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
其实这世界上自有因果报应都是假的。
弑杀者与天真者虽然看似站在对立面，却又神奇的统一在了一起。
白苒细细回想自己从修炼的那一天开始，走到今天用无数血泪换出一条生路，但在她满怀希望地向前走时，突然又冒出来了个人。
有一瞬间，她不恨任何人，她恨天。
天道不公，让她年少失孤，成长之时却只能再一次跌倒。
面对她的似乎永远都只有数不尽的困难和深渊。
“锦州——”
女人突然的出声，让锦州想要继续想下一步的动作微微滞缓。
他用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却未曾动过一分。
两种体温透过肌肤联结在一起，白苒感觉不到温暖，她只觉得冷。
她甚至不想流泪，只是尽量用不那么麻木的声音问道：“你说的喜欢都是假的。”
男人动作一滞，他微微抬起头，零星的碎发隔档在他双眼之前，那里面既像是一片空洞，又像是满怀情谊。
他双手有些颤抖，眼神却慢慢有了生机，终于，他哑声问：“假装我没做过好么。”
那声音里含着哭腔，他比白苒更狼狈，此时颓唐地起了身，回身看着床上的女人：“趁我还有理智，你应该逃。”
白苒将手从他的禁锢里挣脱出来，双眼暗红，与男人对视的一瞬间，五芒星霎时烙印。
一瞬间烙印深入人心，锦州只觉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黑鸦身形显现，神色严峻：“他有入魔的征兆。”
白苒：“我们走。”
他或许并不想这么做，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女人微整衣冠，惊现之余后她终于有种劫后逃生的感觉。
黑鸦归位，一黑一白相映着，在月光清辉下，人影消逝。
而也就是在白苒消失不久后，另一道人影踏进了清澜院。
若有所觉的锦州抬起眼皮子，看着门口那人：“师尊。”
长者叹了一口气：“她走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你竟然生出了心魔？锦州，我同你说过多少次，飞升一事只看机缘，我历劫无数，看得东西太多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心智如此坚定的你竟然因为飞升一事生出了心魔？”
紫阳真人面色严峻，叹了一口气。
“师尊——”锦州羞于启齿地闭了闭眼，他不是因为飞升，而是因为看上了一个人。
“我助你压制心魔，如果情况乐观的话，今后应当不会再犯。你的小徒弟是被你吓到了，过些日子自然会回来。”
两个人此时都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长者移步至床前，带着盎然生机的木绿色灵力游贯而入在锦州身边布下阵法。
锦州只能感觉体内的魔灵在肆意叫嚣，随着漫长的镇压之后，那道声音彻底消失了。
他再睁开双眼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你的魔灵之体既然找到了解决办法，那就快些进展吧，你徒弟......在她活着时好好对她。”
良久，老人的面色被月光侵蚀，他坐在床侧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修行一途，皆是万千缘法，你与她我已算不清楚，但你要记住，无论到了何时都要收敛心性，不可肆意妄为。”
紫阳真人最后叮嘱一番后，才离开了小院。
.
白苒离开澜沧剑派后，径直去往之前神农谷的地区。
因为她所接纳的任务时长一年，只要在最后任务截止时间造成假死的影像，澜沧剑派自然不会捉住她不放。
而现在最紧要的是，她要找出杀死父母兄弟的真凶。
黑鸦载着白苒在云海之中飞行。
不知过了多久，白苒和黑鸦降落到一个小镇，兀自交了房钱，打算对付一晚。
“嗡——”
黑鸦神形浮在剑上，白苒下意识就给自己周围布了层结界。
“主上，接下来我要说的，很有可能与您的身世有关。”
白苒敛下眸子，敏感地注意到很有可能四个字。
“你说吧。”
其实通过这么多事情，白苒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的方向，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接触过这些。
而现在，应当就是时机了。
凤雀在白苒离开时乖觉地窝在她怀里，如今也算是一人一剑一伪神兽的组合。
“您知道上古有通灵柱么？”
修真界以中洲大陆为原点向四周扩散，而魔界则生存在修真界的背面，二者紧紧依附彼此，千万年来一直如此。
但古时人们之所以能飞升成神，就是因为通灵柱的存在。
“因为通灵柱是沟通修真界和魔界的唯一存在。所以自从万年前通灵柱倒塌，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飞升前往神界。”
屋内燃着烛火，白苒靠坐在床榻上，眉目一挑：“神界到底是何种景象？”
她知道黑鸦应当是她与一些东西的媒介，所以黑鸦清除这些东西，她并没有什么意外。
“神界，据有关记载......”黑鸦眉头开始皱起，“神界之所以是修行之人所期待的地方，与其说是神界，不如说是一种新的位面，那里有重新定义的法则，如果空间有等级，那里只会比修真界和魔界更高一等。”
“那凡人界呢？”
白苒继续问。她生来是凡人，所以想问问凡人界的等级。
黑鸭沉思微末：“凡人界不算一种空间，凡人是广泛存在于所有空间内的，而且，是每个空间形成的本源能量，如果没有凡人，就不会有其他更高等级空间或者位面的产生。”
“就像您去的西境，他早已超出修真界和魔界的范围，是另一个空间。”
“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但接下来，请您仔细聆听我所说的一些话。”
她正色，周身突然黑雾闪过，几幅由灵力产生的画面就赫然出现在空中，像是一个大屏幕一样。
“自从去过宝矿山脉的龙墓之后，您应该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来自血脉里的传承之力。”
白苒点点头，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如果她真的跟黑鸦一族有关系的话，只怕这背后的原因足以让人深思。
“这种传承之力，在整个黑鸦一族之中都尤为少见，因为黑鸦一族并不隶属于修真界和魔界，这种传承之力是上古黑鸦一族确保子孙后代能够保持能力的主要原因之一。”
白苒打断她：“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我的身世。”
黑鸦叹了口气：“您真正的身份就是黑鸦族人，但是您为什么会出生在草原，原因的确未知，不过在族内却并不稀奇。”
“此话何意？”
“因为黑鸦族人自古以来皆是运用灵胎投生人体或兽体，在开始修行之后就会出现伴灵进行回归族内的引导。”
“换句话说，您的父母依旧是您的父母，因为灵胎向来只落有缘人家，但您的魂体属性属于黑鸦一族，理所当然，您既是凡人，但更是黑鸦族人，因为您的灵魂里带着黑鸦一族的标记。”
白苒这才松了口气。
如若要说她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真的会疯掉。
“但黑鸦一族自从万年前就衰落了。”
白苒机敏地反映：“是因为通灵柱？”
黑鸦否认她的答案。
“黑鸦一族其实一开始就是从西境穿越虚空进入了修真界的，西境与修真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在西境规定的几百年前我们黑鸦一族被赶尽杀绝，此后能来到修真界的黑鸦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但万年前，通灵柱倒塌，却是因为黑鸦一族的衰落。”
“通灵柱的存在是因为黑鸦祖先本身携带的空间规则打破了位面的界限，从而产生了一条前往神界的通路，也因此，通灵柱的存在就必须与黑鸦共存。若是没有我们的黑鸦神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成神。”
“万年前黑鸦本族衰落，自然无法供应通灵柱所需要的力量，此后，修真界就再无成神之人。”
“换句话说，主上大人，您是目前黑鸦一族血脉最纯正的后代，只有您是通灵柱的唯一支配者。”
浮在半空中的剑影目光灼灼，像是一团火一样明亮。
白苒想到一心只求飞升的锦州，心里突然五味杂陈起来。
“所以要如何开启通灵柱。”
黑鸦的眸光突然淡下来：“如果您要开启通灵柱，就只能做镶嵌在通灵柱之上的一只神鸟，但此后不会有半分自由。”
成神本就是需要超越位面的违规之事，千万年以前黑鸦古族给出了这条路，但并不代表黑鸦古族没有收回的权力。
白苒嗤笑一声：“所以我的想法是对的。”
黑鸦抬头，不解其意。
“我从未想过成神，自然，别人是否想要成神也与我无关。”
黑鸦点点头，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必须要说得就是西境。”
“终有一日，您要回到西境去完成您的任务。”
修真界时间过去已是万年，可西境不过须臾几百年。
想到西境空间内的那一方血月，她脑子里全是疑问。
“所以我之所以在西境不收空间法则的压制，就是因为我身上的传承之力么？”
“对，传承之力哪怕在族内也十分罕见，这也是您资质极佳的证明。”
“可我已经献祭寿命，未来的某一天，只怕还未振兴黑鸦古族，就要在这片天地里死去了。”
白苒声音里有些感慨。
当初她在灵山为了杀出重围，不得不以身献祭邪灵，才能猛然间灵力大涨，越级杀掉比自己修为高出一大截的几个长老。
如今看来，虽然可惜，但或许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