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撩我》杳杳不归舟

10、第十章

　　好不容易熬了两节课，终于到了大课间，高一高二的学生下去做课间操，外头高昂的音乐从远及近传递而来。

　　三两学生站在栏杆处往操场方向看去，阳光万里，学生沐浴在灿烂的光下，扭动着身体，抬头是漫卷的流云，被风吹着，飘远而去。

　　高三的学生则呆在教室里各自赶着自己的事情。素质教育也要注重身体健康，高三不用做课间操，但每周二周四要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要去跑圈。

　　这个时候，班级讨论地热火朝天，月考成绩下来了，得到消息之后一群学生在办公室里堵着老师要看成绩，每一个老师的座位都围满了人，电脑面前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

　　许子昭磨磨蹭蹭挤到了老何的办公桌前，眯着眼睛去瞧那大大的成绩表，还没找到自己，老何啪一下就把成绩表按掉。

　　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起来，神情放松，老何看了看周围的学生，慢悠悠地说，“怎么，都是来看成绩的？那就好，省的我一个一个人去找了，看来都想和我好好聊聊。”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生一应定住，面部肌肉不自然地僵硬了几分。

　　许子昭摸了摸鼻子，一点脚尖，决定从老何身边跑出去，结果被当场逮住，“许子昭，跑哪去？”

　　被喊住的许子昭挠了挠了后脑勺，装傻，“我尿急，这不是想去上厕所嘛。”

　　老何瞪他一眼，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张大的a3成绩表，“别贫，知道你们都急，拿去贴在后面黑板吧。”

　　“别在办公室堵着了，都回去，早一点晚一点知道都一样。要是想跟我聊聊的留下来。”

　　这话是对周围围着的学生说的，他平静的语气却让在场的学生听出了几分深意。

　　此话一出，瞬间老何这一处的学生如鸟雀惊枝般散去，顿时空了一片，引得别处的学生都递来了奇怪的眼神。

　　许子昭如奉至宝，抱着薄薄的成绩单，偷偷扫着自己的成绩，眉心一跳。

　　“你这次依旧很稳，在年纪进步十名，班里进步一名。物理和英语薄弱一点，你上点心。”

　　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许子昭缩着脖子，继续看着。

　　下一秒，老何一拍他手臂上肉，“还看，都没名字，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不是看看都是那些大佬考出的成绩嘛。”

　　说完，许子昭就捧着成绩单跑到了门外，边走边嘀咕，“这头几名都不用看，阿砚和迟岛的学号我不想记也记住了。怎么能有人考那么高。”

　　推开教室门，等待已久的同学如饿狼一般围了上来，都还没等到许子昭贴在后面，就围在位子上看了起来。

　　女士优先，班里男生多，主动避让，先让女生去看，十多个女生都围在了许子昭座位处，搞得许子昭一下飘飘然。

　　班里的学生也在讨论着这次月考的成绩，或多或少从老师和隔壁班同学那里知道了成绩。

　　“祁砚这是住在榜上了吧，这甩第二名一大截了。”

　　一个语气幽幽地说，“他就没下来过，从没分科到分科，都是第一。”

　　“还是看看别人吧。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

　　“才高三第二次月考，林星野都到十一了，分班的时候不才二十七吗？”

　　一个学生埋头写着错题，头也不抬，“你也不看看他同桌和组员是谁，祁砚和迟岛都在他们组耶。再说了，人家英语那147的成绩实在无法企及，放在文科班都是相当炸裂的成绩。”

　　“不过我听说，他在之前那个班很孤僻，有什么妄想症，在宿舍说有人放玻璃渣在他枕头上，后来又查不到，还换了几次……”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胳膊肘子捅了过来，示意他别说这些。

　　那人抱着臂，眉头紧皱，“都是一个班的，说这些干什么。也相处两个月了，这不是挺正常的吗？问他题目也很耐心，一点架子都没有。”

　　“是啊，不清楚的事情别瞎说，人家人挺好的，上次我走得急，还是他帮我打的水。”

　　那个说着传闻的男生悻悻地耸了耸肩，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也没说他不好，我就是听说，听说。”

　　“你别再瞎讲了，等等被祁砚听到可不好，他凶得很。”

　　听到这话，男生撇了撇嘴，被人反驳之后的那股不服气的劲上来了，“祁砚竟然能跟林星野玩在一起，一个哑巴，有什么意思。”

　　刚刚反驳他的江夜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回到自己座位去了，跟有些人就是玩不来。

　　何必多说，浪费口舌。

　　林星野从外头打完水回来，青川每一楼层都会设置几台直饮水机以供学生用水，距离教室有点距离，所以每次都是上厕所的时候把水杯放在架子上，回来的时候顺便打水。

　　不远处的座位上围着好多人，许子昭如众星捧月，林星野挑眉，把水杯又拧了拧，里头是热水，要是洒出来烫到人就不好了。

　　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许子昭眼睛一尖，“星野，你回来了。知道成绩了吗？”

　　林星野点了点头，刚刚路上遇到了老何，他热情地把手机借给他看成绩，还挨个科目给他点评了一下。

　　他知道这次他进步了不少，老何夸他他都不好意思.

　　老何满意地点头，说祁砚这个同桌给他选的好。

　　一提到祁砚，林星野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快眸光垂落，老何眼睛很毒辣，有一点异样都能让他察觉个七七八八。

　　今天的老何话多，也就没注意到林星野的不对劲，最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努力。

　　今天教室后门也被堵住了，又有人从办公室里拿来了一张成绩单贴在了后头的黑板上，于是后面也围了许多人在看成绩。

　　没办法，林星野只好从前门进去，回自己座位前要先路过许子昭那边，于是又被堵住了。

　　他站在原地，水杯先放在了方隽的桌子上，方隽是物理课代表，这个时候还在老师办公室帮忙按照班级分月考试卷。

　　周围讨论的声音响起，有个女生还满脸羡慕地看着他，“林星野，你英语怎么学的，怎么能考那么高？”

　　林星野温和一笑，眉眼弯弯。

　　站了一会，看到人有走动的趋势，他才抬了脚步。

　　哪知下一秒，他看向窗边，瞳孔猛地一缩，手比脑子快，下意识地把眼前的几个女生往前推了推。

　　“谁啊，推我干什么……啊————”

　　“砰！”

　　窗边的玻璃砰的一声碎了一地，一个篮球飞了进来，玻璃碎渣满地，这一下把全班内外都震惊住了。

　　叫声和其他声音嘈杂一片。

　　刚刚的一片混乱中，林星野被绊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手腕处和耳后被碎玻璃割开。

　　许子昭也在旁边，事出突然，他只来得及躲闪，但是还是难免受了些伤，被玻璃割到了些手指和手背。

　　被林星野往前推的几个女生踉跄了几步，刚想骂是谁推的她，然后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林星野……”

　　“谁啊，那么缺德，在教学楼打篮球。”

　　“这怎么回事……”

　　耳朵轰隆一下嗡嗡作响，隐秘的痛蔓延着攀升在身上，林星野难耐地皱着眉头，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手腕上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别动，都别过来！”

　　祁砚声音冷沉，三两步走到这边来，扫视了一眼现场，“迟岛，书齐，带着人清理一下，穿着凉鞋的不要靠近。”

　　踩在玻璃上，清脆的声响滚落，让祁砚更加烦躁。

　　他走过去扶起林星野，“星野，怎么样？”

　　许子昭的伤没什么大碍，他也过来一并帮祁砚扶着林星野。

　　目之所及的血痕在他身上细密地显现，鲜红的血液直流，祁砚眉头死死皱着，见他咬着充血的殷红唇瓣，张开眼的一瞬间，眸光破碎，水光成了眼中的底色，压抑着疼痛。

　　他放开了咬着的唇，唇瓣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在那一刻，祁砚瞬间读懂了林星野想要说什么，他伸出手触摸着林星野的耳垂，声音轻柔哄着，“别怕，没事，耳朵没问题。你听得到的。”

　　林星野拧着眉心，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摸自己的耳朵，鲜血沾染在他手上，入目是鲜红的血，他眼中的水色更浓，剔透的水晶易碎。

　　那个时候，他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隆隆作响。

　　祁砚伸出的手指一顿，添了分无奈，嗓音低沉，“真的，相信我，别怕，没事的，你肯定听得到。”

　　林星野在轰隆的嘈杂声中准确识别到了祁砚的声音，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拳头握紧了些。

　　身上的细密的疼痛在皮肉上作祟。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问询而来的年级主任嗓门极大。

　　特别是看到三班那玻璃上的一个大洞，摇摇晃晃的玻璃渣黏连，一地的狼藉，他瞪大了眼睛，瞬间火气就上来了，“我一刻没看着你们就闯出怎么大祸来。”

　　他走进来，目光落到了鲜血淋漓的林星野，眉头更皱，“快送去校医室先看看。”

　　老何也匆忙赶了过来，处理好班级里的事情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去了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