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撩我》杳杳不归舟

13、第十三章

　　晚自习前，教室闹哄哄的，有些学生还在宿舍，有些则坐在教室里继续写作业。

　　数学老师投影了两道题在白板上让人抄在作业本上，作为今天的附加题。

　　课代表在台上跟同桌边唠嗑便投影，说说笑笑，氛围轻松。

　　“哈哈哈哈哈！”许子昭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捂着肚子，肉嘟嘟的脸软肉乱颤。

　　迟岛扶额，用笔点了点桌子，“昭哥儿，有那么好笑吗？”

　　“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的通报有多好笑，我念给你们听。”许子昭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通报xx日学生翻围墙情况：晚上7:00左右东校北围墙安保人员偶遇xx级学生王浩，但是由于对方身后矫捷，而且气场十足，在场的五位安保人员实在无能为力，望认识他的同学可以提供相关情报。”

　　“乐死了，还气场十足，这通报哪个人才写的。还有这个，晚上8:40左右，xx级学生李子照同学在南门企图翻墙，结果不幸卡在墙上，被路过的收废品的阿姨当场解救并制服。请各位同学遵守校规校级，翻墙外出按照校纪处理。”

　　本来也是当个乐子来听，可听到南门和时间，姜书齐对上了昨天祁砚出去的时间，侧过头问去，“阿砚，不会昨天你也被逮到了吧。”

　　祁砚正带着黑色鸭舌帽低头闭目养神，听到这一句，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那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全须全尾坐在这里？不早就在公告上让你们笑死。”

　　“那你昨天说老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祁砚回答，就听到了方隽环抱手臂靠在后门上，“听说了吗？昨天在办公室有人偷手机。”

　　齐刷刷的眼神看来过来。

　　许子昭先出声，“不是要门禁卡才能开办公室的门吗？”

　　青川中学的教师办公室都是刷卡制，一人一卡，刷卡才能进办公室。

　　“谁跟你说他们从门进的。”

　　“天啊，难不成是从窗户进的？窗户只有一个空调架可以站人。”

　　接到肯定答案的许子昭瞪圆了眼睛，语调讶然，“疯了不成，五楼啊，这一脚滑一下，非死即残。”

　　“这件事震惊整个办公室，调监控的时候全体老师都沉默了。年级主任直接暴走。这不，在办公室都炸开了。”

　　问了方隽参与者的名字之后，许子昭轻哼一声，“倒想是他们做得出事情。他们什么不敢？”

　　祁砚直起身来，摊开作业本，“很闲吗？写作业去。”

　　许子昭悻悻地缩回了脑袋，正准备要打开作业本抄写黑板上的数学题。

　　哪知下一秒，江夜从后门进来，形色匆匆，带了几分焦急，“林星野被叫到年级主任办公室了，昨天那群人从我们班的手机箱里拿了他的手机。”

　　如平地惊雷。

　　几乎把在座的几个炸的头脑发昏。

　　许子昭正在画立体几何的图，听到之后直接一笔划出了作业本，一道黑线落在了桌子上。

　　“狗屁，他们自己作妖干嘛攀扯星野啊。”许子昭愤愤不平。

　　祁砚霍然起身，周身的气息冷冽，眉眼覆寒霜，眼角下垂，给人一种压迫性的阴沉，不言不语，最是可怕。

　　迟岛最先反应过来，去拉祁砚的校服外套，“我陪星野去吧，你这样怕不是要打起来。”

　　林星野有些迟钝地站起身来，显得有些茫然和无措，这无妄之灾来的莫名其妙。

　　紧接着，手腕被拉住，祁砚不假思索地牵着他就往办公室走去，一步一步气场全开，不像是去解释，倒像是去找人干架的。

　　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个人。

　　“愣住干什么，走啊，阿砚那个脾气，等等打起来。”

　　迟岛一扯许子昭的衣襟，许子昭被他带着走。

　　姜书齐和方隽两两对视，也跟了上去，独留江夜在空中凌乱，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

　　办公室内站了许多学生，里头的骂声从外面都可以看到。

　　“你们简直胆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看，这监控里播的是什么？”年级主任坐着，气到胸膛剧烈起伏，脸黑像锅炭，拉长了脸，一大个巴掌用力拍着桌子，震得上头的搪瓷杯直颤，水花溅出。

　　“徐思铭你看看你自己想什么话，就巴掌大的地方，一不留神就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你不要命学校还要脸呢！”

　　低着头的男生一脸无所谓，眉宇里藏着几分傲气，嘴角下拉，眼底略过敷衍。

　　“这不是还有三班的人吗？老何你不是让学生去叫了吗？等人来了一起问问看吧。”十班班主任端坐着，面色极其难看，捏着杯沿的手扣得死紧。

　　今天一早，物理老师张老师发现自己的桌上有一个黑黑的脚印，最上头的作业本的摆放也很奇怪，跟他走的时候不太一样。

　　他的座位靠着窗户，顺着蛛丝马迹，他又在窗户处发现了痕迹，当即觉得不对劲，怕不是遭贼了。

　　办公室贵重东西不少，其中最贵重的莫过于几个班的学生周日交上来的手机，这要是丢了麻烦就大了。

　　当机立断，张老师把自己的猜想跟办公室老师一说，引起了各位老师的警惕。

　　只有十班班主任孟老师不当一回事，皱着眉头说没有门禁卡学生进不来的，窗户进来处又太危险了，就别多事了。

　　但是见到各位班主任都在查手机，她心里也不太得劲，不想显得自己不合群，于是她也去柜子中拿出自己班学生的手机来。

　　别的班班主任查完之后都松了一口气，事情没出在自己班就好。

　　下一秒，十班班主任心如死灰，对着手机名单看了一遍又一遍，面色铁青，“怎么会…”

　　怎么会少了整整五部手机。

　　这少说了也有万把块了。

　　其他老师连忙赶过来，帮着一部部手机核对了，发现确确实实少了五部手机。

　　于是十班班主任和四班、七班班主任带着沉重的心情去调去了监控，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连保安都吓得面色发青。

　　两个学生接连通过栏杆爬进去，踩着空调架，打开窗户一跃而进，那动作让在场的几个成年人心惊肉跳。

　　事情闹成这样，根本瞒不住，于是年级主任那边就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

　　冷不丁听到十班班主任这一句，老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黑色保温杯咚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早上班主任查手机的时候他不在，他去参加市里的调研大会了，等到下午回来，人已经到办公室了，听说了那件大事，还看了监控，发现画面中的学生不仅动了十班的手机箱，还把手伸到了三班的来。

　　见此，十班班主任也嚷嚷开了，说三班的学生肯定有参与，让一起来对峙，说明缘由。

　　老何正纳闷，钦点手机之后却发现少了林星野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大庭广众之下，年级主任又板着脸，像是个罗刹，声声说着岂有此理，这群兔崽子不要命了。

　　“还没有任何明确证据证明跟我们班的学生有关系，孟老师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哼，物证都在这里了，要不然谁没事会拿那你们学生的手机。何老师还是不要对学生太偏袒才是。我们班学生都没有否认，肯定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话，堂下站着的五个人目光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站在最靠近门的那个男生看了徐思铭一眼。

　　老何面无表情，坐直身子起来，迫人的气势顿出，他年纪大了，平日里都是乐呵乐呵的，说话温和，就是面对调皮的学生也耐得住性子，今日无疑是踩着他的底线了。

　　十班班主任是年轻老师，做事情风风火火的，整顿班级纪律，抓早恋迟到样样齐全，对于手机的管控尤其严格。

　　不仅要一部部核对手机名单，还要跟家长确认学生没有弄虚作假，里外合击来杜绝学生私藏手机。

　　她上周在年级组会议上还被点名表扬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正得意着，今天这一出简直是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实在是咽不下这个气，又见到平日里管教不严的三班也参与进来，于是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找个搭。

　　毕竟人家老何是老教师，高级职称，四十年的教龄了，连他们班都出事，那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经验不足。

　　不过老何素来随和，今日突然摆了冷脸还是让十班班主任心里瑟缩了一下，心底的犹疑也在放大。

　　一旁的英语老师见气势剑拔弩张，也就出声缓和了一下气氛，“星野估计快来了，孟老师年轻，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难免焦躁，大家都互相谅解一下。”

　　老何哪里管十班班主任年不年轻，冷哼一声。

　　对此，本来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的孟老师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挺直脊背咬着牙看向了自个班的五个学生。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老何抬头看过去，发现是祁砚，眉头不由得皱下来，“祁砚，怎么是你来？”

　　“怎么，欺负他不会说话，什么罪名都往他都上扣是吧？”

　　他锋利的眉眼如冷冽刀锋，面色阴沉，声音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