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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界崩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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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以至,试炼如期举行。深林中的秘境被四大长老联手开启,这是个不算危险的秘境,既无凶猛异兽,又无极端环境。弟子的任务,便是在这秘境中寻找稀有植物,诛心草。
此草生长在悬崖峭壁上,且数量稀少。狼多肉少的情况,便是争端的开始。
柳晏站在四大长老身后,负责发放传送用的保命玉牌。
玉牌很快发完,但柳晏久久不动,莫留岸好奇凑上去,“师弟不抓紧吗?”在看到他手中紧握的两枚玉牌后,了然点点头,“在等他?”
“嗯。”
“你......唉,”莫留岸摇摇头,“我先去了,你......”长叹一声,莫留岸转身进入了秘境。
漫长的等待后,直到阳光透过树叶照进眼里,日上三竿的处境告知了柳晏:他等不到了。
果然......不是他了吗。
柳晏将童堇那枚玉牌塞至腰间,转身进入了秘境。
秘境中,已是水深火热。
“滚开,这是我先发现的!”
“秘境这么大是你家开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拳打脚踢,骂爹骂娘,此起彼伏,场面混乱至极,毫无仙家门派风度,甚至不如沿街乞讨的乞丐。
柳晏撇了一眼,他记性极佳,只一眼便能记住闹事的弟子,虽说强者至上,但素质分也是考核的一项,像这样的人,饶是天赋再高也无法修行正道。
忽然,秘境深处传来波动,宛如半弦月的黑色光波从森林最中心处向四周荡去,连防护用的结界都震动了一下。
“咔嚓。”
柳晏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来不及他反应,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从下方传来,他正于空中御剑前行,此刻正位于整个秘境的上方,俯视下去,就是连他也倒吸一口冷气。
黑压压的一片正在吞噬着地面,许多靠近圆头,还在争抢的弟子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吞入其中。
玉牌碎裂,也无法联系上外界,此刻整个秘境即将被黑暗所吞噬。几个机灵的弟子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召唤出本命剑腾空而起,聚集到一起,还在状况外的模样,傻傻的问:
“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吗。”
很明显不是。
柳晏尝试用术法传密,可都以失败告终,无人应答的寂静,让他担心起结界外的情况。
森林深处,一处山洞内。
此处极为隐秘,是悬崖下的一处,被杂草覆盖,岩石遮挡,大自然的掩护让其很难被发现。细看之下,在密密麻麻的植物根茎中,有丝丝缕缕的黑色光影缠绕在其中,向四面八方扩散着。
“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具身体是我的,那个小子答应过。”
“你可别给我玩坏了。”
“......”
漆黑的洞穴内,一个高个子男人面无血色的站在正中,静静听着老者的碎碎念,蜿蜒的血迹从他手腕处急速流下,几乎是喷涌,将脚下的土地浸成血色。
他并不清楚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有另一个人占用了自己的身体,还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成,我会离开,身体归你。”
男人终于哑着声音回应了赤焘,大量的失血让他身形摇摇欲坠,只要再一点,再坚持一点......
被发现是迟早的问题,他是叫......柳晏吧,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在我之上,以他的本事,很快就会追寻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赤焘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天魔禁术,非天生魔体无法使用,你真要以一身血脉屠遍满门?”
“我知道。”
「童堇」淡淡的回应,声音平淡的好像即将死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是极为恶毒的禁术,以发动者的血脉、骨肉为引,阵法为媒,请求无上之魔尊,呼唤古老的血脉,祭吾躯,噬吾血,吞万千生灵,得大地涂炭。
“我已为此筹划十余年,只为报......”「童堇」突然瞪大双眼,唇角溢下黑血,眼中光芒消散,只余空洞。他呆呆望着自己被一剑刺穿的胸口,呢喃着,“你......”
剑从背后刺入,柳晏根本不知这人是谁,只看了一眼邪恶无比的阵法便断定此人是真凶,没有片刻的犹豫,提剑刺了上去。
洞内昏暗,发着血红光芒的法阵刺痛了柳晏的眼,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觉背影异常熟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童堇。
这一剑直接刺穿了心脏,几滴心头血悄无声息地落下,融进阵法中。一声巨大的轰鸣自法阵向外冲锋而去,卷起冲天的巨浪。
待扬尘散去,四周归于平静。
却再无一人身影,唯有散落的石块,光秃的岩壁。
——
现代,灯红酒绿的大都市。
童堇翘腿坐在赌桌旁,双手交叉架在桌子上
,“下注吧?”
一身酒红色西装,深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地垂挂在脖间,失去了它原本板正束缚的作用,倒像是个项圈,也不知困住了怎样的野兽。
此行目的,也只为了拍卖一件商品。
“悠着点,别玩上头了。”李晦站在一旁,像陪侍的小童,这已经是童堇开的第六桌了,虽说暂无败绩,但终归于高调二字上来,不好办事。
童堇食指抵在唇上,呼出一声醉酒的气音,勾唇轻笑,身子往后枕了枕,“太久没活动了,手痒。放心,不会误了事,呵呵......我赢了。”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醉鬼在无理取闹。
“先生,您不能硬......保安,保——”
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争执,动静闹得不小,四五个穿戴整齐的保安拿着电棍,都被齐刷刷地打倒在地。
“滚!”
身前的人明显颤了一下。
童堇不可思议地抬头,眼中的浊气都消了几分,他望向吵闹声人群聚集的地方,那是——
一袭白衣染血,白发似雪,眉间怒意难掩,一双温润的眼睛死死盯着......童堇的方向,长剑出鞘,带着黑云摧城的气势。
“让开。”
童堇一个瞬身,竟是出现在了气势汹汹的保安面前。
“童总?可是......”
“我说,让开!他是我......朋友。”童堇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衣男人护在身后,冷眼命令保安。
保安只得灰头土脸地走了,童堇的势力不算大,刷这张脸,命令几个保安,还是够了的。
“别来无......疼......”肩膀被狠狠锢住,童堇吃痛,抬头对上柳晏猩红的眸子。
“头发怎得白了,莫不是思我成疾?”童堇哈哈一声,指尖挑起一缕白发,卷在手里把玩,嘴里还说着撩拨人的混账话。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冷刃直直贴在了童堇脖间,松垮的领带首当其冲,被削掉一半,飘飘洒洒地落向地面。
一瞬间血液上涌,脖间跳动的脉搏犹如刀尖起舞般,愈发疼痛,直到闻见血腥气,才知道他当真下了狠手。
“柳晏,阿云。”童堇在他耳边呢喃着,不要命地往他那边靠了靠,轻轻贴上他冰凉的唇,“我很想你。”
“你若这么对我,我可要伤心的。即便是刀尖,我也会去拥抱你。”
童堇倒在他怀里,脖间血流汩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