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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棋局 ...

  •   闭上眼,卸掉周身的杀气,江砚舟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将其丢弃,跟着进入酒楼。

      店小二迎上前,江砚舟利用收伞的动作轻声一句:“探听一下刚刚那伙人的动向。”

      店小二点头,做出邀请的手势,“楼上雅座一位”

      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江砚舟一步一步踏上二楼,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瞥了一眼身处雅间的唐景辞,若无其事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一眼唐景辞便注意到了江砚舟,吩咐手下的人查询江砚舟的底细。

      关于唐景辞,江砚舟在意的只有他来封州的目的,既然派人查自己的底细,大概说明来这儿的目的不是因为自己,那封州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唐景辞亲自前来呢?

      “唐景硕”这个让人熟悉的名字又浮现在了江砚舟的脑海中。

      如此看来还是对这个七皇子了解少了,是需要好好了解一番才是了,若不然棋局崩塌,从头再来,亏损可就太大了。

      明明唐景辞就在跟身边的人预谋什么,可偏偏上菜的时候却又一言不发,这警惕性还真的是不减当年。

      几碟小菜,一壶好酒端到了江砚舟的面前,“公子,他们谨慎的很,不好打听。”

      江砚舟挪动酒壶,“去善堂找一个叫小石头的孩童,让他盯着。”

      “明白”店小二将最后一碟小菜放在江砚舟的面前,提高音量,“客官你的菜齐了,慢用。”

      姜愿上楼迎面对上唐景辞的人下楼,好在是带了面具,要不然铁定被唐景辞认出来。

      走到江砚舟身边,微微低头,“已经安排妥当。”

      江砚舟眼神示意姜愿坐下,拿了酒杯给姜愿倒了杯酒。

      姜愿转头看了唐景辞一眼,“公子,三皇子为何会来封州?莫不是我们暴露了?”

      江砚舟摇头端起酒杯,“他来封州多半是因为唐景硕,看来这个唐景硕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姜愿拿起筷子夹了牛肉,“要不要让人跟着他们?”

      江砚舟举起酒杯,“我已经让店小二去找小石头了,他是乞儿的身份不易惹人怀疑。”

      姜愿为江砚舟倒酒,“也好,借此机会瞧瞧那群小家伙的能力也不错。”

      江砚舟点头,“唐景辞是个不会放过细节的人,要真是让他查出封州全城都有栖迟居产业,他必然会起疑心。你让人放出去些消息,善堂、赌坊、酒肆这些与棋局搭边的事业归属栖迟居,其他的撇干净点。另外让周叔传递消息给姜叔,我要知道关于七皇子在皇宫的一切,包括为何关押到封州。”

      姜愿放下酒壶,“明白,我这就去。”

      江砚舟握住了姜愿的手,“明日再去,拿些贵重的东西让镖局走镖,务必亲自将消息带给姜叔,越快越好。还有这日后重要传信别用信鸽,以免被人截胡,紧急消息用裴家军特殊传递方式。”

      用餐完毕,唐景辞带人离开,下楼时还不忘看上江砚舟一眼,确实有被江砚舟的独特吸引。等人远去,江砚舟才带着姜愿在其后跟着,始终以五十步的距离跟着,利用街道嘈杂的声音躲在暗处。

      路线一直到了听悦别院,唐景辞能轻而易举的进去,说明手中拿着皇帝特令。

      这个时辰面对千牛卫的轮番值守,江砚舟无法潜入,只能在外等待。

      唐景硕未见唐景辞的人,却先听见唐景辞的声音,眼疾手快将手边的书藏了起来,做出一副病态的样子躺在床榻上。

      等到唐景辞进门,唐景硕才拖着微弱的病体缓慢爬了起来,伸手揖礼,想要跪下。唐景辞一个快步上前扶起唐景硕的胳膊,让人坐好。“瞧你这样子,这有没外人,你不用行礼。”

      唐景硕微微带笑,“自古以来先君臣,如今我不过是罪臣,自然该行大礼拜见。”

      唐景辞眼中带着略微的嫌弃,站在一旁未曾落座,“说什么君臣不君臣的,吾是你三哥,哪有那么多规矩,你自小体弱,如今被人陷害至此,都怪三哥没本事,若不然定不会叫你遭这样的罪。”

      唐景硕伸手抓住唐景辞的胳膊,“三哥不该这般说,若当日没有三哥求情,陛下早已至我于死地。众多兄长,便就三哥真心待我,我自然是感激的。”

      唐景辞拍了拍唐景硕的手,“七弟你放心,三哥一定想法子救你,不会让你在这受折磨。”

      一番的寒暄,唐景辞手中扇子拍打手心,拉出一个凳子,擦拭尘土,垫上方巾这才坐下,两眼疑虑的看向唐景硕,“只是宫中传言七弟你拿着大邑的兵符想要谋朝篡位,如此之事非同小可。七弟若真是有这兵符便交出来给吾,吾自然想法子在父皇面前将这是给你圆滑过去。”

      唐景硕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唐景辞,“三哥这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三哥自幼与我交好,难道我有些什么东西,三哥还不清楚吗?”

      唐景辞的扇子停下敲击,眼底满是真诚,“三哥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你若真是没有,那便好,可若是想起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定要告诉三哥。”

      唐景硕的眼神微微变化,转动的眼珠急速思索。唐景辞一直观察着唐景硕微弱的变化,寻找这一丝破绽。

      直到亥时六刻唐景辞才从别院中出来,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这说明他应该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对这个东西不满意。

      “公子,走吧!我们在这儿耗着也得不到消息。”姜愿看见唐景辞离去,自然是觉得应该跟上去瞧瞧的。

      江砚舟可没有打算离去,让姜愿跟上自己的脚步绕道到了后门不远处。

      “公子,来此作甚?”姜愿不是很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着唐景辞更能掌握消息吗?

      江砚舟盯着后门千牛卫的动静,直到三更的敲锣声响起,后院的门被打开,一个千牛备身站了出来,是衣襟带黄的那人。

      “七皇子约我三更相见,你在此等着。”

      姜愿拿着鸣镝递给江砚舟,“公子小心,若有情况,我立马出手。”

      江砚舟将鸣镝放入腰间,眼看着千牛卫进入后院,给自己留出来一条路来。脚步停住,这唯一留下又不阻拦自己的必然是唐景硕的眼线没错了。如此着装异常,又能自由出入,还真的不能小看了唐景硕的实力。

      “你是七皇子要等的人?”

      面对询问,江砚舟没有话语,拿出韩非子证明自己的身份,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套千牛卫的衣服,“穿上,我带你进去。”

      江砚舟拿着衣服随意套在身上,低头跟在身后,穿过一群巡逻的千牛卫队,既然都没有被发现,看来这眼前人的职位不低啊!

      一声声“大人”更是说明其是个有品阶的千牛卫,不仅仅只是千牛备身,只是黄色衣襟到底是何职位,江砚舟一时想不起来。

      打开唐景硕的房门让江砚舟入内,自己站在一侧守候。

      唐景硕端坐在床榻上,拿着书随意翻看,全然没有见唐景辞那一副病弱的样子,连抬眸都省了,似乎已经预料了江砚舟一定会来赴约。

      江砚舟没有客气的意思,拉把椅子到床榻前,与唐景硕对立而坐。手肘靠在扶手上,撑起脑袋,右腿一抬,踩在另一侧的扶手之上,右手搭着椅背,好不惬意的感觉。

      二人就这样对立坐着,便就看谁先开口说话。

      唐景硕将书本放在一侧,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链条便已经到头,无法继续前行。“公子瞧瞧吾这样子,便就算看了韩非子又如何?”回望床榻上的书籍,“将这些都拿回去吧!用不上。”被迫回到床榻上坐好,漫不经心的整理衣服。

      江砚舟伸手到腰间想拿扇子,这才想起早已被自己折断丢弃,修长白皙的手指阴阳顿挫的敲击椅背,“若七皇子只为还书,大可不必约我三更相见,想来是有话要说才是。”

      唐景硕表情如常,看不出悲喜,仿佛一切都毫不在意,眼神空洞到探查不出任何信息。“是公子主动找吾,该是吾听公子所言才是。特意留下韩非子与吾,公子要表达的是什么呢?”

      “我想想”江砚舟闭上眼睛,不停敲击,十分享受,不像是结盟,又不像是刺杀,反而有种在家的自在感觉,“我大概是想要七皇子陪我下一盘棋。”

      唐景硕撇嘴,一副无奈的样子,“可吾对下棋没有兴趣。”

      江砚舟放下腿,端坐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食指交叉点刚好在鼻尖的位置,瞳孔盯死唐景硕的眼睛,“我觉得七皇子会感兴趣。”

      如此距离的眼神交流,哪怕唐景硕有一丝的放松,都会落入江砚舟的眼底。“毕竟谁不想要坐上皇帝的宝座呢?而我可以帮七皇子坐拥天下。”

      唐景硕嘲讽的笑意响起,一声冷哼,十分不屑,“公子这话说得轻飘飘,怕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七皇子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江砚舟的瞳孔收缩,平添了几分试探的口吻。

      唐景硕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拽了拽衣角,“吾不过是个废人,自幼体弱,文不成武不就,当不起大任。上有大哥、太子、三哥,怎么算也轮不到吾的头上,何须奢求?能这般安稳度日也不错。”

      江砚舟起身,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打量起唐景硕来,“这难道不是七皇子聪明的地方吗?远离朝堂,躲个清闲,明着被关押,背地养成自己的势利,精心谋划,杀回永安,夺得皇位。”

      唐景硕哈哈笑了起来,眼空四海,完全看不透,“母妃不得宠,吾亦不受待见,落得个弑母罪名,被关押此处,势利?吾何来的势利?引你前来的府长史?不过区区七品,手下连个正经兵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势利?”

      “既然七皇子无心皇位,那七皇子深夜约见又是何故呢?喝茶吗?”江砚舟端起桌上的茶壶,反过来却一滴茶水也没有。

      唐景硕面目露出一丝尴尬,眼神极其委屈,包含了满满的渴求,“吾不知公子是谁的人,为何前来试探。但求公子留吾一条活路,让吾有生之年能回永安去,再瞧瞧吾的母亲。”

      如此突然的反转,让江砚舟有些看不明白,难道就仅仅只是害怕被人暗害那么简单吗?深夜约见只为求得活命之机?江砚舟绝不相信。既然提到想回永安,那就不会那么简单。

      “七皇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方才还看破一切,现下又求饶,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你呢?”

      唐景硕突然起身,来回踱步,脸上有了生气和不耐烦的表情出现,“吾都说过了吾什么没有调遣符,你们无需一遍又一遍的来试探。不管你是谁的人,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吾就是个废物,吾母亲不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吾这处。吾已经失手杀了吾母亲了,吾真的不知道调遣符到底在哪?”

      歇斯底里的声音夹杂了悲愤在其中,看不出演戏的成分,眼底的绝望和自责化作泪水滚落,好像真的击垮了那道内心的防线。

      所以眼前的七皇子真的是个废物吗?好像也不尽然。起码在这儿关押能让活着,只要活着,不就还有机会。

      “七皇子误会了,我不是你那些兄长派来的人,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想给自己找个靠山罢了!原以为七皇子该是个足智多谋之人,若当真如同表象这般,便就当是我错看便是。”

      江砚舟递过一方手帕,“或许比起我需要一块好木头,你更需要一个在外为你谋划铺路的人。”

      唐景硕抬眸看着江砚舟,并没有接过手帕,眼底的戒备心浓郁,那是不信任江砚舟的神色。

      江砚舟将手帕放在床榻之上,背过身站立,“我给七皇子选择的机会,不管你是真的无心帝王也好,城府隐忍等待时机也罢!我期待七皇子的答案,五年,十年都可。”

      唐景硕的目光跟随江砚舟的背影,眼底渴求着一个答案,“为何选择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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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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