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投诚和惩罚 ...
-
赶去现场了解了原委的中原中也一脸无语。
那只无妄成了地中海的三花猫站在事务所大门不远处对罪魁祸首怒目而驰，想张口骂骂咧咧又生生忍住，中原中也生平第一次在猫身上看到了超乎常人的教养。
神渡临渊冷哼一声：“谁叫她骂我，我讨厌这里。”
猫惨，他也没好到哪去，一头柔顺的长发乱糟糟的炸起，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有猫察觉到不对劲挣扎的时候挠的，也有自己不小心用剪刀戳的，像只打架秃毛的败犬。
还真是睚眦必报的大小姐啊。
中原中也头疼，他觉得森鸥外那些阴谋论简直是危言耸听。
什么组织能派这么个不稳定分子出面，若是遇到性子不好的，早掏枪处理掉了。
他挥挥手，叫看热闹的部下散了，然后拽着小孩去医务室打狂犬疫苗。
“你讨厌就讨厌，对猫下手干嘛？”
猫好好路过又没惹她。
但凡神渡临渊点把火烧楼，或者拿水去泼电箱，中原中也都没这么费解。
“因为三花是招财猫，会带来财运。”提起自己的计划，神渡临渊滔滔不绝：“猫咪有自己的小圈子，回去那只三花和朋友一说，就再也没有猫会来港口黑手党了。”
真是个伟大的计划……
中原中也无语，盯着她打完疫苗，将人往病床上一塞，被子一盖。
神渡临渊从宽大的被子下挣扎出来。
“你去干什么。”
“给你找把梳子，大小姐。”
中原中也嫌弃的看了眼炸成鸡窝头的幼女。
“我才不是大小姐！”神渡临渊反驳。
察觉到她的不喜，中原中也来劲了：“我才不管，大小姐大小姐，就是大小姐！”
他一溜跑出门，还不忘顺手关的严严实实，挡住从床上扔来的枕头。
门锁清脆的闭合声响起，屋内屋外两人都变了神色。
中原中也掏出手机，向森鸥外汇报情况。
神渡临渊气鼓鼓了一会，假借撩头发的举动，将耳麦戴好，埋到被子里继续听刚才没听完的窃听内容。
机械甲虫是他最得意的杰作之一，外层使用磁性材料包裹，不会被金属探测装置和电波设备检测到，本身体型小，别在衣角下没有重量，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所以森鸥外和中原中也故意做戏给他听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三旬雄别墅里抓到的那个年轻人其实是港口黑手党派去三旬会社的卧底。
神渡临渊动作一顿，也不管病房里有监控和电子设备检测装置，掏出手机，开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前不久发的话：现在你们看到的消息是摩尔斯电码在特殊发信器上转出的日语，我没拿手机，所以你们骂的啥我也看不见，当然，任务结束前也不会看。
下面是大仓烨子的：「你看个锤，港口黑手党和这件事没关系」
「小子？」
「人呢？」
「你完蛋了，别让我抓到你」
谁说文字无声，分明震耳欲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猛地坐起，在键盘上按了几个字，然后又删掉，再按下几个字，又删掉，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快想破了也没想到回去——该怎么活命。
要不……叛逃吧。
所以在太宰治领人闯入病房，看神渡临渊装都不装一下，堂而皇之的蹲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当网瘾少年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不觉得前面表现的那么机灵的孩子会想不到监控这回事。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露出手机的。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太宰治思考两秒，得出答案：“你在中也身上放了窃听？”
算算时间，森先生也该和中也说「丝卡蒂之眼」的事情了。
“你们接受军警分子下岗再就业吗？”神渡临渊和他同时开口。
太宰治诧异：“你是军警？”
长得还没冲//锋//枪高的军警？
太宰治的疑惑暂时冲散了神渡临渊对即将到来的生不如死经历的恐惧。
哦，对，他任务还没结束呢。
于是神渡临渊摇摇头：“不是。”
太宰治也摇头：“不信。”
神渡临渊：“……”
他斟酌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也可以不是，毕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哈哈。”太宰治很捧场的笑了两声，然后就地盘腿坐下，背后黑漆漆的枪口全部对准床上的神渡临渊，他要有什么动作，子弹就会在一瞬间将他打成筛子。少年单手托着下巴，一副完全站在高处的狩猎者姿态：“不知军警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个不重要。”神渡临渊痛定思痛，他先虚举了下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也没有做任何手脚，将手机扔给太宰治：“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关于我改头换面入职贵司的可能性。”
太宰治读完显示屏上的对话，饶有兴趣：“看来你有个很凶的上司。”
神渡临渊苦恼的点点头：“就是啊，所以我才苦恼，好在关键时刻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太宰治好奇。
神渡临渊答：“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别气馁，因为背后还有一条违法犯罪的捷径。”
“……很有道理呢。”太宰治无语的微笑：“你一点也不像四岁，渊子小姐。”
神渡临渊顺口编道：“那当然，因为我其实五十八岁离异带俩娃，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有点侏儒，所以你们还招人吗？”
太宰治拒绝：“抱歉，我们首领对黑色长发红色眼睛身高一米左右的侏儒症过敏，为了老大的健康，我不能冒这个险。”
“指向性太强了吧，你怎么不直接报我的住民证号。”神渡临渊吐槽完，突然变了脸色：“异能力——【浮光】！”
“开枪！”
太宰治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下变得有些失真，神渡临渊如灵活的鱼从病床上弹起，瞬息间便到了窗口，伴随着玻璃的碎裂，长发孩童从窗户一跃而下。
“这里是四十楼！”有人惊呼出声：“快去追！”
太宰治似乎对此发展并不意外，他淡定的盘腿坐着，低下头摆弄手机，退出聊天室的时候瞳孔一缩。来不及放手，翻盖手机夹缝处的一点红光闪烁，然后化为剧烈的爆炸。
‘嘭’
“太宰先生！”有人惊慌，也有离得近被波及到者的哀嚎。
楼外，神渡临渊一手抓着滑翔伞的杆，一手拢着裙子，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手机当然是真货，不过他观察了太宰治握手机的习惯，在他不会第一时间触碰到的真空区安置了一颗小炸弹，又通过对话和逃离转移对方注意力。这个距离，就算有无效化异能，冲击波也够让他在医院躺个几天了。
谁叫他动他的发卡，还坏他好事。
想起发卡，神渡临渊低头看了眼楼下已经集结起来，密密麻麻如蚂蚁似等他落地的黑手党，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掏了掏，将那个脏兮兮发卡拿出来，然后，松手。
笨重的金属蝴蝶当然无法飞翔，它像落海的石块一样径直坠落，永无升腾之日。
神渡临渊这才抬手调转了滑翔伞的方向，朝着远处飞去。
然后他在预想的降落地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被风吹的猎猎的风衣，亮眼的橘发，讨厌的脸。
是中原中也，他收起手机，隔空与神渡临渊对上视线，看上去恭候多时了。
神渡临渊笑容僵硬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打死他有问题，还将病房安置在接近顶层的位置，甚至还考虑了他跳窗逃跑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设伏。
太宰治，那人是怪物吗？
他试图打感情牌躲过一劫：“中也君，你真的要抓我吗？”
中原中也与刚才嬉笑时判若两人，浑身充满冰冷的杀气：“我发过誓，港口黑手党的敌人，我会全部清除，谁也不例外。”
“我不是敌人！”神渡临渊试图抢救：“是误会！你听我说……”
中原中也不想听：“抱歉了，大小姐，去地牢解释吧。”
……非要叫这鬼称呼吗！
神渡临渊恶寒，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松开抓着滑翔伞的手，向下坠落。
中原中也身侧覆盖着一层代表重力的红光，脚跟离地，膝盖弯曲，抛物线起跳后迅速下落，如离弦的利箭向他追去，甚至超过了自由落体的速度，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神渡临渊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既然如此……
“异能力——【浮”
“异能力——【雪中梅】”
沉稳而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同时还有多处玻璃同时破碎的声音，神渡临渊只觉得腰身被什么卷住，随后一股不容反驳的拉力将他向另一方向拽去。
末广铁肠？
他怎么会在这里。
神渡临渊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收了异能。
中原中也有条不紊的追猎也被迫中止，他将空气中的浮尘重力化，堪堪躲过袭击，等用重力将自己固定在墙壁上时，神渡临渊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许多高层的玻璃都被打破，从内从外皆有，根本无法判断他们逃走的方向，和救援者来时的位置。
再向地面一看，方才醒目的滑翔伞也不见了，只有些亮晶晶的玻璃碎片。
“可恶。”他暗骂一声，掏出手机，响铃几声后被接通：“你的预测也不过如此，那家伙不是孤身一人行动，她有厉害同伴接应，而且已经逃走了。”
“呃……中也大人。”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男音：“太宰大人他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不过他交代，如果您打来电话，就告诉您：去GSS的西区据点。”
*
“铁肠……”神渡临渊弱弱开口：“我冷。”
在那一瞬间，雪中梅延长了剑刃，在从不同里外击碎许多玻璃营造狡兔三窟的同时，还划破了他的衣服。这导致被末广铁肠捞到怀里的神渡临渊只能抱着碎衣服勉强维持体面。
“抱歉。”末广铁肠将披风解下给他：“你没事吧，阿渊。”
“你把刀刃横过来了，而且我没那么娇贵，倒不至于被划伤。”神渡临渊松了口气，然后想到关键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遇袭？”
“队长在知道你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后就派我来了，他说以你的脾气，肯定会闹出事。”末广铁肠神色淡淡，金色瞳孔如同耀阳：“我守在港口黑手党附近，看见你跳下来。”
然后他一路跟随滑翔伞，并比神渡临渊更早发现了埋伏的中原中也。
——政府重点标榜的特一级危险异能者，不是幼犬能对付的。做出这等判断后，末广铁肠果断出手。
神渡临渊笑容一僵：“父亲已经知道了？”
“嗯。”末广铁肠将他放下：“队长说，让我出手救你一次就好，那么，我先走了。”
神渡临渊一愣，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还是我吗，不换人？”
“这是你的任务，当然要由你完成。”末广铁肠奇怪：“难道你的能力不足以完成吗，阿渊，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向我或者其他人求助，不过这样要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那是猎犬建立之初设置的，目前没有一个人受罚，你要做第一个吗？”
神渡临渊问：“惩罚是什么？”
“满足每个成员的一个要求。”一个月前才诞生的东西，末广铁肠记得很清楚：“似乎无论是什么都要无条件答应，直到对方愿意带你去队长那里签字表示满意。”
“求助的程度呢？”
“任务所需的合理范围内吧。”
末广铁肠的袖子突然被抓住。
他对上神渡临渊亮晶晶的眼睛。
“铁肠前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渊子酱需要你的帮助！”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投诚和惩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