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谁都不准死》蒂雅娜

25、晴川翼

　　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面，那里没有所谓的救赎，没有所谓的向阳花，连一点阳光都不舍得施舍。

　　晴川翼是从西区诞生的，那里混乱而又肮脏，听说从那里出生的人，能活下来到最后都会成为十恶不赦的人，没拼命活下来的自然就化作了泥土的肥料，融入了大地之中。

　　“你要活下去，翼，你是自由的啊。”
　　那个女人对他这么说道，明明她已经被抓住了，已经被弄的皮开肉绽了，可是眼里的光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她……是晴川翼的姐姐。
　　是一个像是太阳一般温暖的人。

　　明明是西区，晴川却出生在了西区算得上温暖的地方，他们家是神眷顾的家族，但是最后的结局神却从来没有看过一眼，在五岁之前，晴川翼过的还算是幸福的生活，到了后来，到了那一年。

　　不认识的人闯进他们的神社，在这个唯一能找到慰藉的地方，就被那个笑得冷血的男人席卷干净，在那一夜之间，在晴川翼的眼里，他的世界不再有了生机。

　　周围的人唏嘘着，感叹着，议论着。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
　　是呀，他可是西区最大的势力啊，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跟他对上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能知道结局的结果下，谁还会贸然的上前呢。
　　这可是西区啊，这个没有任何温暖的西区啊。

　　那个男人把他和唯一的血亲分离开来，分别锁在了牢笼里面，但是可笑的是，他们得到的食物是丰盛而又美味的，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五岁的晴川，他虽然生活在西区，可能也是居住在一个相对特殊的地方，他目光所及的只是抢劫与掠夺，所以他从未……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

　　人吃人、人拿着武器去杀人。
　　满地都是血，到处都是人的躯干，内脏、肠胃一些令人反胃的东西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见了那些人疯狂的想要活下去，脸上全是血，全是麻木。

　　“你和你姐姐果然是特别的。”

　　那个男人站在他的身旁，看着晴川翼不动声色的打量这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睛亮了起来，“我打算把你和你的姐姐培育成最棒的工具，西区没有救赎，这里没有必要向神灵祈祷，这里是神灵抛弃的地方。”

　　晴川翼其实已经听不见男人的声音了，他看着面前的景色，已经快和里面的人一样了，只是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明明他才五岁。
　　刚刚吃下的东西仿佛在他胃里面翻腾。

　　“我会测试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孩子，让他们幸福的洗完澡，吃完饭，然后再来到这里，你的表现很不错，我很满意。”

　　他似乎是怜爱的摸了摸晴川的头，对着手下说了些什么，嘱咐着一些事情就离开了原地。
　　如此的残忍而又让人恶心。
　　晴川翼眨着眼，没有人带着他走，没有人来阻止他，只是默认的让他看着这眼前的恐怖场景。

　　不过多久，晴川也被丢了进去，他知道，他要拿起武器，不然他只能死。
　　他跟大多数孩童不一样，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年仅几岁的孩子看着这样的场景都会吐，不愿意去拿着武器去杀人，然后……就成了他人手里的残骸。

　　最开始是孩子们的自相残杀。
　　晴川被领到了新的地方。
　　那是更加强大、高大的男人，那是成年男子。

　　晴川翼没有输，他不能输。

　　他一次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拿起了手中的柴斧，举向了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他到底举起了多少次武器，杀了多少的人。

　　到了最后。
　　他再次看见了他的血亲。
　　他的姐姐。

　　看见姐姐的时候，那一双波澜无惊的眼睛里面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晴川看起来很是高兴，他刚想喊着，“姐姐……！”
　　却卡在了喉咙里面。

　　因为他看见了，他的血亲，他的姐姐向着他举起了斧头。
　　就正如他一样。

　　因为那个男人在他进去之后这么说过。
　　“想活下去，就杀死里面的人。”
　　他要活下去。
　　他要杀掉他的姐姐。
　　杀掉他最重要的人。

　　从小，他就和他的姐姐相依为命，就连是新年，只有他们两个，姐姐也会穿着那巫女服，给着他跳舞，给他祈福，给他画着绘马。

　　如今，他不得不举起了武器，向着他的血亲走去。
　　他记不得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他只知道他无助的蹲了下来，抱着那逐渐冰凉的人。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露出了记忆里面如出一辙的笑容。

　　“要活下去啊，翼。你是自由的。”
　　有冰凉的东西落了下来。
　　这是……晴川翼第一次进入这里，也是最后一次的落泪。

　　再然后，他杀了所有的人。
　　如此恐怖的就像是修罗一样。
　　其实他知道这些人按照他的实力他杀不死，只是不做反抗而已，把他培育成最后的怪物。

　　不惜加上自己的性命，真是恐怖啊，这群人。
　　但是自己也一样。

　　从那一天开始，晴川就不知道情感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他的手上终究是沾染了太多的血液。
　　太多的，无辜的性命。

　　他想着，自己死后一定要下地狱的吧。

　　“翼仔。”
　　他听见了声音。
　　在他那个黑暗的世界里面。
　　如此像是太阳的声音。

　　“一起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他喜欢躺在天台上看西区的天空，其实西区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那洁净的可以看见星星的天空。

　　“我们一起去电玩城玩吧。”
　　如此幼稚的又声势浩大的进入了他的世界。
　　晴川翼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合常理，但是又很强。

　　“翼仔，喜欢棒球吗？”
　　他这么问着。

　　“是啊。”
　　晴川回答着。

　　这是他的兴趣之一，就像是他喜欢画画一样，画画总是能让人心情平静，看棒球比赛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像是这种心情，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美术部的指导老师一看他的画，就说出了这样的措辞，“你的画里面，没有灵魂。”
　　是啊，他的灵魂被他自己封闭在了心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你的画虽然技艺高超，老实说，你能考得上艺大，但是你的画，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只是一幅死板的画而已。”

　　晴川不明白，但是他也明白。
　　他不能感同身受，对于那些感人肺腑的感情。

　　“翼仔，我喜欢你。”
　　晴川愣了下，听到了声音。

　　就像是破了一个壳，外面的光争先恐后的撒落进来，在他的世界里面生根发芽，开出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花。
　　他想哭。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哭。

　　他好像连怎么哭泣都忘记了。

　　晴川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人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着一些絮絮叨叨的话语，他听不真切，一声又一声的啜泣声传来。

　　哎呀，原来。
　　他才发现一件事情呀。
　　他啊，在那一年，把灵魂丢在那里了。
　　他抛弃了他自己。
　　但是有人牵着他的手，透过更加表层的东西，看见了他正在哭泣的灵魂。

　　“翼仔，让我来做你的家人吧，虽然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就由我预定了哦。”

　　“……滚吧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晴川还在反驳着，“你是从哪里来的霸道总裁吗，明明连日本的头目都没有当上。”

　　那些丢失的感情，被他拾了起来。
　　他的世界终于再次迎来了春夏秋冬，从夜晚到黎明，白昼终于来到了他的黑夜。

　　“那我就来当好了。”
　　他这么说道。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遥远的、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他却说的如此的坚定，不容拒绝。

　　“我就来当日本的头目好了。”
　　晴川笑了一声，眼睛红红的，却没再反驳。

　　有个人闯进了他的世界，把他从那个黑暗又肮脏的世界拉了起来，他不在意他的身份，不在意其他的事情。

　　在他的眼里，晴川翼仅仅也就是晴川翼而已。
　　不是刻意的觉得，而是单纯的只是那么认为罢了。

　　就算晴川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地方，是一个富家少爷，那个少年，那个名叫万次郎的少年，也不会这么认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晴川还是觉得，说不定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打棒球的男孩子罢了。

　　万次郎捧着他的脸，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金色的头发还垂落在他的脸上，晴川很喜欢万次郎的头发，所以万次郎也一直没有改变自己的发型，既然晴川喜欢的话，就一直保持着下去。

　　他亲了亲晴川的脸颊，似乎是舔去了他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
　　就像是对待一样珍宝，他碰了碰晴川的额头，又碰了碰晴川的鼻尖。
　　再将目光移到了晴川的嘴巴。

　　晴川的嘴巴亲起来很舒服，万次郎往往都是喜欢把晴川亲的喘不上气，晴川好像永远都学不会换气，就和永远学不会自行车一样。

　　万次郎靠近了晴川，嘴唇相碰，就和往常一样，晴川打开了嘴巴，让万次郎顺利的进来，就像是谁也不服输谁，舌尖相触的感觉就像是过了电，浑身发热发烫，晴川的脸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泪痕，眼眶还是红的，万次郎抚摸上了晴川的后颈，唇间忽而又放开了他，失去了触感的晴川睁开了眼睛，有些略带迷茫的看着万次郎，不知为何万次郎停下了动作。

　　万次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另一只手摸上了他发红的眼尾，晴川其实很漂亮。
　　他一直都知道。
　　他再次吻了上去，唇间再次发出了细腻的声音，令人害臊，连着空气的温度都升了不少。

　　这个人是他的。
　　永远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