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闹分家》榴莲小荔枝

22、出幺蛾子

　　徐瑾桃刚想进去，寻思不知道她娘给她留饭了没，旁边突然伸手一只手把她拉到旁边儿。

　　她顺着那只黑乎乎的手看去，是徐瑾木。

　　“瑾木，家里人呢？”

　　徐瑾木伸出手指抵在嘴上示意她别说话，拉着徐瑾桃往后墙根拽。

　　徐瑾桃跟着他走到屋后头，徐瑾木才停下脚步。

　　徐瑾桃见他神秘兮兮的，要开始长篇大论，于是抢先问道：“家里有饭吗？”她忙活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那点点心不管饱。

　　徐瑾木睁大眼睛，不满地看着她，他可是在跟她分享家里的大事呢，“还吃饭？家里都快被砸干净了！”

　　徐瑾桃明白了，家里有人出幺蛾子了。她拿出来几块桃酥，递给徐瑾木两块，埋头吃了起来。

　　徐瑾木皮了一早晨，同样饿的难受。看到他姐递过来香喷喷的桃酥，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

　　他还没吃过桃酥呢，真好吃！

　　“姐，你这哪来的，太好吃了！”

　　“人家送的。瑾杏她们呢？”

　　徐瑾木吃的急，声音含含糊糊的，“二婶带出去玩了。”

　　徐瑾桃嫌弃地给他擦了擦嘴角，“慢点吃，别噎死了！”

　　徐瑾木现在最喜欢这个姐姐，说什么他都乖乖听着。他慢下来，一边细细品尝着，一边说道：“姐，你走没多久，三叔就回来了。三叔说他叫人给骗了，说好的工位没了，爷爷可生气，打三叔的时候扫帚把都断了。”

　　说着，他小脸垮了下来，忧愁道：“姐，你说，钱没了，咱家是不是要喝西北风啊。”

　　不喝西北风也差不多了，阮翠莲抠搜惯了，又发生这样的事，估计家里只能吃糠咽菜了。

　　徐瑾桃又问徐瑾木几个问题，徐瑾木人小，看不出什么，徐瑾桃准备问问其他人。

　　吃完了徐瑾桃拍拍桃酥渣子，站起身来，轻轻踹了一下徐瑾木的屁股，问道：“你放心，饿不着你的。大伯娘呢？”

　　按道理来说，柳红英要是知道这事，还不闹开了，难道她还不知道？

　　“我娘生气，去地里干活了。”

　　徐瑾桃脚尖一转，去地里找人。徐瑾木想起柳红英吃人的眼神，没敢跟着去。

　　这时候社员在家歇晌，没人在地里。

　　徐瑾桃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到柳红英双手抱锄，在大太阳低下用力刨地，一锄头下去就是一个大坑。那架势好像这地跟她有仇似的，浑身带着怨气。

　　“大伯娘！”

　　柳红英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到徐瑾桃，迅速把锄头一撂，走上坝子。

　　徐瑾桃还没站稳，让柳红英扯着坐在地上，听她开始骂人。

　　话说早上。

　　徐建勇一身狼狈地回来了，衣服上都是泥，脸上挂着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家里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哪能不问？

　　起初猜着他是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揍了。阮翠莲呼天抢地地叫唤，问徐建勇是谁打的他，要去找人拼命，崔霞也在旁边嘘寒问问暖。

　　却不料徐建勇突然跪地上认错，把众人弄得一懵，心里一咯噔，怎么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打架打出事来了？

　　原来徐建勇昨天去找那个给他介绍工作的那人，却怎么都找不见了，他去钢铁厂找王鹤，打听了一中午好不容易进了门，人家告诉他，根本没这个人！

　　徐建勇瞬间慌了神，他可是借了不少家才把钱凑齐，这下人财两空，徐建勇感到天快要塌了。他又想到自己的哥们儿极力撺掇他要抓住这次机会，他回过神去找人算账。

　　谁料这个狗-日-的不承认，徐建勇一时气急上头，把人打了，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一夜才放出来。

　　他想了一路，这事徐鸣知道，根本瞒不住，还不如自己招供，挨一顿揍，大哥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等他吞吞吐吐把事情讲完，众人俱是眼前一黑，那么多钱，就是把家里掏空，也还不上啊。

　　徐振宏气急攻心，险些晕倒，缓了一会儿，一言不发拿起扫帚开始没命地抽。

　　这下阮翠莲不敢求情了，更别说崔霞。

　　徐建国和徐建业也是气的狠了，恨不得亲手上去教训这个弟弟。

　　兄弟俩在家里卖力气才攒出来一些钱，这下全被弟弟败光，还要还钱，把他兄弟俩掰成两半，也变不出钱来啊。

　　柳红英只觉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公公抽死这个败家子。

　　最后棍子折了，徐建勇被抽昏过去。

　　即便这样，众人依旧气不过。全家这么多年的积蓄，被老三掏了空，还得搭上后半辈子给他还债吗？

　　徐振宏又气又怒，但是看着一大家子异常愤怒的脸，他忽然冷静下来。这一大家子兄弟三个不齐心，有他活着才没有分家。他不能让自己儿子和他一样，和兄弟离了心，到头来什么也剩不下。

　　他坐在门槛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指着三儿子对众人道：“这个畜生，本事没有净会败家，家里的钱是你们一起挣下的，钱没了心里肯定都有气。打，你们都去打，打死了我担着！”

　　其他人看到徐建勇被打昏过去，即使心中有怨气还怎么上手，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柳红英说到这，还是愤愤不平，“我看还不如抽死的好。要不是你大伯拉着，我非得踹他两脚！就是个祸乱精，非要把这个家败光了才甘心吗？！”

　　她生气之后转而犯愁，眼睛泛红，“这个天杀的，借了好多钱，本来咱家就穷，要还到什么时候啊。”

　　柳红英看着自己磨的起边的裤脚，这个要强的女人头一次在小辈面前哭。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不知得罪了哪家神灵，害她过的这么苦。

　　徐瑾桃叹气，看着远处的田野没有说话。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她这个三叔没本事却喜欢做白日梦，向来喜形于色。

　　前几天每次见他，他不是心情烦躁，就是不说话，哪里像喜事盈门的样子。

　　徐瑾桃坐在树荫下，托腮看向愁容满面的大伯娘，“大伯娘，你想分家吗？”

　　柳红英瞬间转头，“你有办法？”她当然想分家，做梦都想！她知道这丫头鬼点子多，殷切着看她，示意她快点说，要是真能分家，以后瑾桃就是她亲闺女！

　　“嗯，我有，但是一时半会儿分不了。而且还得大伯娘帮忙。”

　　柳红英笑了，这有什么，她忍了几十年了，再忍些时候有什么的。公公婆婆才五十来岁，要是不想办法分家，往后还有几十年的苦日子等着她们家呢！

　　“丫头，只要能分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徐瑾桃笑的唇角上扬，杏眼弯弯，“跟三婶好大伯娘也愿意？”

　　柳红英傻眼了，和崔霞啊。她还真没把握，她不喜欢这个妯娌，自己这个暴脾气，不知道能不能收住。

　　柳红英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要是能分家，她愿意忍忍。

　　她催促侄女，“你这个小妮子，作弄人，明知道你大伯娘是个急性子，快一口气告诉我！”

　　徐瑾桃左右张望一圈，趴在柳红英耳朵边轻声说了几句。

　　柳红英听完，心情敞亮了，眉头是不皱了，眼角也有笑了，“我真是奇了，你说老二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咋生出你这么个机灵鬼，哈哈哈……”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要是婆婆做的太过，逼得儿子们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这就过分了，儿女想分家便顺理成章。

　　儿媳妇闹着分家，队里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说她不孝顺。

　　既然事是老三家闹出来的，坑也得让他们填。这锅让他们背着吧！

　　分家有着落了，柳红英心里舒坦，肚子也饿了，“瑾桃你还没吃饭吧，走，回家大伯娘给你做饭。”

　　徐瑾桃不饿，没跟柳红英回去，转头去了知青所。

　　知青所本来是几间空房子，后来知青越来越多，挤不开了队里又给盖了几间。

　　男女分住两侧，有点像集体宿舍的样子。

　　徐瑾桃来的时候，知青们刚醒，准备收拾收拾去地里。

　　王思渝第一个看见了徐瑾桃，她高兴地打招呼，“徐同志，你来啦！有什么事吗？”

　　上次的事徐康民来说的时候，特意提了徐瑾桃。知青们这才知道是这位女同志帮他们打听到回城的事，而且盖学校也是她提的。

　　大家心里都很感激徐瑾桃，每次见了她都会打招呼。

　　王思渝更是。她出事的时候，是这个同志去叫的大队长，而且她还送来了绿豆汤。

　　她当时又渴又热，那碗绿豆汤简直人间美味。

　　可惜人多，她没分到多少。

　　城里娇养的姑娘，很是大方。徐瑾桃一来，她就自来熟的打招呼，还热情，想着跟徐瑾桃套套近乎，想跟她做朋友。

　　“大队长让我统计一下你们的情况，做好选老师的准备。”

　　徐瑾桃跟大队长打过招呼，想探探知青的情况，了解一下他们的文化水平，到时候好选拔老师。

　　本来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听呢，这下齐刷刷地看向徐瑾桃。

　　李兰芳叫人：“快，给徐同志拿个凳子，倒杯水。”

　　徐瑾桃知道她是这里的老大姐，直接道：“兰芳姐，我对你们不是很熟悉，能不能你给组织一下，我们俩一起问，这样快一些。”

　　李兰芳没有不愿意的，甚至还有些庆幸，这样混个脸熟，说不定这个同志还能替她说说话。

　　两个男知青搬来两张桌子，方便她们书写。

　　徐瑾桃拿出本子，让李兰芳抄了一下要问的问题。

　　等她抄完，两人开始统计。

　　王思渝当仁不让，第一个跑到徐瑾桃面前，笑嘻嘻地等着提问。

　　徐瑾桃有些奇怪，自己跟这个姑娘不熟啊。不过她没在意，这姑娘笑的像个小傻子，估计没啥坏心眼。

　　“你的年龄？家住哪里？”

　　“19！我家是省城的。”大城市啊。

　　“父母是干什么的？”要是搞生产的话，得有点人脉，提前了解一下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我爸是省城钢铁厂厂长，我妈是供销社主任。”徐瑾桃看着眼前这个傻愣愣的姑娘，怪不得她经常用东西让别人帮忙干活呢！原来家庭条件这么好。

　　徐瑾桃又问了几个问题。

　　“好了……下一个。”

　　徐瑾桃问得快，问题也不多，很快就问完。

　　徐瑾桃翻着手里的本子，不禁咋舌。

　　别看知青在地里没啥本事，但是他们都是城里来的，有些父母大有来头呢！

　　徐瑾桃统计完，简单说了两句往回走。

　　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有人叫，“徐同志，请等一等！”

　　徐瑾桃停下脚步，看着李兰芳来到面前，疑惑道：“怎么了兰芳姐，还有事吗？”

　　李兰芳有些难以启齿，局促不安地站在那。

　　看着徐瑾桃疑惑的表情，咬咬牙问出了口：“徐同志，我看上面统计了家里人的信息，选老师会参考这些吗？”

　　她家虽然在城里，可是家人是普通工人，没有过硬的关系。

　　徐瑾桃恍然大悟，原来是问这个呀。徐瑾桃胡诹道：“不是的，这个就是照着以前的询问信息的问题问的，没啥关系。选老师是找人出卷子，用成绩定人。过两天大队长会开会告诉你们的。”

　　李兰芳放心了，她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瑾桃能理解她的心情，说了几句离开了，累了一天，她只想回家睡上一觉。回到家一看，嘿哟，家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