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飞吧》四字游戏

35、悄然改变的我们

　　“系心那小子说得不假。”猫又教练旁观着乌野的练习赛，发出嚯嚯嚯的笑声，“乌鸦，正在以恐怖的速度进化。”

　　顿了顿，再次：“嚯嚯嚯嚯嚯——”

　　-

　　“来了来了！”

　　“抱歉！右边！”

　　“Nice！”

　　“机会球！！”

　　“二次攻！”

　　只是眨眼间，橘发的身影便出现在球网前端，以直逼太阳的气势高高跃起。球场另一边的黑发二传手已经做好准备，掌心一推，排球迅捷地飞向那边的球网，在空中忽地停住、下坠了！

　　日向翔阳愣了愣，影山飞雄也处于怔愣之中，他们对视一眼。

　　［这家伙，和之前不一样了。］

　　双方脑中皆划过这个念头，日向猛地腾升起战意——“影山！再来一次刚刚的球吧！”

　　“不用你说！日向boke！”

　　然而正在他们怔愣的时候，小球依旧保持着原速下坠。眼看要接触地面，一只手猝地插进下方——

　　——起！

　　“好救球！！”围观的森然高校称赞道。

　　只见乌野13号毫无留恋地往后一甩，排球飞向后方，给了乌野后排进攻的机会——东峰旭蓄势发力，大力拍击！

　　“出界！”枭谷自由人小见春树提醒道。

　　如他所料，这一球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打出界外，东峰面色不虞地啧了声。

　　“东峰学长这时候的表情真的很符合传言中的混黑老大身份呢。”旁观的谷地仁花讪笑道，很快她甩甩头，注意力回到场内。

　　——［自由人二传？！］

　　猫又教练和直井领队不由睁大了眼睛。

　　——乌野的四号自由人在三米线处起跳了！

　　……然后僵着身体落地，完全没触到球。

　　［糟糕，跳过头了——嗷！谢谢巷野救我一命！］

　　——依旧是13号！他怵地前奔，及时接上西谷的二传，再次传给了东峰！

　　这次东峰后排得分了！

　　“继续！”

　　“巷野跑满了整个球场呢。”黑尾铁朗余光关注着旁边乌野与枭谷的练习赛，意义不明地感叹了一句，一旁的孤爪研磨绷着脸点头。

　　［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累了。］孤爪研磨佩服地想。

　　“嚯嚯嚯——”猫又教练又发出笑声，“10号发现了自己的进攻与其他人有割裂感，看样子他回去这段时间好好练习了番怎么打配合呢。”

　　“改变不是冲着一个方向就埋头直奔的，而是要结合具体情况来调整——这点那孩子做得非常好。”猫又教练笑眯眯道，“虽然和之前一样在适应队友的步调，但知道什么球该打，什么球不该打，自己仍在发光发亮；其他人也在努力把握自己的球路，彼此磨合，互相成就。”

　　“但是接球的环节还是多了，是暂时减弱自己的进攻来尽力接球，使队友有更多磨练手感的机会吗？”

　　猫又教练摸摸下巴，沉思一会儿，“这份心性和品性，是个好苗子啊。”

　　-

　　练习赛仍在继续。

　　“诶，这是我们的……？”森然众疑惑地伸长脖子，认出了熟悉的招式。

　　“「同时多发位置差攻击」？！！”

　　——只见乌野的人全都动起来，皆朝着前排跑去。

　　他们有长期「梯次进攻」的经验，同时进攻的姿势很是熟练，乍一看十分唬人。但新招的配合度终究无法在短时间内练起来，真正到扣球时还是不免手忙脚乱。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非常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们能用出这一招，而是敢用出这一招，能在这个时候还勇于去尝试新招式、去突破自己的舒适区、去改变队伍的进攻模式，光是这份向前的勇气和决心，就足以让人心惊。

　　也足以让人产生强烈的被威胁感。森然高校的人对视一眼，心中战意汹汹。

　　“来，练习——！”

　　-

　　“嚯嚯嚯嚯——”猫又教练止不住笑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揶揄地杵了下身边森然教练的手臂，“你家的小子也认真起来了啊。”

　　“是，应该是被乌野复制了招式的危机感让他们想要快点提升实力，然后甩下这位后来者吧。”森然教练感慨道，“啊，都在进步呢。”

　　虽然是不同学校的教练，他为自家队员的自觉努力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同样为所有正努力、正收获进步的选手们感到高兴。从成年人的视角来看，这群少年挥洒汗水的样子真让他不觉回到自己的青春，久违地体会到蓬勃的夏日气息。

　　努力终有回报，经过整个夏天的浇灌，原本娇嫩的新芽们，在秋天会结成怎样的硕果呢？

　　“哼哼，”猫又教练依旧笑眯眯的，“确实都在进步，无论是乌野枭谷还是森然生川，当然也包括音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起集训的氛围影响，哪怕是没什么干劲的人也会被那些干劲满满的人带动起来。嚯嚯，连研磨也蠢蠢欲动了呢。”

　　“还有那只小乌鸦。”森然教练不意外地听到话题又转到了乌野，毕竟这只老猫对乌野的高关注度他们从一开始邀请乌野加入合宿时就已经门儿清了。

　　不过……他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个淡金发色的高个子？我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干劲。”

　　“比起最开始他已经有干劲很多了哦。”猫又教练看着正拦网的11号，眼里闪过洞悉的光，“是在预选赛里有了新的感悟？还是因为队友的飞速成长而感到急躁？不管怎样……”

　　“看起来冷静又无所谓的人，仍会因为比赛而升起斗志啊。”

　　他眯起眼睛，“再等等，也许就在最近，就在这一周，我们就可以看到，最后一只雏鸦的——”

　　“「破壳」。”

　　*

　　吃完晚饭，月岛萤照例先行一步结束练习。

　　他习以为常地看见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还待在体育馆里，排球落地的砰砰声和组织配合的口令混杂在一起，连空气中都是热血笨蛋的味道。

　　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些。月岛萤面色平静地离开体育馆，步伐的力度却不自觉加大。

　　（“……你们的整合进攻还算奏效，但是在攻击力上和白鸟泽相差太大了——日向和影山的快攻没有磨合太久，巷野和田中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整体的优势却无法弥补击球的不足。”

　　“所以只有另辟蹊径——比如拦网，我们自己的拦网。”）

　　（“拦网目前靠你独挑大梁，如果说西谷是乌野的守护神——

　　——那么你就是乌野的理智、乌野的城墙。”）

　　（“那个，就是有点好奇阿月有没有自己做些练习什么的……”）

　　记忆如同深海的气泡，轻飘飘地向着有光的那一面浮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关于教练、关于队友、关于幼驯染、关于…兄长。

　　垂落在腿侧的手慢慢握紧，［不过是个社团活……］

　　“喂，那边，乌野的，戴眼镜的。”

　　熟悉的声音打断回想，这句话指向明确，显然是对他说的。月岛萤循声看去，是枭谷和音驹的队长。

　　黑尾铁朗脸上挂着自来熟的笑，向停在走廊的高个子招手：“能不能帮我们拦个网啊。”

　　*

　　一天的训练结束，所有人都一身臭汗。

　　“巷野——！来洗澡吧！！！”

　　西谷的大嗓门横穿整个楼道，经过的人都不禁侧目，回头率几乎百分百。

　　黑发少年偏过头闭了闭眼，“不用了，我已经洗过了。”

　　——向野卓和乌野的大家熟悉起来后便放开了社交距离，况且都是男生没什么不能看的，但是——

　　二年级组（尤其是田中和西谷）实在太能闹腾了，闹腾得有时候缘下都压不住他们，泼水大战是常有的事。后续向野卓便默默退出相约洗澡的阵营，要么和菅原他们要么自己一个人洗。

　　现在突然提起……向野卓想了想，这应该是单细胞生物表达亲近的方式，就像之前对战白鸟泽，日向紧张得连上厕所都要拉着他一起。

　　果然，西谷叉着腰爽朗一笑，“可是今天你接了好多个我的失误传球，我深觉受之有愧，如今当涌泉相报！”

　　如果是水仗的那种“涌泉”就不用了，向野卓默默想，话说西谷的四字熟语确实用得很溜。

　　“这种事不用在意。”他顿了顿，神态沉静，“我们是并肩前行的同伴，所有背后的，想要说的话，无需诉之于口。”

　　“我同样很感谢你们。”向野卓没有说为什么，“如果的确在意的话，到了全国比赛，我们用得分来表达对彼此的谢意吧。”

　　“噢噢噢噢噢——巷野！！”西谷夕冲过来，笑着给了他背上一掌，“很帅气啊这句话！！！感觉完全不像是你说的！”

　　向野卓被推得一个踉跄，“我平时没有说这种话吗……？”

　　“之前没有！最近感觉你阳光很多呢！”

　　“阳光？”

　　“就是开朗？唔，好像也不算开朗，总之就是变得相当帅气……”

　　“哈哈，巷野最近真的阳光很多。”菅原孝支抱着换洗衣物路过，闻言笑着对泽村大地和东峰旭说道，“给人感觉就像是从内至外在发光一样。”

　　东峰应和点头，“他的笑容变多了，话也变多了。”

　　“这是好事啊。”泽村若有所思地感慨，“我们也要加油了，不能被后辈甩到后面去！”

　　“是——是——队长，快去洗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