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豆麻袋》墨月深

166、166、

　　“你给谁买的婴儿用品？什么时候买的？！”白雁急火攻心：“狗仔电话都打到我妈那去了，说你未婚生子人设崩塌！还说明天一大早就要爆料，除非给五百万封口费！你、你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们？经纪人难道会害你不成？！”
　　谈渊乔听得云里雾里，好半晌才弄懂白雁想表达的意思，先不管那些乱七八糟逻辑混乱的，总之就是狗仔打电话威胁桦姨说要爆他的料除非给五百万封口费。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他们的公关预算，基本属于不可承受的范围，那么狗仔找上门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觉得手头的料够狠，先开个高价然后慢慢降到他们的公关费用上限，最大程度的敲一笔；二是已经把料卖给对家，管他们这边出不出得起封口费，注定会公开，所以贱兮兮地跑来嘚瑟。
　　他都能看出门道，白桦肯定也拎得清，那白雁这心急火燎的举动就显得很没道理。
　　“谁让你用这种语气来问我的？”谈渊乔不答反问。
　　白雁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是我的员工，就算以后当上经纪人，也还是我的手下，是谁让你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的？”谈渊乔边努力使自己有点老板派头，边暗暗叹气。
　　他还记得去年白桦跟他说，让他别那么没脾气，否则镇不住工作室，没想到头一次耍老板派头，就耍到了她女儿身上。
　　白雁呆愣良久，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向来好脾气没架子的艺人老板批评了，意识到自己的逾越，脸逐渐涨红，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
　　谈渊乔仔细观察着她的举动，见她似乎已经弄明白自己的地位，便朝旁边的飘窗一抬下巴：“先坐下，慢慢说。”
　　白雁神情恍惚地在飘窗上坐下，磕巴道：“刚才我妈……桦姨说有狗仔打电话给她，发了一张你在母婴店买婴儿用品的照片，让我来问你是怎么回事……原话是这样。”
　　谈渊乔点点头：“所以未婚生子人设崩塌和五百万封口费是你自己臆想的。”
　　“不是不是。”白雁忙摆手否认：“是我去看了狗仔的微博，他在上面这样发，我就以为是在说这件事，一时心急……”
　　谈渊乔无语道：“狗仔本就喜欢哗众取宠，你都在圈子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能信那种鬼话。”
　　白雁有点想反驳谁让你老瞒着我和男友私会，搞得我听见点风声就信以为真。
　　奈何刚被劈头凶过，老板最大，不敢作声。
　　谈渊乔叹着气伸出手：“照片给我看看。”
　　白雁臊眉耷眼递上手机，谈渊乔蹙眉细看，照片上的确是他在母婴店看商品，从着装判断大约在春秋季节。他稍作回忆，很快想了起来：“这应该是今年五月的时候，在金会计那里学习，为感谢她的教导，路过母婴店顺带就给她快出生的宝宝买了点东西。”
　　“啊……”白雁从未见过金会计，偶尔去接谈渊乔，也是在公司地下的停车场，碰不到其他人。她倒是听白桦说过金会计有孕这事，但半年时间过去，早忘得干干净净。
　　谈渊乔望着她傻愣愣的模样，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说别的，就光生子这项，你觉得我能偷摸瞒你们一整年？不信任我也该信任桦姨吧，我换只脚进工作室她都能看出端倪来。”
　　那倒也是……白雁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谈渊乔不知该说她什么，只得挥挥手，让她去跟白桦汇报照片的真实情况。
　　白雁接回手机，同手同脚走出几步，又嗫嚅着转头问：“那像这种爆料，该怎么公关呢？”
　　照理这问题应该去问经纪人或者公关组，不过他们工作室的公关是从沈尧那边借的，关系上不如和谈渊乔更亲近，所以白雁还是选择了问刚凶过她的艺人老板。
　　谈渊乔抬眸扫她一眼：“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么，两小时前才刚翻牌过粉丝夸我演会计演得像的超话帖，明天澄清的时候带一嘴，说婴儿用品是给教我会计知识的老师买的，懂不？”
　　白雁恍然大悟：“懂！”
　　不仅可以给他立个敬业的人设，还能让粉丝觉得他对孕妇和宝宝很友爱，把恶意的黑料转化为有利的宣传，来一招借力打力。
　　“以防万一，明天也可以先跟金会计联系一下。”谈渊乔道：“问问她有没有文字图片的记录，愿不愿意出面作证之类，态度要好一点……这个具体你跟桦姨请教吧，如果能用澄清把舆论控制下来，就不要去麻烦金会计，毕竟她才生完孩子几个月，自己也挺忙的。”
　　“好，我明白了。”白雁再度回身往门口走，又踟蹰着停下，最后转过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想到还能收获一声对不起，谈渊乔表情略有些囧地目送她出了门，心想也不知自己这次的“立威”成效如何。
　　或许，还可以？

　　————

　　第二天剧组发过来的通告时间很早，内容是谈渊乔和边滉一起去某景区，拍摄骑双人自行车的片段。
　　那景区上午十点钟开门，他们要赶在开门之前把戏拍完，七点日出时分开拍，就得五点起床妆造，六点往那儿赶。
　　起来的时候天还是墨黑墨黑的，困顿地让阿娅上完妆，酒店楼下的自助早餐都还没开门，附近早餐店也黑着灯，只好先往景区赶再说。
　　到达景区时天刚蒙蒙亮，几个后勤用塑料物流箱装了早餐，搬到中央让大家自己拿着吃。早餐是简简单单的小餐包和冷牛奶，吃下去冻死个人，但也总比没得吃好。边吃还得边注意着天光，待日头升到光照足够理想的高度，就立马开拍。
　　“Hey bro~”等日出期间，边滉拎着餐包遛跶过来，与谈渊乔打招呼：“你会骑自行车吗？”
　　谈渊乔把这问题过了下脑子，突然震悚：“你不会骑自行车？？？”
　　边滉英俊帅气地挠挠脖子：“小时候骑过带辅助轮的……”
　　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出行都有司机开车接送，也就小时候玩儿童自行车才有机会骑。谈渊乔表示理解的同时，又表示了不安：“双人自行车应该挺难骑的，而且剧本里还是你掌车把，要不你先去试一试？”
　　边滉终于说出最终目的：“我一个人没法骑，要不你陪我一起试？”
　　谈渊乔：“……”
　　这死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的？搞这种弯弯绕绕不累么，下次直说让他陪试车就行。
　　他把不想再继续喝的冷牛奶递给杨捷宇，起身跟着边滉去试车。
　　景区提供的双人自行车款式比较老旧，链条都有些绣了，可以想见骑起来会有多艰难。边滉跟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长腿跨过车座，撑在车子两边，然后示意谈渊乔上车。
　　谈渊乔胆战心惊地跟上，后座没有车把可抓，他左右掂量几番，抓住了边滉腰侧的衣服。
　　“3、2、1……”
　　被边滉这么念倒计时，紧张程度简直直线上升，谈渊乔忙把手中的衣服抓得更紧了些，随时准备着逃离失衡栽倒的自行车。
　　“GO——！”随着边滉一声号令，自行车吭一声往前挪了两厘米，遂即停止。
　　谈渊乔：“？”
　　边滉茫然低头四望：“这么重？还是我哪里骑得不对？”
　　真是要命，谈渊乔默默站起身，去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借了辆单人自行车，让边滉先从初级阶段试起。
　　好在边滉运动细胞还不错，很快就掌握了单人自行车，天光也已够亮，齐导招呼一声，两人来不及再试双人自行车，直接过去开拍。
　　“这段是搞笑剧情，不需要骑得很平直。”齐导安排道：“做些夸张的表情，我用升格拍，明白吗？”
　　那就好那就好，摔了也没事，谈渊乔忙点点头。
　　边滉凑到谈渊乔耳边问：“什么是升格？”
　　谈渊乔懒得跟他详细解释，就简单说道：“播出的时候这段会是慢动作。”
　　边滉一脸似懂非懂地跨上了车，两人开始吭哧吭哧艰难地挨着摄影机轨道骑。
　　剧本当中这段的前因是男二号刚被女二号提分手，男一号也在追求女一号的时候碰了个大钉子，就双双跑到公园来发泄情绪，做了一堆神经病般的举动，途中惊呆了一堆路人。
　　所以车骑得歪歪斜斜倒也合理，难怪边滉不怎么会骑车他的经纪人也不事先跟剧组进行沟通。
　　总之乱七八糟骑了大半个钟，总算把这段给过了，之后还要骑一段下坡，不用费劲儿踩踏板，应该会更容易些。
　　拍完双人自行车的部分，还有朝中央湖呐喊、沿河道狂奔、被路人的狗撵等神经病举动，紧着拍摄时间，中途都没有休息，整整奋战三小时，终于把公园里的戏悉数搞定。
　　“不错不错。”齐导对他俩相当满意，原本这里的戏份就排得颇紧张，如果实在赶不及，剧组也做好了再多拍一天的准备。
　　俩演员表现出色，就相当于帮剧组省了一堆事，还省了不少钱。
　　“中午给大家加餐！”齐导高兴地宣布。
　　剧组上下顿时一片欢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