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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寻开心 ...

  •   “怎么哭了?”萧越满眼疼惜,“是做梦了?”

      沈砚书不答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萧越开着玩笑,“怎么?失忆了?今日才见过,现在就不认识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沈砚书想起今日种种冷遇。

      他敛敛眉,忍着心里的难受讽刺道:“哪里是我不认识越王殿下,分明是越王殿下不认识我。”

      “生气了?”萧越笑着看他,“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解释。”沈砚书一脸严肃,“殿下还是走吧。”

      萧越挑眉,作吃惊状,“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深夜潜入是偷鸡摸狗之辈才有的行为,恕我直言,殿下本就不该来。”明明很想见对方,说出来的话却很是不客气。

      也不怪沈砚书,实在是今日情绪起伏太大,他便是再宽容,自尊心也是有的。

      况且萧越一来还如此的嬉皮笑脸...

      他若是正经点,一来就郑重其事地道歉,沈砚书还不至于那么生气!

      胸口那处团着团郁气,憋得久了总是要发出来的。

      萧越没有像前几次一般同他吵起来,只是轻笑一声。“我可不就是偷鸡摸狗之辈,只不过我不想求财,我只想采我面前这朵花。”

      沈砚书赧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这笑脸再加上无耻,便是更打不得的了。

      因为还没打,自己的薄脸皮先要红了。

      沈砚书更气了,不是气萧越,是气自己。

      “我可以解释了吗?”见沈砚书偃旗息鼓,萧越挨着他坐下。

      今日宴会,他冷落了沈砚书,也变相惩罚了自己---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却连看都不能看一眼,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这折磨不会让□□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对精神却是极大的损耗。

      尤其当两人身形错开,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那抹独属沈砚书的味道,简直化为了一把把锋利的小钩子,扎根到他心脏,一点一点勾扯着,撕裂着。

      世上最苦不过相思。

      眼前相思更苦。

      萧越手很不老实地摸上了沈砚书的腰,轻佻地摸来摸去。

      这举动以前无妨,此刻却十分,非常,特别的不合时宜。

      记忆的阀门一下被打开,萧越与永安郡主你侬我侬的模样在眼前浮现,脑海里的思绪还没理清,沈砚书便猛然挥开腰间的手,站起身来,剧烈发作道:“不可以。”

      这转变又急又快,萧越一时没反应过来,挑眉道:“什么?”

      什么?还能是什么?

      自然是不想听他解释。

      自然是介意他白日里刚与永安郡主当众互通心意,此时却对自己随意轻曼的调戏搂抱,那双眼睛更是要命的轻浮---好像满眼写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抱白不抱。

      沈砚书又不是青楼小倌,岂是别人想轻贱便能轻贱的?

      沈砚书长呼两口气,挑明道:“我虽然不及殿下身份高贵,却也不是勾栏瓦舍之人,可以任殿下肆意玩弄。”

      萧越怔住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殿下今天已经表明心意,说永安郡主是你的心上人?既已有心上人,又何苦来撩拨我?”

      萧越静了片刻,突然笑了,“砚书可是醋了。”

      “没有。”沈砚书紧握拳头快速道。

      说完之后又觉得草率,没有二字似乎不能代表他心中的愤怒,应该再来段长篇大论才是。

      “没有?”萧越也站起来,看着他笑。“那怎么一提永安你就这么生气?”

      永安,永安,叫得还真是够亲密的。

      沈砚书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想把人赶出去了。

      他并不擅长生气,也知道生气无用,但话都说到这里,便没有退缩的余地。

      更何况,他并不后悔。

      他都在想要不要和萧越结结实实打一架了,虽然打不过...

      沈砚书体内是有些暴力因子在的,只是藏得比较深,若是他一直是好好公子,赈灾那时遇到那对兄弟便不会那么气急败坏了。

      “别气吗!”萧越风流的眼睛眨了眨,“即便是我与永安有什么,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你也应该为大,她为小。”

      “我纵然喜欢她,却也不会为了她,冷落于你。”

      “你...”沈砚书心中又难受又气恼,气恼自然是因为萧越对这件事轻飘飘的态度,难受则是因为对方都如此说了,他的心居然还会痛。

      沈砚书,你可真贱啊!

      他在心里疯狂地咒骂着,越是咒骂心脏的抽搐感就越甚。

      真不值,为永安郡主不值,为曾付出的...真情不值...

      毫无征兆地,他身子突然抖起来,控制不住地抖,而且越抖越剧烈,到了最后差点站不住。

      萧越脸色霎时变了,长臂一捞环住沈砚书的腰。

      沈砚书全身使不上劲,却还是使劲推他,“你放开我,你走。”

      “好,我走,我走。”萧越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等你平静下来,我就走。”

      他又开解安慰道:“别气,是我的错,我不该闹你。”

      萧越一副快吓坏的样子,无他,只因为之前给沈砚书诊脉,便发现了他胎内不足之症,这病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激动便会心慌心悸,浑身发抖,更严重还会头昏胸痛,虚弱晕厥。

      平时最忌多思多想,劳累辛苦。

      打一进来看到沈砚书流泪他就知道对方心里有郁结,那么嬉皮笑脸也是为了活跃气氛哄他开心,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你走。”沈砚书虚弱道。

      “好,我走。”萧越打横把人放到床上,却没有依言离开,而是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你别气,别气。”

      萧越拢了拢他的发丝,迟到地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刚才的话是在逗你,白日之事只是做戏,我也不曾把你当玩物。”

      萧越紧紧握着他的手,“慢一点呼吸,慢一点会好一些。”

      许是解释真的起了作用,沈砚书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只是来了这么一出,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能躺在床上喘气。

      萧越暗暗呼出一口气,握着他的手,担忧嗔怪道:“你可吓死我了,干吗气性那么大,都不听我解释?”

      沈砚书还没消气,听萧越这么说,仰仰头,“这意思是怪我了?”

      “不怪你,怪我,怪我。”萧越把人圈在怀里细细地哄着。“我本来一进来就想同你解释的,可看到你哭了就想先哄你,看你吃醋又想试试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他叹了一口气,“嗐,是我的错,不该为了这点私心惹你生气。”

      沈砚书心里好受了些,他轻轻哼了一声,不打自招地解释着:“我哭不是因为你,只是梦到了伤心事。”

      这解释太无力,还配着几分拙劣感,阴差阳错之下倒让沈砚书显现出几分小孩心性。

      萧越忍不住吻了吻他,“好,不是为我,是梦到了伤心事。”刚才之事着实把人吓得够呛,他说话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那沈二公子现在可以允许我解释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深夜前来的缘故,在烛光的映照下萧越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睛,脸颊,甚至肢体,发丝都写满了疲累。

      唯有看到沈砚书,那眼睛中才迸发出两抹与众不同的光彩,仿佛深夜中的独行者终于找到了巢穴。

      沈砚书自然看到了这些,但沈砚书并不想说看到。

      他只拿出了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凉凉道:“殿下想说就说,难道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萧越不依不饶,“总要你肯听,我说才有意义,你不肯听我便是说再多也是白说。”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沈砚书可以清晰地看到萧越眼中的那一抹异样,彼时他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理解,那抹异样是心疼,无言地心疼。

      终于,萧越开了口,声音低而沉,“有人一直在盯着沈府,不是为沈珩,是为了你。”

      沈砚书双眼微睁。

      “是谁?”他的声音带着诧异与激动,“又为什么...”

      萧越怕他再犯病,按下他的肩膀,忙道:“你别激动。”萧越有些犹豫,“是…建和帝的人。至于原因,恐怕是因为察觉了我们的关系。”

      沈砚书更加诧异。

      “所以啊,我不能找你,也不能见你,还必须找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你也知道我那个侄儿表面对我好,实际心里不知道怎么想我死,万一他用你要挟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萧越揉着沈砚书的头发,像是在补偿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我知道蛮族公主意在我,所以我专程演了这出戏,给她看,也给我那个侄子看...”

      “席间我甚至连一眼都不敢看你,生怕看了一眼,会被他们注意到。”

      萧越尽量表现着轻松,可沈砚书还是从那轻松的话语中察觉到了沉重,所筹谋之事的沉重,对前行之路的沉重。

      同时,他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被豺狼虎豹盯住的恐惧。

      萧越不是个只注重感情,不顾志向的人,倘若建和帝真的拿自己开刀…萧越是救还是不救?又愿意为此付出多少?是举手之劳?少许心血?还是半数筹谋?

      沈砚书莫名发现他的思绪飘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现在关注的竟然不是被监视,被怀疑,而是萧越会不会救他,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沈砚书觉得这怪婆妈的,这种反转曲折18遍,绕指柔般的女孩心思是他断不该有的,思及此,脑海瞬间掀起一股巨浪,打翻了这个念头。

      然而打翻归打翻,有些念头一起,便不会平白无故消失。

      为了防止自己再多想,沈砚书问出了心内的疑惑,“殿下可知监视我的人是谁?”

      萧越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是谁?”

      沈砚书这时想得很单纯,若是外面的人,想必也是进不来的。

      若是内宅的人,选个由头打发掉也就是了。

      他单纯的大脑此时忘了,沈珩与建和帝本就一致的立场,也忘了那人即使不在内宅,也可如萧越飞檐走壁。

      而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他蠢,是因为受坊间传闻影响,在他心中建和帝始终是仁慈的,
      即使才能不够,只要心是善的,对芸芸百姓就是件好事。

      若是无才也无德,萧越断然不会扶持他这个侄子。

      当然这只是沈砚书的内心os,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是…”萧越罕见地犹豫了。

      要知道他这人雷厉风行,说话从来是肯定的,似这般吞吞吐吐还是头一次。

      一个念头从沈砚书脑海升起,他警觉道,“难道是我身边亲近之人?”

      “不是。”萧越很快否定了。

      “那是?”

      萧越阖了阖眼睛,突然道:“改日再说吧。”

      沈砚书不明所以,“殿下是在拿我寻我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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