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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萧择惊得目瞪口呆,小野人怎么就成王妃了?他家王爷的眼光有那么差劲?不仅喜欢男人,还喜欢那么丑的一个男人?不应该啊!

      “王爷,您——在说笑吧?”萧择实在难以接受。

      左夜亭静默不语,仅用一毫不变的眼神告诉他答案。

      萧择瞬间就急了,凑到左夜亭面前比划:“那个小野……不,属下的意思是,您的那位恩人他配不上您,您和他差距太大了。您要报恩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何苦以身相许?”

      左夜亭抬腿一踹:“去你的以身相许!”

      萧择及时躲开,站远了继续道:“……不是以身相许?那为何偏要让他做王妃?您哪怕认他当兄弟也行啊。再说了,徐老若是得知此事,必然不会同意。”

      一个眼刀甩向萧择,左夜亭不悦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徐老何干?他未免管得太宽。”

      萧择弱声劝道:“在徐老眼中,您怎么也得娶个藩王之女,这才勉强算是门当户对。”

      “萧择,我近来发现……你貌似很听徐老的话?徐老放个屁你都觉得香?”左夜亭眼眸微眯,从上到下打量着萧择,“几个月不见,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还是不是我的人……该不会已经变成徐老的心腹了吧?”

      萧择心一虚,立马赌咒发誓地道:“属下对王爷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我就算死也不会做有害王爷的事!我——”

      “行了行了,我不否认你的忠心。”左夜亭抬手示意萧择收声,“只是这件事我心意已决,谁都不能更改,亦无权阻挠。回遂州后,我就会择日和小野人完婚。”

      “完婚”二字令萧择痛心疾首:“王爷,您会后悔的!您都未曾体会过女子的美好,就要将终身葬送在这样一个野人手里……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野人挟恩相报,趁人之危强迫您许下这个承诺的对不对?”

      左夜亭:“……”

      还真给萧择猜中了那么一点,不过是老野人胁迫他的,并非小野人。但都无所谓了,他并不觉娶小野人有什么压力,至少不反感。大不了,成了亲以后把小野人当成小弟养,他还没当过哥哥呢。

      “果然被属下说中了?!”见左夜亭半晌不答话,萧择确信自己说到了点子上,“没想到那个野人看似单纯无害,心思却这般深沉!”

      左夜亭揉了揉太阳穴,忍受着萧择的聒噪,努力压下想骂人的冲动。

      萧择拿不准主子的脸色,又道:“王爷不如将此事交给属下处理,保管让王爷满意。”

      左夜亭:“哦?”

      萧择道:“既然那个野人喜欢英俊的男子,那我改日就带他去兰风楼随便挑,等他挑到满意的,我就把他看中的男倌赎出来,尽快给他们操办婚事,到时王爷再送他们一处大宅子,赠些金银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样不就彻底解决问题了吗?”

      “兰风楼是个什么地方?”

      “就……就和一般的花楼差不多,只不过,顾名思义,兰风楼里全是男人。”

      “豁,想不到你竟是男女通吃?”

      “不不不,不是的……属下只是进去见过两次世面,没玩儿。”

      左夜亭意味不明地抬眸看向萧择,言语中带了些批驳:“你总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不能素净些?多专注一下身边的人?”

      萧择脱口就回:“您不懂,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我的忠诚留给您一个人就行了,别人无褔享用。”

      左夜亭:“……”

      “回到你给本王出的这个馊主意上,你是认为小野人眼光不够高,还是认为本王比不过兰风楼里的那些人?”

      萧择随口就答:“王爷自然比那些男倌强……”登时发觉说错话,赶紧又俯首称罪:“属下失言,那些人根本不能和王爷相提并论!”

      见左夜亭安静得面无表情,萧择头皮发麻,后悔提出这个法子,眼下只想快点开溜。

      “王爷就当属下没出过这个主意吧,属下先告退了。”

      “站住。”

      萧择便刹住脚步,等待左夜亭的下一句话。

      左夜亭起疑道:“本王还忘了问你,让你去杀个人而已,怎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是刀钝了不好使,还是你脑子被人荼毒了?”

      萧择僵硬地半侧着身,朝左夜亭道:“王爷放心,刺客已死。只因属下心中气愤难耐,不愿让刺客死得太痛快,故将其折磨了一个多时辰,才让他咽气。”

      左夜亭点了点头,这倒符合萧择的脾性,嫉恶如仇。

      “好,你退下吧。”

      “是。”

      “等等——”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溪然今日在做什么?”

      “不、不知道,他从昨日就没理过我。他最近很奇怪。”

      “昨日你带那么多人来救我,为什么独独不见溪然?是你刻意瞒着他?”

      萧择不吭声。

      左夜亭一针见血:“徐老的意思?”

      萧择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左夜亭眉心一皱:“你们这样孤立溪然,持续多久了?”

      萧择如实道:“大概自您坠崖后,就开始了。”

      这下,轮到左夜亭沉默了。

      “王爷?”

      “你出去吧。”

      “……是。”

      萧择略作迟疑,慢慢走出房去,轻轻带上房门。

      房门合上的刹那之间,左夜亭倦怠地朝身后一倒,全身似散架一般,软绵绵地仰躺在榻上,双目呆滞,怔怔凝望着床顶,一副颓废至极的模样。

      他才刚从悬崖底下回来,就要面对这么多烦心而棘手的事,仅短短一天就已感到心力交瘁。

      事情到达今日的局面,有的人、有的事已无法回头了。即便他竭力阻止事态的发展,只怕也是难以维持现状。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甩手一走了之,把所有麻烦都扔给别人。但是他做不到。

      .

      左夜亭倒在床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一直睡到了这日傍晚。

      一醒来,他就朝窗外看了看暗沉的天色,问萧择:“小野人在哪儿?都这么晚了,有让人给他准备饭菜吗?”

      萧择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米饭,又夹了些清淡的菜,一并将碗筷递到左夜亭手里:“那个野……不,王妃早都吃过晚饭了。他很喜欢看池子里的锦鲤,白日里在桥上扒着栏杆看了几个时辰还没看够,用过晚饭又接着跑去看了。他还想叫您一起去看,我说您在休息,他才一个人走掉的。”

      左夜亭闻言一笑,吃了口饭,对萧择道:“现在天快黑了,应该看不清水里的鱼了,而且晚上风大,你让他回屋歇息吧。”

      “等王爷吃完饭,我给王爷换了伤药就去。”

      “嗯。”

      待左夜亭用过饭,萧择拆解下他腰腹周围的纱布,用药酒清洗了伤口,又重新往上敷药,然后再一圈圈裹上纱布。萧择换药时眉色凝重,只因左夜亭的伤口太深了,不知要养多久才能愈合。

      刚替左夜亭换完药,仆人又将熬好的药汤送来了。

      萧择走到房门口,从仆人手中接过药汤,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试了试毒,才把药呈到左夜亭面前。

      左夜亭瞧着眼前的这碗药汤,蹙眉道:“我吃了这个药,似乎很容易犯困。”

      其实左夜亭并没有别的意思,可奈何萧择做贼心虚,慌忙就作解释:“王爷受着伤,身子难免虚弱,容易犯困也属正常。”

      他才不会说,他是担忧左夜亭醒的时间太长,过度劳心,影响伤势恢复,因而让医者在药里添了一味助眠的药物。

      左夜亭明明看出些端倪,却装作不知,待药汤晾了一会儿,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若是放在从前,萧择胆敢在他的入口之物里动手脚,他必会盛怒。可如今,他竟一点也不来气,不知是因为被小野人的爷爷折磨得没脾气了,还是因为明白萧择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反正,他完全不生气。

      “好了,去看看小野人吧。”左夜亭道,“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你和徐老这段时间来往的信件拿给我看。”

      听到后边一句话,萧择蓦地僵住:“王爷……”

      左夜亭淡声道:“怎么,有问题?”

      萧择只能搪塞:“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信件哪能留下来啊,早都烧成灰烬了。”

      左夜亭看都不看他,只垂眸道:“无妨,你复述给我听就好。我不要求你一字不漏地念出信上的内容,但大体的东西总该记得吧。今晚若说不清楚,你明日就回遂州找徐老,不必留在我身边了。”

      “……”

      萧择被逼得想要撞墙。

      却只能躬身应一句:“属下遵命。”

      .

      “那,那啥,王爷让你先回屋睡觉,明天再来看鱼。”

      萧择装着满腹苦水来到莲池,大步走到桥上,向杳杳转达左夜亭的话。

      杳杳愣愣地望着萧择,两只手仍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萧择也觉野人难以沟通,又耐着性子跟他讲:“天黑了,鱼都躲起来了,明天再来行不行?”

      杳杳神色有些黯然,他小小声地问:“我可不可以和左夜亭睡?”左夜亭昨日才跟他自我介绍过一次,他就牢牢记住左夜亭这个名字了。

      还想和王爷睡?想得美!萧择一口否决:“不可以!”

      杳杳灰溜溜地在萧择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完成了左夜亭交待的任务,萧择立马就走了。走着走着,他忽然放慢了脚步,他想,不如尽量拖延一会儿,说不定等他回去,药性就起了作用,让王爷睡着了呢?

      能躲一时是一时吧,他要是把自己与徐老之间的来信内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王爷非得大发雷霆不可。

      于是,萧择学着杳杳的样子,走到桥上扶着围栏看鱼。

      夜渐深,月轮升起,皎洁如雪地倒映在水中。偶尔一阵风吹过,还能看到银闪闪的波光。

      萧择心下茫然,不知自己是在看鱼,还是在看水里的月亮。

      而远处树下,齐溪然在看他。

      ……

      “咚——咚——咚咚——”

      左夜亭听到了弱弱的敲门声,心内很是纳闷,萧择何时变得这么轻手轻脚了?

      他沉声道:“进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个脑袋。来人不是萧择,而是——

      小野人。

      看着小野人抱着个枕头走向自己,左夜亭莫名有点紧张,下意识就想喊小野人不要过来。

      没等左夜亭张嘴,杳杳就先道:“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嗓音又软又糯,太乖了。

      左夜亭本打算拒绝,可最终说出口的话竟是:“可以。”

      “才怪!”

      反应过来这样不行,左夜亭立即又补上两个字。

      小野人的眼睛亮了又暗下去,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抱着枕头转过身,拖着一双大鞋子,啪嗒啪嗒地走向房门。

      左夜亭不由自主地叫住他:“小野人——”

      杳杳回头瞅他,眼眶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睃着小野人头顶已经趴下的小揪揪,左夜亭心软道:“好吧,可以。你先过来。”

      左夜亭分明都答应了,杳杳反而犹疑起来,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又要骗他过去,跟他讲道理?等讲完道理,就让他回自己房间一个人睡?……杳杳已渐渐熟悉左夜亭的套路。呆站了许久,他才朝左夜亭走过去,把枕头放在床头摆好,和左夜亭的枕头挨在一块儿,而后在左夜亭身侧坐下。下一瞬,他抬起两只手,紧紧捂住了一对耳朵。

      左夜亭:“……”

      拿开他耳边的一只手,左夜亭困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杳杳回答:“我不想听你讲道理。我知道人要学会自己睡觉。这种道理我阿爷早就跟我讲过好多遍了,都没用。就算你跟我讲再多我也不敢一个人睡。我就要和你睡。”

      左夜亭:“……”

      只听见“嘭”的一声,萧择推开门冲了进来。

      “你这个小流氓!我都跟你说了不可以,你竟然还敢偷偷跑过来打扰王爷?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爷的恩人,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萧择整个无视了左夜亭,从左夜亭眼皮底下抓着杳杳的胳膊就往外拽,动作之粗鲁,导致杳杳的鞋子都掉了一只。

      左夜亭随即扶着床栏起身,喊住萧择:“你当本王是死的吗!”

      萧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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