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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魔之战 ...

  •   数万凶魔破了神魔之界,扰神界太平,神界发天兵百万,三十六天罡将星,御四大神兽浩浩荡荡发兵魔界。
      魔尊上虞只带一支名唤烛幽的奇军,驭九翼天龙迎战。
      苍穹已变成赤紫色,山倒海覆,风云卷急,天雷阵阵不息。
      上虞坐骑是从莽荒驯服的穷奇凶兽,跟随她近十万载,小山般的身子上着站上虞,她手上一柄黑金暗纹横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刀锋所过之处,碎石惊涛,破云动天。
      这位魔尊大人向来不着甲胄,只穿了件窄袖交领的玄色银龙暗纹劲装。身姿傲然于两军阵中,身处之处,方圆百步不见人影。
      忽的一抹白色从她眼前闪过,上虞凌空几步躲过了细如牛毛的长针。再站到到穷奇兽背上时,眼前正是一女子持剑怒视,美目眸光凛然,身后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身姿修长,体态优美,手中长剑鲜血未干。
      顿时心下有了思量,原是凤凰一族……
      随即来了兴致持刀相斗,那女子竟能接上几招,这让许久未逢敌手的魔君大人甚是愉悦。
      一百招后,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上虞占了上风,那女子不敌被上虞亲军拿下。
      此战,魔界大胜。
      祖神开天辟地划定六界,神魔妖仙鬼人,自上古纪元一场灭世大战之后神族衰败仙人无存,六界之内礼崩乐坏。
      与神界的冰冷庄严金碧辉煌不同,魔界苍茫粗犷,雄伟巍峨的混元殿乃是黑金的陨铜与青石所筑,遗存上古纪元的悲凉,高耸入云的十二根凶兽石柱屹立于空旷的殿前,殿阶三千六,正中长阶刻着浩浩荡荡栩栩如生的一条苍龙。
      混元殿上,魔尊上虞傲雪凌霜,一身厚重的黑袍,却是未能隐去玲珑笔直的身段,清瘦欣长的身姿站于殿阶之上,墨发银冠,扎成一束,发丝如瀑垂至腰间,随着动作微晃,不比高坐凌霄的天帝庄严肃穆,可散漫慵懒之下透露威压赫赫,让人胆寒。
      混元殿王阶之下,白鹤神君咬牙切齿的看着殿阶上神情冷漠的上虞。
      这位魔君细嫩瓷白的面皮,清瘦英气的脸颊,偌大的杏眸呈琥珀色,内里光华流转,冷清孑然。长睫舞动下,恍若高山上一汪冰泉,坦荡泠然。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如浩荡长风携皎皎明月掠过无人之境。
      嗓音并不像常年发号施令之人般沙哑,倒像是一锅刚熬开的澄澈琉璃色的甜热糖稀,让人觉得温热厚实,干净的无一丝杂质,比一般女子的音调要低沉通透。
      “一只傻鸟能换来何好处。”
      上虞对臣属用白鹤换取神界秘宝的提议嗤之以鼻。
      赤穹长老却道“她身上留着一半的凤凰血,是凤凰一族的后人,君上可拿她换取凤凰石锻刀。”
      凤凰石是凤凰一脉的上神陨落后的尸体所化,极其难得,若是得来淬炼兵器,可大大加持威力。
      上虞一双杏眸冷冷的打量着下面宁死不屈的白鹤。
      只见年轻的姑娘烈性的骂道“休想,你们这一殿魔头的德行真是丑陋不堪,令人不齿!”
      上虞看着碍眼皱眉直接把白鹤幻化成了鹤形真身。
      不耐的吩咐道“带下去,如卿所言。”
      白鹤心里恨不能将上虞碎尸万段,可却无法施展法力,只得任人拎着脖子带下去。
      魔界的夜黑沉沉的,处处透着孤寂之感,狂风携卷沙尘在空中咆哮。上虞寝殿名唤青门,青门殿外设的屏障光泽诡谲,一株梨花开的好,枝丫伸到了窗前,洁白的花蕊清香扑鼻,上虞躺在榻上睡得并不安稳。
      忽然间寒光一闪,一柄利刃迎面刺来,凭着多年养成的警觉性,她往里一滚,避开了刺下来的刀,随即闪身站起腾空飞踢向来人。
      此时也看清来人正是白日里那只傻鸟,白鹤神君。
      上虞知这一踢要落空,腾空之时便幻出了穷奇横刀,趁白鹤往一侧旋身避开她那一脚时已将刀抵在她的喉头。
      她不曾多言,只是唤人来将白鹤锁入寒天涧。
      白鹤也无一句话,只是紧抿着唇看着上虞,满怀恨意。
      天生的仇人对立而望,之间一柄利刃相隔。
      魔族兵士进来将白鹤押住,微卷的长发垂下掩住了那双灵动的黑眸。
      上虞放下了刀,封住白鹤的灵力让人带了她下去。
      古井无波的心却起了涟漪。
      她躺倒接着睡下,这一觉才算安稳。
      可寒天涧内的白鹤却被冻得要昏死过去,眉毛头发结了白霜,在石洞深处的一角蜷缩成了一团。
      魔界庆功宴饮,上虞正陪着鬼王昭易饮酒,待酒宴散了已又是暗夜。
      想起寒天涧内的白鹤,上虞独自前往,还未及近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踏着吱吱作响的雪霜走进去却看不见人影,再往里走至最深处才看见被已白霜覆住的白鹤。
      一张俏脸已冻成青色,上虞伸手探她的鼻息,发觉她气息微弱,寒天涧是祖神遗留,在其中三日不论是何等高人都必死无疑。
      再看白鹤已是冻得失去了神智,察觉到热源竟不管不顾的抱住不撒手。
      上虞被她此举吓得僵住身子不敢动,白鹤却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像只不曾睁眼的幼兽,蹭的上虞怀里痒痒的。
      上虞就这般静静的看了她许久,心底犹豫不决,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的抱起白鹤回了青门殿。
      白鹤迷迷糊糊的纳闷这个暖炉为何是软的,且带着香气。
      也不知是燃的何香,闻了竟觉得安神。
      上虞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为她盖上了张皮毛顺滑光亮的貂皮。
      自己也觉得有些醉意,便坐在窗下宽大的木椅上闭目浅眠。
      那一树梨花传来阵阵清香。
      檀香袅袅,不知过了多久,闭着眼的人忽然开口。
      “本尊劝你老实点的好。”
      再看白鹤已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殿门处。
      上虞睁开眼,看着满脸气闷的神君一步步退了回来觉得有趣,不禁生了逗弄之心。
      “若不是本尊,你怕是要冻死在寒天涧了。”
      不提此还则罢了,一提及此白鹤气的咬牙切齿“罪魁祸首不正是你么?你关我进去,如今放我出来难不成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就如同你们侵扰我神界亦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果真魔头是不讲理的。”
      若是换了旁人如此对上虞讲话早已是灰飞烟灭,可对眼前的白鹤,上虞只是挑眉辩驳“是叛徒翊石侵扰的神界,与我何干,为何发兵来袭我?尔等神仙总觉得自己正是道理,自会觉得我这个魔头不讲理。”
      白鹤一时间无话可说,她只知魔军进犯神界,殊不知那是魔界的叛徒。
      可眼前这个魔头的话又怎该相信,魔界之人最为狡猾了。
      看白鹤没了之前的那股气势,上虞知她心里乱了,笑了笑继续道“我无需骗你,你仔细想想我上虞在位后与神界的征战,何曾只将他们打退就算完的。”
      看着面前浅笑着的女人,白鹤信了。
      三千年前,上虞率军进犯,毁了十二重天。
      一千年前,拆了南天门。
      五百年前,直接砸了天牢,放出许多恶神,自那之后神界便都将力气花在捉拿恶神上。
      上虞是六界最凶的存在,自她坐上魔尊这个位子后将神界节节逼退。
      人人皆知,六界之中,神界惹得,魔界是万万惹不得。
      而此刻这个最凶的存在就坐在自己面前浅笑了笑。
      白鹤凌乱了……
      她直直的站着盯了上虞许久,咬着唇只说出来句“你放我走。”
      上虞打量着她,好笑的挑挑眉,“真是只傻鸟儿,本尊为何放你走?”
      看坐着的人一副逗弄自己的神色,白鹤气闷又委屈。
      “你都说了与神界开战非是你的意思,那此时不该议和么?自然要放我回去。”
      上虞被她逗笑了,心里也觉得诧异,自己惯是冷着脸的杀神,极少会笑,充其量是看一些没头脑的傻子被气笑。
      如今笑起来却是真心,不该,不该。
      顿时收敛了神色。
      她与自己解释,或许是这个白鹤长得不错,傻的可爱。不耐的呼了口气道“哪个说非是本尊开的战本尊就要议和的?神界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发兵已然不是一两次,这新上位的天帝虽不比上一个混账,可本尊惯不是个会吃亏的。”
      白鹤理亏的低着头,不看这阴晴不定的女魔头,神界与魔界向来敌对,自天地成六界定便以收服魔族为任,她只知魔族狡猾凶恶只有压制才可护六界安稳。
      可她疑惑,为何神界发兵便是征讨凶邪,魔界出兵便是扰乱六界。
      这数十万载的征战,神界与魔界之间孽债无数,她此刻站在仇敌面前,却无能为力。
      “那你便杀了我。”
      她坚决意气的话惹的上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听完,上虞点点头,眉眼间透着不屑与讽刺“好,有骨气,那本尊就拿你锻刀好了。”
      随即起身走到她面前,看这个白鹤神君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她负手低头在她耳畔沉声道“寒天涧的滋味不好受罢,锻刀可是要把你关进炼刀塔,那里面与寒天涧可是天差地别,你在寒天涧冻得多难过,在炼刀塔就炙的多难过,热气会将你的皮慢慢烫焦,把你的血烤干,把你的骨头化在熔浆里,你只会觉得痛,喘不过气来的痛,你不会立刻死,要待满三刻,烈火裹挟你的周身……”
      白鹤眼里只能看见上虞宽大的暗金纹黑袍的下摆,鼻端萦绕着那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她抬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
      心跳的快了些,手下不曾犹豫,挥手向着上虞颈间袭来。
      上虞只是眯了眯眼,强大的灵力霎时便将白鹤指间的刀片震成齑粉。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她今日所着宽袖交领枫叶袍,抖了抖衣袖站直身子,仍是负着手,不言而喻的蔑视让白鹤觉得屈辱。
      闭上了眼吸了口气,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可久久不见动静,她睁开眼看见上虞只是站在她对面看着她。
      她觉得此刻自己佛若被猫玩弄的老鼠,只看戏一样的逗弄却不下杀手,故意的折磨着自己的心神。
      上虞看见她的黯然,那双似是看尽沧桑的杏眸不自觉的垂下眼帘。
      听见眼前人倔强的声音,她才复又抬眼看她。
      “你到底要如何处置我!”
      眼见这位白鹤神君那一双含情眼泛着红,上虞心头动了动,她看上了白鹤这双眼睛。
      许是该唤作桃花眼,可风情中又带有几分狐狸眼的娇媚。
      上虞不解风情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词,风骚。
      她实话实话“本尊改了主意,不会拿你换取凤凰石,可如何处置你本尊尚未想好,不如你自己说说看。”
      白鹤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人,竟要她出主意处置她自己。
      真是欲哭无泪。
      气的她骂道“我说的又不算数你要我说作何!天底下真是再找不到比你还不讲道理的人了。”
      看着掉了几滴泪的人,上虞皱了皱眉,“你不愿说便不说,哭甚?”
      她就从未哭过,这一路腥风血雨,她也不曾落过半滴泪。
      只不过师父死时,她觉得鼻尖有些发酸,眼眶发热。
      白鹤不想再与她白费口舌,吸着鼻子躺到榻上,“你爱如何便如何,本君要安歇。”
      此举也真是将破罐子破摔做到极致了。
      上虞觉得她有趣,轻笑了笑“你占了本尊的卧榻,本尊去何处安歇?”
      白鹤只把自己藏于那张貂皮中,“与我无关。”
      看她耍无赖,上虞不与她计较,横竖卧榻大的很,她睡另一边就是。
      不怕这只傻鸟儿会对她作何,她灵力被封着,又在寒天涧冻了一日一夜,在自己眼里不过如同只蚂蚁。
      夜半,青门殿内寂静,昏暗里上虞觉得白鹤抱住了自己,一阵浅淡的香气飘入鼻端,她睁眼望着钻进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身子发僵,纳闷怎的这人总要往自己身上扑。
      她皱眉推开她,见她清醒过来一幅无措的模样。
      上虞不曾出声,见身旁的白鹤似是又睡去,且缩成了一团藏在貂皮之下。
      她慢慢的伸出手轻轻探入貂皮下,修长的手指碰到那寒凉的手背,她未来得及缩回手便被白鹤顺着胳膊抱住。
      她虽不喜与人亲近,可此次却是再没推开瑟瑟发抖的人。
      她心底怪异,昨日她们还是刀剑相抗的死敌,今夜却已同床共枕。
      怀里人抱她抱的愈发紧,且抖得厉害,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冬日里她在莽荒间捡的那条落水幼犬。
      也是如此抖得厉害,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
      不由得她手轻轻的放在白鹤背上,为她用灵力渡过了暖意。
      看怀里蜷缩的人渐渐舒展开四肢不再发抖,上虞也睡熟了,白鹤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似乎很能安神。
      次日白鹤醒来看自己躺在上虞怀中,而上虞正睁着眼,用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自己。
      白鹤恍然明白之前为何总觉得上虞这双眼看着虽美却是有些怪异,如今才反应过来,这女人那双眼里似乎无半分情绪,如征战沙场后的活至耄耋的老人一般,眼里只有波澜不惊的坦然,胸膛深处藏着颗麻木腐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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