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一梦之遥呀

5、下雪

　　宋禾安没了工作，但是为了不让奶奶怀疑，吃了饭，也会围一条围巾出门。
　　在图书馆看书，看到晚上十点钟关门，再慢悠悠的骑自行车回家。
　　天气愈发的寒冷，奶奶再一次提到让她辞职的时候，她借着这次机会，顺理成章的“辞职”了。
　　12月中旬，a市已经开始下起来小雪。
　　宋禾安每天上了课，早早的回到家，等吃了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看书。
　　她文综成绩一般，在a大勉强上了生物学专业。
　　把头埋在书本上。
　　偶尔她也会想起那晚荒唐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副作用，从来不痛经的她，上一次经期的时候痛的小脸煞白，在床上打滚。
　　好不容易熬过经期，她开始想要说服奶奶，带着她离开a市。
　　现在在这里的每一日，她的内心都惶惶不安。
　　“叩叩。”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宋禾安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昏暗的路灯照在龟裂的水泥地面上，形成一圈一圈的光影。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跳广场舞的奶奶没带钥匙回来了。
　　“马上就来。”跳下椅子，把脚塞进软软的棉拖鞋里。
　　她急急忙忙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高大的身影差点连门框都把他装不下。
　　宋禾安心怦怦直跳，连忙把门往屋里一带，想要关上。
　　“宋禾安。”门被人用手扣住，再拉开。
　　狐狸眼半眯着，遮住了从眼里散发出来的不满。
　　江舒挤进门来，带进来一整个凉意。
　　“好久不见啊。”嗓音愉悦，说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往怀里拉。
　　宋禾安被撞的头晕目眩，忍不住翻白眼。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手抵这坚硬的胸膛，试图把他推开。
　　“想你，就来看看你。”
　　江舒说的是实话。
　　虽然第一次的感觉并不太好，但是每躺在充满她味道的床上，他就忍不住去回味。
　　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家里除了那块表，早就没有属于她的痕迹了。
　　他也是一时兴起，才会在这么冷的晚上骑着机车来找她。
　　江舒一直都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
　　想什么，就做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想来，就来了。
　　宋禾安气的都想笑了，什么借口？想她？
　　“我是不是该感谢被你牵挂着。”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她感觉自己快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僵了。
　　“嗯，那就让我抱一下。”江舒大手又把她捞进怀里，她的头刚好靠在胸口的位置，用一只大手把她的头固定住，不让她乱动。
　　他把下巴抵在头顶，呼吸着她身上甜腻腻的味道。
　　宋禾安在他怀里使劲挣扎，这个点奶奶就快要回来了，被她看见就说不清了。
　　而且……嫌他脏。
　　“你先把我放开。”宋禾安有些急躁，“你到底来干什么？”
　　江舒心情好，并没有理她，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围巾，取下来，系在她脖子上。
　　“陪我下去走走。”
　　宋禾安皱眉，她不想下去，可又怕奶奶回来看到她跟江舒这个样子。
　　为了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她犹豫了两秒还是答应了。
　　拿上手机和钥匙，换了一双雪地靴，跟着江舒下了楼。
　　冬日的寒风刮得脸生疼。
　　宋禾安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
　　出了小区就是梧桐路，梧桐路两边种了两排梧桐树，年代很久，每棵树都高高大大的。
　　冬日的梧桐树挂满树黄叶，要掉不掉的。
　　和身后老旧的小区一起形成了破败感，寒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
　　两人走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就只是为了出来逛逛而已。
　　快走到路的尽头了。
　　在最后一盏路灯下，江舒突然停下来，回头，看见少女冻红的鼻尖还有呵出的白气。
　　“宋禾安。”
　　把手伸到她头上，顺手把她系在后脑勺的马尾解放了，取下来一根朴素的黑色皮绳。
　　“下次见面，别扎头发了。”
　　“……？”宋禾安一愣，接着一整个无语住了。
　　“别有下次了。”用手拂开挡在眼角的发丝，宋禾安抬头看向路灯“我并不期待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江舒没有理她，把手揣兜里，继续往前走。
　　宋禾安听到一阵风带着低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谈恋爱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宋禾安惊讶的张开嘴，被冷风狠狠的灌了一口，紧接着闭上嘴巴，缩了缩脖子，把整个下巴都躲在围巾里。
　　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卧槽，牛逼。
　　她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她饥不择食。
　　更没有受虐倾向，现在只想跟他断个干净，认真思考后，看着身旁高大的梧桐树。
　　宋禾安张嘴“我还在上学，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你对我负责，我会对自己负责。”
　　“a大是吗？”
　　“啊？”宋禾安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开始有雪花簌簌的落下，宋禾安伸出手去接。
　　江舒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没有跟上。
　　回头就看见路灯的灯光如水一般，洒在少女如海藻般的头发上，轻柔地荡漾开来。
　　雪花一片片落在她的周围，晶莹剔透。
　　透过梧桐树的，隐约还有清冷冷的月光。
　　他突然对生活有了一丝疑问。
　　下雪天会有月亮出现吗？
　　这是他19年生命里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不过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吧，只是意外的想感叹一下。
　　今晚的夜色操蛋的有些不错。
　　雪越下越大。
　　江舒突然逼近，把她吓得往后一退。
　　“围巾借我。”
　　虽然嘴上说是借，不过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放在她肩膀，把白色的围巾取了下来。
　　突然被取下围巾让脖子冷的冒气鸡皮疙瘩，宋禾安被整的更加无语。
　　见他胡乱的把围巾在自己脖子上围了两圈。
　　然后转身说了一句“走了。
　　什么玩意，宋禾安也转身继续翻了个白眼，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路边掉下来的梧桐果。
　　……
　　再回到家，奶奶都已经回来了。
　　奶奶声音很小，但在不大的家里面听的很清楚，“刚刚去哪里了？外面可冷不？我们瞧着下雪就都回来了。”
　　宋禾安放好鞋子，换上拖鞋。
　　拖沓着进了门，见奶奶已经洗漱好了才道“不算太冷，刚刚看了书有点累，就出去逛了逛。”
　　“你也该出去逛逛了，天天比我这个小老太婆还不活跃。”
　　“嗯……我会的。你快去床上去躺着，小心感冒了。”宋禾安叮嘱完，见奶奶回了房间，才低低叹了口气。
　　她现在年纪太小，根本没有主导权带奶奶搬家。
　　大学还有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她都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翻了翻存折，和卡上的余额，这几年打工也才存了十二万多一点。
　　宋禾安无力的躺在床上，再一次想感慨，没有钱的日子真的很无奈。
　　接下来除了读书，还是得想办法多存一点钱。
　　生物学系大一上期基本都是以课为主，下学期就是以实验为主。
　　也就是说，下学期开始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宋禾安烦躁的拉过被子盖上，有些悲壮的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强大的人，才会得到公平。
　　不打算再去想这些事情。
　　转了个身，用被子把头捂住，浑浑噩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