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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老夫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让王爷来见我!”

      紧闭的屋子内不断响起锁链震动之声,被铁链锁住手脚的徐老片刻也未安静下来,始终对着屋外大喊大叫。

      左夜亭着一身墨袍,静静立在门外,听着徐老连声不断的叫喊,他微微皱眉。

      房门忽然打开,徐老一看是左夜亭来了,便立即向前朝他扑去。

      可惜在很大程度上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徐老根本无法接近左夜亭,四肢被锁链紧紧扯住,他只能隔着较远的距离望向左夜亭,眼眶里有水光浮动。
      他哑着嗓子告诉左夜亭:“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左夜亭不愿再靠近他半步,淡漠道:“既然你认为那是对我好,那我便将这份好意回赠给你,望你欣然接受。”

      闻言,徐老瞬间落泪:“你记恨老夫了。”

      “对,我记恨你。”左夜亭对此不作遮掩,平静道:“但我没你那么可恶,不会用尽手段逼问你什么,我只要你做你该做的事——”

      “好好养老,静度晚年。”

      徐老痛苦地闭上眼:“若是如此,你倒不如直接取了老夫的性命!让老夫眼睁睁地看着你不成器,我会生不如死!”

      左夜亭道:“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

      徐老喉头一哽,噎得难受,说不出话来。

      左夜亭向前一步,恨恨地盯着徐老:“让我生不如死的事,你做过不止一件。我如今也想让你尝尝这种滋味,过分吗?”

      徐老心酸道:“王爷,老夫从未想过要害你……”

      “你从未想过,实际却做了。狡辩的话不必再说,我不想听。今日是你吵着要见我,我才来看你一眼。以后我不会再来,你也别再妄想我会来见你。”

      话完,左夜亭转身就要离开,徐老急得大喊:“王爷!王爷——”

      再也没有得到左夜亭的半句回音,只见房门很快被关上,徐老听着动静,知道门被落了锁,他已然沦为阶下囚。

      ……

      “王爷,人就一直那样锁着,还是?”

      主仆二人一起走出关押徐老的院子,齐悦突然在左夜亭身后发出这么一问。

      左夜亭神色平淡,言语中也不带情绪:“先找个温和的法子废了他的武功,待他意志消磨得差不多,就不用锁着了,将他圈禁院中就好。”

      齐悦颔首,随即又见左夜亭对他一笑:“这都是小事,你找几个靠谱的人去做就行了,不必你亲自动手。眼下我有件麻烦事要交托给你,这便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疑惑地抬眸,齐悦道:“王爷客气了,您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

      “我离开遂州的这半年里,王府中的事务都是徐老在处理,于众人眼中,他算是代我掌权。”

      齐悦专注地听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这个情况。

      左夜亭继续道:“如今我虽从他手中收回了权力,可我心力不济,不想整日面对一些伤脑筋的事,我想静心休养一段时间。”

      没有察觉到左夜亭话中的陷阱,齐悦还是认同地点头:“王爷的身体,确实需要静养。”

      左夜亭接下来的话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所以,我准备花个几日时间,教你打理府中诸事,在我休养期间,由你代我掌管王府的各项事务。当然,你只管处理大事,无须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鸡毛。等你熟悉了,日子还是很清闲的。”

      齐悦:“……”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王爷是打算休养多久?”

      “三五——”

      “天?”

      “年。”

      “……”

      齐悦呆住。

      左夜亭单方面达成约定:“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从明日开始教你。”

      齐悦猛摇头:“不——”

      没等齐悦说出拒绝的话,便听左夜亭无奈道:“拜托你了,齐悦。”

      齐悦眨眨眼,默然应下。他不知道左夜亭是说笑还是认真的,不过既已决心追随左夜亭,那就随他开心吧。

      .

      数日后。

      在正式进入休养之前,左夜亭又遇到一件不愉快的事。

      ——齐悦告知他,又有一个人求见他。

      没等齐悦直言,左夜亭稍一寻思,便猜到那个人是萧择。

      “前有徐老,后有萧择,他们明知道见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为何还要如此招人讨厌。”左夜亭坐在桌案前,捏了捏眉心,声色寒凉地道:“不是他们嚷着要见我,我就会去见他们。不见。往后我谁也不见。”

      齐悦点头答是,方要退下,又迟疑地停住脚步:“王爷,他在府外跪着,说是您若不见他,他便长跪不起。”
      “……要不,您还是见他一面?”

      齐悦话中对萧择多有同情,只因齐溪然曾对他提及萧择此人,虽说只是三言两语,但他也能从中了解到萧择的大概为人。

      ——一根筋,但心眼不坏,很忠诚,只是太笨,没能忠在点子上。
      这是齐悦对萧择的印象。

      可就在下一瞬,左夜亭出言打破了他对萧择的看法:“萧择并非善类,不值得你同情。我若狠得下心,现在就该杀了他。”

      齐悦不明白左夜亭为什么会这样评价萧择,他此前老早就来了遂州,听从兄长的指示等候着左夜亭回归遂州王府,因此他并不知道左夜亭和萧择在京城的那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也许,萧择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吧。

      “对不起王爷,是齐悦多话了,我这就轰他走。”

      “算了,我去见他。”

      ……

      极为勉强地来到萧择面前,见对方直直地跪在地上,左夜亭内心毫无起伏。

      “王爷!”

      见到左夜亭,萧择难掩激动,原本他是想质问左夜亭的,然而此刻却被另一种动机冲淡了心中的怨恨,他看着站在左夜亭身旁的齐悦,目光中的嫉妒很是强烈。

      被人取代的感觉是屈辱的,萧择厌恶这样的感觉,甚至为此感到迷茫和不安。

      他渴求回到左夜亭的身边,继续当左夜亭的侍卫。只要能重新得到左夜亭的接纳,以往所受的那些委屈他都可以不计较。

      “过去是属下糊涂,做了令王爷心寒的事,属下知错了!恳求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从今往后,我发誓只听命于王爷一人,再也不受他人蛊惑!”

      萧择话语激昂,听起来颇有诚意,又对着左夜亭连磕了几个响头。

      左夜亭眉眼淡淡,未回一语。

      萧择低头想了想,又道:“属下知道,王爷最恨我逼走了王妃,请准许我将功补过,将王妃找回来。”

      左夜亭听完就笑了。

      萧择背脊发凉。

      “知道我为什么让太后将你关进死牢吗?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左夜亭朝萧择走出两步,俯视道:“为什么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见你一次比一次下作。底线守不住,良知也泯灭得所剩无几,如今还学会了虚伪讨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吗?恨就是恨了,不用再装下去。你越装,我就越看不起你。”

      听着左夜亭无情的话语,萧择难以掩饰地露出咬牙切齿之态。他都像狗一样求左夜亭了,可左夜亭还是不肯给他机会……

      萧择端着最后的一点伪装,眼巴巴地望着左夜亭:“王爷当真不念往日情分吗?只要你肯再用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把人找回来的,一如当初,我赶去绝命崖救你那样……”

      左夜亭垂眸打断道:“你犯的错太多了,没有资格将功补过。人我会亲自去找,用不到你。”
      “萧择,你好自为之。”

      话已至此,二人之间再无一丝主仆情分,萧择也彻底无所顾忌了。他怒吼:“左夜亭,你偏心!”

      “嗯,我偏心。”

      没想到左夜亭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萧择一时无言以对。

      左夜亭瞥他一眼:“我这样回答,可有安慰到你?”

      萧择心下的恨意激增。

      “你就是偏心。齐溪然在的时候,你偏心他;而今齐溪然不在了,你又偏心他的弟弟。你能手把手教齐悦做事,为何舍不得花一点耐心栽培我?你对我,从来都是不公的。你对别人一概宽容,却独独对我百般苛刻。”

      从萧择话中听出了什么,左夜亭道:“看样子,你这几日都躲在某个角落里窥视本王?”

      萧择默认。

      左夜亭沉静道:“你的根骨已经定性,我无力栽培。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反省己身。”

      萧择听不入耳,在他看来,所有的错都是左夜亭造成的。是左夜亭忘恩负义,害得他失去一切,又残忍地将他踹开……
      在这个世上,只有齐溪然是真心待他,也只有齐溪然愿意耐心地跟他讲道理。
      他思来想去,或许唯有得到齐溪然,才能解他心底的恨。

      .

      在王府休养了一个多月,左夜亭便说他要去京城一趟。

      齐悦问他去做什么,他说他去找人。

      送别时,齐悦艰难启齿,对左夜亭道:“我哥哥也是在京城失去踪迹,王爷此去,能否顺带替我找找他的下落?他至今生死不明,我……我很害怕。”

      “一定。”左夜亭点头允诺,“我一定会带他回来见你,相信我。”

      齐悦很看重左夜亭的这份承诺,当场就感激得差点跪下道谢,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左夜亭扶住他,说:“不必如此见外。你帮我守好王府,其它的事交给我。”

      点了点头,齐悦道:“王爷一路小心。”

      ……

      左夜亭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京城。

      连日连夜地赶路,到达京城时,恰是夜深人静,城门已闭。

      手下建议在城外找家客栈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入城,可左夜亭却驻足凝望城楼,满目向往。

      良久,他回头对众人笑道:“明日城中见。”

      一众下属还未作出反应,便见左夜亭如夜鹰一般飞身登顶,站在了城楼之上。

      众人有幸目睹这高超的轻功,只觉他们主子身法妙极,飞起来似微风轻拂,不显半点痕迹。

      “王——”

      有人惊得想喊,却被旁边的人低声喝住:“你叫什么!想害王爷被守城的官兵发现吗?到时候王爷被围捉,你能飞过城楼去搭救他吗?”

      “……不、不能。”

      “那就噤声,找家客栈歇着去。”

      虽说所有人都在好奇左夜亭是何时恢复了武功,但谁也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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