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啊月亮》王临水

43、甜甜的甘蔗汁

　　猜到就猜到呗！神气什么？

　　“你看看你咬的。”崔望舒把带着牙印的手掌递到始作俑者面前讨伐。

　　李智心虚的瞄了一眼，撇撇嘴小声嘟囔：“活该。”

　　崔望舒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一旁的笔还没有拿到，就被人半路接截走了。

　　“你一个男生娇气什么？揉两下就没有了。”手被李智抢回来以后，使劲对着那个明显的牙印，用拇指在上面按压，揉搓。

　　试图给自己的罪证消灭掉！

　　吭哧吭哧搓了半天，牙印还在。

　　“噗~”崔望舒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别搓了。”但是他自己的手并没有抽回来。

　　“哎，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还弄不掉它？”李智的胜负欲被点燃了。

　　今天不管怎么样必须把它干掉才算拉到，反正今天就是有它没我的一个挑战赛！

　　崔望舒扶额，早知道就不多说那一句话了，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等等，我去找个工具去。”李智说完就离开了。

　　然后手里拿个一个滴答着水的毛巾过来：“你把手给我伸过来，用毛巾冰敷一下就好了。”

　　说的时候还龇牙咧嘴得抽着气，是被凉毛巾给冰的。

　　“你手不凉啊？你就别折腾了，给我。”崔望舒赶紧起身躲着还滴答着水的毛巾。

　　一个去抢一个躲，崔望舒又改口说道：“我就喜欢手上有个记号，你可别给我弄掉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赶紧把毛巾给我，一会儿这地上都湿完了。”

　　李智躲着崔望舒来抢的时候，那毛巾上下左右乱甩，俩人身上脸上都被遭殃了，一旁的桌子，床都无一幸免。

　　李智往上举的时候，那水顺着胳膊往下钻，袖口都是湿漉漉的。

　　“你真的喜欢？”

　　崔望舒咬着牙回答：“喜欢。”个屁！

　　“给给给……，冰死我了，凉凉凉……。”

　　崔望舒从他手里接过来，拿到外面洗手池把上面的水拧干，给挂了起来。

　　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李智撅着屁股弯着腰把手放在被窝里面暖手呢。

　　“李智，你手湿着就放进被窝里了？”崔望舒声音有些高，并且有点头疼。

　　李智扭过头，一脸不爽的看着他开口：“你傻还是我傻？我能手湿着放进被窝吗？我放进去前已经把手在衣服上擦干了。”

　　崔望舒：“……？”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你要是冷，就进被窝吧。”别在外面乱跑捣乱了，这是崔望舒的真心话，坐在床上最起码还老实一点。

　　“我里面的袖子好像湿了？”李智把右边的手臂伸出来让崔望舒看。

　　崔望舒叹了一口走过来翻着袖子，外面的羽绒服袖口有一点，里面的毛衣还好，最严重的是里面贴身穿着的秋衣，往里面掏了掏，已经湿了大半截，估计就是刚才举着那个毛巾的时候，流进去的。

　　“自己暖着吧！”说完就把手扔了回去。

　　李智显然不满意崔望舒这个语气和态度：“贴着胳膊很凉啊！”

　　“那你刚……。”崔望舒说了一半就不想说了，反正自己不管说什么，李智嘴里总有一句话接着，到时候又不知道说到那个国家去了。

　　“我气拿吹风机给你吹吹。”崔望舒前面走，李智后面跟。

　　不大的屋子里面就是找不到那个记忆深处的吹风机，李智从刚开始的兴高采烈，到现在的满脸愁容只用了崔望舒找了三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吹风机。

　　“大哥，你再找不到我都暖干了。”

　　崔望舒在脑子里面回忆上一次用吹风机是什么时候，是去年冬天外婆拿出来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出现了。

　　自己头发短的穿着衣服的功夫就已经干了，根本就没有用过。

　　“那你暖干吧！”崔望舒想到外婆后就有些胸口闷闷的，说话就很不客气。

　　李智看着崔望舒突然黑着的脸，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真的亲近了很多，有些话就是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让冰它死我啊。”

　　你看看他俩的关系已经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些，自己想要的事情了。

　　人和人从不认识到朋友的相处中，是不断的试探彼此的底线，在不断的试探中让彼此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在接受范围里面，做的那些事，是对方不会生气。

　　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中，并总会有一个人每天都在底线边缘不断的试探和蹦跶，来表示自己的重要性和特殊性。

　　总希望对方为自己修改跟别人不一样的底线。

　　就是这样的才会让自己觉得是特殊的，是跟自己不一样的。

　　虚荣心才会得到满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长时间没有用过吹风机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你不是冷吗？就别跟着我了，坐床上去，我找到了叫你。”

　　很好，李智的虚荣心被满足了，然后就：“嗯。”了声回暖和的床上坐着去了。

　　“没找到，要不你脱下来，穿我的？”崔望舒回到床边问。

　　李智这会儿在打游戏正入迷呢：“脱下来更冷，算了吧。”

　　崔望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坐回原来的位置是开始翻书，一会儿后面没什么动静，回过头一看，抱着平板歪着头睡着了。

　　崔望舒走过去把平板拿到一旁，帮他把枕头调整一下：“你把外套脱了，好好躺。”

　　李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在崔望舒的帮助下才把羽绒服脱掉。

　　晦暗的房间里面，小书桌前有一个男生在拧着眉翻着眼前的书，后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睡着的男生。

　　小小的翻书声音似乎把床上睡着的人给吵醒了，李智把胳膊从被窝里抽出来，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揉揉眼睛哑着声音开口：“几点了？”

　　“醒了？刚五点半。”

　　“嗯！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没开灯啊，好暗。”李智翻着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

　　崔望舒起身把灯打开。

　　李智眯着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明亮的光线，开口说了睡醒以后的第三句话：“好饿啊。”

　　“你想吃什么？”

　　“还是你回家吃？”

　　崔望舒问完后面没给回应，便转过身看他在做什么？

　　李智真的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两个问题，他现在非常舒服，不想动就只想在床上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但是要是不走，这里没有暖气，晚上起夜上厕所很不方便，拉屎都冻屁股。

　　回家的话，现在实在是不想动。

　　纠结的眉毛都拧到一起了！

　　“你呢？”考虑半天就回了这两个字。

　　“我等会要去胡同口那个澡堂洗澡。”意思是你还是回家吧，本来是每周五晚上去洗澡，但是昨天错过了时间，说的是今天下去去，李智来了又给拖到了现在。

　　“哦！”意思是你要是邀请我一起，我可以考虑一下陪你一起去。

　　崔望舒：“……？”哦是什么意思？下来穿衣服回家啊。

　　李智：“……？”怎么还不开口？是不是不好意思？

　　蜡笔小新专属铃声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李智只好先接电话。

　　“喂，妈。”

　　“做的什么？“

　　“哦，那我就不回去了，嗯，在崔望舒家呢，没在谢天和家。”

　　“没有跟他吵架啊？”

　　“哦哦哦，知道了挂了挂了。”

　　崔望舒支着耳朵能把李智妈妈说话的声音听个大概。

　　‘小智，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今天中午的剩菜热热，不吃就浪费了。’

　　‘你又不回来了？你在小和家呢？’

　　‘你最近是不是跟小和吵架了？也不见他来咱家玩儿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还说完呢……。’

　　电话都撂了，怎么还不开口邀请？

　　今天晚上又什么都干不成了。

　　两人各怀小心思，安静了几分钟，先是李智要上厕所，实在是憋不住了，才穿上衣服着急忙慌的往卫生间跑。解决完后又着急忙慌的跑回来，还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崔望舒：“想吃什么？”

　　李智：“什么时候去？”

　　俩人同时开口。

　　“啊？”

　　“啊？”

　　又是同时！

　　这次李智抬手指着崔望舒示意他不要开口，让自己先说：“不是说去澡堂？什么时候去？能不能先去吃个面然后再去？”

　　“饿着肚子我等会给你搓背都没力气。”

　　“你也要去？”崔望舒说完才发觉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去啊，必须去，每次去完澡堂回来晚上睡觉都是香的。”李智说完，你不会不带我一起去的表情看着崔望舒。

　　“我去收拾东西，你下来穿鞋。”

　　“好嘞。”

　　俩人先一起去吃了牛肉面，然后才去的澡堂，俩人脸红扑扑的从澡堂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要不是崔望舒催促，李智还在里面泡着呢。

　　俩人的手指头，脚指头全部都泡皱了。

　　“你把拉链拉上。”崔望舒看着李智敞开的外套提醒。

　　“好热好热，先让我凉快一会儿。”李智还用手扇风。

　　“你这样容易感冒，赶紧拉上。”崔望舒两个手里都拎着东西，只要用肩膀警告的撞了一下。

　　“知道了。”李智这才低头把拉链拉上。

　　然后从崔望舒手里接过来一个袋子拎在手里，袋子里水杯已经空了，俩人现在都有点缺水。

　　李智对着崔望舒舔舔自己的嘴巴：“我想喝水。”

　　别问为什么李智不进去直接买，因为崔望舒觉得没必要的钱尽量不要花，什么是没必要的钱呢？就比如回家就能喝上水，那现在就没有必要花钱买。

　　“那我们走快。”

　　“好吧。”李智是明白崔望舒为什么这样做的，所以他不同意也没反驳。

　　只是两人加快了脚步。

　　“鲜榨甘蔗汁，十块钱一杯二十块钱两杯……。”俩人离这个声音越来越近。

　　李智舔嘴巴的频率便越多。

　　俩人挨在一起的肩膀，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被人轻轻的撞上。

　　始作俑者就是一直暗示明示的李智。

　　“鲜榨甘蔗汁，十块钱一杯二十块钱两杯……。”这是李智跟着人家的喇叭学的，有模有样的学，就连口音也学的一模一样。

　　但是崔望舒就刚开始还看了他一眼，到最后直接就把李智给无视了。

　　学嘴鹦鹉的声音便变得有气无力，声音也就越来越少，毕竟俩人已经走过了卖甘蔗汁大哥的摊子。

　　一旁的肩膀也老实了，不再往崔望舒的肩膀上撞了。

　　崔望舒看着眉眼满是失望的李智，不知怎么往前走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老板，来两杯甘蔗汁。”

　　“好嘞，一杯十块，两杯二十。”老板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把李智拉回现实。

　　反应过来的李智赶紧跑到崔望舒旁边：“唉唉唉…一杯，老板要一杯就行了。”

　　“一杯十块啊，要两杯多好，两杯二十。”老板还觉得有些可惜的提醒。

　　李智：“……？”

　　“一杯我都觉得已经占了大便宜了。”李智说完跟崔望舒对视一下，笑的嘴角都咧后脑勺了。

　　这老板不是卖甘蔗汁的，是过来搞笑的吧！

　　“接着，小心烫。”

　　“谢谢。”崔望舒接过来，拿在手里暖和和的。

　　“好喝好喝……。”李智就着崔望舒的手喝完眯着眼睛赞不绝口，然后推到崔望舒的嘴边，让他也喝。

　　就一根吸管，只好喝了一小口：“嗯，甜。”然后就递到李智的手里。

　　李智喝一口，就非得递到崔望舒的嘴边让他也喝一口，不喝不行，必须喝的那种。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省钱呢？还敢要两杯，居然卖十块钱也太贵了，刚才也没跟他砍价。”

　　“不行，我得回去砍个价去。”

　　崔望舒赶紧拉着真的准备回去的李智：“冻死了，赶紧回去睡觉了。”

　　“行吧行吧，下次一定要砍价你可别忘了，还有你下次可不许这么乱花钱了啊，你还得存钱上大学呢？”反正喝上一杯十块，两杯二十的甘蔗汁的李智，马上变身一个碎嘴子，数落起崔望舒。

　　崔望舒心里念叨，刚才也不知是谁一脸的想喝。

　　看着又被递到嘴边的吸管，张嘴喝了一口。

　　又热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