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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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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在那维莱特的对面坐下。
“那维莱特先生……”
“叫我那维莱特就好。”那维莱特翻开文件,一边批阅一边同他解释。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我们确实互换了身体,是异常的地脉力量所致。”
依照他对枫丹地脉的了解,纯粹的地脉之力不会造成这般奇异的效果,是有人故意将地脉力量集中到一处,并且加入了一些未知的东西,将其“点燃”。
由于量过于惊人 ,所以才会造成海沫村附近植被的反常现象。
那维莱特将这些说给宁清听,后者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换回去?”
从第一眼看到在自己身体里的那维莱特后,宁清就止不住地好奇,他这些天……都是怎么和时幸相处的?
桌面上的随笔、笔记本上的记录……
呼,但愿那维莱特没有看过。
“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不会太久。”
那维莱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如你所见,我平日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上次的事件是有人蓄意为之,需要再去海沫村调查,在此期间,要劳烦你帮忙处理沫芒宫的事务。”
顿了顿,他想到什么,补充。
“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事件结束后,会给你丰厚的酬劳。”
宁清“啊”了一声,“酬劳暂且不提,你已经知道我们换回去的方法了吗?”
那维莱特语气淡然, “不知道。”
说话时,他握笔的动作不停,三言两语之间,文件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宁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恍惚。
初学绘画的时候,师父要求宁清对着镜子画自己,什么时候把自己画好才能去画别人,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宁清对自己的脸非常熟悉,哪怕是刚见到那维莱特时,他都没感觉出多少“自视自身”的违和感。
他的长相并不突出,顶多算的上清秀,自小摸爬滚打的经历也没给自己增添半分能唬人的气势,同那维莱特这副样貌更是有天壤之别。
按时幸的话说,他就像开在薄荷堆里的甜甜花,乍一看还挺吸睛,接触了又觉得差点意思,混熟了后才发现其实是朵伪装起来的骗骗花。
可那维莱特不一样,明明占用着他的身体,体现出来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沉稳、可靠,一举一动都陌生得不像自己。
宁清更加疑惑那维莱特这两天是怎么伪装的,时幸看起来可不像知情的样子。
“你跟时幸说明了吗?”
“没有,他和旅行者都不知道,我想,这件事还是等结束后你亲自告诉他们为好。”
和他猜的一样。
宁清咬了咬唇,“那我桌上的那些画,还有我的笔记本……”
那维莱特给他打了一支定心剂:“放心,我都没看。”
他把笔记本递给宁清,看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要互换身份,我想我们应当多了解彼此。”
宁清点头,这话他赞同,最高审判官身份特殊,需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至于时幸那边,所幸绘本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那维莱特只需简单处理人际关系,并没有别的烦恼。
当然,前提是摩拉到位,先打消时幸的顾虑。
那维莱特问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虑。
“阁下似乎是位画家?”
“画家算不上,平日会接点单子营生。”
“原来如此,阁下对我很感兴趣?”
“嗯……”宁清搓了搓手,眼神闪躲。“是接的单子,因为你的样貌很好看。”
那维莱特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好的。”
“好的?”
那维莱特抬眼看他, “怎么了?”
宁清眨了眨眼睛,上半身贴着桌子微微前倾,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在夸你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维莱特思索两秒,“谢谢?”
“……不客气。”
短暂的小插曲后,话题回到正题,宁清叮嘱他。
“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单子,你专心忙自己的事情,时幸如果给你布置,你就拿给我,我来处理。”
“好,沫芒宫这边也一样。”
“差点忘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宁清把从莱欧斯利办公室顺来的笔记本交给那维莱特。
“帕尔默在梅洛彼得堡消失了,这些是公爵的分析。”
那维莱特打开本子,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五页笔迹。
“你看出什么了?”
宁清摊手,实话实说。
“太多了,我看不懂。”
那维莱特快速浏览,只用了一分钟就合上了本子。
宁清惊讶:“这么快就看完了?”
“嗯。”
“怎么样?”
“公爵的意思是,他对梅洛彼得堡的安保系统有信心,帕尔默是主动消失的,不存在其他势力涉入的可能性。”
宁清对这起案件的了解程度并不多,但在他和大多数人的视角中,帕尔默并没有做出严重的罪行,他的拘禁时日也不长。
“你和公爵似乎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
“因为谕示裁定枢机的公正性是绝对的,人类会忘记许多事,可它不会。”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宁请问。
“有什么隐情吗?”
那维莱特却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他已经批阅完最后一个文件,却依旧没找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带着疑惑皱了下眉,询问宁清。
“没有璃月送来的函文吗?……不对,还有一个。”
那维莱特把纸张移开,看到最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
封面上的人并不陌生,蓝白相间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后,衣着格外不得体,面上的表情……
那维莱特的眉头跳了两下,继续往下翻。
穿着家居服悠闲喝水的画、坐在审判席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的画、站在雨水中衣服头发被尽数淋湿的画……
他闭上双眼缓了一会,把画册推给宁清。
宁清:“?”
宁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精彩至极。
先是吃惊地瞪大双眼,双唇微张。
这些画烧成灰他都记得,正是前段时间送给旅行者的那几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旅行者把它们给刊印了?
不,应该不止旅行者,时幸多半也参与了。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宁清偷偷看了眼那维莱特的面色。
眉头紧锁,似乎在竭力思考什么。
宁清单手撑着额头,缓缓将脸扭到侧边。
完蛋了,让本人看到了,他该怎么解释啊。
幸好他现在处在对方的身体里,不会担心因此被抓进梅洛彼得堡。
那维莱特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这上面画的是你吗?”
一句话把宁清的大脑说宕机了。
“什么?”
那维莱特指着那张封面画,居然在认真地分析。
“我不会做这样的表情,动作幅度也有些大了,看起来更像你的风格。”
宁清隐晦又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理了理自己些许凌乱的长发,压着嗓子。
“也许吧,毕竟我以前不穿这么厚重的衣服,也没法将自己的头发在身后打个结。”
那维莱特上下打量他,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和一位不怒自威的人对视并不轻松,哪怕对方用的是自己的脸。
宁清只坚持了几秒就移开眼,并且用手掌挡在额头前,想阻断对方的视线。
那维莱特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干什么?”宁清吓了一跳,身体向后缩。
那维莱特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帮他把衣服向上提了提。
“不想坚持挺肩的话,可以在这里放上肩垫。”
他的手移到宁清胸前的衣领处,拂开宽大的蝴蝶状褶皱,露出隐藏在侧面的一排领扣,解开了一半。
“这样的话会更好呼吸,而且不会被发现。”
宁清想推开他的手滞在半空,慢慢地垂了下去。
他又起身走到宁清身侧,取下对方耳边的发饰,帮他重新戴好。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宁清的手默默上移,佯装耳垂痒,用手掌覆盖住半个耳朵。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红了。
“那维莱特,你……先回去坐好。”
“好。”少年听话地又坐回了对面。
宁清一低头就能看到那本罪恶的源泉还横在两人之间,他眯着眼,飞快地将它翻了个面。
他清了清嗓子, “还有件事。”
那维莱特默许了他的动作。
“你说。”
“有人要和我去审判庭,不对,是要和你。”
“理由呢?”
“说是目睹你在海沫村打伤了一位璃月人,希望那位莫须有的当事人不是我。”
否则,被告和被害人正共处一室,实在太有戏剧性了。
那维莱特却不假思索: “是你。”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开设加急庭审,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歌剧院。”
宁清疑惑: “你不去海沫村了?”
那维莱特:“有人想确认我的情况,这场审判的目的不在输赢,而在于双方给出的信息,可惜我对此并不精通,无法推测出更多。”
宁清忽然觉得那维莱特说的话也并不能全新,比如那句“不精通”。
“而且。”那维莱特坦言:“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比起其他,你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