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东京》sisfuly

19、秘密世界

　　“这个答案我该怎么回答呢？”沈梦捧着热热的水杯，在客厅正中僵直站着。姜堰在沉静中等待她的回应：“我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姜堰哥哥满意呢？”

　　“梦梦。”

　　“我不想离开姜堰哥哥，也不想姜堰哥哥远离我。”沈梦说：“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不是我随口说说而已的。”

　　姜堰承认自己对身为青梅竹马的沈梦怀着不纯粹的感情。

　　幼年时说长大后要娶沈梦回家不是懵懂无知的胡话，初三择校时特地试探过她的想法。

　　彼时沈梦静静地听着他讲完一系列暗示话语，不紧不慢的态度几乎要将姜堰击溃，他忐忑的绕着卧室踱步，问她：“要是我选了那所学校你考不上的话，姜堰哥哥未来三年都没办法保护你了。”

　　沈梦低头捂住嘴轻笑，姜堰瞬间窘迫不安起来。

　　自己在说什么蠢话，以沈梦的头脑怎么会考不上他选的高中。只是他不能走在身后等待她做出抉择再行动，他只能每次向前走，焦灼地等待着她会不会通往自己的方向。

　　“我相信姜叔叔会以你为傲，请姜堰哥哥坚定选下心仪的学校吧。”沈梦含着淡淡的笑，阳光映射下的瞳孔显得很淡。他想到无意间在走廊拍下的那张春意盎然的照片，一如既往都是如此的沈梦：“我有自己要走的路，姜堰哥哥也是，但我认为未来有无数可能性，以后总能和你顶峰相见。”

　　那是姜堰第一次跳出青梅竹马的身份，以不同的目光看待沈梦。

　　那个安静不多事，做事分寸又温柔的女孩总是默默跟在自己身边，他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她不归属于任何人，如一只注定会翱翔天际直至疲惫落下的鸟。

　　只是从没有在这一刻感受得如此深刻。

　　她喜欢我吗？

　　沈梦会喜欢姜堰吗？

　　这个念头早已生根发芽，唯独此刻他才胆怯地质问着自己，不敢探究这个或许是自作多情的问题。每每撞上坦率而冷静的沈梦的眼睛时，这个问题便狠狠缩进最深处，一旦问出，这只伟大的无脚鸟心里建起的名为姜堰的形象会溃烂崩塌。

　　姜堰试着玩笑的口吻问她喜不喜欢姜堰哥哥，她的回应永远是肯定的。

　　只是沈梦，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是激情和无法隐瞒的期盼，是独一无二和例外，是满怀害羞和失控，是吃醋和愤怒...

　　姜堰记得对她宣布自己的女朋友时，沈梦向他的女朋友伸出手，冒着雨替他送姜汁红糖与卫生巾，是理智的帮他决定纪念日该送的礼物，是吵架时她从中调和缓解...

　　渐渐的，时常钻进他心口的惶恐不安，悬而未决的问题，逐渐平复—沈梦喜欢姜堰，仅仅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

　　他不想要执念，这种无意义的自我折磨的东西。而女朋友，并非爱的转移，只是从它处生出了新的爱。

　　就连沈梦填报的第一个高中志愿也不是姜堰所在的高校，这所地区名列前茅的高中。问及原因，沈梦仰着脑袋，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我有位学姐就在这所高中，学校排名都很靠前，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戏剧社团，而且先前全国大赛获奖，很优秀。”

　　“梦梦这么喜欢表演的话，大学要选择影视学院吗？”

　　沈梦毫不犹豫地摇头：“和专业的她们相比，我是远远不足的。而且比起表演，可能目前而言读书才是我的强项，现在还不能放弃。”

　　如果她没有遇到突发状况，没有咬着牙考完就进了医院的话，她一定会迈进那所学校，进戏剧社团，通往她早早规划好的阳关大道。就算离开姜堰也没关系，因为她有要走的路。

　　而现在，她在说什么...

　　姜堰不可置信她竟然直接坦率地表露了自己心意，她说请等待，她说我们的未来，她希望那个不愿说出的誓言不会无疾而终。意外的惊喜从天而降，他藏进梦里的女神道出真相。

　　“时间不早了，快点睡觉吧。”沈梦将错愕失神的姜堰拉回来：“明天早上我要和组员碰面，今天不能晚睡。”

　　“卧室里的投影仪你有看到吧，随意使用。”姜堰跟她说。

　　沈梦点头：“明天回来想要用投影仪看电影，要是你明天有空，我们一起吧。”

　　“那回来的时候带点零食。”姜堰想了想，说：“我带果汁饮料和啤酒，还有什么记得到时发消息给我。”

　　沈梦睡得不安稳，昌哥的脸，肮脏的，黏湿的性从泥水里钻出来，扎进她的皮肤里，好恶心，好脏...她从噩梦里醒来，再也睡不着了，恐惧黑，便盯着手里的光亮，直至倦意再度袭来，又从噩梦里惊醒...

　　早晨醒来，姜堰在卫生间刷牙。只穿着背心和运动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沈梦经过时还抬手问好了，冰箱里摆放得井井有条，她烤了几片吐司，姜堰提前煮了粥，留在锅里给她吃。

　　“你今天什么时候下课提前给我发个消息。”姜堰拿走一片烤吐司，咬了一口：“也不知道那群人还会不会找上门，谨慎起见我带你去警察局问问该怎么办。”

　　“我会提前通知你的。”这块吐司烤得有点焦，沈梦用餐具将烤焦部分剔掉。姜堰进卧室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出来，喝掉杯里剩下的咖啡，这时沈梦才又慢吞吞地说：“我要回去拿我的贴身用品，两套衣服换不过来的，而且我现在身上都是属于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气味。”

　　“这是我新换的牌子。”姜堰贴着衣袖闻了闻：“明明就很好闻。”

　　沈梦看着他。

　　“你是在嫌弃我的品味吗？”姜堰大感恼火。

　　沈梦视线回到吐司上，轻轻咬了一口：“没有。”

　　“你真的很不会说谎哎。”姜堰在旁边抱怨着，将洗手池里用过的餐具洗掉。

　　沈梦想说餐具留着她等下收拾也可以。手机震动止住了她，是五十岚沙笑打来的电话，沈梦微愣，随即接听了。

　　“早上好。”

　　“早上好。”沈梦抿了温水，等着她直入话题。

　　“昨天晚上我有过来找你哦，但是敲门没反应，乖乖女居然也会夜不归宿？”

　　“昨天我有事。”沈梦说：“下次见面再详细告诉你。”

　　大概是昨晚五十岚沙笑来找日野映人，恰巧想起了隔壁邻居就是沈梦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吧。沈梦想到了最合理的原因。

　　姜堰闻言转身看她，微挑眉，好像在问是不是五十岚沙笑，沈梦点点脑袋，电话那头沙笑又接着说：“昨晚北原洸太也有过来哦。真可惜，这家伙又错过了他的睡美人公主，玩游戏都心不在焉的连输了几把，我有录他模仿道明寺和半泽直树的视频。啧，那家伙可真够毁形象的，简直是丑到爆！”

　　“沙笑，注意用词。”

　　她身边传来日野映人的提醒，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和几声，接着又跟沈梦说：“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乐队演出，跟我一起过去吧。”

　　“这几天可能都没办法。”沈梦说：“下次等这边都解决完了，再联系你吧。对了，沙笑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吗？”沙笑想了想：“映人要送我去学校还要跟我一起去吃饭算不算奇怪的事呢？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映人一起了。”

　　她脑袋里还真就只有日野映人啊。

　　不过没有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沈梦倒也放心了，大概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只是盯上了自己，兴许去警察局说不定能解决好麻烦。

　　她又跟五十岚沙笑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日野映人住所。

　　“她在姜堰那边吧。”五十岚沙笑扔掉手机，整个人舒展开躺倒，倒着看见日野映人在镜子前整理领带：“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说不定这段时间都会住在那边。真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幼驯染呢。”

　　“别把她牵扯进来。”日野映人站到她面前，好看的脸倒映在五十岚沙笑黑漆漆的眼睛里：“沙笑，她也是无辜的。”

　　“映人是在心疼她吗？”五十岚沙笑坐起身，仰望着他：“我的神开始怜悯其他人了吗？”

　　“沙笑。”日野映人蹲下身，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五十岚沙笑乖顺地蹭着他的掌心，眯着眼睛露出微笑，听他温和低低的声音：“这是我们的事，理应只由我们结束。”

　　“映人，我不会让她知道独属于我和你的秘密，我只是看她很有趣所以交个朋友而已。”五十岚沙笑抓住日野映人手，像只小狗似的享受着他手掌的抚摸：“带她去那家酒吧，见识我的乐队，了解我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试探过她，不是为了偷窥你而搬到隔壁的狂热粉丝，这一点就够了。我不会让她知道有关你的私事。”

　　“她只是来日本念书的普通女孩。”日野映人抽出手，站起身，只留给冷静的背影：“全部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引起的，就连沙笑你的生活也是被我打乱的，我没办法再让其他人承受我的过错所带来的惩罚...我现在只想让错误彻底结束。”

　　“映人，我根本不在乎他们会拿我的那种照片做出什么事来，放到网上，张贴在我的学校里都没关系。只要映人的照片都被清除掉就好了，这样子他就没办法威胁侮辱你。”五十岚沙笑从后抱住日野映人，她交叠的手落在他的腰际，日野映人安抚性的覆住她的手，听她说：“神明大人，我的映人，这次你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不会再让那个混蛋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