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友利奈绪和阿鱼（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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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技使得繁华和整洁融为一体。
大楼玻璃反射出比天穹更加华丽的星空。
东京银座区，被称为成年人的游乐场，是极尽奢华的销金窟。
“阿渊……”
“哦！我记得那家创意菜，超好吃的！”
“阿渊……”
“芝士鸭饼有点辣，班尼蛋的菠菜我不喜欢，不过溏心不错，铁肠，你想来点炸鸡翅吗？”
“要一盘薯条。”
“只有炸鱼薯条，这类英国菜我快吃吐了。”
“麻烦将薯条和炸鱼分盘装，阿渊不吃鱼。”
“这主意太棒了，就按照他说的来。”
神渡临渊将小费和菜单一起递还给服务生。
“顺带，请将餐前酒换成柠檬水和气泡水，甜点和薯条一起上桌，他拿的那些就不用留样了，我以军警察的名义起誓，吃坏了肚子也不会找你们索赔。”
他转看向坐在对面卡座的末广铁肠，戎装少年正从口袋里摸出许多包酱料，比上次种类又多了不少，例如玫瑰海鸭蛋酱和蒜香苹果酱这类奇怪的名字。
末广铁肠在很认真的准备这顿饭的配餐。
服务生顿了顿，似乎在辨认这两个过于稚嫩的少年是真军警的可能性，直到神渡临渊从口袋里摸出证件打开才让他信服，鞠躬抱歉后离去。
打发了服务生，神渡临渊问：“这些都是你从快餐店顺的吗？”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口味奇特的老板才会研制出这种酱料来。
末广铁肠答：“是我所持有的工厂生产的。”
神渡临渊：？
他茫然的睁大了眼，眸光清澈而不可置信：“持有！？”
“因为存款太多，我就将某次任务的奖励从现金换成了一家濒临倒闭的酱料厂。”末广铁肠很平静的说着很离谱的话：“虽然销量还是不太好，但也浪费不了多少钱。”
神渡临渊摸了摸自己反复确认可以报销才拿出来的信用卡，陷入沉默。
他沉默了，末广铁肠倒是想起了一直被打断的话。
“阿渊，我们不是在走访吗？”
为什么要把他拉到这来。
在餐厅点菜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送奶工被杀案的凶手凭空消失，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少女和她手中的相机，是否记录下了更多的东西。
那名少女身上穿的裙子不是东京任何一家初中高中的校服，外市也没有完全相似的版型。又因为通过玻璃折射和视频反复磋磨，拷贝出的视频画质即便做了好几遍清晰处理，也无法和住民信息库中的任何一张照片对应，所以少女的身份还是迷。
好在神渡临渊调取了不同角度的视频后，找到了少女的落脚处。
正是此次案件的案发现场附近——万豪酒店。
可惜的是，万豪酒店前台并没有能对应上的住客信息，甚至诡异的是，监控拍摄到那少女夜晚跟着不同住客进入房间，可他们都和看不见少女一样，甚至在被问询的时候，也都表示从没见过什么红裙的高中生少女，在看到监控视频后无一不是一脸震惊。
神渡临渊很自然的伸手从末广铁肠面前捞走一包蒜香苹果酱，挤在餐前面包上。
“那少女的异能应该是‘让指定的人看不见自己’，所以才能跟着独居的住客混进房间，住上免费的五星酒店，所以怎么走访客人和路人也没用，她随时能甩掉目击者。”
末广铁肠疑惑：“但前台都看见过她。”
“人的记忆是很复杂的。”神渡临渊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你记得酒店提供的监控视频吗？案发当晚，那女孩子匆匆走进大厅，有位前台小姐手头没工作。”
末广铁肠也拿了块面包，拾起黄油刀，将自己带来的酱料涂抹在面包上：“这有什么？”
“她明显是第一次见到杀人，还是那种血腥残忍的画面，脚步虚浮，脸色不可能好。”神渡临渊将均匀抹了酱的面包在鼻尖嗅嗅，有很刺鼻的蒜味，还有果酱的酸甜：“这种高档酒店的前台小姐看到这样明显身体不适的顾客，不可能站在工位上无动于衷。”
他张嘴，将有酱的区域都划入撕嚼范围，但在舌尖味蕾接触到蒜香苹果酱的一瞬间，神渡临渊默默抬牙，只咬下很小一块，然后抹了厚厚的黄油上去，一口塞完所有面包。
如果没猜错，这个的灵感大概是……蒜和苹果肉都是白色？那么铁肠有思考过佐料和水果的生殖隔离吗。
“所以？”末广铁肠也吃下一大块抹了蒜香苹果酱的面包，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他误以为神渡临渊喜欢，贴心的又送来一包：“我家里还有很多。”
“……谢。”神渡临渊嚼着塞满嘴的面包，在绝对的密度面前，尖锐的虎牙一无是处，腮帮子都酸了，才腾出说话的空档：“所以那女孩子。”
他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能指定看不到自己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名额。”
所以才会被监控拍下，所以才会给都是两人值班的前台小姐留下：‘同事都见过了，那我大概也见过，只是因为太忙没注意到吧’的假象，然后对着警察说：‘是的，那天我们两个都见过她。’
神渡临渊把新的酱塞到兜里，喝了口柠檬水顺顺。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故意将不可视名额缩减成一个的可能，不过如果是那样，那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个精通心理学，还看不见的对手了。”
末广铁肠眨眨眼，这个他倒不担心。
毕竟无论是他的刀剑还是阿渊的武器，都能在一瞬间制服那名少女。
“但如果不走访询问，该如何找到那女孩子？”
“首先，吃饱。”神渡临渊放下杯子，中间，服务生将菜品从托盘上拿下，一点点装点完整空荡的桌子，他扫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眸中满意：“然后，分头行动。”
“分开走访？”
“嗯。”顿了顿，等服务生走后，神渡临渊才继续开口：“假设目标的异能真的是只能指定一个人看不到她，那分开就是最好的行动方案，毕竟两个警察走在一起，总有一个能看到她，对她很不利，但如果只有一个人，她就可能会侥幸出现。”
不管是隐身还是露面，经过改造手术，感官是普通人数倍的猎犬都能轻易嗅到她的存在。
“所以，你去走访附近的商户，我继续回酒店寻找线索，这样效率也高。”
末广铁肠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来餐厅商议？”
“真话的话，这里人多，门口还有红外线检测装置，能有效预防被目标偷听计划。”神渡临渊用叉子叉了块炸的焦香酥脆的鸡翅：“假话是公费出差，不吃白不吃。”
他用犬牙小心翼翼的撕去外皮，鲜嫩的肉汁四溢。
神渡临渊惬意的眯起眼，友善提醒。
“再不吃就凉了哦。”
末广铁肠也不纠结了，专心用起餐来。
好歹是开在银座的店，价格不菲，味道也不错，饭到尾声，神渡临渊扫了一眼桌面，将最开始好奇配面包的蒜香苹果酱拿起来，挤在面包上递给末广铁肠。
少年笑意盈盈。
“以面包代酒，祝任务顺利，铁肠。”
末广铁肠一愣，接过后想效仿神渡临渊也给他搞一个，结果发现这是最后一个面包，于是想招手让服务生再上点，却被制止了。
神渡临渊义正严辞：“我是后辈，敬前辈是应该的。”
末广铁肠眨眨眼，接受了这个理由，吃掉了那个面包。
神渡临渊满意的看了眼全是空盘的桌面，舒服了。
不能浪费食物嘛。
最后，他摸出一只孩童巴掌大小的显示器，光明正大的在末广铁肠袖口别了只机械甲虫，随后把显示器给他，又拿出一个一样的显示器晃晃。
“我在我们身上分别安装了定位，到时候有什么异常，也方便第一时间发现。”
*
两人分开后，神渡临渊目送末广铁肠走远，又确认他的定位在正常移动后，才放飞了自己那只甲虫，让它飞向万豪酒店，自己不带定位的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中。
七扭八拐，最后走到了小巷的尽头。
各种工业管道攀附在湿滑的墙壁上，窗户都被木板从里面封死。
神渡临渊用匕首铲下一块青苔，又观察了玻璃后木板缝隙中的灰尘，确认没人来过。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拨通了福地樱痴的电话。
“我来了你说的地方，这根本就是个死胡同，你最好别骗我。”
福地樱痴有些无奈：“连最表面的尊重都不愿意维持了吗，渊。”
神渡临渊面无表情：“尊重是相互的，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父亲。”
“过去。”福地樱痴脱口而出：“你讨厌过去，渊，还有所有会让你想到过去的所有东西，是我在你平静新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提到阿鱼让你厌恶了吗，可我确实得到了阿鱼的……”
“够了。”神渡临渊打断他：“别提那个人了。”
福地樱痴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问：“那你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要加入猎犬，为什么要去港口黑手党？又为什么要因为我一句没有确切证据的信息，就欺骗铁肠，孤身一人赶来呢？”
神渡临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那是柄除了刀身有只蝴蝶刻印，和其他匕首没有任何区别的锋利匕首。哦，还有，他是神渡临渊铸造的，也算特点。
‘哧’
银白的刀尖点在青石墙壁上，划出白痕，那是一条鱼的简笔，不过很快被刮花了。
神渡临渊抬手用尖锐的虎牙划破手指，伤口很深，鲜血透过皮肤不要钱的涌出，很快被主人涂抹在墙壁上用来画画，他有点疼，但更多觉得好笑。
疼的是十指连心，想笑的是部分血液流入咽喉，甜的发腻。
还有接下来可能随机吓到一个路人的图案，一条难看又滑稽的，还沾血的死鱼。
神渡临渊贴心的在下方的青苔下装了个小灯。
在明黄的打光下，更加诡异了。看一眼能送走三个老头。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于是用阴沉的声音回答。
“为了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背叛者是他，把我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也是他。”
福地樱痴嗤笑的声音自手机扬声器中传出。
“别骗自己了，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阿鱼，毕竟，作为海军成员的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北欧，又为什么会命令‘毁灭世界的元凶’——吸血鬼大公袭击你后无声无息的失踪，作为双生子中的弟弟，我不信你毫不在意真相。”
神渡临渊睫毛垂落，眸中划过一丝嘲弄，声音却听不出端倪。
他低头看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在小巷昏暗的光线和阴冷的气温影响下，皮肤更显惨白，青色血管自近乎透明的薄层下铺过，流淌着大概不再滚烫的血液。
若不是他确定自己还活着，这副尊容，比金属制的刀身还没生气。
在欧洲的实验室，心灵蜕变为怪物的家伙，身体也是怪物。
“在意又如何？”他说：“我痛恨这样的自己，也不可能原谅他。”
“这就是我想帮你的。”福地樱痴说：“你所在的这条巷子，有人曾目睹阿鱼出现，而能凭空从死胡同里走出来，除了空间系异能者我想不到别的。”
“我排查了世界上所有空间系异能者的名单，至于他们这个时间段是否在国内，和阿鱼是什么关系，在北欧事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就是你的事了。”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
神渡临渊眸色意味不明，挽了个漂亮的刀花，随后猛的握住刀柄，抡圆了刺向身后。
“不要杀我！”
青春期少女略尖锐的央求声响起。
刀尖堪堪停在一个脆弱，白皙的咽喉半厘米处，只要稍稍推进，就会割破皮肤。
隐身者现身了。
神渡临渊玩味的看了眼胆大包天到直接凑在他身边偷听电话的少女，对着电话说。
“我抓到只小老鼠，过后再聊，父亲。”
说罢，挂了电话。
致命处被利器抵着，少女额头冷汗直冒，胸膛也因为惊恐不停起伏，但她很聪明，没有做无谓的尖叫和逃跑举动，而是快速平稳了自己的情绪。
“抱歉偷听你的电话，但我只是想确认下。”她举起手中的相机，眸中是强抑着的冷静，并且迅速表明自己的无害，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叫友利奈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星海学园学生会的会长，三天前的晚上，我无意来到这个世界，拍摄到了一起杀人案的证据，我想把它交给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一个高中女生，手持凶杀案线索不去找警察，反而要找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神渡临渊眼底闪过一抹思量，他收起匕首，并不在意那个相机，打量着友利奈绪：“这个先不谈，我比较想知道，你听了我和父亲的对话有何感想？”
“……”友利奈绪茫然了几秒，试探性问：“你的哥哥，为什么会背叛你？”
“谁知道呢。”神渡临渊笑笑，他松开手，那柄匕首径直落地，在友利奈绪惊恐的目光下，化作几只蝴蝶翩翩飞起，消失在虚空中：“我也想知道。”
友利奈绪在见到蝴蝶的时候，眼底多出一丝惊喜，她胆子大了不少：“你和哥哥感情不好吗？”
神渡临渊晃晃手指：“不，他以前很爱我，我们是世上彼此最亲近的人。”
友利奈绪迷茫：“那他……现在不爱你了吗，否则为什么会伤害你？”
“不是。”神渡临渊弯了弯眸子，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他不是不爱我了，他只是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友利奈绪和阿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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