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页页

2、失手

　　阴暗的房间里，一名黑衣男子正躺在床上烦闷的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感到空虚到了极点。
　　突然，房间里的灯光大亮。“阿浩，你怎么又在抽烟？”一名娇艳的女郎出现在他面前。
　　成浩仿佛没听见似的，依然不为所动地抽着他的烟，根本不把那女郎放在眼里。
　　“阿浩，别抽了嘛。”女郎对他的不理不睬有些不满。
　　“你管不着。”成浩不耐烦地说，“没事不要来烦我，滚。”
　　“谁说没事？”女郎立刻一本正经起来，“这是你的下一个‘目标’的全部资料，老板要你尽快干掉她。”女郎丢给他一个密封的信封。
　　成浩打开信封，一张照片印入他的眼帘。照片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子，长发垂肩，看似温婉，但嘴角那一丝冷笑却显得有些残酷无情。“怎么是女的？”成浩最讨厌和女人打交道，女人就意味着麻烦。
　　女郎不以为然地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女的，最近□□上好几个老大都被她利落地干掉了，这女的不简单。现在道上的人都称她为‘女罗刹’，威风着呢。”
　　“很嚣张啊，她的后台老板是谁？”成浩询问道。
　　“她叫凌霜。是老板死对头白啸天的义女。说是义女，倒把如说她是白啸天的杀人工具。她和白啸天一样，冷酷无情，手段狠毒残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阿浩，你可要小心行事，千万别出差错。别辱没了你‘死神’的名号！”女郎如实回答了一切，最后还不忘加上一番叮嘱。
　　“她和我们是同一种人。”成浩冷漠的说，“阿丽，谢了。”他指指信封内的资料。
　　阿丽娇媚地一笑，“你还会谢人？我可是首次见识到。下星期，我要陪老板去一次加拿大，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被总当我是小孩子行不行？”成浩最讨厌女人过分的关心，他可不想和任何女人缠上关系。尽管阿丽是十多年来和他共同在枪口下舔血过日子的同伴。
　　“那我走了。”阿丽早已习惯了成浩的冷漠，她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他的公寓。
　　成浩拿起桌上的手枪，用一块丝巾仔细地擦着。这把枪已伴随他走过了十五年的岁月，他十七岁开始做杀手，从来没失手过，所以道上的人封了个“死神”给他。如今，又有一个人将命丧他的枪下，而且还是个女人。成浩傲然地笑了笑，轻轻吻上了他的枪。

　　“再来一瓶威士忌。”凌霜沮丧地对PUB的酒保说。
　　酒保看了看桌上的三个空瓶，说：“小姐，你已经喝了三瓶了。”
　　“怎么？怕我喝醉了赖你帐啊？”凌霜微怒得扔出一叠钞票，“快去拿酒。”
　　酒保收了钱，拿来了酒便无声地走开了，这种卖醉的人看多了。
　　凌霜拿起酒瓶，便往嘴里灌。她又杀人了，她感到痛苦。每次杀人后，凌霜都会到这间PUB来，喝个大醉，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这五年来，她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她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她厌倦了这种杀人和被人追杀的生活。她恨自己，更恨白啸天，是他活活地将她打入地狱，把她训练成一个杀人工具，她感到太多的痛苦和折磨。
　　喝完第四瓶酒后，凌霜半醉半醒、摇摇晃晃地走出PUB。盯这她已久的成浩也尾随其后，走出了PUB。
　　扑面的冷风使凌霜晕旋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她倚住江边的护栏，吐了又吐，她想吐尽这十几年所有的辛酸。辛酸的眼泪款款而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去杀人？为什么？……我恨你——白啸天，我恨你，我恨你！你这禽兽，你这魔鬼！”凌霜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离她仅二十米的梧桐树后，成浩缓缓举起了手枪。刚才，凌霜无助的哭诉仿佛一把锐利的短剑深深刺入了成浩的心脏，他也是个杀手，他又何尝不痛恨杀人。不可以，他成浩何时对人心软过，他怎么可以对这个小女孩手下留情？他不是“死神”吗，“死神”是没有感情的。成浩说服自己抛开杂念，握紧了手中的枪，瞄准了凌霜。
　　可是，当凌霜那张哭泣的脸转过来时，成浩被震撼了。那张绝美的脸上除了痛楚还是痛楚，那种几乎将近绝望的神情使成浩竟一时无法下手，他心中有一种相同的痛楚驱使着他放下手中的枪。
　　他猛然收了枪，转身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杀人无数的他早就麻木了，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人简直没什么区别，可为何偏偏他唯独她下不了手。她是漂亮，他初次见她时便有“惊艳”的感觉，但她少了照片上的戾气，她比照片上更娇弱、更无助。可是，为什么素以“死神”冷酷无情著称的成浩竟会对这个小女孩存有怜惜？他竟然第一次出任务失手了？他想不通，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