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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郁玦和沉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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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玦第一次给沉青试药时,看着自己“师兄”变“师姐”,他是沉默的。
沉青用手掩住嘴角,肩膀一抖一抖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偏偏努力把自己装得无比正经。
郁玦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再也忍不住伏在桌子上,放声大笑,笑到最后打嗝不断。
郁玦有些无奈,他觉得此时他应该是要生气的,但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怒意,也没有被人戏耍的恼怒,只是看沉青打嗝不停,给他倒了一杯水,“这算是报应吗?”
沉青笑不出来了,他一直打嗝,连灌了几杯水都不停,最后眼泪都出来了,拉着郁玦的袖子慌忙道:“我给你配解药,你快让它停下。”
郁玦有些好笑,想着:又不是我让你打嗝的。
最后沉青还是连夜配出了解药,再不敢随意戏弄大师兄了。
除了炼药,沉青还喜欢看杂书,有一次他看到书里写的合欢丸,起了兴致,闷在房内十几天没有出来,最后炼出五颗合欢丸。
大师兄是修无情道的,用不到此药,于是让大师兄带给了宗门里有道侣的同门试药。
郁玦问起是什么药的时候,沉青坦言道:“合欢丸,用于房事的。”
郁玦沉默了一下,然后颇有些经验地问道:“副作用是什么?”
沉青用书掩住了脸,笑声从书里跑出来,“不知道,可能是有体香吧,我用的药里面加了很多助兴的香料,闻到了可能药效会持久一点。”
何止是持久,用了它之后,那个同门道侣第二天一边扶着腰一边写信给沉青,骂骂咧咧地要他绝产,不要再做这种害肾玩意儿。
沉青笑得倒地,给了这位好友一套练腰功法。
郁玦觉得沉青也是个不乖巧的,只是一副好面孔蒙骗了众人。他当初也以为沉青是个好相处的师弟。
好相处倒是好相处,只是性子太爱玩。
郁玦倒也惯着他,就算知道他要整蛊人,也每次都给他把东西带下去。
有一次,沉青让师姐们给他买话本,里面误带了一本春宫图大全。
沉青一边好奇地翻阅一边啧啧称奇,这种姿势真的可以做出来吗?
然后又开始笑,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同门又偷偷订购了一批合欢丸。
他在包裹里面附赠了这本春宫图大全。
结果第二天好友当场宣布再也不想见到沉青和带货的郁玦。
郁玦不明所以,把好友的话带给沉青的时候,沉青当时握着茶杯,笑得茶水都抖出来了,最后郁玦拿过茶杯,看他又一次笑到打嗝。
郁玦问他送了什么。
沉青撑着下巴,一脸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去,眼睛里面亮堂堂的,“大师兄这辈子绝对用不到的东西。”
郁玦可能有点明白了,他聪明地没有再问,但是沉青还看着他,眼睛里好像有期待,似乎在说“快问快问,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郁玦只得问道:“是什么?”
沉青高声道:“春宫图啊。”
说完他又笑个不停,郁玦忍俊不禁,微微勾起了唇,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大长老正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沉着脸说了一声“笑得挺欢啊。”
然后他们就被罚了。
青崖峰是大长老给郁玦的,他自然有出入不用许可的权利。
沉青老老实实地把他的罪行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又说此事和郁玦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师兄只是听了一嘴。
大长老收了沉青的所有杂书,又勒令不准再炼此药,抄写一百遍门规,让郁玦管好他就放过他了。
此事过后,沉青心有余悸地让郁玦再设一个通知的阵法,至少有人来了能知道,方便说小话。
郁玦本可以拒绝,但是看沉青兴高采烈地谈论此事,他心间一动,像被不安分的小猫抓挠了一下心尖,忍住了扫兴的话,随他去了。
有的时候,青崖峰上的风雪会停,那时候沉青喜欢窝在门口晒太阳,旁边药架上的药材也排排坐着晒太阳。
郁玦从冰泉修炼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沉青一脸惬意地靠着门框,旁边搬了一个矮桌,花茶热气袅袅,怀里抱着化形的狸猫。
沉青笑着对他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郁玦点头:“是的。”
沉青又笑了,他似乎总是在笑,一点点小事也能找到扬起嘴角的理由,笑里没有阴霾,连带着魔体印记也是温和的。
就这样,沉青在青崖峰待了两年。
第三年的时候,魔界的魔尊悄悄找上来了,独自一人闯进了长老开会的地方,来找自己的儿子。
长老们一看来找儿子的,拒绝,直言道这里没有他儿子,想认儿子魔界大把。
魔尊嗤言道他们不要脸,窝藏他的儿子。
长老喷回去,说,是魔界无人了吗?竟然要来修真界认儿子?!
魔尊白了他们一眼,直言道:“沉青在哪?我要带他回去。当初我一个没看好,竟然让你们给偷了,一群小偷。”
原来小的时候,魔尊带儿子出来游玩,魔界的魔贩子趁魔尊被引开的时候,把幼小的沉青给偷了,想着拿去威胁魔尊,结果被路过的二长老解决了。
天生魔体小的时候和常人一样,黑色火莲没出来之前,修真界谁都不知道这是天生魔体,阴差阴错之下,二长老便收了沉青为徒。
结果就是,魔界老父亲苦苦寻子二十年。
他们两方各自放了几个法术,炸了一个殿,站在废墟里又开始对骂。
不过最后魔尊还是走了,因为二长老不肯放人,而且此时魔界爆发动乱,实在不是回去的时候。
沉青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找来了,郁玦知道的时候,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最后看到沉青靠着药架午睡,垂下来的千丝藤轻轻搭在他的肩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踌躇好久,最后闭口不谈此事。
有的时候,沉青会把大家送给他的东西搬出来晒太阳,有一些俗世的小玩意会被虫蛀。
于是,在难得的好天气里,沉青就会忙得团团转,明明一个法术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偏偏喜欢亲自动手。
有一次,还没有晒完太阳,天气就阴沉下来,沉青只是抬头看天的一阵子,豆子大的雨就稀稀碎碎地下来了。
沉青慌慌忙忙跑去收晒着的东西,远远看见了走过来的郁玦,他喊道:“大师兄,帮我!”
郁玦一眨眼瞬移到了跟前,不知道是不是被沉青的习惯影响到了,这个时候,他好像遗忘了自己会的所有法术,像沉青一样来来回回把东西搬回去。
就像俗世的夫妻在下雨的时候急匆匆地把衣服收回去。
在收起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大雨哗哗而至,他们淋了个半湿。
郁玦正打算用一个净身术解决一下,下一秒头顶就披下来一块干净汗巾,打断了他的施法。
他抬眼看去的时候,沉青笑意盈盈地给他擦着头发,话里有着满足的意味,“总算有一次看到师兄不修边幅的样子了。”
屋里没有点灯,视野有些昏暗,法阵时时供暖,送出的热意很快就温暖了淋过雨的身体,熟悉的药草清香慢慢漂浮在周身。
外面大雨和风雪肆虐,屋里温暖如春,他们挤在药架旁,相互靠近的时候,气息也是温热的。
郁玦默默站着,任沉青动作,只是眼睛很难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们靠得近,沉青与他对视了,慢慢地,擦头发的动作就慢下来了,一向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此时因为专注,显出一些迷人色彩。
郁玦觉得可能沉青也是会受天生魔体的影响的,比如此刻,他觉得沉青像一只惑人的妖,让他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腰,不愿放他离开。
冷风吹了一丝进来,很快被温暖的气氛驱散,渐渐地,暧昧的热度像冬日里慢慢滚起的热汤,轻缓地,惬意地,腾起了会冒气的泡泡。
沉青的汗巾掉在了地上,他踮起脚尖的时候,郁玦低下了头。
带着热度的柔软轻轻印在了唇角,然后离去。
沉青只是离开一点,又与郁玦对视,他们的视线像交缠不休的藤蔓,互相勾缠着。
沉青的手落在了郁玦的脖颈上,勾着他过来,互相亲吻着。
房外大雨淋淋,屋内热意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