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页桔梗花》M野火不尽

3、chapter.03回望

　　可我不会去问陈欢，也许是我自私，我希望这样和他相处下去。

　　日子渐渐近了，转瞬间迎来了我的高三

　　也是在转眼间就迎来了全市一模考试，我实在是紧张，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我的耳边总是会响起万种不同的声音，扰乱我的心绪。

　　连带着看窗外的也是暗沉沉的。

　　艳阳落了下去，只留下阴霾连绵。

　　细雨从连绵的乌云里撒了下来，正飞翔的鸟儿们连忙躲到树梢里避雨，一连串的东西，扰得翠绿的叶沙沙作响。

　　我的心情也如同这雨般，杂乱不堪。

　　凉冽的风吹过的时候，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此次考试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项。

　　“整个高三一共有五次全市拟考，每一次拟考都很重要，尤其是第一次跟最后一次，这关乎你们是否可以被保送。”

　　老师讲完所有的话后，将我喊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欢挺直着背，板正的站在理科班班主任面前。

　　我一直都知道陈欢很高，现在仔细一看，才惊觉他的身高似乎已经快要逼近一米九了。

　　班主任带着我来到理科班班主任和陈欢在的工位。

　　两位老师脱口而出同样的话，大家都笑了，最后由理科班老师统一说。

　　“你们两个是文科和理科最厉害的，老师相信你们两个是有能力保送的，但一点都不能懈怠啊。要想成功讲究的是坚持不懈。”

　　我跟陈欢纷纷点头。

　　在我们两个走出办公室时，两位老师又开始交谈起来。

　　“加油啊，文科大神。”陈欢戏谑着说道。

　　我也不知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复他的“你也是啊，理科大神。”

　　雨停的时候，我们分别走进了各自的教室，奔赴那个远方。

　　但我回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树梢上停着三两只鸟雀，鸟雀摇晃着头，静静注视着我的方向，时不时用喙啄几下树干。

　　它摇头晃脑冲着我啼叫。

　　走进教室时，有些同学已经开始了求神拜佛。

　　从课桌里拿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五三，

　　把书摊在桌上时，我又不自觉的写下了陈欢的名字。

　　心心念念的少年烙在我的脑中，仿佛已经过了许多年。

　　“余枝，这段话好有意思啊。”宋芽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神游的我拉回正轨。

　　只见密密麻麻得书页上，一眼便看见那几句话
　　“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谋面的故乡。那些我将要见的人，都会成为我的朋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这样美妙的一段话出自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确实有意思，所以说要朝气蓬勃的生活在此时此刻啊。”我把书还给了宋芽。

　　其实我早就看过了，这段话我也不知读了多少遍，却还是有些读不懂，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执着。

　　少年已经成了我心头的一朵花，永远盛开且不凋谢的花。

　　手里写着卷子，还未写完半张，笔就写不出墨水了。

　　我将手探入课桌里摸索间，摸到了个盒子状的东西。

　　下意识拿出来时，便看到一张便签条贴在上面。

　　少年娟秀的字迹，简短的写着三个字。

　　“别放弃。”

　　翻开纸条，我这才看清贴着字条的盒子是一盒糖，不过从奶糖变成了水果糖。

　　陈欢的字迹我在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是何时放到课桌的，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

　　包着五颜六色糖纸的糖此时此刻真像彩虹般映在我的眼底。

　　不经意间我抬起头看向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已经听不见蝉鸣声了。

　　校园里的路灯也打开了

　　而在那某个昏黄的路灯下，少年迎面对上光影。

　　风吹过树梢，似是为他作乐儿沙沙作响。

　　似乎是刚打完球，陈欢身上还穿着序号05的紫色篮球服，光影穿梭在他的发间。

　　我可能忘了那个夏天，但我始终记得那位少年。

　　那十八岁的少年在一场篮球赛里，因极速运动而导致突发心脏病去世。

　　陈欢没法活到二十八岁，
　　所以那时二十八岁的余枝又怎会知少年也是喜欢她的。

　　因而那一句喜欢便迟了永远。

　　当那一轮皎洁明月在飘渺无尽的夜里升起时，回忆在我脑中浮现：

　　［我知晓陈欢是最喜欢打篮球的，而在后来他被查出有心脏病时，曾有两周没来学校。
　　我听见了许多关于他的消息，可始终不见他人。

　　之后的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打篮球的次数少了许多，至少我很少看见了。

　　再加上后来升高三，学习时间更加紧凑了，篮球也自然就放在墙角落了灰。

　　而那年高二年级的篮球联赛，陈欢破天荒的参加了，没人知道他是怎样说服教导主任允许他一个高三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去参加那场高二的篮球联赛的。

　　有些人好奇，问时，他总是一句
　　：“青春嘛，不该留下一个遗憾。”

　　可遗憾来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少年轰然倒地，永远停在了精彩艳绝的十八岁。

　　那十八岁的少年也成了许多人的遗憾。

　　而在那之后，学校便严加管控了运动这方面的事儿。］

　　回忆至此结束，我再看向那处少年所在的地方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想看见的人后，我便觉这黑夜无趣也不值再看，拉上帘子，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书上。

　　但我又感到有些无趣了，便从口袋里拿出了糖。

　　我剥开了一颗苹果味的水果糖糖纸，糖在放入口中时，青苹果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很甜，很甜。

　　在糖的甜味浸入心啤时，我听到了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那道熟悉的声音令我瞬间望了过去。

　　陈欢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那样好看的脸，做着这样的举动，眼见着真有些好笑。

　　陈欢眼见着我的目光投了过去，连忙挥了挥手，又喊了我的名字。

　　我折好翻看到第三十八页的书，将书签夹在了那页，起身去了教室外。

　　陈欢还穿着那身紫色篮球服，似乎是一上楼就来这里了。

　　他递给了我一盆我叫不出名字的花，但那盆花很好看，更是让我感到了一丝神秘感。

　　“它是什么花？”我没忍住好奇出声问道。

　　陈欢很快就回答了我：“桔梗花，送给你的。”

　　我接过花，观摩并把玩了一下花的绿叶，随口就向他问了一句

　　“这花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你独独挑了这一种。”我有些不解为何陈欢会拿来这样一盆花。

　　“它的花语是 永恒的爱。”
　　陈欢吐出几个字，让我忘记了这本来在记忆里是不存在的事。

　　“快上课了。”陈欢快速念出几个字，向我摆了摆手，“明天见。”

　　“明天见。”我心里默念道。

　　恍惚间，时间过得很快

　　夜间十点，下了晚自习后

　　双肩包背在我的背上，我抱着那盆桔梗花挤在回家的105路公交车上。

　　车上皆是下了晚自习的学生，众人挤在一起，尽管开着窗也依旧燥热无比。

　　而盛夏夜里的风还带着热气，从车窗向我迎面袭来。

　　起初只是像是从人口中吐出的热气那本微弱，

　　忽然间风就变得猛烈了，刮来了落叶拂到了我的脸上。

　　那被刮落了绿叶的常青树仍旧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从学校到家不是很远的路程，十几分钟后我就到了家。

　　简单洗漱后，我就看见了那自一到家就给我放到生机角的桔梗花。

　　便想起了陈欢和他那句“永恒的爱”

　　似是因为少年的原因，我不由得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玫瑰。

　　桔梗旁的玫瑰枝丫的尖刺瞬间没入我的指尖时，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那红有些刺目

　　可我……
　　竟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

　　我有些错然，也忘记了擦拭血迹。

　　想起有人说过梦里面的人是没有痛觉的。

　　一场梦吗？

　　我能否不醒过来？

　　请让我在这美好中沉沦几年。

　　“感谢你少年，愿意来到我的梦里，将我这伤疤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