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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发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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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压很低,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岑灿坐在副驾驶。
就在刚才,秦长昼又险些对他发脾气了。
“你说,什么叫去你同事家?”秦长昼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心中气愤许多,“你哪个同事?之前送你iPad的那个酒吧老板,还是那个送你玫瑰花画的咖啡馆老板?”
岑灿自知自己说的话惹他不开心了,于是试图用可爱来挽回,他向秦长昼那处凑了凑,小心翼翼抬起眼,眨了眨:“哎呀,不是去同事家,我是要跟你走,所以才说了谎……”
听了这话,秦长昼撇过头,微微紧皱眉头:“那你可以直接跟她说去我家。”
“不行的啊,我妈情况不乐观。”岑灿耐心解释,“一直以来我都跟他们说,我和我同事合租的,我不能突然冒出个你来。如果说去你家,那会是我最大的破绽。”
成为你的破绽,于我而言,似乎是最想要的。
“那是不是可以和我回家……”秦长昼模仿他在餐桌上说过的话,学以致用起来了,“讨论方案了?”
“方案也是我瞎扯的,”岑灿本以为秦长昼只是单纯的要讨论方案,还很天真地问他,“怎么了?你有方案需要和我讨论吗?”
“是的。”秦长昼义正严辞,表面风平浪静,处变不惊。
但实则语出惊人。
回到秦长昼的独栋别墅时,早已入了黄昏,最后一道光也快埋没在地平线里。
秦长昼帮岑灿从后备箱中提出行李箱,从此走在前头,而秦长昼随在他身后。院子的地上,映出两个人的倒影。
旧景重现,岑灿进门后,秦长昼对行李箱置之不理,撇在一旁。只顾着一手环住岑灿的腰,用力将他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颌,极其自然地与他的唇迎合上。
“回房间……”岑灿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双手抵在他胸前,不知道是因为个头不高的原因,仰着头与他亲吻觉得脖子酸。
“我想在这。”秦长昼再次深吻一口,呼吸少急促些,“忍不住了,我想跟你玩点新鲜的。”
岑灿沉沦在不明不白的暧昧中,气氛开始变得玩味,心脏与呼吸,都不受他的控制:“你想怎么玩?”
“我买了面全身镜。”秦长昼向着客厅里安然立着的全身镜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岑灿看看,评价评价,或者直接让岑灿会意他的意思。
看明白了秦长昼的暗示,岑灿向身后看去。
黑暗之中,那面全身镜显得无比肃穆,反射出一道浅浅的光来。岑灿似乎知道了秦长昼想要怎么玩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微博上看到过其他画师画的图。
“你想对着镜子……?”显然,岑灿不敢相信温文儒雅且斯文的秦总会想出这么个鬼点子。
秦长昼甚是欣慰,浅浅弯了弯唇,扬着腔调回应道:“嗯。”
“不可以!”岑灿义正严辞,“绝对不可以!”
“之前我都看不到你的样子,现在有了镜子,我能清楚的看到你的样子。”秦长昼强词夺理,只为说服岑灿,“你呢?难道不好奇自己的样子吗?”
“不好奇。”岑灿丝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你好奇。”
秦长昼否认了他后,反退为进,一手掌心捧着他的后脑勺,另一手环住了他纤细的腰,顺势卑躬俯首吻上了他。
岑灿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他,随后双手再次推开了他:“回来如果单单是为了跟我have sex的,那我不同意,明天早上就走。”
秦长昼稍稍抿了抿唇,不明不白地“啧”了声:“作天作地,是为了什么,灿灿?为了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滚啊。”岑灿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骂人的,倒像是自己恼羞成怒了。
“不能说‘滚’,你要说你想,你要。”秦长昼这是在教他,教他服从他,“对我要言听计从,你要满足我。”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pao友。”岑灿有理,这比秦长昼那个有的没的,更具说服力,“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满足你的。
“你不想吗?”秦长昼垂下头,若是再低一些,那便可以直接吻到他,由于凑得极其近,彼此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呼吸的交缠声,秦长昼继续补充,“忍了很久。”
这还没有开始,岑灿就被秦长昼三言两语撩拨得有了稍明显的反应,不仅岑灿自己察觉到了,并且,秦长昼也感受到了,团起的一块,有点触碰。
“你呢,忍得住吗?”秦长昼勾着唇角,迎合上他的嘴唇。
一点一点,吞噬掉。
秦长昼悄悄挪动脚步,嘴唇却丝毫不愿离开。岑灿以为秦长昼这是要边走边亲回到房间里,一开始还十分配合地和他一起挪动。
可是他动了不到几步,就觉得秦长昼不动了,他以为秦长昼回到房间了,而且秦长昼那只不安分的手又在四处游走,先是捏着他的耳朵,而后不知去了何处。
秦长昼将他身子翻了过来,脸是贴在镜子上的。岑灿觉得冰凉,愈发觉得不对劲。
当岑灿张开双眼时,发现周围渐暗,只能看到镜子中反射的微光。他这才意识到,秦长昼真的要和他……
他不愿再抬起头,只觉得看到镜子里饥渴难耐的自己很羞耻。他缓缓垂下头,默默闭上了双眼,就好像只要闭上双眼,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就能够当作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能够挽留住自己的面子。
见岑灿丝毫不反抗,于是秦长昼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岑灿竟然不争气的挤出了几滴泪水。
这样不尊重我。
可是我们一开始就是这样走到一起的……我装什么清高,之前可以现在不行……?
抽泣了数下,恰巧让秦长昼注意到了。误以为他是因为疼才哭的,于是慢下来,甚至是为他停了下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岑灿摇头,他不愿说话,更不愿抬头。
秦长昼抽出身体的部分,心跳尚未消停下来,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先平复了一下呼吸,希望自己在说话的时候,不显仓促与仓皇:“是今天没心情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岑灿相较于上一次更加猛力地摇头,他嘴里已有些含糊,如鲠在喉般:“没什么。”
他不想扫了秦长昼的兴,这样很不好,忽然那么一瞬间,制止了他的欲望。就在即将抵达山巅之际,跌入谷底。
扫兴。
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秦长昼并不是如此认为,没有责怪他,而是担心他、关心他。
“怎么哭了?”秦长昼侧过脸,想细细观察他脸上缀着的泪水,“你和我说,我会耐心听的。”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说到这句,岑灿的情绪忽然有了起伏,情绪被这句话所牵动,“我……”
秦长昼一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白色衬衫,随意地穿上了:“怎么了?”
其实,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的妈妈。
“灿灿,你告诉妈,这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岑灿妈将他拉入卧室里,尽量压低音调,细细问他,“妈能看出来,你别骗妈。”
“真的是我老板。”岑灿实话实说,可这怎么能让他的妈妈相信。
“妈知道你从小到大对比你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卑躬屈膝的,你怎么可能会对你的顶头上司那么关系那么好,你对你妈都没有这样。”
岑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百度百科里搜了秦长昼的名字。
秦长昼
A市游洲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
秦长昼,男,汉族,无党派人士,1984年6月1日出生于GP省A市,A市大学理学学士学位游洲公司创始人。现任游洲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
他将屏幕内展现的有关于秦长昼的相关信息亮给妈妈看,再次强调:“妈,我不骗您。他真真切切是我老板,妈,你相信我。”
岑灿妈的心没那么轻易动摇,她一口咬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会有假。
“灿灿,妈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最后一次。妈再强调最后一次,妈不允许你做特殊的人群。”岑灿妈咬死不放,“如果你将来铁定要和男人在一起,那就当没我这个妈。”
岑灿一颗炙热而活跃的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原本,带秦长昼来是想给妈妈树立一个好形象的,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好像在妈妈这儿,不论对方成功与否,功名利禄与否,只要是个同性恋,那都是狗屁。
她不希望儿子是,因为他们的家庭很普通,就连儿子也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儿子,长大了依旧要给别人打工,既然选择了普通人的路,那就由不得他再做特殊的事情。
“是不是你妈妈又说你什么了?”秦长昼替他整理好衣衫,随后捧着他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大拇指指腹在他脸颊处摩挲着,“你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消化。”
岑灿抽泣了数下,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哽咽着:“我妈妈连、连你这么、优秀的人,都没有、没有一点好感。”
“你妈妈不喜欢我吗?”秦长昼心里揪成一团,面色却坦然。
秦长昼帮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泪水的温热在他指腹间缓缓晕开,又冰冷的附着在他指尖,最终消散掉。
“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岑灿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说,如果我将来铁定要和男的在一起,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说到这儿,岑灿的情绪倒愈加难以控制。
一边是养育自己的母亲,另一边是不舍放弃的爱人。
要他如何抉择?
自己的妈妈在逼迫自己和相爱之人分别,而他爱他,他不可能就那么轻易放弃。但如果他想要同时成全二者,那他必须和秦长昼——
低调恋爱。
所谓低调恋爱,就是瞒着所有人。
朋友、亲戚、家人……以及认识的每一个人。
可这不可能。
岑灿向前一步,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右耳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泪水刹那间浸湿了秦长昼白色的衬衫,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泪痕。在秦长昼的怀里,他似乎是在颤抖。
愤怒、不甘、失落……
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瞬间一哄而上涌上了岑灿的心头,他想抛弃所有,抛弃一切,他想和秦长昼在一起,去没有人的地方,或者去一个所有人都祝福他们的地方。
在秦长昼怀中,他神色暗淡无光,低语呢喃着:
“长昼,我们逃吧。”
他是疯了。
被锁了,拼命修(╥﹏╥)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