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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探病 ...

  •   苏倾与夜忱阑好不容易回到潇离院后,夜忱阑就因受伤闭门称病不出。

      夜忱阑这次伤得有些重,由于失血过多,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很是虚弱。

      苏倾则在一旁照顾他,替他又仔细地清理了伤口,包扎上药。她扶着夜忱阑在床榻上躺下,见他额前已是冷汗层层,想必是伤口很疼。

      夜忱阑闭上眼睛,似是有些昏沉,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下过雪的冬夜格外寒冷,苏倾给夜忱阑的被子里添了个铜手炉,守在床榻边,寸步也不敢离开。

      她紧张地一手攒着另一只手,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今身在下凉宫中,处境似乎更加危险,只希望忱阑世子受伤之事别被人发现才好。

      可是待到晚些时分,潇离院的大门还是被人给敲响了。

      苏倾一惊,看了眼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夜忱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他最害怕的锦衣男子,顿时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唤道:“风,风涯世子。”

      “你看见我好像很紧张。”宁风涯神情严肃得可怕,身后还跟着他的随身护卫季严。

      “没有,婢子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风涯世子会亲自驾凌潇离院。”苏倾赶紧收敛了慌乱的心神,强自镇定地回答。

      宁风涯盯着苏倾,像是要看出什么来,随后面色阴晴不定不着喜怒地道:“你家忱阑世子好几日没见了,听说是病了,特来探望。”

      “许是昨夜受了风寒,冻着了。”苏倾解释道,她的内心已在反复地思量,如此紧要关头,绝对不能答错一个字!

      “哦?是吗?那我可得去好好看看他。”宁风涯嘴角牵起了弧度,迈步就要往院里走。

      苏倾一急,便横了两步,挡在了宁风涯的身前,道:“世子殿下,我家殿下他睡下了,要不等他醒了之后……”

      “放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拦着我大凉世子!再说,岂有让我家殿下回头再来的道理!”季严一声暴喝,伸出结实的手臂就将苏倾推开。

      苏倾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给他喝得全身战栗。可是她还是再一次拦在宁风涯面前,大着胆子道:“风涯世子,我家殿下他真的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你这贱婢,找死吗!”季严见这小婢女竟敢这般没规矩,握紧在手的锦绣刀就要拔出来。

      就在这时,远远地见一个人斜倚在庭院前的廊柱上,披散着头发,身着寝衣披着丝棉外袍,有些病倦,却是闲适安然的样子道:“原来是风涯世子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罢,他又假意责备苏倾:“倾墨,你还不快让开。”

      苏倾退到一边,怔怔地看着他,吃惊于他怎么醒了,还在这个时候出来见风涯世子,若是被发现他身上有伤,那岂不是很危险。

      宁风涯看见了夜忱阑,脸上笑容漾起,关切地道:“忱阑无须多礼,听说你病了,为兄我特来探望。”

      “我并无大碍,倒是风涯世子你近日往我这跑得越发的勤了。”夜忱阑神色如常,泰然自若,嘴上还不忘调侃两句。

      宁风涯笑了笑,继续道:“忱阑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自小在凉王宫长大,与我们都胜似一家人,本就该多走动走动,更何况,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当来多多照看你才是。”

      夜忱阑佯装不适地咳了几下,道:“那就多谢兄长好意了,我既已感染风寒,怕病气传给风涯世子,就不多留殿下,还望见谅,改日忱阑康复后定去府上登门拜访,聊诉兄弟之情。”

      宁风涯哪里有要走的意思,给他这么一说神情更为关切道:“既是病了,那可大意不得,可曾看过太医?” 说罢一边就要吩咐季严去请太医。

      夜忱阑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道:“小毛病而已,休息几日便好,不必劳烦太医。”

      宁风涯观望着夜忱阑,反而笑意更胜道:“那倒也是,其实也不必看那些只知用方开药的迂腐太医,我观忱阑你面相印堂发黑,近日恐怕不只是身体抱恙,更有血光之灾,刚巧为兄习得些测字之术,你的字又写得极好,不如就由我来给你算个命理,测个吉凶?”

      “这……”夜忱阑知道,不让宁风涯试探一番他是不会罢休的,又有些将信将疑地道:“只是不知风涯世子测得准不准啊?”

      宁风涯见他面上似是有些为难,便更加笃定道:“忱阑放心,我可是铁口直断,祸福吉凶我一测便知。”

      “那就好。”夜忱阑牵起有些苍白的薄唇,勉强一笑,从袖袍中伸手做请道:“有劳兄长了,里面请吧。”

      说罢,夜忱阑便将宁风涯请至书房落座。

      苏倾见状也赶紧跟上去,为宁风涯沏了杯茶后,就忙着为夜忱阑铺纸研墨。

      磨着磨着,苏倾都有些心神不属,夜忱阑受了伤,手哪里还能写得稳字,这要是被风涯世子看出来,那不是一切都完了吗?想及此处,她手上一顿,看着夜忱阑,担忧地唤了声:“世子殿下……”

      夜忱阑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对她道:“专心研墨。”

      苏倾只得又细细研起墨来,由于害怕宁风涯看出端倪,她低着头,侧着身,不敢看他的眼睛。

      待到墨色浓淡正相宜,夜忱阑便站到桌前,随后挽起大袖落落大方地提起笔,又于纸间落笔。

      苏倾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风涯世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此时宁风涯也是起身,嘴角含笑地看着他写的一笔一画,只等着他露出破绽,让身旁的季严将他就地拿下。

      可片刻后,宁风涯脸上的自信逐渐消失了,只见夜忱阑的笔法提转自如,雄浑沉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挥墨在纸上笔走龙蛇,数笔下来,一个字便跃然纸上。

      宁风涯拿起那幅字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不得不品评道:“下笔开合有度,只不过许是生病的缘故,力道上有些虚浮,失了些神韵,总体上却也不失章法。”

      忽而他口中念着这个字又道:“‘澜?’为何是带水字旁的?莫非忱阑你是欲在我凉王宫中兴风作浪?”

      夜忱阑不紧不慢地放下笔,神态自若道:“风涯世子说笑了,这深宫里本就波澜迭起,暗潮汹涌,我也只是近日有感而发写个字而已,何况这测字之术本就凭口一说,依我看,此字也可以解释为我今日于门中呈柬,所指为何你来参透,字送你了,你我共勉之。”

      宁风涯这回反倒是皱起了眉头,夜忱阑这话字里行间似乎都意有所指,弄得他还心下思索了好半天,可是全无头绪。

      这字究竟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个靖北质子是在故意耍他?

      最后,他拿着手中的字口中却仍是不甘示弱地道:“既然如此,那这字我就收下了,日后若是谁一语成谶,也可拿出来做个见证。”

      夜忱阑看着他含笑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就算是默许。

      宁风涯看他这样就觉得来气,也不想多待了,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忱阑你既然病着我就不多作打扰,好好养病,为兄告辞了。”

      夜忱阑对他一礼道:“风涯世子慢走,请恕我身体不适,不能远送。”

      于是宁风涯与夜忱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身后的季严走了。

      夜忱阑对一旁的苏倾道:“倾墨,送送风涯世子。”

      苏倾赶忙点头,紧走两步,送宁风涯出门。

      一出潇离院的院门,宁风涯的脸就立刻阴沉了下来,走了两步,就对身后的季严质问道:“你不是说营救梁钧的那刺客受了伤!”

      季严见他面色不对,似有怒意,赶忙道:“确实是受了伤,雪地上都是血迹。”说罢,他想了想,又赔着小心地询问道:“方才殿下观那忱阑世子可有看出什么异样?”

      宁风涯有些迟疑不定地道:“我观他神态自如,落笔从容,倒不似作假,难道那营救之人真的是另有他人?”说着,他又拿起了手中的那个澜字仔细参详,可还是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季严见状忙进言道:“要不属下再请个太医来给他瞧瞧?”

      宁风涯却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字由心生,做不得假,若不是他并未受伤,那此人的心境定力可真是远非常人能及了。”

      *

      待送走了宁风涯后,苏倾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急忙跑回书房内,夜忱阑此时已是靠在了桌前的木椅上,脸色较之先前更加苍白。

      苏倾来到他身边,激动地道:“世子,你真厉害,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把字写得那么稳。”

      夜忱阑已经没有力气过多言语,只是轻启着褪去血色的薄唇,道:“是那个字我一直以来写得最多罢了。”

      苏倾点点头,于是又问道:“这样风涯世子他就相信了吗?”

      “当然不信。”夜忱阑毫不掩饰地回答,宁风涯生性多疑,又岂会这么容易就将他排除嫌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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