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魔法师师

5、这样算回到正轨吗

　　文舒河又和他频繁地聊天，有时候她想她甘愿保持这样不明不白的暧昧，也不求一个身份。因为身份会让她害怕，让她患得患失。她始终不愿意将自己没有安全感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她也不愿意见他的朋友，她怕不被喜欢，她也怕自己融不进他的圈子。
　　他很明白一般，也不提一句在一起。哪怕脱口而出了无数句我喜欢你，也接受没有后续。

　　他们下了晚自习在操场上慢慢散着步，月光柔柔的。他的声音也轻轻的，文舒河扯着他的宽大外套的袖子，跟在他的身后。
　　“我的压力好大，高三好像洪水一般吞噬着我。”文舒河有些颤抖，“我有的时候会心脏疼，睡不着，每次排名贴在班级后面的那一瞬间，大家都会冲过去看，但我不敢。因为考了第一就担心下次从那个位子上掉下来，没考第一又懊恼愤懑。你觉不觉得很奇怪，我被那几个数字支配了，明明这只是人为制造的东西，但它却深刻的牵动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反过手握住文舒河的手腕，用了更轻的声音。“人人都在意成绩，但与其因为它这么烦恼，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是不是。”
　　文舒河点点头。“我总觉得学习太没用了，那几个数字为什么能决定我这个人。我是不是第一和我的文学素养，和我的品行道德究竟有几分的关系。但是现实就是，它们代表了一个人。一串数字代表了一个人。你不觉得这不合理吗。”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更紧了些。“我也觉得这不合理。但对于我来说，我可以认为它不合理，不服它，但我需要做好它。因为做好了的结果必然是对我有利的，但纠结这个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对我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舒河。放轻松。我知道你的小脑袋一定要明白事情的意义才能推动你去做，但是总去思考事情的意义会不会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呢。我们目前都是游戏的玩家，而不是规则的制定者。可以先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再去改变规则，让它朝你满意的方向改变。”
　　他们的动作没有再多，前面的男生拉着后面的她的手腕坚定的往前走着。文舒河想，大概此刻年级主任来了他也不会撒手，因为他的力度很大，攥的真紧，她想跑都跑不掉。
　　她的眼睛亮亮的。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拼命地记着他说的话。
　　他说，但行好事，无问西东。觉得一件事对自己是好的，就不管结果的去做。
　　他说，给自己创造一个玻璃罩吧，把自己好好地保护在那个里面，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忘记所谓结果，只管自己。
　　文舒河默默在深夜爬在宿舍的小床上，一笔一画地在日记本记下这句话。
　　她总是那么在乎结果，在她的价值观中只有成王败寇这四个字，不在最后时刻坐上王位，前期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似乎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厉害到所有人都为之膜拜，才叫真的获胜。
　　但是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做才重要。她可以构造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做她认为对的，该做的事，短暂地忘记到底会获得怎么样的结果。
　　她一点一点变得丰盈起来。
　　至少她的内心一点一点地被填满着。好像都没那么累了。

　　后来的文舒河很久没看过教室后面的成绩，她只坐在自己的小位置上，晒着温暖午后的阳光，写她手头的东西。
　　他偶然路过她的教室，透过排名表前的一群人看到那个角落的小身影，暗自地笑着。
　　他觉得他们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