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少了一方主动，寂静的饭厅甚至隐约能听见安喧斯在客厅拼拼图时自言自语的声音。
实在受不了逼人的沉默，安恬慌张地避开沈默深的注视，“我们没有关系了，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沈默深认真地看着他，说，“恬恬，我说过，我们之前有误会。”
“算了吧，沈默深。”安恬垂下的眸子没什么色彩，失去焦距却依旧努力看着十指交叉的双手转移注意力，“算了吧，就这样吧。”
“之前是我们的沟通方式有问题，是我没有及时察觉，”沈默深宽厚的掌心覆在安恬微冷的双手，言辞诚恳，“恬恬，我们重新来，好吗？”
“怎么重新来？”安恬有些崩溃，声音也变得尖锐，“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沈默深，你可以利用我，我都说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再装深情，能不能不要再消费我的感情了？”
这样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安恬是沈默深从来没有见过的。
像是受伤的小兽，蜷缩着身体依旧努力嘶吼着嗓子去呵斥敌人。
沈默深很快反应过来，上去抱住他，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安恬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泪水却涌了出来。
他努力了太久。从母亲到爱人，他不停追赶，不停示好，乞求爱，献祭爱，然后被抛弃，被欺骗。
“我想过的，”过往的回忆重现，让安恬哭得很难过，“可是我不敢了。”
“是我错了，”沈默深轻拍他的背，试图以此让他好受些，“我再也不会骗你了，恬恬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宝宝？”
沈默深的声音压得很低，不再有平日的威严和压迫感，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
可是安恬没有回应他，独自哽咽着平复情绪，连眼神也不愿意分他一点，甚至在恢复过来后拍开了沈默深的手。
“我又不贱。”他说话还带着鼻音，模模糊糊地，沈默深却听得很清楚，“沈默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就别想我舔你了。”
知道安恬现在情绪激动，沈默深态度不再那么强硬，只是再次把他揽入怀中给他顺气，“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换我来爱你。”
他的话太轻，安恬甚至没听见，注意力全被小跑过来的安喧斯吸引了，“宝贝慢点，小心摔了。”
安喧斯一身藏青色水手服，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婴儿肥的脸颊贴着安恬的手，不安地问他：“爸爸，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胡说。”安恬敲敲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叹一口气，“爸爸很坚强的。”
小朋友笑眯眯地张开双臂回抱安恬，“嗯！但是坚强的爸爸也可以哭！爸爸是漂亮的小玫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恬被他逗笑了，“还是儿子最爱我。”
一直被无视的沈默深忍着不爽，不高兴地把安喧斯从安恬身上赶下去，“爸爸是娇弱的小玫瑰，你别把他压着了。”
被安喧斯这么一打岔，沈默深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垂眸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安恬还窝在他怀里，沈默深只要稍微垂头就能嗅到他腺体处的玫瑰味，耳边还清晰地回荡着安恬和小孩聊天时刻意拉长的语调，软得像一汪春水，化去了沈默深的烦躁。
他不动声色地把安恬抱得更紧，“和孩子说了吗？回国的事情。”
“回国？”安喧斯眼睛亮亮的，“我们终于可以回去看斯斯了吗？”
沈默深挑眉：“斯斯是谁？”
“就是艾斯叔叔！”安喧斯拿出电话手表，打开照片翻给沈默深看，“叔叔你看，艾斯叔叔可温柔啦！”
“我见过他。”沈默深回忆了一下，“艾氏集团的小公子，你的合租室友。”
“之前不是还说是孩子他爸？”安恬挑眉笑他，眼角还带着点未消去的红。
“问过他哥哥了，Omega一个。”沈默深不以为意，指尖抵在安恬的眼角，覆盖了那抹缱绻的红色。
安恬不满地动了动脑袋避开，“Omega怎么了？”
“没怎么。”沈默深不容拒绝地吻他的眼，“Omega最好了，玫瑰味的Omega最可爱了。”
“我也觉得！”安喧斯闻言，兴奋地举起手表示同意，还和沈默深交换了个眼神，父子俩之间倒是默契。
安恬屈指弹了弹小朋友的额，“你觉得什么你觉得。那斯斯想变成Omega还是Alpha呀？”
“当然是Alpha啦，”安喧斯早就想好了，拍拍胸脯威风凛凛，“我要当Alpha，保护小玫瑰！”
“小玫瑰？”安恬有些不解，“可是你没有分化，闻不到我的玫瑰味的。”
安喧斯张口想要说什么，沈默深后知后觉，及时开口：“安喧斯。”
这个名字沈默深怎么叫怎么不顺口，一板一眼显得有些严肃。
小朋友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知道那个狐狸玩偶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安恬后来告诉他了，“是叔叔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爸爸的！”
安喧斯说完警惕地护住玩偶，“送出去的东西就不能收回去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默深维持住表情，“那么，我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了。”
安喧斯恍然大悟，捂住嘴哼哼哼地笑。
“？”安恬问，“安喧斯小朋友，什么事情啊，还瞒着我？”
“这是我和叔叔的秘密！我知道叔叔的秘密了！”安喧斯跑到沈默深旁边坐下，得意洋洋，“不能告诉爸爸！”
安恬有些郁闷地巡视着二人，沈默深一脸坦荡，安喧斯捂着脸，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偷笑。
“好了，去玩吧。”沈默深见小孩儿这么上道，心情也愉悦几分，“我们三天后回国。”
“事情都处理完了？”安恬看着安喧斯重新回去拼拼图，回头和沈默深对视了一眼。
“嗯。”沈默深一向话不多，但还是努力挤出几句话避免冷场，“回国后还是回之前那里，孩子的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
安恬没有再多言，刚刚的谈话花费他太多力气，只能半靠在沈默深肩上，绵长地深呼吸着。
和沈默深单独相处时安恬似乎很紧张，冰凉的指紧紧攥着衣角，不愿与沈默深对视。
沈默深的手心覆在安恬的手背上，将温度源源不断地给予安恬，声音清淡得很自然：“恬恬，你还好吗？”
“我还好。”安恬只是一时情绪没有控制好，他的声调还有几分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是你一直再问我，我……”
察觉自己说得太多，安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最后只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他实在太混乱了，甚至忘记自己还在和沈默深闹别扭。
“去休息一下吧。”沈默深把一切看在眼里，最后只是淡淡道。
安恬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随便拿被子盖住身体，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房间里还残留着沈默深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冷杉味和沈默深一样阴魂不散。安恬在心里不停骂沈默深，撇着嘴，赌气似地点燃了香薰。
客厅里安喧斯和沈默深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安喧斯先开了口：“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
沈默深瞥了他一眼，“你叫安喧斯？”
“是的！”安喧斯熟练地进行自我介绍，“安恬爸爸的安，喧闹的喧，艾斯叔叔的斯！”
即使知道艾斯只是个Omega，沈默深依然反感听到别人的名字和安恬捆绑在一起。他认真地看着安喧斯，语气不徐不疾，“是安心的安，斯文的斯。”
“我那样说不对吗？”安喧斯有些疑惑，安恬的安和安心的安不都是一个安吗？
“解释是为了让别人听懂。”沈默深说，“安恬的安不一定大家都知道，但大家一定知道安心的安。”
“你挺聪明的，”安喧斯真诚地发问，“为什么你会惹爸爸生气？”
“……”沈默深难得吃瘪，“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嘴。”
被沈默深怼了安喧斯也不生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在沈默深手里，语重心长地劝他：“叔叔，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这样是很难追到爸爸的，不过我会帮你的。”
沈默深嗤笑一声：“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
“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会只敢在小狐狸上面绣小玫瑰三个字，而不是直接喊爸爸小玫瑰呢？”虽然安恬表现出很不喜欢沈默深的样子，但是爸爸在这个Alpha面前的异样，安喧斯总是能察觉出来，“我们好好相处吧，这样你就不会被爸爸讨厌了。”
“你怎么确定我会被恬恬讨厌，而不是你？”
“因为爸爸最喜欢我了，”安喧斯的语气依旧真诚，“比起你。”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