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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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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拿着石韦为惊喜礼物付的灵石,他难得慷慨,给的钱比她记在小本本上的多得多。
她挥一挥衣袖,风轻云淡地离开,踏上寻找解药。
没有什么依依惜别的场景,林雾告知一声,便踏上旅途。
“希望还能看见你们回来找我做解药。”石韦站在药庐门口,不肯往外多走一步。
世界万般凶险,期待再次见面算是一个极好的祝福。
林雾伸出手,“外面这么危险,我怕我不能活着回来,不知名医有没有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借我使使?”
不要脸的行为使得石韦眼皮一抽,干脆利落地送客,“慢走不送。”
林雾“切”一声道:“小气。”
她转身走下山去,背对着石韦抬起手挥两下,清风从她手缝间穿过。
风和日丽,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石松回到房间,一推开门,门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东西,他快速后退,脑袋还是被砸到一点。
呲着牙定睛一瞧,一把木剑躺在地上,一张轻飘飘的纸还在往下落。
木剑极薄,不像他使用的木剑那般厚重,像一把真正的剑,拿起一甩,坚硬难折。
纸上的字走笔游龙:小子,命运是自己的,来这世间一遭,你谁也不欠。
晌午的日光热烈,夏末的知了叫个没完。
林雾看着单子上的药材,再看看埋头苦练的燕归辞,长叹一口气。
命苦啊。
说教燕归辞修炼,她也没骗人,从最基础的吐纳灵气开始教起,当初她是怎么学的,现在她就怎么教。
林雾感慨道:“真羡慕你有我这么个好师父,温柔细心,谆谆善诱。”
燕归辞:……
呵。
他眼睛闭着,敷衍道:“可惜我活了二十年才遇见你。”
“说的有道理。”林雾心情忽然就好起来,“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碰到我师父了。”
燕归辞:“那你十六岁之前在做什么?”
林雾不答,捡起颗小石子砸向燕归辞的小腿,“不该问的别问,饭煮好了吗那么多话!”
他们如今赶路纯靠步行,主要是没有那个实力御剑飞行,也没有那个财力购买飞行法器。
不知道石韦是不是想突出远离世俗的志气,所以住得格外偏僻,他们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最近的飞舟站点。
这一路上除赶路和给林雾弄吃食之外的时间,燕归辞全部拿来修炼。
林雾睡前他在吸收灵气,睡醒看到他在练字,真是现代社会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刻苦的小孩。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懒怠,可是千年后作为顶尖存在之一,她已经习惯身体主动吸纳灵气不用刻意修炼的日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有点难啊。
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看不得勤奋的燕归辞,于是下命令。
“你修炼识字不能在我面前,也不能背着我偷偷修炼,不然我会不舒服,最好是在做饭的时候偷摸练一会儿,但是也别让我看见,更不能耽误我吃饭。”
燕归辞:“好。”
他表情不变,掀开锅盖看一眼,给林雾盛一碗蘑菇汤。
碗是跟石韦买的,他的芥子袋里还有一堆锅碗瓢盆和调味料,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灵石。
吃完饭,林雾思索要不要修炼一会,细碎的阳光穿过树缝洒下,树林里微风习习,实在惬意。
算了,先睡一会儿,睡醒再说。
午后的树林很是聒噪,知了依旧恼人。
林雾打起小盹儿,燕归辞在她不远处盘腿坐着吸纳灵气,纯净的灵气纳入体中,随着奇经八脉流转,渐渐被吸纳成为本身的灵力。
体内充满力量,曾经难以折断的木头已经不堪一击。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扑面,依旧热辣,燕归辞站起走向林雾,正要叫醒她。
林雾瞬间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像是淬了刀子,锐利得令人不敢直视。
燕归辞脸色不变,“该走了。”
大脑判断出眼前人不是威胁,林雾的身体松弛下来,双眼才透出一些刚睡醒的懵懂来。
林雾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
日夜不停,两人在第五天到达一个繁华城镇。
在这个世界,御剑飞行并没有那么受欢迎,若是实力低无法维持太长时间,实力高说明是个大能,大能自然有钱乘坐拉风的飞行法器,才不会穷兮兮的御剑。
加上飞行法器的价格十分昂贵,所以人们最常见的出行方式就是乘坐大家族出品的飞舟。
开辟飞舟航线需要成本,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并没有站点。
飞舟极大,人与之相比显得无比渺小,表面刻有防御阵法和飞舟所属家族的徽章符文,整座飞舟呈现出木头一般的棕褐色,这是朝廷官方经营的飞舟的特色。
有些家族的飞舟是银白色,也有个别搞怪一点的,粉色也不是没有,形状也不一定是像真的舟一样,也有圆形、莲花型等,各式各样。
这是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比千年后要有活力得多。
他们买的票的是朝廷掌控的飞舟,从颜色到形状,就像一艘乘风破浪的海船,中规中矩,并没有太多花样。
买票的人不少,林雾和燕归辞排队等候。
林雾:“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没见过吧?”
燕归辞:“没见过,我之前都是乘坐私人飞行法器。”虽然是以物品的形式。
林雾:……
她双手叉腰,“我以前也有不少飞行法器,各式各样的都有。”
注意到燕归辞的表情,她眼睛一瞪,“怎么,你不信?”
燕归辞:“你觉得呢?”
林雾冷哼,想当初她叱咤风云的时候,燕归辞还不知道在哪……当时燕归辞好像已经是妖王了?
妖域之王,好像是比她有钱点,她闭嘴了。
前面的人嗤笑,“哪里来的乡下人?”
燕归辞无动于衷,林雾闻言转头看去,确定对方是在说他们两人,目光将说话的人上下打量一遍。
她姿态轻蔑道:“哪里来的丑八怪?穿得花花绿绿,说跟孔雀比美都是在侮辱孔雀,怪吓人的。”
说话的是个男人,穿着一件花衣裳,五官不难看,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丑人,可惜样貌还是不够好,压不住这件衣裳。
她和花衣裳之间还夹杂着两个人,两人显然和花衣裳是同队,此时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常文焰表情扭曲,“你说我丑?”
“等等。”本来打算无视常文焰,林雾忽然又出声,仔细看向常文焰的前一个人。
常文焰见她打量自己,姿态得意道:“认出我是谁了?我今日心情好,你若是诚心与我道歉,我也不同你计较。”
林雾皱眉:“你是不是□□的队?”
她记得刚才前面的人是穿青衣服的姑娘,现在忽然变成这几个丑男人,姑娘变到前前前前面去了,一定是刚才她看飞舟的时候,丑男人趁机插队!
常文焰得意的脸色卡在脸上,旁边人很有眼力见地怒斥林雾:“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雾问:“他是谁?”
“他是常家长孙,常文焰!”
不知是名字还是对方过大的音量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一些细碎的讨论声响起,悉悉索索的,都在看戏。
燕归辞轻扯一下林雾的袖子,谁知林雾转头问他:“你知道常文焰吗?”
燕归辞动作顿住,见林雾一定要个答案,只好无奈道:“不知道。”
林雾笑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
她的笑容短暂,带着一丝狡黠,不同于以往,是另一种生动。
“常家人!常家人就可以插队啦!就可以打人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在朝廷管辖下的飞舟站点都敢动手打人,真是只手遮天,无法无天啊!”
林雾扯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
她“娇弱”地倒在燕归辞怀中,眼泪说流就流。
众人:……
千年前的世界,朝廷的管束力度还不像千年后那般势弱,在此世界相当于第一大势力。
维护秩序的人员匆匆赶来,身上穿着朝廷的专属衣服,黑色衣领处绣着一只鹰。
守卫斥道:“干什么?”
林雾抹一把眼泪,“这位道友,我们是乡下来的,第一次坐飞舟,没成想就被插了队,还被无端歧视,他们竟然还想动手,我好怕啊。”
一番行云流水倒打一耙的操作,看得常文焰目瞪口呆,“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动手!”
“还没有动手?那就是说已经有这个想法!”林雾抓住他的漏洞迅速反击。
“你肆无忌惮地威胁我,只因为你是常家人,偏偏还挑在这里搞出这番动静,谁都知道站点由朝廷管辖,你在暗示什么?”
常文焰黑脸,“我没有暗示!你闭嘴!搞事情的是人是你!”
林雾神情凄惶,“我只是个乡下人,我懂什么?”
虚扶着林雾的燕归辞:……
刚刚那个大言不惭说着自己有许多飞行法器的人,和眼前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常文焰:“你……”
“够了!”守卫怒喝一声,打断两人的争执,“此地岂是你们放肆之处?”
守卫看向常文焰,眼神意味不明,语气微微放缓,“常公子,今日怎么不走贵人通道?”
常文焰表情扭曲,张口想呛回去,被两个跟班拉住,最后强行咽下这口气,甩手带着跟班离开。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队伍少了讨人厌的丑男人,空气都新鲜起来。
见常文焰离开,守卫也不轻不重地警告林雾两句,队伍重新开始排。
林雾眼观鼻鼻观心乖巧应答,等守卫走后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关于刚才那个“常家人”的议论不少,大抵和她猜测的不差。
是个富家公子,家中有朝廷背景,因犯了事儿被家里人处罚,所以没能坐上私人飞行法器,也没钱走VIP通道,只能跟她这等穷人一起排队。
前面的人一个个清空,轮到林雾两人,她走过去交钱,旁边放着一面照不清人脸的铜镜。
接过票,她好奇问道:“这镜子是干什么的?”
燕归辞正好走过来,他的影像在镜子中是一片模糊的黑雾,工作人员立即尖叫起来:“你不是人!”
他没有回答林雾的问题,不过现在林雾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了。
林雾和燕归辞面面相觑,四目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