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君的魔法少女》林宴歌

5、笨蛋天使

　　平川沙柚的那些不写实际的幻想，只短暂的在她的脑袋里停留了十秒钟。阿笠博士刚喊了一句晚餐做好了，她就兴冲冲的没了影子。
　　江户川把书包归置好，抬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某只天使正扎着脑袋围着厨房的胖爷爷团团转，不停喊着‘爷爷我帮您！’，甜腻腻的撒娇腔仿佛撒了十成十的砂糖蜂蜜，腻歪到让他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托腮无语的望着窗外。

　　窗外夕阳西下，橙红色的落日好似圆滚滚的、正在充分燃烧橙子，云如烟火，草像迎风摇摆的海带条。
　　待会儿落日结束，夜幕铺下来，在树丛的映衬之下，夜空染上了几分浓重的色彩，星星点缀头顶，被咬了一口的香蕉派高高悬挂在天边，天空就像平川沙柚平时吃饭的小碗，里面的海苔碎多到几乎要把下面的米粒全部都遮住。

　　“…你是没吃饱吗？”
　　“你真扫兴。”

　　“所有的人类小孩都像柯南你一样令人讨厌吗？”
　　“所有的天使都像你一样反复无常吗？”

　　“欸？”

　　昨天还在夸他可爱吧，没记错的话。

　　“到了该学习的时候了。”江户川放下托腮的手，提醒她不要再继续对着月亮说人家像香蕉派了，很不礼貌。

　　“学习！”

　　平川沙柚雄赳赳气昂昂，挺胸抬头的，张口就来，“小学生的课本而已，小菜一碟，这世界上还有我不会的东西吗？没有！”
　　江户川淡定的铺开课本，短小的手指随处一指，“把这道题目写一下吧，”说罢，他转过脑袋看向一边嚣张自信的某人，补充道，“沙柚姐姐。”口里一贯是小孩天真的腔调，连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也是弯弯的，霎是可爱。

　　灰原哀的实验室在地下室，那个外来的孩子虽然聒噪活泼，但胜在听话，她从不到地下室去。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对小孩来说有些晚，是该睡觉了。

　　灰原哀脱掉实验室的白色大衣，手托着已经喝完的咖啡杯，踩着台阶上到一楼来。

　　——这里并不算安静，有细微的小动静。

　　按下热水按钮，灰原哀将咖啡杯妥善洗好，才接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口，挪步到半开的房间门口去。

　　只见江户川柯南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屋子里亮堂的很，他带着一只硕大的眼镜，眉眼专注的浏览手下一本很大的地图画册，书页是硬卡纸，他身量矮小，翻阅这么大的书有些费劲，不过这都不能打消丁点他对知识索取的渴求心。
　　旁边的学习桌上，趴着一名少女，她一手握着笔杆，另一只手无聊的一会儿挠挠手背，一会儿扣扣脑袋，时不时双手抱头趴伏在学习桌上，眼神堪称白痴，死鱼眼一般。

　　平川沙柚时不时就欲言又止的偷偷瞄一眼旁边人小鬼大的侦探。
　　而江户川柯南就像没察觉到似的，对此置若罔闻。

　　灰原哀就这样依靠在门边，一点一点将杯子里的水喝尽，闭上眼睛感受夜色的沉寂和这片刻的安详，半晌后，她睁开眼眸，唇角微微扬起清浅的弧度，捧着杯子回卧室睡觉去。

　　灰原哀走后，江户川藏在镜片下的眼睛抬起来看了一眼门口，又移到一边被知识‘打败’的平川沙柚身上。

　　……这家伙的状态，已经从百无聊赖过渡到昏昏欲睡了。
　　嚣张是必须的，狠话是必放的，题目是写不出的，自然瞌睡也是必打的。

　　次日清晨江户川去上学时，不出所料平川沙柚也是仍旧在睡梦里没醒。

　　平川沙柚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十点钟了，家里的菜吃的差不多，她自告奋勇领取了钱之后到超市去采购。阿笠博士望着这女孩远去的背影，嘀咕说虽然不清楚柯南为什么对这孩子不设防，但是跟着走没错，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这孩子确实没什么心眼。

　　“紫苏叶、鳕鱼、胡萝卜、青瓜……”平川沙柚一路走来都在重复默念这些菜的名字，又一边笨拙的分辨着周边的路况。
　　之前决定住下来的时候，柯南曾牵着她的手带她在周边走了三次，教她分辨所有的建筑以及作用。

　　“啊，红灯了，要等一等。”平川沙柚念念有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红绿灯，数着它的倒计时一格一格的归零，她连忙看了看左右的行人。
　　她的‘标杆’是那位穿着紫色针织外套的老奶奶，对方手里提着一个空空的编织袋子，一看就是去买菜的，既然目的地一致，就算忘记了路怎么走，跟着走也一定能到超市。

　　可惜平川沙柚不能一直盯着看，也不能看得太用力，否则一不小心她的眼睛就穿透了这些人类的□□，笔直的看到对方的骨骼，以及充盈在她周身各处的彩色。
　　好巧，老奶奶的颜色也是淡淡的紫色，就像是初绽的紫色小花，也有着浅浅的欢愉。

　　跟着老奶奶拐了两个路口，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眼看着海太超市的大名挂在建筑物上，平川沙柚喜出望外，恰好老奶奶跟她搭话，“你这孩子，是不认路吗，跟了我一路，我注意到了噢。”
　　平川沙柚有些不好意思，“我认路，”她解释说，“不过看到奶奶您也要去卖菜的样子，索性就跟着啦。”

　　“偷懒的小鬼。”老奶奶笑眯眯的，如何看不出这孩子的想法，她仔细端详这孩子的面容。浓淡适宜的眉毛、流畅完好的脸型，这轮廓属于老天爷上饭吃，蜜粉色的眼眸得天独厚，纤长的眼睫浓密如鸦羽，精致的鼻子，唇瓣更是在接近晌午的日光之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令人吃惊的是，这是完全的素颜。
　　“这世界上，坏人很多，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走得太近吗？”老奶奶说，“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平川沙柚老实的摇头，“长辈不在这个世界。”不过她暗暗记下奶奶说的话，在心力反省，是噢，不可以跟着陌生人走，万一是坏蛋呢，那岂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老奶奶心想，难怪这孩子看起来已经十七岁，眉眼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好骗，或许并没有长辈教导她这些，不由自主的，她生出些许怜悯，“那么，监护人呢？”

　　平川沙柚试图理解监护人这个词的含义，监护人，就是监督爱护她的那个人吧？她懵懂半晌，“他去学校读书了，晚上才会回家噢，奶奶。”
　　老奶奶顿时脑补出了一堆可怜的妹妹和读书的哥哥相依为命的故事，温情的带着平川沙柚一起进超市采购物品。

　　平川沙柚按照记忆中阿笠博士嘱咐的菜品，一一将需要的放进推车里。

　　超市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一曲播完，下一首是时下流行的偶像美少女组合的出道曲，屏幕上播放她们唱跳的舞台，青春靓丽。
　　平川沙柚抬着脑袋多看了几眼，耳边是老奶奶念叨玉子烧好吃，做起来也不太麻烦的话。

　　变故由此横生，货架靠后的那一排，一道尖锐的尖叫声划破了偶像少女组合的歌声。
　　平川沙柚猛地被老奶奶拉住靠在冰箱后，她微微偏头，瞳孔收缩竖起，不解的盯着那边，触及周遭慌乱不休的环境，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恢复刚才圆滚滚的眼瞳。

　　“……不在了之后，东京犯罪率上升了许多，就连超市这种正规的地方居然也会出乱子，真是造孽啊。”

　　“什么？”平川沙柚偏头看过来，疑问不已。
　　“我是说，那个侦探消失之后，东京的犯罪率上升了很多。”老奶奶神色颇有些无奈，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什么侦探？”平川沙柚又问。

　　“当然是‘日本的救世主’，诶，你竟然没有听过吗，这个名头响当当的。说起来，是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名字叫做工藤新一的。”

　　“工藤新一。”平川沙柚默念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舌尖饶起又舒展，她纳闷的撇起嘴角，“是谁啊？”

　　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将整个超市都拉起了警戒线，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许出去，要先等待警方调取监控一一排查过后，才能放人离去。
　　平川沙柚和老奶奶并排坐在椅子上聊天，旁边过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我看的清楚，只可惜那孩子被吓的说不出话。”

　　“具体是什么情况？”老奶奶询问。

　　“是这样的，一位十二岁的小男孩踮脚尖去取货架最上方的扇贝海鲜拉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拉面被摆放的特别高，压得也很紧实，我原本是打算过去帮他的。谁料，那小孩一个用力抽走一袋拉面，货架上的货物顿时就像是多诺米骨牌一样悉数坍塌，最上层竟然滚落下来一具尸体，直接把小男孩砸倒在地，我在旁边遥遥的看着，也是吓坏了。”

　　平川沙柚有些恍然：原来刚才穿透货架，看到的漆黑一片的人形重物居然是尸体。
　　尸体的颜色是黑色的，是因为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缘故吗？

　　正发着呆，外面又有嘈杂声传来，有女人惊呼捂嘴，“是工藤，是工藤回来了！”

　　平川沙柚迅速支棱起耳朵，跪在椅子上转动了角度，脑袋从高高的泡面箱子上探出来，为了防止摔倒，她双手并用扒着泡面箱子，十指粉嫩纤细。

　　周围人们也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太好了，看来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真是，耽误我多少时间知道吗？”
　　“话说，工藤君最近真的很忙很忙，在日本都不常看到他了呢。”
　　“是在国外忙碌吗？”
　　“怎么会忽然回东京呢，奇怪。”

　　大门口进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个身穿宝石蓝的休闲外套，身量很高，迈开步子的时候一双长腿竟然到了旁边警探的腰处，不知道是不是门口是飓风地带，风从他的身后剧烈吹拂了一阵子，乱了他的发丝，他第一时间扫视全场，好像在寻找着谁一样。
　　旁边跟着的警探们焦急的对他叙说现在的情况，他一边点头一边环视全场。

　　下一刻，他精准的锁定了平川沙柚这边，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视上，平川沙柚呆呆的看着他，他略微一怔，湛蓝色的眼眸很是平静，随后挪开目光看向身边的警探。

　　平川沙柚缩回脑袋，过了会儿没忍住又探头偷看他：“长的…很不错嘛。”

　　来啦来日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