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那些年》心思思

39、当漫画家那些年9

　　最近秋瞳见裘德华总是很晚才回来，平时是下班7点钟就回来了，这段时间是晚上9点回来的。
　　而且他总是背着秋瞳打电话，秋瞳一走过去，他就走去别的地方打电话了。
　　秋瞳很好奇，为什么裘德华这样躲着自己打电话，她决定等裘德华下班了就观察他今晚的情况。
　　“好，那爸的情况好些了，今天状态好些了。好，待会我去医院看望他，顺便买点水果。”
　　秋瞳躲在墙角偷听裘德华打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她有点疑惑:爸生病了？怎么我都不知道。
　　见书房的门有打开的动静，秋瞳就蹑手蹑脚地跑回房间里工作了。
　　秋瞳还是熟悉地打开数位屏，开始画画，画了一会儿伸了伸懒腰。
　　秋瞳心想着待会去问裘德华吧，这时裘德华自己就推开房门了。
　　“老婆，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前段时间见你状态不好，我就没跟你说。岳父病情严重了，上个月进了医院，已经发展成肝癌了，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半年了。”
　　秋瞳刚才还在好奇的心态，很快就变得忧伤和难过。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也是只能活半年了。
　　原时空爸爸身体不舒服去检查病因，结果出来了也是最多只能活半年了，只是这个时空提早发现他的肝病通过治疗延长了寿命。
　　现在病情严重到最多只能活半年了，秋瞳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那待会儿我也去看爸爸。”
　　秋瞳说。
　　裘德华见秋瞳低落的样子，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想哭就在我怀里哭个痛快吧。”
　　秋瞳心里堵得慌，呼吸不畅，就是哭不出来。
　　裘德华见她难受哭不出来，心里也跟着难受，他也想哭，但是他也哭了秋瞳会反过来安慰他。
　　他也只是把秋瞳轻轻搂进怀里，别过脸去，他的眼角红红的，眼睛开始湿润了。
　　来到医院，秋瞳见到了爸爸在病床上坐着吃饭，妈妈和弟弟在爸爸身边聊天。
　　爸爸整个人消瘦了很多，头变得很小，脸色很蜡黄。
　　他见秋瞳和裘德华来了，强撑起来笑容，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瞳瞳，小华，你们来了？来就来了，不用买水果的，小晨他们下午买了两袋水果，我吃都吃不完呢。”
　　秋瞳下意识看了看爸爸的肚子，这里几个月后应该要大起来了，是肝腹水的原因。
　　秋瞳回过神来:“爸爸，你吃不完先放这里放着，想吃了就拿出来吃。”
　　“好，那爸就听瞳瞳的。你们先找位置坐着吧。”
　　爸爸还是像原时空那样想寻找“名医”给他治疗癌症。
　　现在他正在和朋友推荐给他的名医聊天。
　　不出意外，秋瞳又听到了类似“你现在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亏待自己，看病就不要看了，好好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吧”这样的话。
　　秋瞳接着就问爷爷奶奶怎么样了，妈妈说他们在为爸爸患癌症发愁，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秋瞳也很想说不要治了，到头来只是花钱买安慰。
　　不过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是站在一边不出声，心里想着这段时间多点来陪爸爸，让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能够快乐一些。
　　但是这时的爸爸说了秋瞳最不爱听的话:“瞳瞳，你养好身体就再生一个吧，最好是男孩，等爸走了也安心。”
　　妈妈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瞳瞳，再生多一个孩子，最好以后再生两个男孩，现在三胎政策不是开放很久了吗？小翎虽然也很可爱，但她始终是女孩子啊。知道吗？”
　　秋瞳听了心里很不痛快，她说完“现在工作忙呢，而且没有钱养。”从旁边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就想走了。
　　裘德华拦住了她，坚定地对秋瞳爸妈说:“我前段时间结扎了，生不了，你们就别为难阿瞳了。”
　　秋瞳爸妈听了后很震惊，连在一旁的秋瞳也毫不知情。
　　裘德华到底什么时候结的扎，怎么都没有消息的。
　　秋瞳爸爸就面带惋惜，同时在劝告裘德华:“小华，你还年轻，不懂事。现在爸给你指条明路，赶紧去复通了，和瞳瞳生个儿子。”
　　“我觉得不需要，我和阿瞳有小翎一个女儿就够了，她们两个是我最珍贵的家人。这辈子有她们两个在我身边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裘德华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异常坚定。
　　“傻小子，你会后悔的，没有儿子你会很难的。”
　　爸爸那是恨铁不成钢，一个劲在唉声叹气。
　　“你们两个犟驴，老了可不要后悔。”
　　这是秋瞳见爸爸妈妈结婚二十多年，在催生这件事情上少有的默契。
　　裘德华也有点受不了，他跟秋瞳爸妈说:“阿姨在家带着小翎，小翎见不到爸妈会睡不着觉”为理由，拉着秋瞳走了。
　　秋瞳回到家好奇地问裘德华是什么时候结扎的，裘德华说是秋瞳刚生完小翎一个月的时候去的。
　　秋瞳就很好奇裘德华为什么结扎，裘德华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再次承受怀孕的痛苦，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也很难过。”
　　当秋瞳刚怀孕的时候，总是呕吐，本来就有胃病，这会儿她的肠胃就更难受了。
　　每当看到秋瞳呕吐到没东西吐，咳嗽到干呕，她难受的样子被裘德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裘德华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揪着痛，看到她因为呕吐而没有食欲的样子就更加担心了，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变着花样给秋瞳做好吃的，让她多少补充点营养，不至于饿着肚子。
　　秋瞳孕期时的各种不适，产后有轻微抑郁和脱发，让裘德华对她的身体状况各种担忧和不安。
　　裘德华想到了生育对秋瞳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就不想她再次承受这样的痛苦，他看着她身体难受，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他就在小翎出生后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就去结扎了。
　　孩子生下来以后他有空就自己带，没空就花钱请了阿姨带，秋瞳就只需要养好身体和继续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
　　看着秋瞳开心的样子，裘德华也会跟着开心起来。
　　当然秋瞳有空的时候也会和裘德华一起带孩子，两个人给孩子洗澡，一个人负责扶住孩子，另一个人负责给孩子洗澡。
　　有时候秋瞳会抱着孩子给她唱童谣，而裘德华在旁边拿着玩具哄孩子。
　　秋瞳现在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对方的心情，她还是收敛点，不要让对方太担心自己了。
　　“而且，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阿瞳你想想，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去享受美好的生活呢？等我们老了我还想和你去旅游，和你到处搜寻美食，体验人生的美好。”
　　裘德华这番话又刷新了秋瞳对他的印象，秋瞳还以为这人只喜欢钻研书本，研究他工作上的事情。
　　没想到他也喜欢去旅游，去享受生活。
　　这下子秋瞳不愁没有旅游搭子，旁边刚好就有一个。
　　这样就足够了。
　　这几个月秋瞳赶稿子的工作强度更高了，只为了赶出多一些存稿发给编辑，空出时间来陪伴爸爸。
　　她有时候会和裘德华带着女儿去看爸爸，爸爸抱着小翎在慈祥地笑，还跟秋瞳说注意给孩子添衣服，别给她冻感冒了。
　　爸爸喜欢去帝都，秋瞳就抽空带着他去了。
　　除了去帝都，秋瞳还带爸爸去了很多地方，爸爸虽然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但是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开心地像个老小孩。
　　这是原时空秋瞳没有机会做的事情，在这里倒是弥补了遗憾。
　　原时空秋瞳总是和爸爸闹别扭，觉得他对妈妈不好，更没有与爸爸好好地沟通交流。
　　爸爸刚刚去世的时候秋瞳是麻木的，感觉家里少了一个人，很冷清。
　　在多年之后想起来，她总是遗憾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
　　毕竟她的爸爸其实是很疼爱她的。
　　在她小学时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会来到学校为秋瞳讨回公道，问那个欺负秋瞳的同学为什么要欺负秋瞳，那个同学面对爸爸的质问就被吓哭了。
　　在秋瞳经过一个乞丐的时候想给乞丐一块钱，爸爸会立马就懂她的心思，主动把一块钱放进了乞丐的碗里。
　　秋志朗对秋瞳说:“爸爸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就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吧。”
　　在秋瞳取得好成绩的时候，爸爸为她骄傲，把关于她的事情到处和村里人说。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爸爸在一点点地离去。
　　人的离去，总是悄无声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这天上午爸爸和裘德华说话，说着说着就突然夸起了裘德华:“小华，瞳瞳选择你是正确的，等我走了，瞳瞳有你在我就安心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也是，在这方面你们倒是挺合适的。但你们也别什么人都帮助，到时候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裘德华很奇怪为什么岳父会突然说这个，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他:“好的，爸爸，您放心吧，我和阿瞳会看情况再帮助人的。”
　　这时爸爸脸上露出了信任的笑容，他对裘德华很是放心。
　　到了下午妈妈就打电话来，语气极其着急:“瞳瞳你和小华赶紧回来，你爸快不行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在妈妈打电话的十几分钟后赶回了秋家。
　　爸爸还是像原时空一样，安详地“睡”在躺椅上，用白布盖住了脸。
　　爷爷和奶奶在家门口掩面而泣，隔壁家的大伯和大伯母在身边陪着他们。
　　秋瞳见到爸爸死去的模样忍不住伤心流泪，而裘德华眼角也有泪，他强忍着泪水安慰着秋瞳。
　　一些叔伯在和弟弟语重心长地说着事情，大概意思是告诉弟弟，爸爸已经离去了，现在他也长大了，要撑起整个家了。
　　去送爸爸的那天，秋瞳看着车窗外在发呆。
　　原时空里秋瞳坐大巴去送爸爸，是二伯母在她身旁陪着她。
　　现在她旁边是裘德华，她紧挨着他的肩膀，发现他的头上有几根白头发。
　　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工作很忙，为了生活奔波，加上最近太操劳岳父的事情，整个人最近都憔悴了。
　　秋瞳叹了口气:“老公，你最近太累了。”
　　“没事的，我还能撑的住。只要你和小翎健康快乐，就是值得的。昨晚你守夜没怎么睡好觉，趁现在眯一会儿吧。”
　　裘德华说完，看了一眼挨在他肩膀上的秋瞳，觉得很安心。
　　“我也想让你快乐起来，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在那里撑着，你还有我。我不想总是躲在你的身后，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困难。我想和你并肩作战，面对生活的困难。”
　　此时的秋瞳的想法就如同舒婷的《致橡树》里写道: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秋瞳眼神坚定，裘德华很是感动，用手紧紧地握住了秋瞳的手。
　　“谢谢你，阿瞳。”
　　他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湿润了。
　　给爸爸处理完后事之后，秋瞳就隔两三天就回一次秋家，陪伴她的妈妈，和她聊聊天。
　　帮助爷爷奶奶做家务，和弟弟聊最近发生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秋瞳也慢慢地从失去爸爸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很快就到了2030年12月，秋瞳这些年来在漫画界里小有名气，成为了漫画界里有名的漫画家，她的漫画还被公司制作成了动画，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开签售会了。
　　她的人生就要迎来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