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谁都不准死》蒂雅娜

23、羽宫一虎

　　晴川非常喜欢看棒球赛，虽然很少看见他玩过这个，但是一虎曾经也问过晴川，如果一开始不在西区的出生的话，晴川是不是就不会是在这里呆着，是不是就是某个大联盟的明星了。

　　“不知道呢，”晴川只是这么说着，他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如果存在的这件事，不过如果真有那样的世界的存在的话，我肯定会成长为一个非常臭屁的孩子吧。”

　　“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是因为，会有一个非常疼爱我的姐姐啊。”
　　晴川如此笑着说道。

　　是了，一虎还记得，他第一次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就遇见了迷路的晴川，最开始见到的他，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像是从富家少爷环境里面成长的很幸福的孩子，其实不然，事实大相径庭，他既不是富家少爷，也不是什么幸福的孩子。

　　一虎刚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充满了迷茫，他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他甚至都觉得活下去没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也真是蠢。
　　蠢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如果没有遇上那个迷路到警察这边的晴川，一虎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还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晴川听到自己杀了人的这件事，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他那个时候与社会脱轨太久，自然也不知道西区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到了后来他跟着晴川一路走着，看见了抢夺、赌博，甚至还有做着一些人口贩卖、贩卖毒品这样的事情，他才发现，他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而晴川翼一直生活在这样肮脏的世界里面。

　　“看吧，”晴川随意的走到了一个高楼之上，把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他伸手点了点，“一虎，世界上比你还有凶狠的人多得多，杀人这件事在这里算是家常便饭，你不愿意承认吧？你杀了人这件事，你对那件事感到很害怕，是啊，”晴川叹息了一声，“至少你还会认为那件事是不对的，但是这里的人，杀人都当作一日三餐的事情来做，他们从来不会感觉到愧疚。”

　　“……”

　　一虎抬眼看着晴川，他站在逆光之下，背景的断壁残垣迎着日光显得更加的破旧，灰尘飞扬在空中，被疾病困扰的人们吸入口中，又大口的呼吸着，就算是这样的世界里面，也有人拼命的活下去。

　　阳光给晴川镀上了一层金边，洋洋洒洒的，好像落了一地的金黄。
　　微风穿过他们的缝隙，那些墙壁就好像他们之间可怜的距离。
　　永远也触及不到，永远也不能靠近。

　　“傻瓜——我也是。”
　　晴川淡淡的开口。
　　“我也杀过人。”

　　“最开始，”晴川眨了眨眼，蓝色的眼睛里映照着下面的景色，好似是一幅画，“我也在想，为什么我要杀人呢？”

　　“因为有人喊我活下去。”
　　“所以，我拼命的活下去了。”

　　晴川明明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在一虎看起来，却好像事不关己，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没有任何的情绪。

　　“晴川大哥！以后请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吧！！”一虎大声的说道，向着晴川鞠躬，脸色都因为大声说话的原因而涨红了些许。

　　听到了一虎这么突然的发言，晴川露出了稍显惊讶的目光，说到底，一虎也是那种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自己的人，如若是不管，自然也就会觉得没趣就走了。

　　晴川当时惊讶过后，就笑了起来。
　　逆着光，阴影打在了他的身上，连着那边接着地面的夕阳都柔和了起来。

　　“一虎，要是我不同意你也会跟着的吧。”
　　“那当然的！”
　　“喂，别那么理直气壮啊。”
　　“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晴川大哥的左膀右臂了！”
　　“我可没有那么活泼的左膀右臂啊。”
　　“晴川大哥……”
　　“哈哈走吧，不是说要去看看西区游玩的地方吗，我带你去玩玩。”
　　“是！”

　　晴川看起来很温和，脸上偶尔也会带着笑，实际上谁都明白，他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笑过，他太强了，在西区的这个地方。

　　或许明面上的人没多少人听过他的名字，但是生活在阴沟里面的、在黑暗世界里面的人，绝对听过晴川翼的名字，他可是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把那个集团的人给干翻了啊，那个传说中的‘进去了绝对出不来’的地方。

　　一虎是后面才知道这件事的，那是跟着晴川久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原来，那个时候的晴川，说的自己杀过人不是骗人的。
　　那不是晴川的玩笑话。

　　“所以，晴川大哥，不害怕吗？”
　　一虎曾经这么问过晴川翼。

　　啊对了，是什么答案呢。
　　一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乎脑袋都要被自己挠破了，都死活想不起来当时的晴川到底说了什么话。
　　他的印象明明很深的，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虎……”
　　对了，是这么说的。

　　“你还是一个心有善心的孩子，和我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晴川，总是喜欢用‘孩子’来称呼他，总是喜欢老气横秋的说话，像个小老头一样。

　　“我已经忘记了，到底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虎一愣，那个时候的晴川，看上去……
　　特别的寂寞。

　　“喂喂，别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啊，”晴川笑着对他说，在记忆里面的晴川看上去有些模糊，颜色却是明亮的，“我又不是好像丢失了自己的心脏，一虎，我从来不觉得我自己是可悲的，比起一些人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可怜啊。”

　　一虎知道，他是在说那些醉生梦死的，永远都不愿意醒过来的人。
　　但是实际上，在一虎的眼里。
　　晴川也只是站在那个边缘，只要伸一脚，就会踏入那个世界里面。
　　只不过，晴川永远不会踏进去。

　　他活得比谁都还要清醒。

　　所以，一虎才觉得，晴川大哥很寂寞。
　　他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追不上晴川，他曾经还异想天开的想要去劝解晴川，实际上他比谁都活得还要自由。

　　“一虎，不要被你自己的心束缚了自己啊。”
　　“你还有更加旷阔的世界去闯荡。”
　　“那里，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风景。”

　　晴川很强，无论是哪个方面，简单的凭着几句话就能把自己给打动，反而对比起自己来，连说句谢谢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太逊了。

　　当时还骂着晴川翼说着你真的好烦啊是什么老妈子吗的羽宫一虎这么唾弃着自己。
　　其实晴川翼比谁都好。
　　他应该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

　　不过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能把晴川拉出来的是万次郎。
　　他后来一想，也是，能追得上晴川的，能跟他并肩的人，只有万次郎。
　　只有万次郎能踏进晴川的世界里。

　　虽然一虎很感谢万次郎能把生活在西区的那个晴川翼给拉出来，但是并不是代表了他已经认可了万次郎天天拉着自家的大哥到处飞奔的这件事。
　　简直不把他这个左膀右臂放在眼里！
　　一虎表示都是万次郎的错！

　　后来，一虎看着晴川那样肆意的笑着，那未曾出现的笑意终于浮现在了眼里，那海洋上面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朝阳，如此美丽的景色。

　　是很好的场景啊。
　　微风吹过他们的衣角，忽而又把思绪带到了几年前。

　　“喂——那位少年，你知道今年的甲子园场地往哪边走吗？”

　　“哈……？这后面不就是警察局吗？”刚才少管所出来的羽宫一虎瞥了眼后面的鲜明的几个大字，他是眼睛瞎了吗。

　　“欸，嘿嘿，”那少年摸了摸头，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傻乎乎的，“我就是迷路到警察局这边来了。”

　　羽宫一虎嘴角抽了抽，打算转身就走，不太想理面前的这个傻子，“今年的甲子园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可是刚从里面释放出来的。”

　　而少年完全像是不害怕羽宫一虎的话一样，按照普通人来讲，肯定会退避三舍了，他反而还凑上来问着他，“那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今年的棒球比赛吗？听说今年的王牌队伍超级——”

　　这个人果然是个傻瓜吧。
　　羽宫一虎这么想着，却收下了晴川递过来的票。
　　他也庆幸，幸好当时的脑子一抽收下来了。

　　羽宫一虎看着面前的人因为自己收下了票，蓝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就像是融化了冬天的雪，春天带着它的嫩芽宣扬着春的到来。

　　如此的明亮，如此的鲜明。
　　人们常说，记忆是黑白的，没有颜色的。
　　但是在羽宫一虎的记忆里面，晴川翼一直都是那个最鲜明的色彩。
　　从来没有褪色过。

　　他逆着阳光，对着他一笑，模糊了时间，把时间也停滞了，那是如此的漫长而又喧闹。

　　“晴川翼，请多指教啦。”

　　“……羽宫一虎。”

　　那是羽宫一虎对晴川翼刻画下记忆的初始。
　　至此之后，万物之间，色彩只在晴川翼的身上留下了最靓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