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军》3百3

1、第 1 章

　　战场上不是尸骸遍野就是遍地的血肉模糊，破败不堪的危楼没有任何围栏，暴露在外的钢筋水泥难以形容的劣质。
　　一个血淋淋，穿着迷彩服的人在穿着薄背心的强壮男人脚下。
　　砰！砰！砰！砰！砰！
　　五枪，分别打穿男人的四肢，最后一枪从胸膛穿过，他能清晰听到子弹穿过骨血之后镶嵌进水泥中的声音，血，像打开了水龙头的水，不断向身体外面流淌。
　　炙热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一缕青烟随之冒出，疼，窜入脑髓的疼。
　　一幕幕的疯狂，一句句的哭喊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哥！”
　　“你一个人去，非但救不了他们，还要白白送人头！”
　　“不准去，这是命令！”
　　“哥，军令如山，违反军令是要..”
　　“你说什么屁话！反正一死还管他什么处分？”
　　“明知会死，你还去？”
　　“你信不信我？”
　　“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你去找个隐蔽的高出准备狙击，听我号令。”
　　……
　　原本实力相当甚至还优于敌方的部队，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溃不成军，如此严密又坚不可摧的组织、数十万的军队竟成了恐怖组织的一个玩物，一切的行动在对方看来就像是小孩子玩抓迷藏，尽在掌握之中。

　　一阵重金属摩擦水泥地的声音离四位人质越来越近，巨大的铁锤在标壮的肌肉男手上仿佛一个小玩具，随手抡起向四人作势打过去，四个人个个紧闭双目，抱团蜷缩在角落，竟还尿了裤子，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倒算镇定，只是脸色苍白，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抖。
　　肌肉男随手将重锤丢到一边，说着蹩脚的话，嘲笑道，“哈哈哈哈，尿裤子了？胆小！懦夫！弱爆了。”
　　突然一阵剧烈急促的爆裂响声从脚底传来，肌肉男吓得急跳脚，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背后传来男人响亮的大笑，这个被他紧紧踩在地上的人居然在嘲笑他。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肌肉男暴怒地向他走来，用力踹他，他的血飞溅在裤子上，忍不住咒骂着寻找武器，“shit！”
　　男人笑声不断，干涸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可他仍然肆无忌惮的狂笑，肌肉男抢过同伴手中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狂扣扳机，唯一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脸颊，紧接下来的就是一顿重拳狂揍，鲜血从口腔中咳出。
　　“笑什么？笑什么！”
　　肌肉男狠狠的踩住他手上的伤口，蹂躏，又返回取回铁锤，不知疲惫般一锤一锤砸向他的四肢，骨头碎裂、血肉破开的声音被人质恐惧的尖叫声盖过，男人咬着牙看着血肉模糊左手，意识开始陷入混沌。
　　“睁开眼，他们还在等你！”队友熟悉的声音围绕在耳边，他必须保持清醒，别无选择。
　　“队长！”
　　男人斜眼看了看远处，宠溺的在嘴角拉起浅浅的笑。

　　一道尖锐的漂移声从下方传来，是时候了。
　　汽车引擎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友好，沉重又干脆，在山路之中自由穿梭，马力十足又能如此准时出现的只能是YD内的大人物了，在他来之前死掉，是最明智的选择。
　　‘傻子，不准哭，这是命令！’男人对着远方用唇语说着，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
　　‘开枪！’充血的眼睛早已看不清方向，再一次发出命令，等他射出那一枪。

　　另一边的少年早已泣不成声，好几次，不，是每分每秒，他都想一枪一个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可人质会有危险，楼下看似一个人都没有，可这就是他们的战术，每个人都持有重型武器，一旦开火，不但救不了任何人，还会暴露。
　　少年深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犹豫不决。

　　肌肉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还是对着他，实在觉得恶心。
　　吐掉嘴里的鲜血，勉强喊出一句，“笙哥罩着你！还怕啥。”
　　说完又是大笑，笑的自在又无憾。
　　肌肉男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
　　眼睁睁看着被砸扁的手肘粘在地上与身体分离的感觉，很特别，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看的平淡，又无所谓，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他睁开眼了。

　　远处的狙击手早已崩溃痛哭，他不敢看，又不得不看，最终还是没能开枪。
　　肌肉男用力将血淋淋的人丢下楼时，他才发了狂似的狙击。
　　坠楼的瞬间，肌肉男脚下精准爆炸，一半的危楼瞬间坍塌，原本在旁边看戏的都因为爆炸一起成为废墟的一部分。
　　值了。
　　稀烂的建筑碎片砸在车上，洋洋洒洒的灰掉落。
　　车内只有司机和一个五官立体俊美的金发男子，男人的身躯重重的砸在车后座上方，血液肆无忌惮的流淌。
　　车内的金发男人被车顶的凹陷重重击倒，昏倒之前还喃喃的念叨着，笙哥，哥~

　　及时赶到的军人迅速救出四名人质便立马撤离，很快，YD那边也来人了，来的还是直升战斗机，还有医用直升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眼，四周都是一片纯白，仿佛身处天堂，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
　　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一换四，能到天堂，也不错。
　　男人离开纯白的床，在洁白的桌边敲着，环顾四周，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都到天堂了，怎么既没有生平的英雄事迹展示，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到地狱虽是苦了点，但起码也有黑白无常陪伴在旁，说不定还能和阎王唠会嗑，这天堂也太寂寞了点。
　　刚吐槽完，白亮的墙壁忽然开出一道门，走进七八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七手八爪的在他身上检查来，检查去，一个个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一番接着一番的检查后在缓和下来，但又立马离开。

　　一阵头疼从左后脑开始蔓延，下意识的敲打才稍稍减缓。
　　“不对！”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明明记得手已经废了，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刚刚的确是自己在说话，可听起来却不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不对！咳咳。”
　　人死了怎么还会感觉到疼？而且这个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不断的回忆，希望能记起更多的东西，可他只记得死前的经历和自己的名字——陈咏笙。
　　再深入的回想只有无数的代码，AI模型和两个小孩的身影，一个黑发的寸头男孩和一个金发稍长的飘逸小男孩，更多的信息无法想起，越想越是头痛剧烈。
　　此时此刻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魂穿。

　　脑中闪过无数代码之后，男人径直走向‘门口’，习惯性地用掌纹开启大门，出门之后只有一条走廊，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
　　“小轩主人，您终于苏醒过来了，小智担心死了！”声音将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淡定。
　　陈咏笙四处看着，都是没见过的景象，可一点都不觉得陌生，手指碰到墙壁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感叹，这是个很厉害的智能机器人，“看起来是超智能，会说话还是一个很好听很治愈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竟然还很熟悉，还有小轩这个名字。”
　　小轩？是谁？
　　“小智？我睡了多久？”试探地向人工智能询问，生怕他听出来自己并不是他的主人，但幸好，它似乎没听出来。
　　“小轩，你足足睡了一个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不坏。”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这是一个健全的身体，还不错。
　　“小轩，你还信我吗？”
　　陈咏笙被这个人工智能给惊到了，一度怀疑是真人还是智能？它这是认出来了？思考时，脑中的记忆告诉他小智是一串极长极复杂的代码。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感觉你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人都是会变的。”
　　“小轩说过无论小轩变成什么样都会信任小智。”
　　“那，你是不信我？”虽说是人工智能，可他却比跟人打交道还要紧张些，也不擅长说谎，只好直接地问它，要是不信就直接拔了他的电源好了。
　　“小智只信小轩一人。”
　　这句话言辞并没有那么的诚恳，却让人莫名的感动和安心，产生了‘也许可以相信它’这样的想法，“我也只信小智。”
　　“小智，我需要镜子。”
　　说完，面前逐渐出现一张从未见过的脸，柔软偏长的金发，湛蓝的双眸，坚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中带有些忧郁，右边脖子和下颚之间有一条长长细细的伤疤，看着有些丑，但完全不能影响本身的俊颜。
　　“小轩以前每次照镜子看到这条长长的伤痕都会开心。”
　　男人听她这么说，也尝试用这张脸笑，可能是肌肉记忆吧，笑容并不僵，反而让他觉得让人震撼，既纯真，熟悉又让人心疼。
　　可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了许久，离开超智能的房间和走廊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规模大到看不见尽头的军事基地！
　　好几个小队在周围来回的巡逻，每一个都是十分强壮的怪人，身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纹身，伤疤，还有鲜红抓痕。
　　“哟，轩少爷，醒了？”
　　明明来人说的外文陈咏笙是半个字都听不懂才对，可他不但听懂了，还对答如流，“刚醒。”
　　“老大知道吗？”
　　老大？
　　“不知道。”
　　“走，我带你去见他。”
　　那人抓着他的肩膀就要带他走，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被抓来的俘虏差点就动手了，但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俘虏的可能性不大，何况他刚刚的称呼，说明这个身体肯定是十分要紧的大人物了，但也实在是太孱弱了，看似强装，还有肌肉，但没走几步就晕倒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被人抱着，抱的很紧，即使看不见容颜，可也能深刻感受到他的紧张，担心甚至是害怕？不敢确定，却能感觉到有不属于他的温暖和关心。
　　“我的宝贝，太好了，太好了。”声音在肩后颤抖着，陈咏笙轻推开他，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花白的头发随意散落，让他看起来很憔悴，待看清他的脸，陈咏笙不再感受到温暖和关心，只有震惊！
　　他，就是自己死前发誓要抓到的YD幕后之人，十五年来，对于YD 幕后之人，他虽然只看过模糊到像打了无数次马赛克般的照片外，却也从未见过他，而如今，看清他的一瞬间，陈咏笙断定他就是维特斯.肯德隆（化名），他的左耳垂曾被父亲亲手开枪打掉的，他不可能认错！
　　陈咏笙立马推开他，仇恨，占据着震惊。
　　所以现在是魂穿了维特斯的儿子？
　　天道有轮回，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老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慢慢放开他，看起来有些受伤、颓废的样子，“小轩，别怕，别怕，我是爸爸啊。”
　　能看出，老人眼中有泪，有愧。

　　一周的恢复时间，陈咏笙能想起的事情只有仇恨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代码，关于这具身体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是该利用他去报仇，瓦解YD，还是作为儿子去看看那个受伤的老人？
　　不可能去看他的，绝无可能！
　　可又做不到利用他来复仇，无论是对陈咏笙还是对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都不公平。
　　“小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智障，小智是人工智能，怎么会有人的感受？
　　“小轩，这个问题，答案不变。”
　　这个回答真奇怪，不变是什么意思？

　　三周的熟悉和回忆并没有让他想起什么，但他开始了解YD的内部运作，除了特维斯以外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更加神秘的人在操纵者一切，特维斯说不定只是其中一位重要成员，甚至有可能只是一颗棋子，毕竟那一次见面，他怎么想，怎么扯，都无法将他和为了权力地位毫无人性的杀戮联系在一起。

　　原来的小轩除了是YD核心工程师以外还是K大特邀讲师，在校内备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英俊的外貌，更是对于科研的执着与认真，这让他帅气的外表又加了一个光环。
　　只是这里的校长人很奇怪。
　　“轩少，上次那批试验品怎么样？每一个都是我精挑细选，身强体壮的，如果需要新的，随时开口。”
　　“嗯。”

　　试验品？人工智能需要什么试验品？
　　难道YD 除了恐怖袭击和贩卖军火以外还在做活体实验？

　　在K大讲授的时候是唯一没有‘军式保护’的时候，陈咏笙用校内公共电脑，插入U盘，向大校发送一条加密信息：
　　YD可能在研究病毒或是有别的阴谋，目前正在进行活体研究实验，我会密切关注内部动向，望大校悉知。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在最后注明：陈咏笙。

　　清理掉所有痕迹之后，陈咏笙立马回到YD，在超智能房间内，陈咏笙再次确认地问道，“小智，你只信我，也只忠于我，对不对？”
　　“是的，小智只是你一个人的小智。”
　　过于着急的陈咏笙完全没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好，那你告诉我，YD是否在进行活体实验，在哪，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小智是此次实验的主导，小轩是主要负责人，实验室在超智能大楼-1层，实验体有九，编号对应箱体正在实时监测收集数据，五分钟后将显示实验报告。”
　　“九个实验体？！”既震惊又难以接受，“我还以为他只是科学家，还自我欺骗他从未参与任何YD的行动，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最残忍最可怕的人。”
　　“小轩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他是怎样的？”
　　“小轩，小轩，小轩…”
　　陈咏笙忘了自己的身份——正在扮演的不就是小轩吗？竟跟一个AI 吵了起来。
　　“阿笙哥哥。”AI小智放出一句稚嫩的童声。
　　“你说什么？”陈咏笙难以置信的看着墙壁上显示着的照片，跟他脑海中模糊的画面极为相似。
　　“阿笙哥哥。”
　　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陈咏笙失了神，他好像忘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模糊的记忆比不上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
　　“带我去实验室！”
　　“目前，老大正在访问，小轩无法进入，无法进入。”
　　“我不是负责人吗？这点权限都没有？”
　　“老大说过，小轩和老大不可以同时进入实验室。”
　　“小智，立马黑进去，我现在必须立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收到，立马启用阿笙哥哥最高权限，请输入密码：……”
　　“几位数？”
　　“四位数密码。”
　　“妖妖二酒。”陈咏笙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四个数字，似乎这是可在DNA里面的记忆一般。
　　“密码正确。”
　　身后悄然打开一扇门，陈咏笙轻声小跑进入，两道人声让他缓慢止步：
　　“小轩醒过来之后不太对劲，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一个月不见就心疼了？阿笙死的时候我有说什么了？我不管小轩到底怎么了，我只知道我的建国大计刻不容缓，最新一批军火样图月底必须出，工厂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嫂子因为这件事已经..我不想再让小轩参与这件事，哥，算了吧，阿笙要是知道了，会有多失望，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了，就算真的成功建造了属于你的帝国又有什么意义呢？”
　　“闭嘴！陈咏笙不可能知道了，他死了！”身材魁梧的男人双目紧闭，小声的喃喃自语。
　　“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
　　“滚！”
　　在被发现之前，重新调整心态，悄悄看向实验室内，除了小轩的父亲，就只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影都很像一个人，而且他们谈话的内容，为什么会说到我？还会怕我失望？而且这气氛还这么的低沉？
　　离开实验室，回到房间，看着这纯白到极端的布置，丝毫没有温馨的感觉，连个睡觉的地方都算不上，床是可以推动的那种病床，桌子很小只够一人使用，只有一个小的抽屉，里面放了几篇无厘头的小故事，像是小学生日志。
　　“小智，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小轩，为什么还要帮我。”
　　“小智说过，信你，只忠于你一人。”
　　“我知道，可我是别的人，跟原来的小轩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是小轩设置的，小智只是根据程序工作，认的是你这个人。”
　　“所以无关我是谁，只要是这幅躯体就可以？”
　　“不，是只要是阿笙哥哥和小轩其中一个，就可以。”
　　“阿笙？哥哥？”
　　“是，最高权限的密码是阿笙哥哥第一次给小轩过生日的时候。”
　　“所以，你认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通过小轩的日志，你会明白，是否需要查阅？”
　　查阅他的日志，这样好吗？
　　可我想知道，很想很想，迫切的想，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什么，而他又帮着他们做了些什么荒唐事。
　　“查阅。”
　　“请提供最高权限。”
　　“妖妖二酒。”
　　“开始查阅..”
　　刚开始看的时候，就是小轩最纯真、最傻的时候，不断的调试，将自己弄得十分狼狈，干净的脸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
　　“小智，小智，怎么样，可以吗？”
　　“目前一切正常。”
　　“太好了，成功了，小智。”
　　“在，主人请吩咐。”
　　“叫我小轩就好，我现在开始设置，最高权限是小轩和阿笙哥哥。”
　　“小轩信息已收录完毕，请输入，阿笙哥哥具体信息：..”
　　“阿笙哥哥，原名陈咏笙，寸发，东方之笙，是一名军人，身高186，体重67公斤，目前是K国特殊军种，北生511师，御狐小队队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小轩最重要的人..”
　　听着小轩的讲述，泪水模糊了双眼，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身处绝密军中，可自己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被记录下来，不仅是毫无遗漏，很多事连本人都只是一知半解。
　　“小轩，小轩，是小轩，怎么会？”
　　陈咏笙无法耐心看完，便往下翻——
　　“今天，父亲在与军队交战的时候，竟然将将军俘虏了，并关在地下暗室，听说那是最高指挥官。”
　　“不，那是阿笙哥哥的父亲，父亲将阿笙哥哥的父亲带回来了，阿笙哥哥会很担心的。”
　　……
　　“经过一个月的争取，我向父亲提出的实验终于通过了，父亲答应将陈叔叔作为试验品交给我，在等待阿笙哥哥来到之前我保证，一定要将叔叔照顾好。”
　　……
　　“笙哥是军人，而我是YD恐怖分子，是国际罪犯，注定了我们不能相见，更不能相认，他们在护送我和实验对象的时候和御狐小队交锋了，我看见笙哥了，他完全没有看见我，有些伤心，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
　　屏幕里，小轩的微笑懂事的让人心疼。
　　“啊！”视频中的小轩头上戴着仪器，痛苦的在狭窄的床上打滚，挣扎着，背后的屏幕不断输出一串串长的字符，忽而变红的警告。
　　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一次比一次激烈，甚至直接昏迷倒地，单薄的身躯，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病态孱弱，可能下一秒就一命呜呼了。
　　“小轩，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小智，我没事，只要试验成功了，陈叔叔和笙哥就能相见，我不能放弃，你不知道，笙哥从小便崇拜陈叔叔，也是因为陈叔叔才当的军人，所以他们两个之前不能常常见到，如今陈叔叔在YD，笙哥还不知道他父亲的情况，必然着急万分，小智，继续。”
　　“小智不能理解，小智不想让小轩难受。”
　　“小智，我不能阻止父亲的计划，但我想着能为笙哥做些什么，起码能让他们见一面。”
　　……
　　“脑电波状态稳定，心率稳定，呼吸同频，意识形态待联系..”
　　小轩看着显示出来的数据，兴奋又疲惫的念叨着，“我成功了，只要我能靠近笙哥，能连接到他的意识形态，他就可以通过我看见陈叔叔，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了。”
　　……
　　“最后一条日志信息读取中...”
　　“小智，我要去见笙哥了，偷偷去，只要能连上，我们就有可能相认，你说他会记得我吗？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跟他站在对立面。”
　　每一条，每一条都是与我有关，这是什么？我竟忘了什么？父亲还活着，一直都还活着，小轩，小轩，他是，是，金发弟弟。
　　“所以那天，他是为了见我，为了让我能见到父亲，特意赶过来的，而我，为了解救人质，搭上了他。”
　　“滴滴滴...”
　　“说。”
　　“小轩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阿笙哥哥的事，也从来没有用过除他以外的任何活体进行任何试验。”
　　“我知道。”
　　“是我的错，是我忘了他，却还要他等我，是我害了他，至死都没能相认，如今还占据着他的身体，他身上这条疤痕，也都是因为我，我都想起来了，竟然让你等了这么久。”
　　而他也意识到刚刚在实验室里，跟特维斯交谈的幕后之人是谁了，是K国的将军，是曾经被YD俘虏、生死不明的父亲。
　　“有加密文件待读取..”陈咏笙回想起曾经参与过的，与YD之间的对战，居然都是亲生父亲的野心带来的，那些历历在目、血淋淋的尸体，这个所谓的父亲让人觉得可怖。
　　授权打开，里面全是关于YD的一切事宜，包括地图，军事力量，以及人员信息..
　　陈咏笙将所有东西都悉数保存在一个小U盘里，备份，直接用YD内部服务器发往全世界，还断了YD所有的通讯，再次进入实验室之中。

　　“特维斯，如果你想让小轩活着，就听我的，助我建国，权利地位，随便你选。”
　　“我只想让小轩平安，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窝囊！”
　　盛怒之下的陈将军将桌面其余八个‘实验体’——小鼠，小猫，小兔..的活体样本统统摔在地上，转身掐住特维斯的脖颈，面露凶相，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可以不配合，但我会让你和小轩都死的很难看。”
　　“父亲。”
　　特维斯看到小轩的那一刻拼命挣脱却毫无作用，艰难的叫他走，“快走。”
　　“父亲为了您的建国大业不惜叛国，更不惜让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手下，这是什么感觉？是伟大，光荣？是龌龊，可耻！”
　　听着小轩的话，陈将军开始放开手，维特斯立马上前护住他，却被陈咏笙反过来护在身后，“维特斯叔叔，这是我和父亲之间的事，不，这是国家大事，他该为此付出代价。”
　　两人听着小轩的话，看着他的动作形态，从迷惑到理解不过几分钟。
　　陈咏笙拿出小U盘，“这就是你叛国，制造恐怖事件，成为国际罪犯的证据，我已经全部发出去了，相信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收手吧。”
　　陈将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U盘，“你做梦，YD的军队我练了这么久，一生的心血都耗费在上面，不可能停手，K国的军队？根本不足为惧，来了正好一网打尽！”
　　可很快他又变得有些紧张，他现在完全没有准备，且不说K国会派出多少人来对付他，光是军事泄密，他就必败无疑，他那还未建立的国家就会被掐灭在摇篮里，他忽然勃然大怒，掏出手枪指着他。
　　“小轩！”
　　维特斯飞扑过去护住他，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枪，后来陈将军带着整个YD同各国家临时组建的庞大军队开战，可由于人员信息以及地图信息、作战方式的泄露，最终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小轩，别担心，维特斯叔叔他没事，”
　　陈咏笙一直坐在房间里，听着小智讲关于小轩的一切，他的成长，他的经历，他的习惯，被多少个女孩子追求，甚至是说了几次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