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Phoebes

6、第六章

　　“你迟到了，现在已经两点四十了”王璟交叉抱胸口，站在人民公园入口处。
　　陆书禾单脚点地，帅气的一个扭头把小电驴停住，“嘿嘿，来得及，都怪我哥非拉着我去什么沙龙”王璟上车，接过陆书禾递过来的头盔。
　　“黄色的？”
　　“对啊，怎么啦？”陆书禾想侧过身来瞅一眼，但是有一群大妈大爷结伴要进公园，只好作罢，“好了吗，走喽！”
　　王璟没觉得黄色有什么，只是不怎么穿戴黄色的东西，有些意外。“好了，走吧！”
　　她们到阿卡迪亚二单元的时候谢皖苏在楼下等着，他带她们上去。
　　“感谢陆班长和王同学的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谢皖苏装腔作势地鞠了一躬。真是个活宝，王璟和陆书禾对视一笑，快步跟上去了。
　　“你住在12楼？”没话找话，王璟在这方面是专业的。谢皖苏正打算回话，陆书禾抢了先：“NONONO!这一整栋楼都是他家的”
　　什么？一整栋？王璟震惊地看向谢皖苏，不停地上下打量。
　　谢皖苏明显对王璟的反应很满意，“对啊，12层是找乐子的”他家是做房地产的，一栋楼算什么？爸爸妈妈都是业内有钱有权的大人物，强强联手，让他这个独生子捡了个大便宜。他们不经常回家，这栋楼有一半都是空着的，只有11、12层有点人气。
　　但是陆书禾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啊这个啊，帮老师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了”陆书禾一边抹平礼物袋边角的褶皱，一边回答王璟的疑问。
　　那就是说，我住在哪儿她也知道了？
　　“不过我只看到了男生的，就他最张扬，我才记住的”陆书禾一把抱住王璟的小臂，“快走吧！”王璟身体不由控制地和陆书禾一起出了电梯，心里却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来。
　　灯火通明。这是王璟进门以后的唯一看法。很热闹，班上大半同学都来了，还有不少生面孔，男的女的，热情的内敛的，都欢聚在一起。
　　“嚯，看来沈同学答应了”陆书禾拿了两个小蛋糕，分一个给王璟，拿肩膀悄悄顶王璟的肩膀，示意她往那边看。
　　十点钟方向，沈嘉名一个人坐着，面前摆放着一些果盘，貌似只有葡萄见少。许是暖气开得太足了，房间里穿着羽绒服是有些热的，他脱了羽绒服，内搭是件宽松款的毛衣。离得远了，看不甚清，可能是灯光或者温度的原因，沈嘉名脸上有片淡淡的酡红。
　　“小璟？”陆书禾也觉得有些热了，脱了羽绒服拿在手上，在往璟眼前甩来甩去。
　　“啊？”往璟这才回过神来。外面冷得人直打哆嗦，屋里很暖和，思维好像变迟钝了。“你热不热？”陆书禾顺手把羽绒服搭在沙发上。
　　“还行吧，现在还行，可能一会儿就热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也是王璟擅长的。
　　“行吧，我们把礼物送了然后去玩儿那个VR眼睛吧！听谢皖苏好兄弟说的，我还没玩儿过呢！”“好，走吧！”往璟看着陆书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拉着她就去找谢皖苏了。
　　沈嘉名连续吃了一整串葡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认识的但是叫不出名儿的，还有不认识的。他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聚会了，谢皖苏是通过手机联系邀请的他，完全没有线下面对面来得真诚，他知道是陆书禾或者往璟要求的。也不算什么收获也没有对吧？至少他收获了很多葡萄，虽然没有自己家里的好吃，但也勉勉强强。
　　他看见往璟和她的同桌手挽手去给谢皖苏送了礼物，王璟送的貌似是一条围巾和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是什么沈嘉名不清楚，谢皖苏也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但是他好像很珍视那个小盒子，把围巾和其他礼物堆放在一起，把小盒子带进了他的卧室。陆书禾送的是什么他没在意。
　　他送的是一套乐高，如今也和那一堆礼物堆在一块儿。
　　真奇怪，不是说要和我多交流交流吗？怎么只是个形式啊？王璟竟然也不提醒她的好朋友，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沈嘉名心中愤愤，却也无可奈何，正思考着如何开口提前离开，一个面熟的人找上了他。
　　“沈嘉名，你能出来一下吗？”是隔壁班那个开玩笑表白然后被戳破的女生，和她的好朋友。
　　“好的。”
　　他们来到楼梯上，这里没有人，寒风透过楼道通风的窗子呼啸而来。有点冷了，沈嘉名搓搓双手，示意仇苏芸有话直说。
　　“那个对不起啊，表白的事我是玩儿游戏输了才做的，不知道怎么传成真的了，而且那个字也不是周怡刻的，真的很对不起”周怡在一旁可劲儿点头，“你不知道，他们传得可凶了，我都快成嫉妒小人的代名词了”仇苏芸轻拍周怡肩膀，让她别太放在心上了。
　　“嗯我知道，没事的”沈嘉名说话简洁明了，在没有多余的话。
　　两个女生虽然吃惊于他的淡定，但是得到谅解还是如释重负地回去了。沈嘉名看着她们一道回去，看着门关上，又一个人静静的待了会儿，直到身上的暖意所剩无几，才跺跺脚要回去。
　　谁承想，沈嘉名手还没碰上门把手就被人狠狠打落。那人出手很快，力道很大，沈嘉名手背上迅速起了几道红痕，错落上轻微凸起的静脉，倒是颇有美感。
　　“字不是她们写的，是我写的。”挑衅意味很浓的一句话。沈嘉名眼神瞬间变得暗沉，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周屹安。
　　周屹安是为数不多的沈嘉名记住名字的人，因为他成绩优秀，长相出众，时不时和王璟她们一起帮老师做事情。
　　沈嘉名只是阴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冷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没有丝毫避让。周屹安本想着他会大声质问为什么，这下倒是出乎意料，此刻被盯得心里发毛，还是要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你知道为什么吗？”周屹安自问自答“因为你就是骚，你不仅骚你还贱，不然仇苏芸怎么会看上你，怎么会向你表白？”周屹安说着说着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也有些泛红，活似一只发怒的公鸡。
　　“看来你偷听只偷听一半啊！”沈嘉名半抱胸，双脚交叉，身体斜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副轻蔑的样子。
　　周屹安愣住了，他印象中，沈嘉名是一个内向寡言的转校生。他在听到三人对话说不是女生刻的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攻击羞辱沈嘉名了，甚至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正是这个预演，使他情绪激昂，没有继续听他们的对话。而按照他的设想，他该低着头不说话，甚至暗暗哭泣，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周屹安有些茫然，但嫉妒和仇恨仍然占据上风，“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转校的原因我可都知道，你就是贱，不然怎么会......”
　　话只说一半，周屹安就被猛地扇了一巴掌。沈嘉名也震惊，他打算等他说完再好好教训他的，没想到有人见义勇为了。
　　“你你你！你敢扇我！”周屹安捂着脸，从指缝里隐约看得见血色巴掌印，可比沈嘉名手背上的鲜艳多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我跟前说三道四？”陆书禾站在王璟面前，把王璟挡了个严实。虽然她觉得周屹安活该，但是王璟的确冲动了。但是即使王璟冲动了，那也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是合理的冲动，敢骂她的朋友，真是没有眼力见。
　　王璟在陆书禾身后，扇人巴掌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由于力气使得太大劲，她的手心也隐隐作痛，小蛇一样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