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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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喧斯没听懂安恬的话，懵懂地看着他，拖长尾音“嗯”了很久才豁然开朗，“爸爸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稚嫩的童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爱，安恬被这炽烈的情感包围，冬日的风吹过时也忽地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很快他又想起自己定时炸弹一般的腺体问题，刚刚扬起的嘴角在下一刻僵住，望着安喧斯的眸子也染上失落，只能维持着僵硬的笑，艰涩地开口：“那爸爸不在了怎么办？”
安恬之前就想过自己的离开一定会给安喧斯造成很大的伤害，他只能在自己还在的时候给予安喧斯更多的陪伴。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离开了，安喧斯再怎么不喜欢也必须回到沈默深的身边。这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试图修复安喧斯和沈默深关系的原因。
“爸爸为什么会不在？”安喧斯啃着先前买的棉花糖，似乎并没有把安恬的话当真，有些不太在意地问道。
“爸爸不会陪斯斯一辈子。”安恬顿了顿，指尖搭上安喧斯的手，认真地和他对视，“斯斯，你听我说。如果有一天爸爸不能陪着你了，你就去找父亲，好不好？”
“我不喜欢父亲，我只喜欢爸爸。”安喧斯微蹙着眉，用签子挑出一小块棉花糖分给安恬，“爸爸，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小朋友的话听着像是随口说出的承诺，但安恬还是被他语气里的坚定打动，露出了短暂的笑意。
回到家时是沈默深开的门。
安喧斯玩了一个早上累得躺在安恬怀里睡觉，沈默深看见他抱着安喧斯下意识皱起眉，压低声音问：“怎么不让我派的人抱他？”
“万一他们不小心把斯斯摔着了怎么办？”安恬撇着嘴，“你帮我抱一下，手好酸。”
沈默深欲言又止，生怕再多说两句又惹得安恬不高兴，只能把孩子抱过来，跟在他身后回了屋子里。
把安喧斯放到床上后，沈默深抬眸看安恬一眼。后者倚在门边看他把安喧斯照顾好，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沈默深把安喧斯房间的门关上，在安恬额上轻吻，看着他眼里的笑，不自觉地跟着笑，问：“笑什么？”
“笑你。”安恬退两步拉开和沈默深的距离，自顾自地走进房间。见沈默深没有跟上来，挑眉催促道，“跟上呀。”
不知道安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虽然沈默深明知安恬的笑里藏着别的意图，但他还是选择抬脚跟上去。
前方是什么都无所谓，安恬想要的他都愿意给。
午后阳光还在，从没拉紧的窗帘旁漏进室内，照亮屋里的摆设。冬季里的阳光显得有些珍贵，安恬没开灯，就这样走进床上坐下，拉着沈默深的袖子把他往前扯一点，仰着头和他商量：“我的病情稳定一点了吗？”
沈默深笑着的表情有些僵硬，很快回答道：“好点了。”
“哦。”安恬垂下眸子，犹豫会儿又抬起脑袋，声音里藏着不安，“你喜欢斯斯吗？”
安恬的声音很软，像没变声的男孩儿似的。但他说话的声音总是自信张扬，偏偏这一刻语气里的紧张太浓，短短几个字也说得结巴。
“还行。”沈默深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即使对他这没头没尾的询问有些疑惑，却还是耐心地看着他，问：“怎么？”
“那你答应我，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帮帮斯斯。”几乎是在沈默深问完的瞬间，安恬卑微得几近乞求，因为紧张攥着沈默深袖子的手也下意识加大力度，将他袖口的褶皱拉得又深几分，“我……我只剩斯斯了。”
沈默深的脸色在安恬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彻底变沉，他看着安恬不安的神情，听着他宛如遗言般的恳求，心脏像被狂风嘶吼着掀起波浪，话说出口却艰涩痛苦：“只剩斯斯了？”
他想问安恬，那自己算什么。
但是看着安恬错愕的眼神，疲惫最终还是淹没失落占据高地。他只能把安恬拉到怀里，不让他去看自己的表情，努力控制好语气里的情绪，温声道：“我答应你，会照顾好他。但你也答应我，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的病情我会想办法控制，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不是吗？”
安恬垂着眸子没有说话，指尖抵在沈默深胸前揪着他的衬衣，良久才“嗯”一声算是回应。
晚上去艾斯家时安喧斯没再对着沈默深发脾气，甚至在沈默深进车里时好心给他递水。这座城市外来人口居多，临近过年街上的人反而变得很少。车子驶过街道，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飘动时干枯的叶片摩擦地板发出的声响融在呼啸的风声中，更添几分寂寥的凄凉。
安恬把总忍不住探头去看的安喧斯摁进怀里，帮他把外套的扣子扣好后，转头去看沈默深。
年底公司事情多，沈默深公务繁忙连着熬了几天夜，正趁着闲暇闭眼小憩。他的眉头舒展显得没那么冷淡，骨节分明的指尖抵着头，手肘则撑在车扶手上，每个动作都显得华贵矜持。因为是私人聚会，沈默深只穿了一件高领卫衣，御寒的风衣被安恬披在安喧斯身上。
在安喧斯再一次想要说话时，安恬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声音放轻：“daddy在睡觉，我们小声点。”
“为什么我不可以叫他daddy？”安喧斯压低声音问，车子里暖气很足，把安喧斯热得异常活跃，只能和安恬没话找话。
正当安恬红着脸纠结要怎么回复安喧斯时，沈默深总算睁开眼睛，瞥了眼安喧斯，把薄毯盖在安恬身上，道：“这是你能叫的吗？一边玩去。”
“你连父亲都不叫。”安恬整理完小朋友的围巾，无奈地看他。
“那我叫父亲的话，就可以叫daddy了吗？”安喧斯眨着眼睛好奇地问，大红色的围巾衬得他喜庆又可爱。
“不行，只能你爸爸叫。”沈默深给安喧斯喂了点水，用纸巾擦干净他嘴角的水渍，“乖乖坐好，马上到了。”
很无情。但是小朋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欢喜地喊着今天生日，还缠着司机叔叔要人跟他说生日快乐。
远远就看到艾斯站在门前等他们，方离像只大狗似的黏在艾斯身边，说了几句没得到艾斯的回应，就把自己的围巾搭在艾斯脖子上，还打算缠起来打个结，被艾斯抬眸看了一眼后就收了手没再动作。
安喧斯在安恬拉开车门的那刻就跳出去直奔艾斯，到他怀里后又被方离揪下来，委屈地瞪着他时，方离乐呵呵地和他说：“知道你是小寿星，但不能抢我老婆。”
“小孩子面前，我不想动粗，”艾斯重新把安喧斯捞进怀里，笑着和他打声招呼说生日快乐，望向方离时眼神凉凉的，“你最好好好讲话。”
“他好凶。”方离凑在安喧斯耳边小声吐槽，把小朋友逗得咯咯笑，又趁他不注意时把生日帽戴在他的头上，笑道，“小寿星，快进来吧。”
说话间安恬和沈默深也下车了，后者提着一大堆礼物，神色淡淡地和艾斯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问好。安恬蹲下身把安喧斯身上的围巾卸下来，又解开自己身上的外套，对上艾斯时眼底带笑，“麻烦你啦。”
“和我客气什么。”艾斯笑着关门后转头就看到方离正自来熟地搭上沈默深的肩又被不动声色地甩开，暗自翻个白眼后才开口，“方离，滚过来。”
方离不明所以，但还是高兴地滚过去和艾斯一起进厨房。
安喧斯驾轻就熟地从茶几上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火速调到少儿频道跟着里面的卡通人物手舞足蹈起来，连一旁的安恬都被冷落了。他看着小朋友无忧无虑的模样觉得好笑，一边收拾给艾斯的礼物，一边收拾给安喧斯的礼物，瞧见沈默深那儿礼物也多，歪歪头压低声音问：“你不会真的都买了吧？”
“不差这点钱。”沈默深对旁人提不起兴趣，也懒得去挑选礼物，找安恬要了礼物候选单子，让管家把安恬没买的礼物全买回来了。
“好吧。”安恬的指拂过精致的包装，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在询问沈默深，“心意最重要，对吧？”
沈默深不咸不淡地“嗯”一声，抬眸看到安恬脚下还有两包没打开的袋子，伸手想拿过来帮忙打开，却被安恬连忙摁住手，“这个我晚点要给艾斯的！”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