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缘》素金盏

13、厚缘

　　发完信息的颜音有种奇异的感觉，方以代说他刚回来，然后，她闻到了中药味。难道……？

　　不会这么巧的吧。

　　怀着如此猜测，颜音洗漱睡觉，第二天八点半睡醒。刚拿过手机，颜父电话打了进来，让她回去吃饭，别刚搬出去就忘了家里。

　　想着一会中午要出去请客，也不知道这顿饭要吃多久，先去父母那边走一趟。

　　选了一套衣服换上，锁好门等电梯。记起昨晚猜想，进电梯前扫了眼隔壁邻居大门。

　　坐公交回家，父母和嫂子刚吃完早餐，今天吃的是水煎包，蘸了宋母自制的辣椒水，味道太香了。

　　吃完饭，颜音洗了碗，提着包又要出门。

　　“怎么又要出去？今天要加班？”颜父问。

　　“不加。一会要请顾晓他们吃饭，所以先过去。一来为搬家，二来是为了感谢方医生。”

　　提起方医生，颜父想起上次的事，笑道：“是该谢谢人家，也可以请他们到家里来呀。”

　　“请家里多麻烦，还得你和妈准备吃的，你们不嫌累啊？”
　　“再累也就半天。”

　　这时宋母开口：“说得好听，到时候他就是打下手，我来做菜。”

　　颜音不由笑了一下，对颜父说：“还是出去吃，你和妈也累，多休息，我走了。”说完提着包离开，到楼下坐公车到咖啡店。

　　此时刚十一点半，店里只一两位客人，顾晓正和店员聊天。

　　“来了。”顾晓和颜音去了休息室。

　　“这么早就过来了。”顾晓要给颜音倒杯咖啡，颜音摆手拒绝，自己倒了杯水。

　　“在家也没什么事。”喝完水，颜音道，“今天星期天，中午人肯定多，来帮帮忙，你就能早点和我去吃饭。”

　　“你告诉方医生没有？”
　　“昨晚发信息给他了，地址也发了。”
　　“我跟你说，昨晚碰见一件事……”颜音说了昨晚猜想。

　　顾晓听了挺惊讶，“有这么巧？不过现在年轻人喝中药也挺多的，也许是巧合。”

　　颜音点头，“也有可能。”

　　俩人正聊着，见周鹏拎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顾晓笑问，“方医生呢？”

　　周鹏坐在顾晓身边，扬起笑容：“十点左右打电话约他，没人接，我想他刚出差回来，可能要多休息一会，办完事我顺道就过来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着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往门外望了一回。

　　“现在还早。”颜音望了一眼时间，“人还不多。”

　　“问你个事。”顾晓想起来问，“方医生住哪个小区？”

　　周鹏摸了摸头，笑着说：“记不住叫什么，好像叫什么云……想不起来，我也就去过一次，平时两三个月约出来吃饭，吃完饭各自回家，哪里能记得这么多。”

　　没一会人慢慢多起来，三人止住不聊，一起去帮忙。

　　＊

　　也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方以代一觉睡到十点，神清气爽。昨天那种昏沉感彻底消失，预感再喝一回药，就能全好。

　　起床洗漱完，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是周鹏。便发微信告诉对方自己才起床，一会再联系。

　　然后到小区侧门外买一碗南瓜粥和两个包子吃下，回家先喝了一杯汤药，再回书房整理这两天论坛记录的资料。

　　一个小时后，扫了眼手机右上角：下午十二点四十。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关掉电脑，进卧室选衣服。

　　已近四月，阳城天气愈来愈暖和，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就将夹棉衬衫换下，挑了件加厚的白色长袖T恤打底，外穿蓝灰色夹克。

　　换好衣服，进厕所梳理头发，带上手表，之后坐电梯到负一楼，驱车往约定地点去。

　　臻味，是一家开了好些年的餐馆，经营范围有家常小菜，也有美味大肴，上下两层，一到饭点人特别多，门口车也多。因此需要提前订餐。

　　开车绕了一圈，停好车，进大门时忽然忆起颜音只告诉他地址，没告诉房间位置。

　　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颜音，想到自己没有她电话。想了想，点开微信，并不能搜到对方号码，于是发条微信。

　　方以代：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颜音：在二楼六号房。

　　上二楼找到六号房，缓缓推开棕红色木门。原以为人应该来齐了，没想到小包间里只有颜音一个人。

　　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圆领薄毛衣，头发还是大波浪卷，只是今天用黑白相间的发圈将头发挽起来，耳间是一对镶着小珍珠环形流苏耳环。

　　此刻正低着头玩手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方以代走近她。

　　颜音抬头，撞进方以代柔和的眸光中。

　　“他们还在咖啡店，今天人多，等忙过这阵就来，让我先过来点菜。”颜音收好手机。

　　方以代顺势坐下，离颜音不远不近。

　　“你来的正好。”颜音拿过桌上菜单递给方以代，一起点吧。”

　　方以代看着她：“还是等他们来再点。”

　　“他们俩让我先过来点菜，待会一来就能吃，再说菜点了，上菜还得等会。”颜音拿过另一张菜单，“别客气，你今天也是客人。”

　　方以代侧头，见她盯着菜单认真挑选，也便望着菜单，一会写下两道菜：松鼠桂鱼、手撕包菜。

　　“给你，我点好了。”方以代将点菜清单递给颜音。

　　“这么快？”颜音接过，发现只有两道，皆属清淡，笑问，“替我省钱啊？”

　　“不是。”方以代笑着说，“剩下你来点。”

　　颜音点头，在清单上添了麻辣兔头、麻婆豆腐，雪梨汤。

　　一旁方以代看得眉间微蹙，“应该吃不了这么多。”

　　颜音侧脸望过去，见方以代眉头蹙着，她看了清单上后面点的菜，除了汤，全是麻辣。联想他刚才点的两道，不由一笑。

　　“别看菜多，每盘份量并不多。”颜音道，“再点一道酸汤牛肉，这菜味道好不辣，再来四份串串，应该够了。”说着起身要将清单交到前台。

　　“我去吧。”方以代接过清单，不等颜音拒绝，径直出去。

　　“其实我也能吃辣。”回来后的方以代忽地对颜音说，“就是太辣对肠胃不好，还是少吃，你不怕吃太多辣，肠胃炎又犯？”

　　“不会啊。可能从小吃惯了，再说刚才在清单上我写的微辣，加上吃了你开的药，胃好久没痛过了。”

　　听到这里，方以代显得有点高兴，“我也没想到你会坚持吃完五副药。”

　　“这怎么说？”

　　方以代倚在背椅上，想起来道：“我以前遇到很多前来就诊的年轻人，开药回去通常吃一两副，嫌味道苦难以下咽，半途而废；或者刚有点好转，剩一两副也不吃了。

　　特别是第一次接触中药的病人，更不容易吃完疗程，所以，你第一次接触中药，又能坚持吃完，挺让我惊讶的。”

　　这是，夸人吗？

　　“那也是你开的药有效，要是没效我可能也坚持不了。”颜音道，“也许那些人是药效慢，所以等不了。”

　　“不。”方以代坚定又认真道，“中药并不慢，要是对症一样效果很快。”

　　“可是，我常听人说中药见效慢。”

　　“我个人认为这是糊弄人。不可否认有些病确实起效慢，但是不会一直吃一直没效果。”方以代道，“如果有中医告诉你要吃几个月或者几年才起效，那么肯定是个骗子。”

　　颜音是第一次知道这些，“那依你的看法，怎么确定某个中医可看？”

　　“以我个人经验，通常五副药。”方以代道，“如果病症没有得到缓解，那么这副药方是不对症的，必须重新调整，否则再吃下去也没有用，反而损害身体。”

　　“中药也会损害身体吗？”颜音经常听有些同事或者妈妈的朋友念叨中药是无害的。

　　“当然，是药三分毒，中药也是药。”方以代看着她，“吃错或乱服中药自然会损害身体，如果身体没什么不好，药也要少吃。”

　　颜音点点头，只觉受益匪浅，突然好奇方以代几岁开始学医。

　　“你几岁开始学医？”她记得方以代是中医世家出身，应该从小耳濡目染吧。

　　果然听方以代道：“严格算起来，六岁。”

　　“六岁？这么小。”颜音六岁还在和小朋友玩游戏。

　　方以代陷入回忆：“那时候我爷爷常在家里研究药材，我很好奇，就跟着他记下药材的名字、用途。

　　到长大一点，大概八九岁，开始背药方，背错了会被爷爷骂。等再大一点，初中的时候，爷爷开始教我把脉。”

　　这就是学霸的童年。想起自己小学一二年级差点气得宋母、颜父厥过去，颜音默默从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方以代：“喝点茶。”

　　“谢谢。”

　　颜音喝完整杯茶，抓出手机看了眼，“快两点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饿了？”方以代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饿。”颜音道，“就是奇怪怎么还不来，难道店里还忙？要是他们不来，一会菜先来了，凉了就不好吃。”

　　“我打个电话问问。”方以代找出周鹏号码。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挂了。搞不懂他是干什么，方以代正要回拨过去，门被推开，是顾晓和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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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柚子灌溉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