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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病号服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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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之都》直播时反响平平,被制成视频上传后播放量却非常高。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特意去看游影的直播,但这寒假时期,本来就空闲的网友们反倒注意到了这个视频。
杨遂冰给他打电话言谢,说自己暗中买了几波推广,让游影哭笑不得。
而“余音”的粉丝数量也突破了20万。
直到寒假结束,除开同学,他仅仅收到了一个家里人的新年祝福,就是原主年事已高的爷爷。
据他了解,现在住的这个小单间就是爷爷一直在帮他付房租。他现在赚到了钱,就给老人家转了一笔过去。
寒假结束,学校也如期开学。
尚恩的学生还是很放松,该努力就努力,该放纵就放纵。时光飞逝,刚开学被叫出搬书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一转眼竟已是三个月之前了。
游影白天上学,晚上直播,很快就把欠小龙的医药费还清了。
这下子,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无债一身轻,精神也不由放松下来,逐渐减少了直播的次数。
但是,他并非一点烦恼都没有。
他还是会偶尔想起那天司弈的“我喜欢你”,每次一想起来心率就不正常。但司弈的表现没有一点异样,之前是怎样的,现在还是那样。他时常会觉得,那天是不是他听错了?或者,那句话其实并不是对他讲的。
司弈并不知道游影的烦恼,这天他刚洗完澡走下楼梯,正打算去厨房拿杯水喝,却发现桌子上多了许多食品礼盒。
是食品,所以他有些在意。
“妈,这些东西哪来的?”
他的母亲一脸骄傲,“可不是专门买给你的。这是你妈我10年前的一个学生送的。他毕业之后自己创业,搞了个食品公司,现在也做大老板了。你呀,最好也能学学人家,多有出息。”
她又说:“你今年的生日,我也从他那里定了一批零食,给我们的价格可便宜了。到时候你拿去分给班上的同学,再邀请些好朋友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
司弈既感动又无奈,他的生日还有好久,母亲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他不是喜欢大张旗鼓的人,但这件事情上他不想拂了父母的好意。
司家疼爱孩子,每年都要举办生日宴会,隆重庆祝一番。虽然来的人不多,很多时候“宴会”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过,但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一直没变。
如果司弈愿意邀请,自然会有很多人来。但他要好的朋友不多,也不怎么看重生日,最多就请个方民。
司弈盯着眼前的零食,半晌不语。以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却让他满脑子都是某个人。
“嗯……是让我学他开个食品公司吗?也不是不行,最好再开几家食品加工厂。”
没想到儿子当真的司母:“啊?”
“正好,检验一下你的学生做的东西好不好吃,我带一些去学校。”
“等一下,你想知道好不好吃的话,现在尝一下不就好了,还干嘛特意带去学校吃?”
“在学校要动脑筋,肚子饿得快,自然要补充点营养。”
女人颇为怀疑,叉腰道:“真的吗,不是要拿去分给喜欢的女生?”
司弈面不改色,“怎么会?”
她会这样想,全是上次蛋糕引发的猜想。
作为司弈的母亲,她自然了解儿子。司弈不喜欢吃零食,更别说甜品了。可是最近这几个月,冰箱都快被甜品和零食塞满了,她也没见过儿子吃过几次,都让带去学校了。
谁知道带去学校之后分给了什么人?
“司弈,你当我真的忙傻了,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啊?你就说,冰箱里的蛋糕,还有这些东西,”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零食,“是要拿去给谁吃的?”
司弈毫不意外会被母亲怀疑,不如说,他做这些,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隐瞒。
“好奇吗?不如我邀请他来咱们家坐坐?就在我的生日聚会上吧,到时候你能好好看看。”司弈说着勾起了嘴角。
这一句话无疑是把早恋证实,司母有些生气,“带什么带!你这是早恋!”
司弈歪了头,非常无辜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母亲,什么早恋?你想知道东西拿给谁吃了,我则邀请他来过生日,怎么就变成早恋了啊?”
司母皱着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突然问道:“你这不会是没追到手吧?”
司弈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倒也不否认:“您这是准备帮我吗?”
哟呵,还真是。
她现在有点好奇了,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让她儿子百般讨好还没追到手的。看司弈冰箱里几天换一轮的甜品,她有些不好的预想,那姑娘不会很能吃吧。
“还想我帮你?我不拆散你们都算仁至义尽!”
“太好了,真是谢谢你。”司弈对着她笑着,眼里的奸计得逞的快意,“这可是你说的,不会拆散我们。”
司母的表情僵在脸上。
高大的少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那双眼睛幽暗的,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父亲那边也劳烦您告知一下了,我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的对吧,母亲。”
她这是又着了儿子的道了!
*
再一次坐在期末考试的教室里,游影才发觉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
他刚来的时候是秋天,一转眼,已经要放暑假,炎夏过后,又是一季秋天。
他涂了涂答题卡,撑着脑袋看向窗外,浑身散发着一股忧郁。
着急,却无奈。是了,他说过的,要耐心,是打持久战。
可是没有动静,司弈没有,07那没有,就连岑佟也没有给他任何指示。
游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他人眼里就像抓耳挠腮的思考。
“呼,终于考完了。对了游影,你刚才有什么不会做的吗?”
考试的最后一天,司弈和方民又聚在一起,跟游影谈论起了学术问题。
今天下午再考两个科目就正式放暑假了,学校周围的商铺把空调打开,吸引来了不少要潇洒一把的学生,他们的隔壁就坐着一桌同级生。
对于方民的提问,游影感到一丝不解。
“我全都不会。”
方民立刻笑出声来,“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痛苦,考试的时候一直在挠头,真怕你把自己挠秃了。”
游影今日的发型格外凌乱,虽然平日里偶尔也非常乱,但今天乱得有些没有规律,司弈这才知道这个造型的来路。
他忍不住伸手替他梳开几个结。宽厚的手掌穿梭在黑色的发丝间,他忍不住按了按游影的脑袋。
笨笨的,很可爱。
“游影,你如果想学,我可以从头教你。”
只见少年摇了摇头,“算了吧。”
司弈把手收了回去。
他看着沉默寡言的少年,很多话堵在心口,泛着闷闷的难受。
将来,以后……游影似乎从来不考虑这些。
他们还能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吗?
司弈的眼里染出墨一般的阴影。
隔壁桌的女生在讨论刚才的考题:“第四题你们都选的什么?”
“我问了班长,他说C。”
“啊真的假的,我选了B。”
其中一个女生转头看了眼他们,立刻扯了扯另一个人和胳膊,“唉,那是不是我们年级第一?”
“是诶!他肯定知道第四题选什么吧?”
“……”
游影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隔壁桌,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弈。
“司弈,第四题……”
“选B。”
他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小,隔壁桌应该也听到了。
游影看着她们激动地讨论在一起,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整个中午,司弈都像是有心事,而且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反常。
游影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看了眼对方乱糟糟的头发,没做回答。
啊,司弈是不是有强迫症,忍受不了太乱的东西?想起他经常挽袖口的动作,游影觉得自己的推断很合理。
于是在教学楼下,他试探性地问了:“司弈,你要不要摸摸我的头?”
他低下了脑袋。
对方有些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游影的用意。
“摸头?我也要摸!”方民大喊着冲游影伸出了手,却被司弈一把子拍开。
方民“嗷”地一声,跳开了。
司弈只是伸出双手,给游影理了理头发。
“还好,没打结。”司弈笑着,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游影抬起头,看着他的眸子,平静柔如湖面,此刻一派柔和,他觉得自己被无声地包裹着,耳边的手宽大而有温暖,他忍不住蹭了一下。
方民看着这一幕,越看越不对劲。
“你们两个……”他用手指指点点。
司弈被唤回神,心跳还在砰砰地宣告着对眼前人产生的情感,手上的柔软触感转瞬即逝。
方民也是识时务的,不再说话了。只是眼珠子不停的在他们之间乱晃,时不时哼笑一声。
司弈与他们不是同一个考场,走到一半就分别了。方民走在游影的前头,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走姿特别拽,棕色的卷毛都一颤一颤的。
游影看着他那头毛茸茸的脑袋,突然眉头一皱,不对啊,如果司弈看自己脑袋不爽,那这么久以来方民的头发,他又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游影意识到,他刚刚可能是搞错了。
可是,司弈的心情恢复了。
虽然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有效就行。
考试结束,学生把座位复原,带着厚厚的暑假作业飞奔回家。
游影也如同往常一般走出了校门。
在教学楼高处,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边上,少年五官冷峻,眼睛追随者那抹纤细的身影在校门口消失。
方民顺者他的视线,在看到游影时,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想到啊,司弈。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没发现你是一个同性恋。”
他语气淡淡的,只觉得有些感慨,又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么东西。
那道身影消失时,司弈收回目光,神色冷冷的,突然笑了。
司弈把手撑在走廊围栏,“我也没想到。”
他目光幽怨,令人琢磨不透。
“你……真的喜欢上游影了?”
“是啊。”
“你别忘了,他是一个怪人,身上还有一堆谜团。而且我现在仍然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
司弈颇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联系你表哥,让他成为一个游戏博主?”
方民的种种行为和态度都表面,他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反感游影。从这个学期开始,方民也把游影当成了朋友看待,这一切他看在眼里。
“只不过是从一个来历不明的恶鬼,变成了不会伤人的好鬼罢了。越是跟他相处,我就越坚信自己的想法。否则没办法解释他的反常。”
司弈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纠正他。只要不会对游影不利就行。
方民:“对了,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不告白?”
他细数着司弈的有点:“你看你又高又帅,学习好家里又有钱,简直称得上完美!游影又喜欢男人,怎么可能拒绝你啊。你现在为爱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不像你了啊。”
“我就没有缺点?”司弈反问。
“当然有了……心眼不太好,还不爱搭理人。”方民已经斟酌再三才开的口。“你真的不打算告白吗?”
“还不是时候。”司弈看着自己的手,想起游影微微侧头时触碰到的脸颊。
都还没有展开追求,怎么能贸然告白呢?
所以,这个暑假,他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