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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南月旧事(二) ...

  •   人在慌乱时最容易露出马脚。

      温时卿看着气急败坏的谢青寒,勾了勾嘴角。

      他下意识想扇扇子,却想起自己的两把扇子都折在应淮序那儿了,不禁有些烦躁。

      而这一幕恰好被抢扇子的人看到了。二人对视,温时卿给了应淮序一个冷眼,转头对身后的江深说:“有什么想问的便问。”

      江深眼眶发红,抿了抿唇开口问道:“掌门,这玉佩真的是鎏清仙尊的吗?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江深哪儿有原著里那么杀伐果断,不过是个单纯又无知的少年,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温时卿让他问他便问了,可事实上又有谁会回答他。

      应淮序收了手上的剑,竟是把剑甩还给了谢青寒。

      谢青寒被突如其来的剑逼得后退了几步。

      “你们这些仙门倒也是真的有意思,装仙风道骨的不少,装聋作哑的也不少,真论起人面兽心,我们魔修怕是也比不过。”

      应淮序的话是把自己和玄夜宗完全剥离了,他刚把剑扔回去,南月宗的几个人立马与他拔剑相对。

      南月宗自鎏清仙尊作古后日渐衰退,若非这次仙门大会上,玉尘仙尊收了南月宗的弟子为徒弟,只怕此后会越来越衰退。

      谁又知道这样一个门派藏匿着多少不堪入目的往事。

      听着应淮序冷嘲热讽仙门百家,温时卿倒也不恼,毕竟他本人和仙门百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应淮序将江深手中的两枚玉佩运到他的手中,如鎏金一般色泽的灵力在两块玉佩上流转,玉佩很快便闪烁起了冰蓝色的光泽。

      温时卿看着江深通红的眼眶,却不留情地解释道:“鎏清喜玉佩,常做玉佩送与道侣王琋,两人的玉佩很多,唯有一对分别镌刻着“鎏”、“琋”二字,灵力相通时如明珠闪烁。”

      而江深知道,他的那块玉佩是生母所留。

      谢青寒却说他是绥封城一户普通人家的遗孤,被好心的谢青寒领回了南月宗。

      江深从小便知道自己父母双亡,一直觉得是谢青寒给了他再一次的生命。所以即便这些年来,他被同门欺压,他被要求做最脏最累的活,学不到任何修术只能自己偷偷地学。

      可是当下所见所闻却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江深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在崩溃。

      “谢掌门,真的是这样吗?”少年的声音几近呜咽,他甚至还天真地想从谢青寒嘴里问出答案。

      就算是这样,谢青寒当然也不会承认。

      “一块玉佩能说明什么?就凭一块玉佩他就成了周岸停的儿子了?滑天下之大稽!”谢青寒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灵力突然间缠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旁边的南月宗子弟纷纷大喊:“掌门!”

      温时卿以灵力束缚住了谢青寒的脖子,以绝对碾压的身高漠然地审视着谢青寒,薄唇掀起,一字一句慢慢问:“滑天下之大稽?谢掌门不如与我说说,滑稽在何处?”

      后者被勒得喘不过气,撑紫红色的脸死鸭子嘴硬。

      “就算他是周岸停的儿子又怎样?咳、我不过是怕他因此自视高贵,疏于修行罢了!我苦心教授到头来成我的错了!咳、咳、可笑!真是可笑!”

      姜有仪在江深旁边,手里篡着江深的衣角,就连她都红了眼。

      “师兄真的是鎏清仙尊的儿子!”

      温时卿收了灵力,谢青寒如获新生般地大口喘气,他甚至愚蠢地以为众人信了他的鬼话。

      他喘着气说道:“不知者无罪,仙尊今日所谓我南月宗可以不计较,但……”

      谢青寒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倒地,黑红的血液从七窍流出,瞬间散发出一股恶臭。

      众人惊呼。

      “掌门!”

      南月宗的弟子拔出利剑,指向的却不是和谢青寒对峙的温时卿,而是一旁隔岸观火的应淮序。

      “大胆魔头!是不是你害死了掌门!”有弟子质问道。

      虽是质问,心里却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堂堂魔尊对辩解自己有没有杀人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应淮序没理会南月宗弟子的质问,大步上前检查谢青寒的尸体。温时卿对这种事儿没有丝毫的兴趣,拿出手帕擦掉了溅到他身上的血,又挥手以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要上前的南月宗弟子。

      “仙尊这是作何!难不成您也是这魔头的帮凶!”

      温时卿被几个人吵得头疼,直接给他们下了禁言术,警告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蝶化印记。”应淮序站起来说道。

      “凡死于千蝶咒者,七窍流血,血黑红而伴有恶臭,尸体后颈处有红蝶印记。”应淮序解释道,最后一句一字一字慢慢道:“仙、门、禁、术。”

      温时卿当然知道这千蝶咒,原著里的白无乾便是死于这千蝶咒,如果中咒时间够长,中咒者死时红蝶便会破体而出。

      血肉飞溅时伴随着飞舞的红蝶,温时卿实在不想看见那个场景。

      “魔尊竟对这仙门禁术了如指掌,倒是叫人意外。”温时卿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还摸了摸正蒙着姜有仪眼睛的江深的头,以示安抚。

      应淮序盯着温时卿摸江深的那只手,不咸不淡道:“仙尊谬赞。”

      温时卿又被他盯得发毛,收回手没好气道:“劳烦魔尊将尸体处理了,本尊晕血。”

      看着谢青寒七窍流血还面不改色的人竟然说自己晕血,能这么跟自己胡扯的人应淮序只见过他一个。

      “诸位也看见了,你们掌门死于千蝶咒,在场没人曾施动过此咒,凶手定然不在我们之中,更不会是应淮序。想知道你们掌门怎么死的就乖乖听话,本尊也不能保证下一个中咒的会是谁。”

      温时卿难得说这么多话,众人被他唬得一动不敢动。

      姜有仪没像南月宗其他几个女弟子一样吓晕过去,反倒是还出起了主意。

      “仙尊,不如去南月宗的前殿再想主意吧。在这儿站了那么久,大家一定疲了。”

      温时卿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姜有仪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你们先进去吧。”温时卿收回目光,淡淡道。

      因为他让应淮序清理尸体,他稍微有良心地等了等应淮序一并进去,免得他又被一群人围着喊打喊杀。

      应淮序却在进前殿门前拦住了他。

      “温时卿。”

      温时卿下意识回头,应淮序直接伸手不算粗暴地推了他一把,让他撞上了白墙。

      温时卿被撞得眉头微蹙,下意识想骂人却被捂住了嘴。

      应淮序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你刚刚拍了他的头。”

      温时卿突然被应淮序推得撞在墙上,还被捂住了嘴,换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更何况,我拍我徒弟的头关什么事?

      温时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几乎是在应淮序刚说完,温时卿就召出了他的剑,以反手拿剑的姿势将利刃对准了应淮序的脖颈。

      应淮序见他这样也丝毫不惧,剑刃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出,微微移开,随即偏头对着温时卿的手腕嗅了嗅。

      “......”这是温时卿没想到的,见他作势要咬,温时卿连忙冷声道:“牙留着没用处我不介意替你拔了。”

      闻言,应淮序挑了挑眉,拿开了捂着温时卿嘴的手,不咸不淡道:“玩笑而已,仙尊何必较真。”

      说罢,应淮序松开了按在温时卿肩头上的手,转身朝大殿走去。

      温时卿强忍着冲上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整理了整理衣衫朝大殿走去。

      此刻的大殿早已门庭若市,南月宗还算有地位的人都来了,而谢青寒的尸体也早就盖上了白布被应淮序用法术移到了大殿的中间。

      温时卿进来时,一个年迈的蓝袍老者正弯着腰检查尸体,许是被尸体的模样吓到,他匆匆看了一眼便松开了被掀起的白布。

      “造孽啊!”老者痛声喊着。

      一旁的姜有仪虽眼眶发红,却丝毫不怵,甚至还安慰起了长者:“尘秋先生,莫要太过伤心。掌门死于非命,玉尘仙尊定能查明真相。”

      温时卿听见老者的名字,意外地挑了挑眉。

      尘秋先生,原著里男主屠南月宗除姜有仪外唯一留的活口,据说是因为尘秋曾有恩于江深。

      江深年少时意外中剧毒,被尘秋救了下来。而这先生虽是修士,却满心都在治病救人,对于修炼的事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先生浑浊的双眼在听见玉尘仙尊的名号时似乎短暂的明亮了起来,尘秋杵着拐杖转向姜有仪,问:“玉尘仙尊?你是说斩天道的玉尘仙尊?仙尊不是闭关多年,有仪丫头莫不是在欺骗老夫。”先生的语气着急中又夹杂着期待。

      老者大概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竟未听闻玉尘仙尊出关的消息,更不知道玉尘仙尊收了江深为徒。

      温时卿大步越过走在前面看戏的应淮序,答应道:“的确是本尊。”

      闻声,尘秋如返老还童般急忙走到了温时卿面前行礼,随即说:“弟子曾是汀浔山庄的弟子,斩天道时得仙尊相救苟且至今,今日有幸再见仙尊,三生有幸。”

      说罢,尘秋又朝温时卿行了个礼,弄得温时卿哭笑不得。

      姜有仪拉着江深的袖角和他咬耳朵,意外道:“尘秋先生还是弟子时仙尊便救过他,那仙尊岂不是比尘秋先生还大,看起来不像啊。”

      可在场的各位都是修士,如此的悄悄话对众人来说与大声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江深挠了挠姜有仪的掌心。

      “童言无忌,仙尊莫怪。”尘秋急忙打圆场。

      温时卿淡淡笑了笑,轻轻一跃,坐在了大殿的正中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向来擅长当一个领导者。

      事实上,温时卿并不知道玉尘仙尊会和尘秋先生有瓜葛,原著里甚至有些必要的剧情都不够清晰完整,更别提这些无关紧要的。

      不过他对尘秋口中的汀浔山庄倒是有一定的了解。

      汀浔山庄,百年前修真界真正的第一仙门,那里曾有不少修士飞升成仙,也是温时卿从前在的地方。

      不过那时并没有仙尊之称,修士苦练修行,渡劫飞升,便会成为众人仰望的神。这本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却因为人们迫切飞升的欲望所扭曲。

      人神勾结,天下大乱。

      仙门百家合力斩天道,其中出力最大的便是汀浔山庄,那时的温时卿年少成名,与同样年少有为的道友共斩天道。

      几人意气风发,共同平定修真,却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波及了大片的仙门,其中伤亡最惨重的当属汀浔山庄。

      而斩天道的主力里也只剩下温时卿一人。

      自那之后,天道断,风波平,汀浔散,再无人飞升。

      修真界唯余一位名玉尘的仙君。

      后来因为无人再能飞升,仙门百家自定标准,修士在达到足以飞升的修为后便可称作仙尊,于是便有了这仙道第一人——玉尘仙尊。

      这一切对于修真界所有人来说就像现代社会里人人都记得的历史一般,铭记在众人的心中,就连平民百姓也曾听过玉尘仙尊的名号。

      没有谁比温时卿更有信服力。

      “谢掌门意外死亡,就由本尊来替南月宗寻一个真相,诸位可有异议?”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南月旧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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