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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昆仑 ...

  •   上虞替勉喾解围道“勉喾你带鹤儿去歇息,我与昭兄有话讲。”
      这话说的怪异,一时间勉喾与昭易都有些怔愣,白鹤倒是淡然,冷声唤勉喾“还不快走!”
      昭易也顾不得和勉喾较真,在未曾走远的二人身后喊到“去无名山腰的木屋。”
      随即不解的看向上虞“你与白鹤怎的了?闹别扭?”
      怎会让勉喾带着自己的媳妇儿走,反而自己留下跟他一个大男人言谈。
      上虞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她被宠着长到这么大,还是个孩子 ,突经如此变故,心里一时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昭易听了不禁笑她“你倒是会为她开脱,你还未有她大时就历经千夫所指,毁天星柱,腥风血雨里登上王位,怎的未曾受不了?”
      上虞瞥眼看昭易一脸讥讽,不禁好笑的摇摇头“你我怎能和她一样,我是个没人疼的野孩子,你是阴谋诡计里长大的鬼王,本就无心,何来心里难过。”
      昭易鄙夷的冷哼一声,折扇慢摇“你就护着她罢,她敢给你甩脸色也是你自找的,自讨苦吃。”
      上虞不理会他的嗔怪,只道“我是有正事要与你说的,小周天走这一遭我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内丹,那座山绵延千里,高万仞,覆白雪,貌似昆仑。”
      昭易神情肃然,点头道“你醒前昆仑确有异动,只是如今动乱,我离不开鬼界,我派心腹护你前去。”
      上虞点头“待我修整几日便出发。”
      看着眼前虚弱的女子,昭易心疼的合上了手中的折扇,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中情绪莫名,他开口“我真想把你锁在无名山上一辈子。”
      也算护你周全。
      上虞知晓他的心意,乖巧的点点头“昭兄,多谢!”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昭易爽朗笑着扶住她的胳膊往无名山腰而去。
      “白鹤,你当真放心上虞与昭易独处?那昭易对上虞可是图谋不轨。”
      看了眼面前跳脱的人,白鹤扶额闭眼不理他。
      勉喾不依不饶道“你媳妇一会儿跟人跑了你都没地哭去。”
      白鹤仍旧不理他,只听见外间传来响动,勉喾有些心虚的同上虞与昭易点头致礼,毕竟方才说过二人的坏话。
      白鹤一睁眼便瞥见被昭易扶着肩半揽在怀里的上虞,刚还魂的人脸色苍白,虚弱的那样不真实。
      昭易与勉喾出去,这一间木屋内就剩下了二人,白鹤仍是半倚着床榻闭目一动不动,可下一刻便觉得被人水蛇一般圈住了腰身。
      睁眼看是上虞抱着她的腰轻轻靠在她肩上,她复又闭眼,觉得头又疼又晕。
      离魂咒对她的元神损伤太大,她难受的厉害。
      只听见靠在她身上的上虞开口道“当年我堕凡便是伤重在此修养,那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鹤闭着眼不说话,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却浮现出上虞独自倚靠着床栏痴望窗外落花的模样。
      “鹤儿,抱抱我可好?”
      白鹤不曾动,头脑间浆糊一样想不明白,她拼命的思考上虞的心思,却似乎是面对着一股风,捉不到痕迹。
      上虞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心里酸楚,她忍着眼里的泪又轻轻问“我可是令你生厌了?”
      白鹤心性受损,不懂她为何如此问,以往面对上虞她总会下意识的猜她的心思,这已成了爱她的本能,可如今随着元神损伤无法猜到她的心思,她仿佛就不知如何回应上虞。
      上虞埋头在她身上哭泣,却始终不肯松开抱在她腰间的手。
      “鹤儿……”
      白鹤轻轻握住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疲倦的开口“头晕,让我歇歇。”
      随即揽着上虞躺下,难受的舒了口气,仍是闭着眼道“不哭,我知晓你心里委屈,可我真的好累。”
      “嗯……”
      上虞不再逼她,轻轻的应了一声,窝在她怀里闭眼睡熟,长睫上带着泪。
      昭易与勉喾在外间的桃花树下饮酒,昭易嘱咐勉喾此去昆仑要护好上虞与白鹤。
      这二人一个身无灵力,一个灵力稀薄,一对苦命鸳鸯。
      勉喾不由得担忧道“她二人在闹别扭,白鹤当真会跟去?”
      昭易不屑的瞥了勉喾一眼“真是个毛头小子,你觉得白鹤放得下阿虞?”
      勉喾不满昭易骂他毛头小子,便怨念的小声嘟囔道“老东西。”
      昭易不与他计较,只是继续嘱咐道“此去是天罗地网,凡界妖魔纵横上有煞气,不可御剑,你们只可行路,此时六界大乱,妖魔鬼怪横行,路上还需多加小心。”
      待白鹤醒来已是深夜,四周悄然,只闻阴风阵阵,扑鼻桃花香。
      她起身见下人端药进来,回头见上虞也睁开了眼,她饮下自己那碗汤药,端起另一碗递给上虞。
      上虞散着发,乖顺的喝了药,便又紧紧的抱着白鹤的胳膊,着实让白鹤有些苦笑不得,她真怀疑回来的可是上虞的魂魄。
      上虞却是真的怕了,她从未怕死过,可历经这么一遭,她不敢想留下白鹤孤零零的一人如何面对这一切。
      倘若此次昆仑之行得以取回内丹,她便不用再拖累白鹤,反而可帮她救出凤凰族人。
      鹤儿,我等你,等你卸下心防,等小姑娘会再蛮不讲理的掐我的腰,一定会好的……
      她浅笑的摸着白鹤的卷发,随即羞涩的从怀里拿出来那截断发,献宝一样递到白鹤眼前“看,我留的好好的。”
      白鹤揉着眉心单手接过,薄唇终于有了一丝弧度,轻轻哼笑道“傻子。”
      可随即头又疼起来,她不禁扶额倒在床榻上蜷缩着抱住头,手里紧紧攥着那缕断发。
      上虞不知内情,被她吓到,急忙唤人请鬼医来。
      鬼医匆匆忙忙的为这位贵客施针,上虞没耐性的问了几次,鬼医才给了她一个答复。
      换魂咒,离魂咒……
      她心疼的紧抿薄唇,长眉蹙起。
      鬼医踟蹰着,面露难色,似有话想说。
      上虞挑眉问“有话?”
      那鬼医一把年纪,须发花白,本就敬畏上虞,再有她堕凡之时也是他来照料,他便也是知无不言了。
      小心翼翼道“白鹤神君断翅使得元气大伤,再加上换魂咒与离魂咒这两个极其伤耗元神的咒法,如今元神虚弱,极易离体,未有三五百年是难以修养完好的,须禁欲。”
      上虞长眉拧起,有些难以置信“断翅?说清楚!”
      鬼医见她动怒,跪地禀告“神君她灵力滞塞,在下用灵力探查发觉神君翼脉已断,且有外伤,显然是被人砍断了双翼,您难道不知?”
      被人砍断双翼,上虞眼眶发红,咬牙紧捏着衣袖,神色狰狞。
      鬼医取针退下,白鹤早已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上虞抚上闷痛的胸口,缓缓吐出口气。
      她思索后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木屋前叩响了勉喾的房门。
      “嫂子?”
      勉喾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连忙请上虞进去坐。
      上虞也不和他绕弯子,单刀直入问道“白鹤断翼你可知?”
      勉喾原本给她倒水的手僵住,慢慢的落了下来。
      上虞见此,便知晓了答案。
      “好啊,独独瞒我一人!”
      勉喾见她发怒,急忙干笑着替白鹤说话“小白鹤怕你心里难受,让我为她疗伤时特意将你支去巡营,我看的当真胆战心惊,那断口处且露着白森森的骨头……”
      勉喾已不敢直视上虞那扭曲的面容,畏畏缩缩的偷偷打量一眼,见上虞眼眶鼻尖发红,因咬牙用力腮上咬肌凸出,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眼神锋利的好像藏着把刀。
      “可是青冥和太子靖所为?”
      勉喾点头,低头忐忑的抠着手指。
      许久,才听见上虞起身的响动,抬头只看见一个萧瑟的背影,上虞离去,威压也随之消失,他关上门这才长舒了口气。
      大半夜的,吓得他睡意全无,都是小白鹤不厚道,偏偏瞒着上虞,还被媳妇抓包了。
      上虞回去后,见白鹤睡颜清浅,轻轻爬上床榻躺在她身旁撑着手臂看着她,伸手轻轻的摸向白鹤的背。
      原来那两道痕迹是疤痕……
      明明见过那么多次,怪她没一次上心。
      泪滚落,不小心掉在白鹤面上。
      她一睁眼便看见了哭的眼睛红的兔子一样的人,她不解的抬手去为她擦泪,嘟哝着“怎么又哭?”
      上虞忍不住哭出声来,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她哭的脆弱。
      “怪我不好,让你受了太多苦,护不住你。”
      白鹤以为她说的是小周天,头一次见上虞哭的这么厉害,心里也跟着难过,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怪你,我心甘情愿的。”
      却听见上虞道“傻鸟儿,定是很疼罢,如今可还疼?”
      哭着的人还轻轻摩挲着她的那两道疤,白鹤顿时反应过来,喉咙发哽“你……都知道了……”
      上虞是一路刀光剑影走过来的,见过的断肢残臂太多了,对敌人她落刀无情,对战友她心痛不已,对爱人她恨不能以身相替。
      活生生砍下一对翅翼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她的鹤儿在九重天独自面对了什么。
      都怪她的无能,护不住她的鹤儿。
      半生戎马,她是众生眼里的杀神,可却无人知她血肉之躯亦会心疼。
      她抬头握着白鹤的手凑在唇边轻吻“鹤儿,日后咱们都要好好的。”
      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不配说去守护她,也不会说让白鹤独自安好去质疑她的情意,她只愿日后她们两个都能好好的,彼此才会安心。
      白鹤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逼了回去,伸手如同母亲抚摸孩子一样摸着上虞的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上虞知她如今体弱,不敢再闹她,抿着唇吸吸鼻子为白鹤垫好枕头,盖好锦被将她揽在怀里。
      “此去昆仑山高路远,我深知若劝你留在鬼界你要恼,委屈夫人又要跟我受奔波了。”
      白鹤窝在她怀里,昏昏沉沉的不曾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反而觉得她唠叨,却是无比的令人心安。
      她的阿虞是在意她的,理解她的,非是小周天里的那缕傻乎乎的魂魄,不懂她。
      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她便发觉上虞异常殷勤,喂药喂饭,净面洗漱,服侍的面面俱到,仿佛她是个废人一样,还总笑的灿烂的拉她去鬼界的黄泉看八百里曼珠沙华。
      昭易对她二人都不曾有好脸色了,次次都是苦大仇深的斥问又摘了他几多曼珠沙华。
      上虞还道他小气,八百里黄泉,比无殇花海还要大几圈,还怕摘完了他的花?
      白鹤自觉心虚,曼珠沙华虽是无边无际,可也禁不住上虞一片片割来给她做花雨讨她欢心。
      看着上虞为自己端来热水泡脚,她劝道“你不必如此事事亲为的,你身子还未修养好,还好好歇着才是。”
      上虞却只是笑道“我想对你好。”
      白鹤不知该说何,任凭她摆弄着自己的脚,心底被她的温柔搅的烦乱,却莫名觉得想笑。
      可随即便听见外间昭易的怒吼“上虞,你竟敢把老子的青玉龙兰摘了给她泡脚?!你哄女人拿你自己的物件去哄,凭何强取豪夺老子的!”
      还有勉喾若隐若现的打趣“鬼王怎的如此小气。”
      白鹤看着专心致志给自己擦脚的人,不由得咋舌,她的阿虞一贯内敛谨言慎行,怎的如今倒是臭不要脸的尽做无赖事。
      垂眸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多了些光亮,上虞抬眼看见她的笑意,跟着傻笑起来,杏眸弯的月牙一样。
      鬼界阴气重,无秀美风光,无奇珍异宝,上虞纵有心带白鹤走走散心,也无甚好去处。
      且昆仑之行迫在眉睫,上虞忙着规划路线,整日里忙忙碌碌的。
      白鹤修养了这几日也不再整日昏睡,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虚弱了些,上虞便坑了昭易不少极品补药带着。
      昭易将自己的右护法深泽与鬼将虚枭派给上虞做护卫,左膀右臂最得力的干将给了上虞,大气的连勉喾都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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