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王临水

76、两只老虎

　　相一徳手在富翀越来越高涨的挑衅中慢慢的松开。

　　手指顺着富翀的唇瓣滑落到下巴，盯着带着怒气的脸低着头嘟囔：“对，对不起。”富翀这边的手都已经抬起来了，相一徳刚低下去的头猛地抬起来开口：“你，你下次再说那样的话，我还捂你的嘴。”

　　“哎嗨！你他妈的再说一遍。”富翀被这一嗓子给吼的差点脸上的表情没有崩住。

　　又怂又硬气说的就是现在的相一徳。

　　相一徳刚才吼了一嗓子这会儿倒是输了气焰：“你下次别那样说气人的话了。”声音不似刚才的硬气，还有点商量的意思。

　　富翀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人，刚张嘴想吓唬人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震的脑子都嗡嗡的。

　　相一徳还上手帮着富翀顺胸口的气。

　　富翀把胸口的手给甩开，还用食指拨动了两下鼻尖：“别他妈的跟老子来这一套。”相一徳又凑过去摸摸他微凉的鼻尖：“还闷不闷？”

　　“你他妈让老子捂住你的嘴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富翀看着自己的手掌，最后话音和视线都落到了相一徳的面部。

　　相一徳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捂：“嗯，来吧。”手刚覆到脸上又移开一些开口：“那你捂完就别生气了。”说完就自己开始摒气，把自己的口鼻都藏到富翀的手心里，还讨好似的用鼻尖顶顶他的手心。

　　富翀在被子里捂了半天的手暖的热乎乎的，手心的温度比相一徳的脸颊还要高，富翀刚开始还使坏的用劲儿，看到相一徳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失去了刚才的热情。

　　便兴致缺缺的把手从他脸上移开，离开的时候还恶趣味的拍打了两下才解气：“没意思。”

　　“那你还生气吗？”

　　“我跟傻逼生气，那我成什么了？”富翀把他的脸拍一边：“滚蛋，看见你就烦。”

　　“快点从老子身上起开。”富翀屈膝顶他的肚子。

　　“嘿嘿嘿…别起来了，在被窝里待着吧，外面冷。”

　　富翀把相一徳的手拍开：“撒尿也要在被窝里？”

　　相一徳：“…………。”

　　相一徳一边低头憋笑一边把一旁的羽绒服裹到他身上，帮他把衣服穿上，又把拖鞋给穿上才扯着人的手腕把人往卫生间拉。

　　“干什么干什么？撒尿也看？你他妈的变态啊。”富翀在一边拖拉着拖鞋敲着他的肩膀。

　　“看看怎么了？又不是没有看过？”相一徳倒也脸皮厚了起来，把富翀手在手心里捏捏继续扯着不撒手。

　　“你的手还没有我手热乎呢？好意思给我暖手吗？”

　　“那你帮我暖暖手。”

　　“不暖。”

　　“那你把手塞我肚子上。”相一徳又拉着富翀的手往自己肚子里塞，贴着暖和和的皮肤，热气都手指尖一直流窜到耳朵尖。

　　俩人像是幼儿园上厕所都要手拉手的小朋友一样，年龄倒退着长的俩人又手拉手回到了房间。

　　富翀又被相一徳塞到暖烘烘的被窝里，露着个脑袋，转悠了眼珠子开口：“相一徳。”

　　“嗯。”

　　“来来来。”

　　“怎么了？”

　　相一徳凑过去还以为富翀叫自己有事，谁知富翀开口：“进来给老子暖被窝。”

　　“被窝里还凉吗？”相一徳的手伸进去试里面的温度，摸到的地方都是暖烘烘的，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凉意。

　　“不凉啊。”

　　富翀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说凉就是凉。”

　　相一徳捏了一把富翀的肚子：“好好好。”

　　相一徳从进去就开始呲着大牙傻笑，俩人就露着个脑袋枕在一个枕头上，被子下面的俩人富翀的腿压在相一徳的身上，用脚指头扣人家的肉，还把手塞进衣领乱摸。

　　捏着捏着就变成了轻揉，拇指在那凸起拨动，一脸揶揄的看着脸上愣愣的相一徳，笑的跟偷了腥的猫。

　　“富翀。”

　　“干什么？”

　　“你干什么呢？”相一徳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又凑过去鼻尖抵着鼻尖问人。

　　富翀笑着开口：“我摸摸怎么了？”

　　相一徳：“…………。”

　　“不让摸？”

　　相一徳：“…………。”

　　“到底让摸不让摸？”

　　相一徳：“…………，你别那样摸。”

　　“那你说怎么摸？你教教我？”

　　相一徳：“…………，你摸你摸你摸，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行了吧。”一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摆烂样子。

　　“哈哈哈哈哈…………。”富翀笑又占了一下便宜手就从他衣服里抽出来，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个回笼觉。

　　“困了，睡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眼睛闭起来了。

　　“嗯。”相一徳又把人往怀里拢一下，又检查一下被子是不是把他给包裹严实：“睡吧。”

　　富翀从胸口轻声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声音小到连他自己都要恍惚一下，刚才他到底有没有给相一徳回应。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懒洋洋的，脑子里也乱哄哄的，眼皮都掀懒得掀开，还是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大：“阿嚏。”

　　“又打出鼻涕了？”相一徳是笑着说出来的，说话的时候手已经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过来给人擦鼻涕了。

　　富翀就抬了一下下巴，把脸露出来让相一徳动手给自己擦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开口：“没鼻涕。”

　　“嗯，睡吧。”相一徳拍拍他的背，富翀往被窝里缩，然后抬着下巴支在相一徳的肩膀上，哼两声，发现还是鼻子不透气，就张着嘴巴呼吸。

　　自己支了半天在相一徳的耳边开口：“你说我张着嘴巴睡着了，会不会流口水？”

　　相一徳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流口水也没事。”

　　“草，怎么没事了？多他妈的丢人啊？”富翀说话的时候下巴没动，就嘴巴一开一合的，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不丢人，又没有人知道。”

　　“你他妈的不是人啊？”

　　相一徳：“……我是人，但是我不会笑话你流口水。”

　　“哦，敢笑话我，就直接杀人灭口，永绝后患哼哼。”富翀歪一下头，顺嘴就咬了一下相一徳的脖子威胁。

　　咬完就继续支着下巴张嘴呼吸。

　　在相一徳都觉得富翀都睡着的时候，他又小声开口：“卧槽，我呼吸声音好重哦，你别说话，认真的听一听。”

　　相一徳：“…………。”

　　“你别说话，仔细听我的呼吸。”富翀的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扒拉一下相一徳的脸。

　　“我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闭上嘴巴，仔细听。”富翀又把嘴巴往相一徳的耳边凑一点。

　　“好。”

　　“闭嘴。”

　　相一徳：“…………。”

　　富翀的呼吸声其实不算重，因为房门关着，窗帘也拉着，外面下雪的声音都听不见，昏暗的房间让空气流动都变慢了，就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俩人紧紧的挨着，富翀为了让相一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肚子就贴在人家的胳膊上，随着他的呼吸肚子也一鼓一鼓的，他刚才都准备等富翀睡着了就上手。

　　谁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富翀还没有睡着。

　　“听到没有？是不是呼吸变重了？”富翀睁开眼睛问。

　　相一徳摸摸自己被喷了半天的耳朵点头：“嗯，是变重了。”

　　“嗯，吵的我都睡不着了。”

　　“什么？”相一徳看着富翀脸上的表情。

　　“呼吸太重，吵的饿哦耳朵疼，根本就睡不着。”富翀说的振振有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不困？”

　　“困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富翀把说的时候还把脑袋往相一徳脖颈处找舒服的位置，甚至眼睛都没有挣开。

　　相一徳用拇指轻轻摩挲一下他的眼皮无奈的开口：“那就别睁开了，睡一觉生病就好了。”

　　“睡不着，呼吸太吵。”

　　相一徳不敢顶嘴，这会富翀实在是太像在撒娇了，有点不像他的风格，脑子里杂七杂八想了半天才轻声的开口：“那你慢慢呼吸。”

　　“我已经放慢呼吸了，烦死了鼻子不透气。”富翀不耐烦的哼了两声。

　　“富翀。”

　　“干嘛？”

　　“没事。”

　　“没事叫我干嘛？”

　　相一徳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叫了名字又我没有想起来要说什么话题，就说了两句废话，这两句废话倒也没有招顿打，还算的上转移话题成功？

　　“继续说话发出点声音，要不然我就光听到自己的呼吸，烦死了。”富翀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动了动脑袋。

　　“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都行。”富翀刚说完就发现外侧的耳朵上多了一双手，抬眼问人：“你捂我耳朵干什么？”

　　相一徳捏捏他的耳朵开口：“我给你捂着耳朵就听不见呼吸声了。”

　　“那不就听不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你是不是傻？”

　　“说话啊？”富翀眼睛都闭上半天了，那边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让他继续说话。

　　“说什么？”

　　“随便。”富翀张着嘴巴呼吸，偶尔尝试用鼻子呼吸一下，呼噜噜的。

　　“富翀。”

　　“嗯。”

　　“富翀。”

　　“别总叫我名字。”

　　“哦，富翀。”

　　富翀掀开沉沉的眼皮撇他一眼。

　　相一徳舔了一下嘴巴开口：“我给你唱首歌可以吧。”

　　“唱吧。”

　　“咳咳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富翀：“………………。”谁他妈的唱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