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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悦 ...

  •   她问“阿虞白日里为何对我生气?”
      上虞不答话,反而直直的盯着她。
      被女魔头死盯着,白鹤心底也打起鼓来,不禁怀疑这酒可是没用?
      她心虚的迎着上虞的视线,讨好的笑了笑。
      上虞盯了她许久“你是神君,关怀在意的人太多,我不愿做被你怜悯的其中一个。”
      她回答了,语气认真且温柔。
      倒教白鹤不会了,突如其来的在意让她受宠若惊,无所适从。
      可又因眼前这女人的话心底发酸,她轻轻的伸手想去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却被她握住了手腕。
      带着醉意的眸子凌厉起来,她恶狠狠的道“白鹤……莫对我亲近。”
      下一刻,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唇被咬住,那股浅淡的花香因凑近而变得浓郁,软嫩的唇带着少女的热烈与温柔。
      上虞乱了,心乱了,人乱了。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乱了,身子每一处血肉都在疯狂的言说着她欣喜白鹤这一吻。
      白鹤两手撑住木椅的两边扶手将她禁锢,她放软了姿态迎合着,毫无想冲破这个于她而言太过薄弱的束缚的念头。
      醉意被这一吻吓得化作薄汗消透。
      待白鹤放开她时,她唇齿间已尽是白鹤的气息。
      “你好大的胆子,太过放肆!”
      她毫无气势的呵斥着眼前娇媚且骄横的人。
      看着那人毫不在意的将落在肩头的长发挑到肩后,嫣红的唇角带着笑意,“放肆?”
      随即再次凑近,鼻端只差分毫就会挨上“还有更放肆的,你可要一试?”
      一双眼似乎要把人的魂都勾了去,墨发铺在背上,衬得白衣下的身姿愈发显得柔韧。
      像只狸花猫,笔直修长的腿,窈窕矫健的清瘦身姿,一步步间贵气流露,娇的恨不得一只爪轻轻按在人头上。
      她语气温柔蛊惑极了,上虞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白鹤,浅笑的望着她“嗯?”
      白鹤眼里真挚,似有水波流转“你很美,我瞧得欢喜。”
      上虞笑了,脸红的好似桃花“傻鸟儿,莫开玩笑,你与我春风一度太过荒唐。”
      白鹤如何听不明白。
      燃起的热情被她的淡然冷却。
      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
      她凭着本能吻了上虞,方生出一丝喜欢的念头,就被狠狠地推了回去。
      “那魔尊就当我酒后乱性,失礼了。”
      连着那如同清酒般醉人的嗓音都冷寂了。
      上虞在她背后,知她看不见却还是点了点头,心底因那声疏离的魔尊紧了紧。
      二人神思沉浸,无人察觉远处隐在暗夜里的黑影。
      赤穹追过去察看,却空空如也,不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白鹤又要了两坛将军泪,喝的沉醉,上虞也醉的不轻。
      迷迷糊糊的抱着白鹤找客栈要了间上房。
      醉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白鹤死死的抱着上虞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着。
      她抱的紧,上虞也将她揽在怀里。
      不肯思量心内所想,只是贪恋这片刻温存。
      天亮之际,上虞醒来整理着褶皱凌乱的衣衫,见白鹤也捂着头爬起来。
      “桌上有热茶清粥,喝了会,舒坦些。”
      白鹤不愿理她,起身就往外走。
      上虞自顾自的坐到桌旁,喝起了茶。她面上毫不在意风轻云淡,可内心却酸涩。
      她不会甜言蜜语,不能肆意妄为,不能附和白鹤的胡闹,只会在她醉酒的清晨为她备一盏茶、一碗粥,以示关切。
      可……
      白鹤不肯受她的好意。
      或觉得是惺惺作态……
      余光看着她的理好衣衫要往外走的背影,她垂眸叹了口气。
      可门外忽传来剑拔弩张的威压,不待白鹤反应过来,上虞已站到了她身前。
      “来者何人?”
      醇厚的嗓音锋芒毕露,魔尊的威势展露无疑。
      只听得门外一句“白凤。”
      睥睨天下的嗓音里杀气浓重。
      白鹤顿时僵住,心底颤了颤。
      完了完了完了……
      这次母亲非得打死她不可,还从未听过母亲这般怒气的声音。
      下一刻门打开来,赤穹、荒宙戒备的握着神兵。
      此处是凡界客栈,他们不可轻易动手。
      见自称白凤的女人走了进来,与白鹤别无二致的含情眼,娇艳的面容,只不过比白鹤多了成熟与威势。
      她冷声喝道“孽子,还不过来!”
      白鹤乖顺的低着头一步步的绕过上虞,走到了白凤面前。
      “母……”
      刚发了一个音,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在上虞心上。
      看着一旁垂眸捂着脸委委屈屈的人,她皱起眉,问道“上神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白鹤未曾解开灵力,且神界之人也测不出魔界灵力所在。
      白凤瞥了上虞一眼,她原本对上虞就是恨之入骨,见她与自家女儿在一处,更是怒火冲天。
      说话也不顾忌起来。
      “魔尊管的也真是宽,原本只知魔尊杀人不眨眼,可至少也算的光明磊落。可如今再看,鹤儿年幼,不知你用何手段蒙骗于她。怎么?连光明磊落这一点你也做不到了?”
      “你做的那些脏事以为过了十二万年就被冲淡了?六界轮回路上的血腥味可还没散干净呢!”
      白鹤不知母亲到底在讲何,可看上虞脸色愈发阴沉,她急忙拉住母亲的袖子道“我跟您回去。”
      白凤却不依不饶,眼角带着几分细纹的含情眼通红,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你也是个女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你能做到六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我真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可是黑的,血可是黑的!”
      “枉我当年还觉得你不易,钦佩你几分,可你看看做的那些事!灭世之劫你不遭报应谁遭报应,你就活该去死!”
      上虞就那般垂眸静静的站着,任凭白凤刻薄的话语往耳朵里钻。
      一句句如利刃刺往她那颗本以为麻木的心。
      白鹤却捕捉到了她未知的事。
      死?
      谁要死?
      她茫然又急迫的看看母亲又看看上虞,期望能有个人给她一个解释。
      可白凤只愤然甩袖,拎着她的耳朵带她离去。
      赤穹与荒宙担心又胆怯的看着如枯木般沉寂的上虞,轻轻唤了声“尊上?”
      她回了神,收起了思绪。
      嗓音沉冷,难掩怒气“回魔界,给我查是谁走漏的消息!”
      这一趟凡界之行不了了之。
      上虞坐在空荡荡的混元殿内心神恍惚。
      白凤竟是白鹤的母亲。
      白凤说的那些话如刺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是啊,她的过往那般不堪,白鹤若是得知亦会恨她入骨。
      那一吻的余温似还在,她手指轻轻按上自己柔软的唇,心像是落在蚁巢里,万蚁啃噬。
      未许她沉沦太久。
      修古前来递上军报,仍未曾找到翊石踪迹,此人似乎蒸发了一般,无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这并非好消息。
      上虞摆摆手,让他退下。
      看着她低敛的眉眼,修古心揪的难受,跟了她十万载有些话他明知僭越也会讲。
      他面上难掩忧心,不卑不亢的抬臂抱拳道“属下知您觉得神君人不错,可她是神界的人。属下怕您将自己伤的太深……”
      譬如今日白凤骂的这些,来日人人都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脏心烂肺。
      在亲友的恶毒眼光下,极有可能连白鹤也会翻脸无情。
      只留下尊上一人孤孤单单的站在世人的对立面。
      若说以前她拒人千里之外,不惧流言蜚语,如今她为白鹤敞开心扉,再去为在意的人千夫所指,她该有多难过。
      并非她做这十二万载的魔尊心就成了铁打的,她也是想有人能陪在身边说说话的。
      只不过她的脆弱、胆怯、犹疑早交给了光阴碾碎,留下的只是不鲜活的躯壳装着腐朽麻木的心。
      她看着修古,胸腔憋闷的疼,被万分信任的翊石背叛,被六界敌对,她是有多不堪……
      好在还有修古忠心耿耿。
      肺里的气息如同被抽干,她轻轻道“白鹤性子天真骄横,惹人喜爱。我与她君子之交。”
      修古退下了,心疼的用余光多看了几眼王位上落寞的女人。
      他敬她,爱她。
      跟着她一路尸山血海里闯过来,创下了今日魔界的太平安稳,他是亲眼看着这女人砍过多少人,身上又挨了多少刀的。
      他的敬爱干干净净,不敢生出半点旖旎心思。
      混元殿又陷入了死寂。
      而白鹤一回到神界,便被锁进了天牢,凤凰族长亲来质问她为何将秘宝之事散播出去,致使各界之主皆怒气冲冲的来逼问天帝秘宝之事。
      天帝的意思自然是严惩不贷。
      凤凰族长虽觉得神界隐瞒秘宝与卦象一事本不妥,可也容不下白鹤吃里扒外。
      一道道天雷震得天牢颤动,劈在被碗口粗的铁链一圈圈绑在引雷石上的清瘦身躯上,白凤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女儿闯下大祸,她无话可说,无由头去护住这个小孽障。
      只得任由司刑监暴虐的任用刑罚。
      “说,你为何泄露秘宝之事!”
      又一道雷火劈在她背上,皮肉翻卷,血滴滴答答的顺着身子流到地上,染红了她的白衣。
      白鹤颤抖着,垂眸不答。
      自进了天牢她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不止身上疼,心里也难受极了。
      她只对上虞讲过,为何旁人会知晓。
      这两日她与上虞寸步不离,她自觉不会是上虞泄露出去的,可她又分明只告知了上虞一人。
      是啊,她只告知上虞一人,可上虞只需散播给各界必会引起战端,她将这趟水搅浑,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说何寻一个不见血的法子,是不是在骗人啊!
      她不愿再想,非是她要怀疑那人。
      可她一步错,步步错。
      这雷刑她受的不冤。
      当时未曾想太多,一时冲动告知了上虞秘宝之事,如今她恍然明白,自己约摸是舍不得这六界繁华,不想看独留神界粉饰太平。
      族长将缠在她身上的铁链化作四条铁索牢牢的捆住她的手脚。
      注了灵力的长鞭毫不留情的甩在她身上,她死咬着唇却还是痛哼出了声。
      看着族长干干巴巴的一个小白胡子老头,谁能想到打起人来能这般凶残。
      他大骂着“你清高,你心怀苍生,你当真可为神界考虑过,秘宝现世必将引起争端,只怕没到应劫之时这六界已是血流成河!”
      白鹤也忍不住大声怒吼。
      “那也是日后的事情,凡界卖饼的婆婆家里儿子儿媳已死,只剩她与小孙儿相依为命。”
      “还有妖界的兔子精,胆子小却在神魔之战时为神界助力。”
      “还有上……”
      她说不出来,眼眶血红,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落下。
      如困兽一般嘶吼“她们就该不明不白的去死么,神界当年为何要隐瞒灭世之劫!是我的错还是这九重天太虚伪无情!”
      话音未落,她被长鞭打的飞了出去又被铁锁拽回,重重的摔在地上,皮肉与铁链石板摩擦的声音听的人牙酸,觉得她清瘦的身子会碎裂一般。
      天牢外白凤听见她的嘶吼冷着脸想冲进去,却被守卫拦下。
      除了族长、太子靖与司刑监谁都不得进去。
      可太子靖只是风轻云淡坐在一旁看着白鹤受刑,眉宇间似带着几分戏谑。
      抬眼见又是一道天雷,狰狞巨龙一般轰隆隆的带着电光,直直的劈下来,白凤气不过,要带人强闯天牢。
      鹤儿即便错了,可也是神界有错在先,难不成还要让鹤儿以死作为交代。
      只是想着,可还未来得及动作便察觉远处传来杀机。
      原是上虞由神界的眼线得知白鹤受刑,便孤身赶来。
      她御着穷奇凶兽来至在南天门,一招便清出了去路,再无人敢拦。
      她直奔天牢,心急如焚。
      望见引雷石上被碗口粗的铁链紧锁的白鹤,白衣被刺目的血染透,心头怒火大盛。
      天雷又袭来,可还未落下就被上虞抬刀一挥生生将那道天雷拦下,随即抬腿将持戒鞭的族长踢的嵌在石柱内,眨眼间又将一旁道貌岸然的太子靖打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杏眸难掩怒气,开口冷声道,“今日看在白鹤神君的面上,本尊不杀尔等,滚回去告诉天帝,本尊心下不悦,让他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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