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GGSS]哈利波特与衔尾之蛇》薤里啼

4、第 4 章

　　第四章

　　复活节前一片混乱，哈利的情绪跟坐了过山车一样起伏。前一秒他还在为邓布利多军里大部分人都能用出呼神护卫而高兴，下一秒多比就惊恐地告诉他们乌姆里奇发现了这里，而紧接着就是邓布利多——为了给哈利顶罪而袭击了福吉和在场的所有傲罗，现在恐怕已经被魔法部列上了通缉名单。第二天乌姆里奇就得意洋洋地□□称霸王了，哦，虽然她根本进不去被邓布利多锁起来的校长办公室。

　　“哈利，这当然不是你的错， ”格兰芬多宝剑说，哈利和罗恩赫敏一起站在台阶上看着沙漏，格兰芬多的那只几乎要见底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沙漏而已。”

　　“我不是在想沙漏，”哈利冷冰冰地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邓布利多一直在想办法帮我脱罪，直到他们找到了那张名单……上面写着‘邓布利多军’，他知道别无他法了，就宁可牺牲自己…… ”

　　“嘿，那个名字是我们一起投票通过的，名单是我抄写的，把邓布利多大名写上去的人是我， ”赫敏打断他，“如果你非要把责任算得一清二楚的话，那我的责任肯定在你之上。 ”

　　哈利张张嘴：“抱歉，我……” 话音未落，格兰芬多沙漏里的宝石又少了几颗，调查行动组肯定又在别处刁难学生了。哈利不禁想到了一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学年终给他们每人加了五十分，他们拿到学院杯的那一刻整条长桌都在欢呼，可现在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

　　“邓布利多在暗或许更好， ”罗恩说，“反正他今年在学校里一直束手束脚的。 ”

　　赫敏吃惊地盯着他，好像看到了一只猴子突然学会了用打字机。

　　之后他们好歹有了一些开心的事情，韦斯莱双子的烟花燃烧了整个下午，把乌姆里奇炸得字面意义上焦头烂额。壮丽的火龙烟花飞碟烟花在霍格沃茨典雅的城堡建筑里四处乱窜，一直心怀不满的教师们把整个烂摊子都留给了这位新校长（“她活该！”所有人一致同意），而可怜的格兰芬多宝剑的心情似乎一直在心疼城堡和幸灾乐祸之间反复横跳。

　　“你们不知道把这城堡建起来要花多少力气！ ”格兰芬多宝剑在他脑袋里嚷嚷，“可怜的老家伙经历了一千年风雨了，现在你们在它肚皮里放烟花……不过要是能把那只粉红色的□□炸跑也行，她居然给学生下吐真剂！一千年里我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校长！ ”

　　“一会儿你能帮我吗？ ”哈利哀求道，他正脚步拖拉地走在去斯内普办公室的路上，训练大脑封闭术，可哈利完全没有练习，而昨晚他还在梦游神秘事物司。

　　“不行，”宝剑断然拒绝，“首先我不觉得让你老师发现我在你脑子里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其次我最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或许撤掉对你的保护才能让你真正学会如何防卫自己的大脑。 ”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那么急着要我学会大脑封闭术？ ”哈利问，“邓布利多、小天狼星、还有你…… 我知道伏地魔有可能会利用我的思维，但那也不全是坏事，对吧？ ”圣诞节时他正是凭此救回韦斯莱先生的。

　　“哈利，我知道最近烦心事很多，但你必须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宝剑叹气，“伏地魔确实没有附身你，但这只是因为他还没有，不是因为他做不到。在战斗中被夺魂或者附身是无解的，你的对手可以操控你去攻击那些爱你的人，而他们甚至无法还手——因为要反击就意味着必须攻击你，这会比让他们自杀还痛苦。 ”它越说越沉重，最后几乎是悲痛的。

　　小天狼星，哈利脑中瞬间冒出了教父的名字，还有赫敏，罗恩……如果伏地魔真的控制了自己对他们刀剑相向，哈利毫不怀疑他们会为了自己而拿性命冒险，他几乎能想象到他们痛苦的表情。

　　我会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哈利对自己说，与此相比斯内普轻蔑的态度和冷嘲热讽都不值一提，我会掌握大脑封闭术，然后在伏地魔根本不存在的鼻尖前甩上铁门。

　　他视死如归、昂首挺胸地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出乎意料的，在他开始认真学习后，大脑封闭术训练进展得竟然比想象中要顺利。斯内普一开始还会用大鼻子上的鼻孔朝着哈利，嘲笑巨怪都比他有天赋，每当这时哈利都会想象小天狼星的痛苦的神色（“你多像你的父亲啊。”小天狼星曾经这样对他说，哈利不敢深思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去攻击小天狼星的话对方心里的感受）。随着他大脑封闭术的提高，斯内普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嘲讽他了。

　　复活节假期后他们又上了一节课，哈利确定这次斯内普一点都没能看进他的脑子里，他把他牢牢锁在外头。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斯内普似乎还想说一两句难听的话来打击他，但最终什么都没想出来，只是在他离开前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

　　“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怎么在这里？ ”离开前他忍不住问，然后立刻就后悔了。这两节课斯内普略显缓和的态度不知不觉让哈利忘了他恶心起来多会刁难人，但哈利在这里看到冥想盆好几回了，他忍不住期望是否是邓布利多偷偷回校过，不然斯内普是怎么拿到本该在校长办公室里的冥想盆的？

　　斯内普的目光从他双眼上移开了，他用比以前更冷漠的口气恶狠狠地说：“我建议你立刻滚出去，波特。 ”

　　果然不能对斯内普抱有期望，哈利把书包甩在肩上，大步流星踏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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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高兴你有认真对待大脑封闭术，”赫敏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都以为你不去上他的课了。”

　　“有选择的话我真不想上，”哈利用刀叉戳着自己盘里的饭菜，高强度的复习和即将到来的OWLs让他一直没什么胃口，“不是说我觉得大脑封闭术没用，我只是不希望教我的人是斯内普。 ”

　　“我们现在没多少选择， ”赫敏落寞地说，朝教师席上那个粉红色身影抬抬下巴，“她几乎把所有正常的老师都赶走了。”

　　“最近‘凤凰’有消息吗？ ”罗恩口中塞满饭菜，含糊不清地问，这倒正好为他要说的话提供了掩护，“我本来以为邓布利多走了以后他们会有大动作？ ”

　　“没有，我最近都没空联系伤风，我还有半本魔法史没背呢。 ”哈利哀叹，看着盘子，更没食欲了。

　　“但魔法部没有通缉邓布利多，对不对？ ”赫敏说，她盯着《预言家日报》的通缉栏两周了，“欧洲那边还是没找到格林德沃，所以魔法部不敢公开说自己和邓布利多闹翻了，这会引起国际问题的。”

　　“说不定那个黑巫师已经死老在外面了， ”罗恩嘟嘟囔囔地说，“他有多少岁了？一百一十？一百二十？梅林的光头啊我的魔法史…… ”

　　“如果你认真读了课本，就会发现他不在我们的魔法史书里。 ”赫敏戳了他一下。

　　哈利撑着脑袋：“外面有两个黑巫师兴风作浪，我们却还在这没用的破考试上浪费时间！”

　　“如果你连这个考试都过不了的话，你面对那两个黑巫师十条命都不够送。”赫敏冷酷地指出，又叹了口气：“我的中级变形术还没练，我这周明明已经做完二十本书的笔记了，但它们好像无穷无尽。 ”

　　哈利和罗恩一起瞪着她。

　　“二十本？！ ”

　　“等你们开始认真复习，就会发现要做的功课比你想象的多出数百倍， ”赫敏把吃空的碟子往前一推，抱起书本，“你得赶赶进度了，哈利，傲罗面试的时候他们肯定会看你的OWLs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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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可思议，她看书的速度和罗伊娜简直不相上下。 ”宝剑这样评价。哈利学会大脑封闭术以后终于能主动将它屏蔽在外，这样他复习时可以不受打扰。这让哈利有了点小小的成就感，复习的间隙里他甚至开始主动找宝剑聊天了。

　　“我两天才看完半本。 ”哈利把厚重的魔法史推到一边，趴在桌上，“你怎么做到一天看完那么多本的？ ” 自从哈利开始复习后，宝剑也愉快地加入了他的计划，甚至还能帮哈利辅导功课，毕竟它早就把OWLs材料全看完了。

　　“因为我不再需要吃饭睡觉了，也不再感到劳累，而且换你被关在抽屉里一千年无所事事，你也会像我这样求知若渴的。 ”

　　“什么叫你‘不再’？ ”哈利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奇怪的字眼，“你以前不是一把剑吗？ ”

　　“啊，我太久没和人说话，语言都用不熟练了，请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吧， ”宝剑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夜色那么好，你要不要去城堡外夜跑两圈放松一下呢？ ”

　　“不了，谢谢。 ”哈利翻着白眼重新打开了魔法史，他想到被海格藏在禁林里的格洛普，他最近太忙，都没能遵守约定去看看那个小巨人，而宝剑还指望着哈利借此机会练练折返跑？

　　我要累死了，哈利心想，不等去找伏地魔决斗我就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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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累死了，格林德沃心想，不等宰了伏地魔那小子我就要累死了。

　　他们在那间麻瓜宅邸的墙上用报纸、麻线和钉子拉了一个简易的情报网，主要是格林德沃做的，他的背为此一直吱吱作响。他的旅伴行踪莫测，有一天拖回了一串六个血淋淋的人头，他们的头发被绑在一起当了拎手。

　　“你能对他们用摄神取念吗？ ”旅伴问，“他们死了还不到十分钟呢，大脑应该还是有些活性的。 ”

　　“一分钟都太久了， ”格林德沃说，那些脑袋当然不能用了，“你想要他们死得慢一点的话，最好戳肺部。 ”

　　“好吧，”旅伴悻悻地擦着剑，“可我搬不动整个人啊。 ”

　　于是为了提高效率，格林德沃不得不用抽屉里的刀叉做了一大堆定时门钥匙——“五分钟穿梭一次，启动无需注入魔力，真是划时代发明，记得提醒我去申请专利，如果我到时候还活着。”G.G 留——以方便这个没有魔法的奇怪小哑炮往返，并且不断叮嘱这位旅伴不能把尸体留在“家”里。格林德沃觉得自己在驯化一头野兽。

　　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些成果。五月末格林德沃在一个食死徒的脑袋听到了那个嘶嘶的声音，伏地魔要求他的信徒们去魔法部探路，第九层，一个黑黢黢的房间。

　　“从那家伙的记忆来看，伏地魔觊觎那地方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一直没能得手，”格林德沃指着地上那一团人形焦炭说，烧掉一个人竟然花了十秒，他的厉火焚化效率变低了，“让一堆要养家糊口的人给你当死士，真有你的，邓布利多。”

　　“魔法部第九层有什么？ ”旅伴问，坐在桌上晃着腿，右边那根木腿敲得桌面邦邦响。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年轻的时候倒是想进去。

　　“我可以抓个人来问！”他的旅伴摩拳擦掌。

　　“不， ”格林德沃冷硬地阻止这种愚蠢的行为，“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有些过于幼稚的旅伴瞬间泄了气，满脸写着“你们老家伙真无聊”。

　　获取魔法部内部构造并不费力，毕竟对于巫师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保密信息，除了特别的几处部门。英国魔法部的入口设立在一个满是垃圾的破旧街道里，无论底下装饰得多么金碧辉煌都难以掩饰它的落魄：它必须像老鼠窝一样躲在暗处，掩藏自己，而格林德沃自始至终都难以忍受巫师界沦落到这种处境。

　　格林德沃伪装成一个靠在电话亭对面看晨报的落魄失业人员（某种意义上他是的），普通的麻瓜和对自己使用了忽略咒的巫师在他面前来来去去。如果你了解巫师群体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真的非常好分辨，感谢英国巫师令人难以恭维的着装审美，格林德沃活了一百多年都只见过一个能把这种衣服穿好看的。

　　他从一个昏昏欲睡，胡子拉碴的男巫脑子里挖出了英国魔法部大体构造：十层，由下至上，第九层是神秘事物司，里面不常有人去，这男巫是在第三层工作的，他知道的不多。

　　格林德沃又等了一会儿，一名神色匆匆的女巫从他面前路过，在她后脚就要踏过格林德沃的鞋头时突然顿住了，两眼一空。格林德沃迅速挖掘着她的大脑，很好，神秘事物司，黑漆漆的神秘事物司，时间，死亡，预言……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猜到伏地魔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