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毁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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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阿一继续往下翻。
【三三：家人们，他说他叫许行！！】
许行，楚国随地人，农家代表人物，著有后世失佚的《神农》一书。
别的一概不必说，光是“农家”两个字，就和他如今负责的项目完全贴合了。
“华阴距离郢都不算近，许行不在家乡待着，怎么会到华阴去？”
阿一记得，对方年近四十才带着自己的门徒从楚国到滕国去，滕国公划地给他经营，甚有成效，于是陈相带着弟弟陈辛抛弃大儒身份，投入其门下，成为忠实信徒，深耕农事。
慕朝云诧异看他：“你还清楚许行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也就这一段记忆深刻。”阿一等朱墨干得差不多，便将册子合上，“既然三三要将对方劝来，我最近抓紧一些，将配比试验到最好，再交给左庶长。”
配比什么的，秦国要握在自己手掌中。
骨瓷、肥皂、铁锅虽然还达不到普及民生的生产水平，可拿去赚贵族一笔钱，再用来给大本营搞基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阿一握着册子告辞，途中经过太医所，又见小二缠着太医令。
也不对，这一次缠着太医令的人，从一个变成四个。
“你们在做什么？”
阿一看他们的眼神多少带了点不理解。
四人里，两个抱着太医令小腿哭嚎，两个跪在地上磕头，太医令则是黑着脸抱着门轴，死活也不愿意出医所大门。
“老大！”小二抬手招呼，“快帮我劝劝太医令，我已经从《牲畜的规模化饲养》的书籍里，找到了土氨肥的原料。”
哦？
阿一将手中册子一卷，问了句：“什么原料？”
肥料对农事有大用，他比较关心。
“新鲜牛粪、黄豆粉和熟石膏。”小二兴奋道，“还有土硫肥的人尿、熟石膏和水；什么鳞复合肥的动物骨骼加工成骨粉可以做底肥。”
他就知道，畜牲手册绝对是有用的！
瞧瞧，人家讲饲养的时候，还带顺便讲讲绿色土法化肥，多么有人性的一位编者！
阿一听完便知道对方的进度卡在哪里：“不会做熟石膏吗？”
小二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他们老大真是料事如神。
阿一嘴角抽了抽：“你觉得太医令能知道什么叫熟石膏？”
古时的叫法，能和现代一样？
“还是说——”他盯着眨眼思索的小二，“你知道熟石膏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性？”
啊这……
小二理不直气也壮：“不知道。”
阿一：“……”
太医令愤怒得白胡子都翘毛了：“可算来了个讲道理的人，你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问我要东西，我怎么给你！”
鬼知道熟石膏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他要扶乩问神不成！
“那你又知不知道，生石膏长什么样，从什么东西里可以提炼出来？”阿一给太医令递了个同情的眼神，又转向小二。
这题他会！
小二举起手来回答：“中药馆可以买到！”
阿一：“……”
毁灭吧。
他想回去，不管这人了。
“老大！”小二看出来他额角活跃蹦跳的青筋，源于自己，当即放弃太医令，捏着拳头跑过去，给他捶肩膀，满脸写满了“狗腿”两个字：“听你意思，好像知道熟石膏怎么做。”
他伸出两根手指，给阿一轻轻捏捏肩膀。
“你教教我呗。”
攒的积分还不够喊公主殿下一百声，他十分需要完成任务。
阿一往后撤退两步，躲开他同样带着狗腿气息的两根手指头，冷淡道：“城外五里地的山上有生石膏矿石，透着白色的那种就是。”
小二立马精神起来，振臂一挥：“小的们，随我出城搬生石膏回来搞化肥！”
他哒哒就去了。
“白色——”出到城外的小二，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漫山遍野撒丫子疯跑，差点儿和秦兵还有三个方士走散。
跑了将近三四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生石膏，他有些气馁回城，将自己的苦恼在公频诉说。
公频另一头，三三暂时没空搭理自己的小伙伴，他正背着孟子舆和杨老先生，用曲辕犁等物画了个天大的饼，把许行说动去往栎阳。
未免夜长梦多，他推攘着把人送出城，让对方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乡。
刚把人送走，又惊闻杨老先生要逗留华阴隐居，不外出的噩耗。
“为什么不一起去魏国？”三三将杨老先生的竹简抽走，不怕死地歪着头盯他那双透着凶光的眼睛，“老先生是怕自己的学派，无法在魏国立足？”
“……”
此话扎心，倒也是半句实话。
杨老先生并不是怕，而是年轻时候也去过魏国宣扬自己的学说，只不过魏王对他的学说不感兴趣。
大争之世，各国求强，温和的学说根本就没有生存扎根之地。
别说是魏国这等想要王天下的霸主，就算是滕国、卫国这样的小国，都并不想当温和派。
他宁愿留在华阴收门徒，著书立说，将自己的学说留到后世去，让后世也有同样想法的后辈继续发扬，也不愿意再浪费功夫白跑一趟。
伸手将竹简夺回来，反手在三三手臂敲了一下：“目无尊长。”
“嘶——”三三捂着自己的胳膊，“你老手劲儿是不是可以徒手碎石，痛死了。”他似真似假抱怨一句，躲得远远的，神色是警惕的，嘴下倒是半点不留情，“杨老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年纪大了，没有冲劲儿，不敢拼一把了。”
杨老先生握着竹简的手忍了忍，没忍住，提起衣摆从席上起身，满屋子追着三三打：“我看你是皮痒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只有一个时辰是位颇有渊博独到见解的后生，其余时辰比三岁顽童都要皮。
他忍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年轻时候，与众学派门徒辩论时练起来的手段重新捡起使用。
小五把自己伸出去的长腿收回来，往墙壁靠了靠，给他们腾出足够的空间追逐。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毁灭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