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做短刀，活着就好》露尽霜白

300、落枫

　　电梯门开了，小萝卜头率先跳出去，险些没站稳。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扶住他，短刀低垂眉眼，“小心。”
　　“啊！你是……乱哥！”明德喊了一声，拉着短刀的手喜滋滋给风早振介绍，“哥哥快看，这是乱哥！”
　　“乱哥，这是哥哥！”明德继续无效介绍。
　　风早振和短发的金发短刀对视，竟从那双蓝眸中看出几分锐利，试探性开口打招呼，“呃，你好？”
　　“您好。”乱藤四郎朝他点点头，替明德整理好衣物后站起来回到原位，“163支队的话，右转直行上电梯，同样在第七层。”

　　风早振懵了一下，这才想起刚刚按键时看见的一排灰色。
　　原来不是正在维修中，而是不能到达吗……他朝乱藤四郎微笑点头，“谢谢。”
　　“是我们感谢您。”乱藤四郎眉眼温和，低头看着身边抱着他大腿的小萝卜头，“明德总喜欢乱跑，麻烦您照顾了。”
　　“啊……是，没关系。”风早振连忙推辞，蹲下来向小萝卜头伸出手，不甚熟练道，“那明德和我走可以吗？我们去找、找雪雪。”
　　明德倒是毫不在意他说话还磕巴，很快小家伙就放开了乱藤四郎的大腿转而张开双臂抱住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眼睛都笑得弯起来，“谢谢哥哥——”

　　向来被照顾着的风早振有些新奇，他一向是最小的一个，没想到眼下还有一个更小的人类幼崽会喊他哥哥……他也到了可以当哥哥的年龄了么？
　　很奇妙的感觉，他并不反感，甚至感觉有些飘飘然。
　　乱藤四郎默默站在原地目送他牵着明德离开，小萝卜头走得一蹦一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明德好像很喜欢这位大人，也许是从来没见过可以一起玩的同龄人吧……可惜他认识对方，对方不是明德想象中的完美玩伴。

　　风早振忐忑地敲了敲门，身边的小萝卜头已经在他松开手以后又很自然地贴了上来，抱着他的手臂黏糊糊一个劲喊哥哥哥哥。
　　像本丸后院养的小鸡仔似的。
　　等了几秒后他听见室内响起脚步声，门被拉开露出青年整齐的白色羽织下摆，视线上移，风早振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面孔，下意识后退一步。
　　“雪……雪锋大人。”

　　明德还抱着他的胳膊咯咯咯地笑，像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气氛不对。
　　风早振抽空瞥了他一眼，连忙又退了几步把小萝卜头薅到身后藏起来，面上难掩紧张，“您怎么……”
　　青年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他，脖颈上的伤疤隐没在衣领下，他半天没说话。
　　风早振快速仔细端详着对方的打扮，手已经悄悄握住了刀柄，但出乎意料的他没发现雪锋身上有佩刀的痕迹，明明在他印象中对方手边从来不会缺少一把趁手的刀。

　　雪锋迟迟没有开口，风早振也不敢胡乱说话，万一激怒了对方他没信心自己能带着个小孩子全身而退，即使他今天刚刚在剑道课考试得到了优等评级。
　　之前潜伏时留下的心理阴影似乎还缠绕在心间，面对雪锋时他心中竟提不起能赢的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站得足够久了，风早振终于鼓起勇气张了张嘴，“雪……啊！明……哈哈哈……”

　　风早振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因为他身后有个小捣蛋鬼在挠他痒痒肉。
　　明德在他身后却并不安分，也许是等得久了他觉得无聊了，小家伙毫不犹豫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给他拆了台。
　　风早振控制不住地笑，躲避他的进攻，却不经意撞进了青年怀中，明德还不依不饶扑上来抱着他挠，殊不知他已经冷汗直流。
　　雪锋想要后退又止住了冲动，站在原地直挺挺地任由两个小家伙在面前嬉闹，终于在风早振快要挨不住攻势时伸手眼疾手快捉住了罪魁祸首。

　　明德被掐着腰举离地面，仿佛还感受不到低气压似的嘻嘻哈哈地笑，小兔子口水兜在过大的活动幅度下扭到一边。
　　风早振花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膝盖缓过气，抬头便看见雪锋正冷着脸和明德对视，眼神冷冽像想杀人。
　　“雪锋大人！”顾不得太多，他连忙揪住对方的衣摆，“明德他……他还小不懂事！请原谅他！”
　　雪锋低头看了他一眼，眼尾锐利如刀，气势凛冽如同冬日寒风贴面，“如果我不原谅呢？”

　　“那、那我会——”风早振握紧了腰间为了考试而带来的制式打刀。
　　不顾实力悬殊也赌上一切来一场真剑试合，他会保护这个小家伙。
　　“雪雪！再高一点！”小萝卜头的笑声比风早振的声音更加高而清脆，他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在空中蹬腿，“举高高！”
　　风早振胆战心惊看着他，心说你还没搞清楚情况么？眼前这是个杀人如麻的反叛阵营审神者还是个黑市杀手啊他随手就能掐断你的脖子！
　　但接下来的一切却出乎他的想象。
　　雪锋看了眼面前表情紧张的小少年，振臂把明德丢起来一些又很快接住，然后换了姿势抱在怀里 ，“……只能玩一次。”

　　明德笑得更开心了，他撑起手按在雪锋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上，立起上半身与他脸贴脸亲昵地蹭蹭，“雪雪、雪雪最好啦！”
　　风早振满脸呆滞。
　　雪锋抱着孩子垂眸与他对上了视线，半晌后扯扯嘴角，“谢谢你送明德回来。”
　　这句话他最近和无数人说过无数次，眼下也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只是他始终不怎么会笑，只能意思一下算意思到了。

　　风早振把手从刀柄上移开，仰头看见明德抱着青年的脖颈笑容灿烂，雪锋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似乎比之当初见面时改变了很多东西。
　　他行了一礼，“雪锋大人，是我误会您了。”
　　风早振自认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是他误会了还很失礼地想要拔刀相向，那澄清事实以后他也应该补上道歉。

　　雪锋侧身没接这个礼，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我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风早振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落枫，我的新代号。”青年淡淡说道，熟稔地从身后桌面上抽纸帮明德擦鼻涕泡，又嫌弃地丢进垃圾桶里。
　　他眼下真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冷漠如刀的男人了……风早振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半天，开口唤了一声，“落枫大人。”
　　雪锋摸摸明德的脑袋，应了一声，“嗯，如果没事的话就快走。”

　　眼看着他抱着幼童就要转身，风早振连忙开口喊住他，“落枫大人！”
　　雪锋又“嗯”了一声。
　　“您、您知道栗花大人的下落吗？”风早振小心端详着青年淡漠神情，音量一点点变小，“……我很想她。”
　　雪锋沉默着摇摇头，转过身就要关门，肩上的小萝卜头对风早振挥着手喊“谢谢哥哥”喊了好几声。
　　风早振挤出一个微笑也对他挥手，“再见啦……”
　　明德更加兴奋，手脚并用就要从雪锋肩上爬下来，很快就被青年压制住了，“再闹打你屁股。”
　　明德嘴巴一扁，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雪，雪雪好凶……”
　　“再说现在就揍你。”雪锋的声音淡淡的。
　　明德打了个嗝，彻底不敢吭声，只能对风早振使劲挥手。
　　哥哥再见，再见了哥哥，再多说话我就要挨揍。

　　门板在眼前合拢了，风早振怅然若失低下头盯着脚尖，走廊里的木质地板被擦得很亮，想来时之政府有足够称职的保洁人员。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门内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因为隔着厚厚门板的缘故模糊不清，但仍然能分辨出音调和内容。
　　“雪雪，档案室是哪里呀？”
　　紧接着是青年淡漠的声音，“不知道。”

　　原本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少年的目光却一点点亮了起来，回头四顾空荡荡的走廊，在看见摄像头的红光以后咽下道谢，转身向电梯方向走去，越走越快，直到奔跑起来。
　　他的眼睛很亮，脸上泛着红。
　　栗花大人、栗花大人她现在就在……不会有错的！就在档案室！

　　门内，明德趴在门上做出倾听动作。
　　雪锋重新回到桌后，熟练地拿出奶瓶和奶粉，以及一个玻璃杯。
　　他往玻璃杯里加了小半杯热水，再兑入冷水，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用手背试了下温度，把水倒进奶瓶，舀了几勺奶粉倒进去。
　　“雪雪。”小萝卜头回头看他，“为什么要对着门这样喊啊？”
　　“不为什么。”雪锋淡淡道，手上摇晃动作没停，浅黄的奶粉很快融化在水中。
　　“还有哥哥……”
　　“喝。”雪锋面无表情把奶瓶塞他嘴里，“多嘴。”
　　小萝卜头抱着奶瓶吧嗒吧嗒舔着，还有空张嘴反驳他，“明德只有一张嘴呀。”
　　“……”雪锋抽抽嘴角，假装没听见回头收拾杯子了。

　　时之政府迄今为止没有给他除了带孩子以外的更多指令，他怀疑他们是想靠这磨掉他的锐气逼他屈服。
　　不得不说这是个成功的决策，雪锋带孩子带得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明德是会走路的，他只要收到时之政府派下的工作，等忙完了一回头，孩子准跑了个没影没踪。
　　再见面时多半就是来自各个楼层各个部门的各位好心人领回来的，间歇带着对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监护人的指责……
　　投诚时之政府的第四个月，雪锋觉得想死。

　　呀呀呀的跑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