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不需要辅助》千门早寒

17、第17章

　　“唉，”虎杖倭助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心情有些沉重地说道：“我本来都以为，这样事情是不会有人能管了的。”

　　毕竟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如果真的有人能管这件事，应该早就来了。

　　不过现在……虽然晚了点，但至少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虎杖倭助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很久了，如果能在他寿命终结之前，给自家孙子找一个好的去处，也是好的。

　　“你不是悠仁的老师吧？”虎杖倭助判断道。

　　他还不至于连虎杖悠仁刚刚的惊讶都看不出来。

　　五条悟勾着唇角，回答道：“老师什么的，马上就是了嘛～”

　　他口中的笃定意味让虎杖倭助产生了一个想法——面前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因为见到了悠仁身体的特殊，所以才想将他收为学生的？

　　虎杖倭助无法确认五条悟究竟是好是坏，但至少对方不像当年的那个家伙一样直接下手，而是抱着想要收个学生的想法，甚至还主动来和他这个监护人见了面。就从这一点来说……虎杖倭助判断五条悟再怎么着也还是个讲点道理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说。

　　“咒术师，我们是咒术师。”五条悟一面回答，一面抬手就用术式顺转的吸力将不远处桌子上果篮里的苹果给吸过来了一个。

　　他本打算张口就咬，但看了看发现这苹果好像没洗过，扭头递给一旁的[竹之内唯]：“唯酱～可以帮老师拿去洗一下嘛？谢谢～”

　　[竹之内唯]默默接过苹果，转身就往病房里的洗手间去了。

　　然而这一幕在虎杖悠仁和虎杖倭助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苹果自己浮在半空中，自己去了洗手间。

　　虎杖倭助眸中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虎杖悠仁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指着那颗苹果，像小炮仗一样地碎碎念道：“苹果！苹果！飞起来了！那个苹果它自己飞起来了啊！”

　　虎杖倭助则是留意到了五条悟刚刚的话：“你们？”

　　“嗯哼～刚才那个是我的学生，唯酱，是个超级可爱的美少女哟～不过你们现在看不见啦。等下，我有带眼镜。”他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了来之前揣上的咒具眼镜。

　　“给，戴上就能看到了。”他递给了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犹豫着接过了眼镜，然后戴到了鼻梁上。

　　他戴上去的时候，正好[竹之内唯]拿着洗好的苹果又从洗手间出来了。他果然地看到了这位身穿和五条悟相似的校服，有着一头银蓝色短发的少女。

　　[竹之内唯]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候，还微微点了下头：“你好。”

　　看上去很冷漠，但表现得却挺有礼貌的。

　　虎杖倭助缓缓地也向[她]微点了点头：“你好。”

　　直到[竹之内唯]把苹果交到了五条悟的手上，虎杖倭助才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尽管虎杖悠仁还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显然也想试一试。

　　五条悟笑眯眯地接过[竹之内唯]递过来的苹果，同时将眼镜转手给了虎杖悠仁：“送你了。”

　　“欸？可以吗？”虎杖悠仁有些意外。

　　“一个眼镜而已。”五条悟想要的话，可以搞到一大堆。

　　听他这么说，虎杖悠仁才收下了：“谢谢。”

　　他戴上眼镜，往五条悟身边看去。

　　面部的线条都透露着冷漠的少女，眸光平静地看着他。

　　“竹之内唯。”[她]自我介绍道。

　　这种十分冲击世界观的场面让虎杖悠仁有些惊愕，但还是赶紧向着[竹之内唯]点了点头：“你、你好，我叫虎杖悠仁。”

　　直到这个时候，虎杖悠仁才反应过来——

　　“所以……刚才五条桑说的那些什么咒术、御三家什么的，都是真的？？？”

　　[竹之内唯]轻颔首：“嗯。”

　　五条悟则是笑呵呵地看着他，调侃道：“不然呢？神经病的臆想？明明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却被人当成脑子有问题，老师我可是真是伤心呢——”

　　虎杖悠仁被他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歉道：“对、对不起，因为那些听上去实在是太不日常了，感觉就像是什么热血少年漫画一样。”

　　尤其想想他刚刚一路跑得那么快，搞不好面前这位少女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跑……

　　虎杖悠仁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不过好在，经过[竹之内唯]的这么一个特殊亮相，虎杖悠仁和虎杖倭助都接受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这么一个特殊群体的设定。

　　“好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这位老爷爷你来说明一下悠仁的事情了？”五条悟又把最开始自己抛出来的那个问题提了出来。

　　虎杖倭助点了点头，将已经在他记忆中尘封了十五年之久的往事又再一次提起。

　　“其实……当年在这孩子出生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

　　虎杖悠仁：？？？

　　“等下，妈妈她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那我是怎么来的！？”

　　虎杖倭助拍了拍身上的被子：“安静！先听我说完。”

　　虎杖悠仁乖乖闭了嘴。

　　相比较虎杖悠仁的震惊，五条悟和[竹之内唯]就淡定多了，甚至于——他们大概已经想到虎杖悠仁是怎么诞生的了。

　　果然，之后的事情也正如他们二人想的一样。本已死去的虎杖香织离奇复生，头上多了一根奇怪的缝纫线，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种诡异感。

　　然而当时虎杖悠仁的父亲虎杖仁却因为难以接受妻子的离世，陷入了执妄之中，依旧执着地将那个复活后的“虎杖香织”当成自己的妻子，无论虎杖倭助怎么劝说，都听不进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也死了。

　　“虎杖香织”也死了，至少表面上来看是那样的。

　　“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她只是离开了而已。”说到这里，虎杖倭助的表情中早已满是沉重。

　　他看向面前听得目瞪口呆的虎杖悠仁，说道：“我起初还并不清楚那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直到后来这孩子表现出了体质上的特殊。”

　　“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我都并不知道那个人把悠仁生下来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我之前都有想过，要不要让这孩子隐藏一下自己身上的不同。后面想了想，没有那个必要。”

　　对方既然能第一次找到他们家，就能第二次找上门来。

　　这要是古时候，他带着孙子直接改换姓名，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就好了。可现代社会，又哪里是这么好藏的？

　　再说了，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谁知道会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些什么特殊的寻人的手段呢？

　　“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表现出悠仁的不同来，或许还能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虎杖倭助说的，自然就是类似于五条悟、竹之内唯他们这样的，和那个不明来历的家伙一样特殊，但是比那个明显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要好上一些。

　　就目前来看，他的想法也算是实现了。

　　等到虎杖倭助讲完，虎杖悠仁已经完全愣住了。

　　这件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的眸中不由流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

　　相比较他的情绪低落，五条悟在听完后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捧着肚子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所以说，羂索那个家伙，竟然还自己生了个孩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虎杖倭助：“……”

　　[竹之内唯]：“……”

　　本来听着还觉得挺沉重的，被老师这么一说……

　　感觉好像是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但不得不说，五条悟这么一笑……感觉气氛好像确实没有那么沉重了。

　　“这么说来，那个家伙的名字叫羂索？”虎杖倭助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

　　“对哦～如果你说的那个‘虎杖香织’脑袋上确实有一个缝纫线的话，那应该就没错了。这个人的能力就是侵占别人的身体，脑袋上的缝纫线不出意外的话是他术式残留在外的表现。”

　　虎杖倭助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没错，那个家伙的头上确实有一道缝纫线。”

　　既然都已经确认到这一步了，那之后的发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虎杖悠仁是自然出现的偶然体质，那五条悟或许还可以给他一个留在正常人的社会之中继续这么下去的选项。然而对方很明显是羂索主动计划的结果，这注定了他必将被卷入到咒术界的纷争中来。

　　他只有二个选择，要么努力奋斗，以求避免自己之后不幸的遭遇，要么……接受那个羂索给他安排的命运。

　　当然，其实也有隐姓埋名的这个选项，五条悟可以帮忙让他换个地方换个身份去生活，然而还是那句话，现代社会，凡事必留痕迹，他真的能藏住吗？

　　五条悟将选择权交给了虎杖悠仁。

　　他告知了虎杖悠仁高专的存在、两面宿傩的存在以及羂索的的存在。同时，五条悟也并没有对他隐瞒竹之内唯的事情，把由竹之内唯带来的，关于另一个世界【虎杖悠仁】的未来告诉了他。

　　一时间，虎杖悠仁觉得非常的混乱。

　　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都太过突然又太过离奇了。

　　好在五条悟并没有要他当场就给出决定，他给虎杖悠仁留下了考虑的时间。

　　留下联系方式后，他就带着[竹之内唯]先一步离开了。

　　离开前，[竹之内唯]给躺在病床上的虎杖倭助套了几个buff。

　　戴着眼镜的虎杖悠仁看到了[她]召出光屏、敲击键盘的全过程，有些好奇地看着。

　　[竹之内唯]见到后向他看来，难得主动开口做出了解释：“他的情况不太好，我给暂时给他加强了一下体质，顺便清除了一些负面的状态，但并不能持续很久。”

　　术式的施展毕竟还是要依靠她，即便在对方体内留下了她的咒术和用以支撑的咒力，但在咒力消耗完毕后，效果也会消失。

　　然而这样也让虎杖悠仁感激了。

　　他对着[竹之内唯]鞠了个躬：“不，就算这样也还是很感谢！非常谢谢！”

　　[竹之内唯]无动于衷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帮你，我只会帮我的学弟。”

　　固然有些对平行时空同位体的移情效果，但竹之内唯始终没有将两个世界的人混为一谈。

　　如果这个世界的虎杖悠仁最后并没有加入高专，那她不会再管他。

　　竹之内唯的世界很小，她只考虑同伴。

　　虎杖悠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竹之内唯]看着他，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长期施展术式的话，或许还存在着治愈的可能。不过也只是可能。”

　　虎杖悠仁又一次亮起了眼睛：“真的吗！？”

　　“只是可能。”虽然是故意说的那句话，希望能以此说服虎杖悠仁加入高专，但[竹之内唯]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欺骗他。

　　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虎杖。

　　她的术式只能催动人体的潜能，如果本身的极限就在那里，那她也没办法。

　　所以只是可能。

　　说完，[她]没有再管虎杖悠仁是什么反应，扭头跟着五条悟离开了。

　　离开了医院后，五条悟忍不住笑[她]：“唯酱还是心软呢～”

　　[竹之内唯]没有接话，一双灰紫色的眸子冷静地注视着前方。

　　“老师，回去了吗？”[她]问。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是要去吃点好吃的啦～唯酱想吃什么？”

　　“老师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就好了，我没有什么想法，账号没办法吃东西。”

　　“可以打包回去吃啊～走啦走啦——我知道仙台这边有一家店卖的大福超好吃的哦～你绝对会喜欢的！他们家有个毛豆生奶油口味，超推荐！”

　　“老师，我毛豆过敏。”

　　“啊，那就红豆吧。”

　　“红豆也……”

　　准确来说，她豆类都过敏。

　　五条悟：“……”

　　“那你能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