向实验区的隔离门。
但林墨觉得与其说它是“门”，倒不如说这是一堵可上下活动的钢化重墙。只是现在底部留有一道不小的缝，作为上一队人来过的证明，似乎是卡住了什么东西。
“做这么厚实，看来当时的实验来头不小啊。”
位于队伍最前的雷曼蹲下身观察着那金属边缘，感叹道。
“据说这里研究的是末日后高氧环境下的生物进化情况。可惜是密级项目，相关文件在实验场废弃后就封存了，看不了具体内容。”
陆霖说话间从电子手表调出了权限卡，照着那门上的对接器一碰，金属门便整个向上抬起，露出后头钢化的结构和泼洒一地的鲜血，以及个别浸在其中的残肢肉块，像被嚼碎的饼干渣。
这一区域的电路和外面联通，陈腐的铁锈味早在昨天就被自动排气装置带走，可眼前四溅的猩红粒子还是顺着空气涌进了林墨的肺管。
“这是......上一批搜查小队。”
陆霖的声音沿着枪管划过，在场所有人在看到这个场景的瞬间就都举起了武器。
“小心点，跟在我后面。”
江月辞压低枪口，她语气低沉，侧身往前缓步探路。
明明是实验区域，这里的装潢却堪比关押高危犯人的解离监狱。大面积的一体化玻璃钢墙面，配内嵌合隐藏照明条，这是高危区域和顶级项目才会用的设计，这么些年林墨也只在学校的机械类课程基地见过这种材料。
林墨摒着呼吸绕过一地狼藉，谨慎地踩在江月辞的脚步上前进。
后头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重响，把一行人吓得不轻。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绊了下。”
陆霖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原地踩了两步。
这空地也能平地摔？林墨难以置信地往地上扫了一圈，却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没有危险自然是好事，这个乌龙也变相让紧张的气氛稍微有所缓解。
众人保持着一路的队形穿过血海，期间雷曼和江月辞曾试图从尸体的残缺碎块中发现“凶手”的踪迹，只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很快，他们就顺利进入了目标地点——那间存放项目原始数据的实验室。门虚掩着，隐约能往里看个大概，于是江月辞握着枪，用脚对着它轻轻一踢。
林墨顺着滑开的门缝看进去。
那里面都是些寻常的实验器材，地面上沾着血，有一段衣角从操作台露出来，应该和外面那些一样属于上一批的搜查队员。
林墨跟在另外三人身后，进来时很有自觉地把门带上，还小心避开了那上头的血迹。这其实算是个富有冲击力的画面，但要可和外面的场景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穿过停止运行的消杀带，几人纷纷注意到对面那堵墙上整齐安装了一排柱型生物仓，约有七八个，最靠边上的那一个还开着仓门，里面肉眼可见空无一物。
“空的？”
“也许当年那批实验体没来得运下来吧，这可是违规的地下实验。”
相较于陆霖的疑惑，雷曼表现得不足为怪。
见身旁几人收起枪向着数据存储台的方向走去，林墨想着自己就别跟去添乱，便自顾自寻了个角落的空白矮桌靠着。
她顺手抄起桌边的实验记录册，就着不远处数据传送的提示音翻阅起来——
“一组：人造高氧环境下特生样本进化情况研究......二组：仿生移植在人体迷彩设计中的应用......三组：【封档】。41年，张志棋及其团队就新一代人工全能干细胞发表文章指明调控HOX基因对生物的机体再造存在可行性，现由于缺少数据暂停实验......”
对着这些报告单上的专有名词，林墨迷瞪着眼瞧着总觉得不是人话，转头放弃这些文字资料，草草往后翻去。也好在这堆东西不全是“天书”，里头除了专业材料外还混了份私人的操作员手记：
“新纪63年11月：第一期观测终于完成了，但是有几项数据还是不太稳定。组长情绪不好倒霉的不还是我们几个......希望下一批实验体可以顺利过关！”
“新纪63年12月：隔壁组因为缺少数据解散回家了，有点羡慕。早知道是长期实验就不调来了，今晚偷偷拿纱布剪剪个刘海吧。”
“新纪64年1月：感恩上司，这一批的数据好看多了！如果审核没问题下周就可以进入活体实验了......”
“新纪64年2月：每次守夜班都很无聊，还好有这些小家伙们陪着我。不过实验效果理想化也有一点不好，以前值班的时候还能观察它们的变化，自从换了现在这批，就只能盯白墙了。”
好像也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就是些小组员发牢骚随手在废纸反面写的垃圾话。林墨瞧见不远处的江月辞和陆霖收工结束，准备起身，一撑桌面，却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带着心悸的不祥预感。
“呃啊——”
本该在手下作为支撑的台面像是凭空消失，林墨往后倒去。失去平衡的她只来得及看到江月辞从视野里下滑消失，接着是天花板慢放划过......
刺目的白炽灯下一秒却在眼前定格。
林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用一个诡异的姿势悬在半空，没有彻底栽进那“桌子”内部全靠那分别抓住自己腰带和肩背的两只手。
“起来。”
江月辞眉头紧锁，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带着嫌弃的情绪。
于是林墨臊着脸，赶紧顺着她的力道把自己“掰”正回来站稳。她回头望去，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倒进桌子里的，定睛一看却明白过来江月辞方才那般表现并不是埋怨她笨手笨脚——
身后那东西哪里是什么桌子？分明是个升降式解剖台！刚才她意外按到开启钮，此时那柜体内赫然是一具冒着雪白冷气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半具。
换言之，要不是江月辞反应快，她现在已经和那尸体亲密接触了。
“哟，这是遇上睡美人了？林王子？”
陆霖凑近一看，随口调笑道。
“这是什么......实验用的吗？”
想到刚才的场景林墨就是一阵恶寒，她下意识往江月辞身边又靠了几步。
雷曼从另一边绕了过来，对着那具散着雪白冷气、结着霜的尸体粗略打量着道：
“这个残缺程度和缝合手法不像是实验，倒像是......”
“肉箱。”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千年修得...算了还是别修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