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废柴同盟》赤巳

58、[058] 两人同盟·其七

　　多得里包恩帮忙回答妈妈的问题，纲吉才没有暴露他此刻的状态。
　　尤其在灯光下，里包恩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弄不好内心会就这么崩坏无法复原。

　　“今天先休息吧。”
　　“……里包恩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了无生气的徒弟，里包恩也是很痛心。
　　他知道纲吉的软弱也知道他的心思细腻，比别人感情更丰富的他比别人更讨厌斗争，这是优点也是弱点。

　　“你愿意说的话。”

　　纲吉看了里包恩一眼，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小夜死了。我看着她死了两次，每一次都无能为力。”他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抱着她的时候，鲜血那么温暖，可她的身体却逐渐变冷，就像是血液带走了她的体温，也带走了她的生命力，“我明明是去找她带她回来的，但只能看着她……”

　　尽管有里包恩听不懂的地方，但他只是默默听纲吉慢慢说完，等他发泄了能发泄的再说。

　　第二天里包恩拜托奈奈妈妈帮纲吉请假了，今天纲吉连早餐都没下楼吃，奈奈妈妈很是担心，可她没有追问原因，只是拜托里包恩帮忙照顾。
　　过了三天，这三天纲吉近乎不吃不喝，每次里包恩帮忙把饭菜拿到房间，他都只勉强吃了一口就再吃不下去。里包恩看得出他有在努力，也不好再勉强他，这不是严格鞭策教育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在这时，狱寺跟山本终于按捺不住。
　　纲吉在去本丸前有私下跟他们说了实话，如今都过去好几天，他们都在想纲吉是不是差不多该回来了，便去纲吉家看看，再不济也能跟里包恩打听一下。

　　或许跟他们见面能让纲吉心里轻松一点，里包恩先问了纲吉的想法，纲吉说不介意他们来后，便下楼先跟他们说明情况。

　　“阿纲现在状态很差。”里包恩直接说结论。
　　狱寺听后十分激动，“诶！十代目是受伤还是生病了吗？为什么没跟我们……”
　　山本却从里包恩的语气听出点异样，“是发生了什么吗？”

　　里包恩直接道：“阿纲似乎目击到小夜死去，现在情绪很低落，什么都吃不下。”

　　“等等，月退那家伙何时死了？”狱寺一脸惊讶，“里包恩先生……看来也不像是说笑。”
　　“这样的话，确实是很大的冲击。”山本严肃起来，抬头看向纲吉房间的窗户，“阿纲没有拒绝我们来见他吧？”
　　“啊，但你们也小心点说话。”里包恩提醒道。

　　狱寺与山本点头，换了在以前他们可能会互相提醒然后开始争论，这次却不是能说笑的时候。

　　上楼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重，小夜的死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很大的打击，只是目前他们还在震惊当中，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哪怕他们都相信里包恩的话。

　　平常面对纲吉最热情的狱寺也在见到面后无话可说，看到纲吉憔悴的模样，多少让他对小夜的死有了实感。
　　“十代目。”他知道这个时候怎样的话都没有用，只能默默坐到纲吉身边。

　　为了让气氛好一些，纲吉强颜欢笑，“里包恩都对你们说了吧。”
　　“嗯，月退的事也太突然了。”山本忽然搂过纲吉的肩膀，旁边的狱寺看着立刻想要开口阻止，刚起身便听到山本续道，“阿纲，这种时候就不用勉强笑给我们看了。我们不是朋友吗？要是我们来了反让你费心照顾我们的感受，那我们这朋友也当得太不合格了。”
　　狱寺这次难得地认同山本说的话，“对啊十代目，作为左右手我会努力为十代目分担的！”

　　“嗯，谢谢你们，山本，狱寺。”纲吉垂着头不再做表情。

　　“所以，月退那家伙是怎么……”狱寺说到一半又停下来，“对不起，十代目。”
　　“狱寺也只是在关心月退吧？”山本与他感同身受，他也很在意小夜怎么没缘没故就没了，“当然，要是阿纲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们只来看看你而已。”

　　纲吉摇摇头，山本跟狱寺是唯二与他一起去过本丸的，而且跟一直在照顾他情绪的里包恩不一样，没那么成熟的他们更能靠近他的心境。
　　都过了三天，他应该能更好地说出来了。

　　“小夜因为那边的工作，回到自己的过去了，可是她很久都没有回来，所以我便去找她了……借助小夜给我的御守。”纲吉下意识摸摸口袋，却想到御守已经不在了，“那个时代的小夜只有哥哥，其他家人都被杀害了，就是六道骸那些人来袭击小夜那时出现的人。”

　　两人都对左京印象深刻，如果是有这样的过去，也不怪他们对对方特别关注。
　　狱寺忽然明白到小夜当时为什么是那个态度，眼里只有那个人。

　　“小夜哥哥似乎把小夜留在家里，一个人出来复仇。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仇人，却因为旧伤影响失败了。后来他受到妖刀控制……就是小夜平常带着那把刀，小夜为了阻止他特地露出破绽，想要抢走那把妖刀，最终没有成功便去世了。”一想到过去的小夜在真正意义上拼了命去救左京可还是失败了，他依然为过去的她感到难过。

　　山本问：“这……不是月退吧？”
　　“嗯，是过去的小夜。”
　　“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狱寺听完也觉得很难受，“她那么痛恨妖刀，为什么还会把它带在身上？”

　　纲吉摇摇头续道：“当时小夜受了重伤还是追着他跑，我不敢面对便没有追上去，等我后来到了她去的湖边，看到小夜……拿着刀自刎。”纲吉把头垂得更低，“我最初很不理解，后来发现，那是我们认识的小夜，然后她一瞬间消失了。那个时代的小夜跟她哥哥都在第二天被人在湖底捞起来，可小夜哪里都找不到……”

　　纲吉断断续续地说着，时间线有些混乱，但山本跟狱寺都听懂了。

　　“那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狱寺已经顾不上安抚纲吉，自己都气得紧握拳头，“那个白痴！过去的事有什么想不开的！”
　　山本在旁跟着红了眼眶默不作声。

　　纲吉不免有些感概，明明这里还有这么多在意她的人，她怎么就舍得一走了之。
　　同时有了相同感受的伙伴，他内心的寂寞减退了些。
　　他得振作起来才行。

　　如里包恩所料，在首领遇到困难时，守护者的出现总会带来一些希望。他们是很好的同伴及朋友，有他们在里包恩也放心不少。
　　纲吉前后总共在家休息了半个月，等他回校时，小夜的死讯经已传开，对外说是急性病发。他下意识地看向同样知道真相的两人，他们都默契地看向他，彼此都交换了个眼神。
　　虽说小夜是怎样死的对结果没有影响，但他很庆幸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些。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撑不下去的。

　　午休时纲吉与京子碰巧对上了眼神，他看得出来京子也有哭过。像她那么温柔且会为别人着想的性格，小夜的事一定也为她带来很大的打击。
　　如果是以前的话，大概他会忍耐着自己的心情都要去安慰京子吧，但现在他似乎做不到了。

　　京子知道纲吉一定比她更难过，所以才在家休息了两星期。她本想替纲吉打气，让他知道不只他一个人这么难受，有大家陪着他。
　　可话到嘴边，京子却说了另一句话。

　　“纲君……喜欢小夜酱吗？”
　　“嗯，喜欢啊。”

　　无需多加说明及定义，京子已经明白纲吉想表达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月，纲吉逐渐适应这种内心空荡荡的感觉，开始在真正意义上承认小夜不在的事实。
　　山本与狱寺几乎每天都会到他家一起做作业，大家都心照不宣没再提及小夜，可对纲吉来说，不管待在哪里都有着与小夜的回忆。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并盛町一起成长，踏遍了这里每一处，没有一处地方记忆是空白的。

　　不过他没想要逃避，他不愿意忘掉小夜。
　　他总觉得要是连自己都不记得了，那谁都不知道她曾经存在过，他害怕会变成那样。

　　不知道小夜的爸爸妈妈会怎想？
　　他们应该从最初就知道小夜的身份特殊吧。

　　趁现在心情平伏，或许他有这个义务去告知小夜最后是怎样的情况。

　　话虽如此，但对纲吉来说这是很难踏出的一步，他多次在家里看着隔壁家的样子，等待适合的时机，却每次都因为胆怯而停在原地。

　　直至那天三人一起在家里做完作业，纲吉到玄关目送山本跟狱寺离开，碰巧看到九十九丸到月退家办事。

　　“九十九丸！”
　　纲吉不是想到有什么事要找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九十九丸是目前纲吉与小夜唯一的接点。

　　“纲吉，武跟隼人也在么。”九十九丸温和一笑，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
　　“很……久不见。”把人喊住后，纲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姑且先打了声招呼。
　　九十九丸笑笑，没有催促纲吉。

　　“啊，对了。”纲吉知道自己或许不该问，可还是想要知道，“本丸那边，小夜应该回归了吧。”

　　那地方本来就不是属于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所以小夜去世后继续留在那边也不奇怪。
　　狱寺跟山本也是在纲吉问完后才醒觉，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可是小夜即使在，那始终是不同世界的人了……这感觉相当微妙，他们不禁开始担心起纲吉来。

　　九十九丸有问必答，“本丸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我跟纲吉一样都不属于本丸，那天离开后就再没去过了。”
　　“是这样，所以你也不知道小夜……”纲吉有点失落。
　　“即便小夜小姐已经不是现世的人，纲吉也想要知道吗？”

　　狱寺没忍住为纲吉辩解道：“喂，你这家伙用得着说得这么过分吗？十代目也只是关心月退而已，那家伙可是十代目……是我们的……朋友。”说到最后，狱寺的气势也弱了不少。
　　“狱寺……”山本难得没有劝阻狱寺。他知道九十九丸没有恶意，但他更理解狱寺跟纲吉的心情。

　　“这个……”纲吉明白九十九丸的用意，“我知道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但见她的最后一面实在……所以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九十九丸舒了口气，看着还有点高兴，“我本想着要是纲吉已经放下了的话就不再多说，我们亡者不该打扰你们生者的生活，没想到你能主动关心小夜小姐的事……”
　　“所以月退到底怎样了？你倒是说啊！”狱寺立刻换了种态度，焦急地催促九十九丸。

　　“小夜小姐目前被幽禁起来了，上面的人还在讨论对她的处分。”九十九丸严肃地说，“最坏的结果，也可以说他们想要的结果，是完全消灭小夜小姐的灵魂，让小夜小姐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