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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2.信赖感 ...


  •   络磊看到景詹专注于摆弄那个小小的首饰盒时,心下一沉,暗道糟糕。

      果然,景詹的回答坐实了络磊不安猜想。

      “什么,求婚?!”络磊张大嘴巴,“景詹,你疯了吧?”

      络磊夸张反应,倒在景詹意料之中。对此,景詹头也没抬一下,说:“你看咱俩现在谁更像疯子?”半晌,又讲:“这事我没想征得你同意,就告知你一声。”

      嘿。话里话外透露对络磊这个经济人兼好友的不满。络磊多察言观色一人,知道这是景詹在调侃不久前他言之凿凿说不看好他们的感情。

      络磊唯一一次,对他的感情稍加微词,就这么把人得罪了?现今,景詹阴阳怪气,让络磊好没意思。

      叹息一声,络磊目视眼前这个专注于求婚对戒的男人,问:“你真就这么喜欢他?”

      景詹愣了一下,忽然脸上仰起淡淡的笑意。“是啊,喜欢。”他说,“不管吵再凶,他一撒娇,我就心软了,想抱他,哄他,对他好。我知道他没安全感,我也没有。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相互抱在一起取暖,这样的境遇我难受,他也难受。反正到头来谁也离不开谁,不如把名分坐实了,堵住旁人说风凉话的的嘴。”

      “你说的‘旁人’怕不包括我?”络磊问。

      “嗯。”景詹明明白白的嗯了一声。

      络磊心灵受到撞击,哭笑不得讲:“好啊你个景詹,我和你多少年交情了,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景詹不置一词。

      络磊却释然地笑了,临离开前,留下一句:“得了,我管不了你,就预祝你求婚顺利吧。”

      “谢了。”

      *********

      周末。方支柯家。

      洪宣成托腮在桌边,瞧着方支柯忙里忙外。一边忙碌,一边不忘哼歌,看得出心情大好。

      “哟,心情不错嘛。”

      “嗯。”甜甜地嗯了一声。

      洪宣成饶有兴趣,借话调侃:“我寻思着,家里也没外人内人啊,怎么就这么心花怒放?”

      方支柯知道,洪宣成这话的意思是:景詹又不在,你小子穷乐个啥?仿佛方支柯的万乐之源,只限于景詹似的。

      脑海里饶是那么想,方支柯乐呵呵地告知说:”等一会儿,我要去赴景詹的约会。”

      “约会?”洪宣成苦笑,摆手讲。“就你们这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速度,快赶上老夫老妻了,还约会?”

      “你懂什么?”随手丢去一个苹果,方支柯反驳讲。“这叫浪漫。爱情里最不可或缺的就是浪漫和惊喜,约会永不过时。”

      “好好好,我不懂,就你们懂行了吧?”听方支柯那不容置喙的口吻,洪宣成既无奈又好笑。

      没容洪宣成多笑一会儿,方支柯想起什么,将人从椅上拽起。说话的同时,就下逐客令赶人。

      “不说了,你赶快走吧。等一会儿就到时间了,出门前我还要准备准备呢。”

      洪宣成被方支柯推着向门外走,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眼瞅已然被扫地出门,刚张嘴要说话,门“咣荡“一声在眼前闭上。

      “哈?好你个见色忘友的方支柯,亏了每次吵架拌嘴后都是我陪你一醉解千愁,现在竟然为了约会把我扫地出门!?”

      虽然吐槽,但赖不住从方支柯家里走出来,心情透亮如头顶艳阳。洪宣成又回头看了看方家豪宅,内心自然是替方支柯高兴的。这要换做几年前,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的方支柯,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才会如此期待赴一个人的约。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啊。

      心里一味替朋友开心,洪宣成走到停车位置。先前来的时候,附近停靠车辆并不多。方支柯的公寓地处偏僻,位于高档富人区。平时闲了,才会回家住一阵子,其实不方便外出。因为住户在各行各业都稍有名气,和方支柯一样生活规律,很少四处闲逛,开车停车的机会自然不多。基于此,洪宣成一眼便看到靠近自己车辆的位置,停着一辆私家车。

      私家车并非豪车,价格中等偏上。放在名家豪宅前,略显低档;但算算一年保养费,也非得达到小康水平以上不可。对此,洪宣成没太在意。

      开车驶离方支柯家一段距离,洪宣成越寻思越觉不安。刚刚的车辆,洪宣成显然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洪宣成记忆力好,等绿灯的同时就在心里默背那辆车的车牌号。

      车牌号显示不是本市车辆。

      “浙A85xxx?浙A……”突然想起什么,洪宣成焦急地停车在路边。停车,拨打电话。他已经知道那辆私家车是谁的了。没错,就是不久前他赶往当地游乐场,为替方支柯处理意外摊子时,偶有一次见过的景家父母的车子。

      *********

      高档贵族西餐厅。顶层包厢。置身其间,可透过偌大一面落地窗,将整座城市风光尽揽眼底。

      因为和方支柯约好的缘故,景詹早早来到酒店,亲自布置内场。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让方支柯无话可说、无刺可挑,只有点头答应他一条路可走。在追求方支柯这件事上,他脑细胞光荣下岗了千千万万,绝不能在这临门一脚前功尽弃。所以,他示意两位内场布置人员站在旁边不要插手,由他自己忙碌了近两小时。

      总算,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了。就剩下方支柯亲口讲的“烛光晚餐”了。需要蜡烛,需要鲜花,需要提前准备好的戒指。

      景詹正要从口袋里拿出首饰盒,被一通电话打断。

      是洪宣成打来了。景詹按下接听键。

      “……”听了一阵,景詹眉头皱了起来。“我爸妈?”

      “是啊。我是离开一段时间才忽然想起来的。总之,你先放下手头事,赶紧回家一趟。就方支柯那爆脾气,你爸妈但凡讲一句他不爱听的,没准就吵起来了!”

      景詹的心,恍惚间一凉。

      两个对方支柯性格习惯最熟悉的人,一致认为,父母的忽然登门将引起的必然是,轩然大波。

      挂断电话,景詹旋即往室外跑。两名内场布置人员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追在景詹身后。

      “景先生?景先生,您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有要紧事,出去一趟。”

      “那包厢里的布置?”

      花费了近两小时布置的内场房间,这时候离开怪可惜的。但是,景詹没空考虑其它了。

      就这样,驱车赶回方支柯家。

      ********

      方支柯正在卧室里换衣服,突然听到景詹推门而进的声音。他碎步跑出屋。

      “景詹?”方支柯既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我刚要出门。”

      景詹刚才跑了一段路,此时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他一把抓住方支柯肩膀。

      “我……爸妈他们……是不是来家里了?”

      “嗯。”方支柯问,“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洪宣成只给景詹打去了告知电话。之所以不打通电话问问当事人,恐怕是料定当事人情绪不佳吧。

      坐实了洪宣成猜测,景詹凉掉一半的心,另一半也凉了。他走进房间,四下找寻父母的身影。

      没找到人。

      方支柯跟着从门口走进客厅,一路解释。

      “他们刚刚来过,半小时前走的,你刚好岔开。”

      既然如此,只能率先解决没离开的人的问题。景詹再次扶上方支柯双肩,追问:“我爸妈他们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追问时,景詹认真观察方支柯神色,看有没有受委屈或生气的苗头。

      “嗯,说了。”方支柯点点头。“说我年纪比你大,有过婚史,还有个未婚先孕的小孩。阅历广,涉世深,和他们儿子交往是大灰狼套小白羊。他们还说,他们是永远不会认可我的,让我彻底绝了和你在一起的念头,没未来的。”

      果然如此。景詹握方支柯肩膀的手,经方支柯一番话,逐渐失了力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支柯了。说什么好呢?爸妈字字带刺,句句着眼落实激怒方支柯。别说方支柯了,就是他,听到这些话也气得不行。

      “……你,于是就……把他们轰出去了?”景詹泄气问。

      “轰出去?”方支柯略微扬了扬眉,诧异讲。“当然没有,他们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方支柯表情诧异,景詹比他更诧异,追问:“怎么会?”

      见景詹不相信,方支柯摊了摊手,一本正经说道:“他们说,今天一定要让我答应,放过他们儿子,不然绝不离开。我看了下表,马上要到约会时间了。就和他们说,好的。”

      “好的?什么好的?”景詹一头雾水,却赖不住面前人笑得和朵花一样。

      “好的,我和景詹分手。他们愣住半晌,好像很难相信似的,怀疑我是不是又在搞鬼。我只好加重许诺,再三发誓。他们虽然困惑,在我据理力争之下终于如释重负就走了。”

      话罢,方支柯伸长手臂,指引景詹目光看向户外,好像巴望得到景詹赞许一样。至于景詹,愣愣看了他半晌,突然生起气来。

      “方支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说什么要和我分手?还发誓?你……”咬牙,气得几乎讲不出话来。

      见景詹情绪激动,方支柯也不敢太肆意妄为了。收敛了戏笑,他拉住景詹的手,作势就凑上前亲了亲。

      “可是,看你父母气势汹汹的架势,今天我不答应他们,他们真就能直挺挺坐在客厅一直到夜入阑珊。我们不是还要约会?这是最后一次约会了,我可不想迟到。”

      表面上,方支柯动作亲昵,语气撒娇,看似宽慰景詹;可话到最后,分明是给景詹受创的心,又拉一大口子。

      果然,景詹站不住了,一把抓起方支柯手腕。

      “最后一次?”景詹声音略带沙哑,急火攻心,咬牙问。“你给我讲清楚了,你当真要……和我分手?”

      “自然是假的,是骗骗你爸妈的权宜之计。景詹这么好,我怎么舍得?”

      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景詹还是不认同方支柯行为。

      “你……红口白牙骗人?”

      方支柯最清楚不过,景詹在劝说父母方面,既不希望太过强硬,也拒绝欺骗。毕竟骗人这事,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辈子。

      “倒也不是。”方支柯想了想,内心组织好语言,这才又说。“虽然是假分手,但为保证不在叔叔阿姨面前留把柄,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再见景詹了。我想离开一阵子,处理一些事情,然而再回到景詹身边。”

      从未听方支柯提过,有什么重要事情非离开他不可办。

      “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于我而言,很重要。”方支柯坚定地说。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做的?”

      “有些事情,非我自己解决不可。有些心结,一定要我自己打开才算一劳永逸。”

      见方支柯目光坚定不移,景詹也放弃了再探问下去的欲.望。毕竟,他和方支柯要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感情不是捆绑。再则说,方支柯既然给了他承诺,他就信他不会失言。

      “好吧。”景詹笑了笑,怪一言难尽的。

      方支柯于是抱了上去,轻轻枕在景詹肩头。拥抱的同时,手顺着景詹手臂一路向下摸,偏巧摸到了上衣口袋里一个小小的凸.起。

      “里面装着什么?”方支柯问,随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景詹并没有拦。于是,方支柯看到了景詹准备拿来求婚用的对戒。

      景詹微低头,将方支柯又讶异又惊喜的神色尽收眼底。现在,再想求婚,于时机而言是不合适的。对此,他又是一番一言难尽。

      等了半晌,景詹低低的声音传进怔愣住的方支柯的耳朵里。

      “不仅仅是约会,今天,我原本的计划是想向你求婚。”

      方支柯收回了惊讶的目光,忽然莞尔一笑。左手圈住那个小小的首饰盒,微仰脸,笑着讲:“那么,这两枚戒指就先寄放在我这里吧。等到事情办妥以后,景詹再亲手给我套上戒指,好不好?”

      他如此说,景詹如此反驳?叹了口气,手顺在他的发顶。

      “你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倦怠声音,却满含宠溺。

      便是这份不问源由的宠溺,让方支柯心醉神迷。他再次抱了过去,身子紧紧贴近对方。

      “景詹,你相信我吗?”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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