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所有的星》公路飞行

30、30、爱与家庭

　　想过和南星私奔到国外去，偏偏他读的是医科，没有国家能承认学历，难道再花十年重新来过？人生没有那么长，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事业。而我虽然喜欢到世界各地散心，并不意味着我就会喜欢到国外生活，和外国人你永远没法建立深厚的交情，我在国内的朋友那么多那么铁，我更习惯东方式的思维和生活，这是骨子里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况且出国的话，总不至于去当雇佣兵或者给外国人搞情报，即使我喜欢玩命，也不是这种玩法。我更害怕当我做出所有的牺牲和他到了国外，结果我却厌烦了疲倦了，甚至会疑惑当初为什么迷恋他。我不想两个人走到这样不堪的地步，更不想他为我担这个责任，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我还是按照自己的轨道在生活，在经侦队的工作在叶孤城的帮助下很快得以恢复，而且升到了很高的位置。即使放在以前，我爸也不会插手到这种地步。
　　关于南星的事，我没有去找父母谈话，有什么好谈的，都是聪明人，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也明白我的想法。我认识的人里有很多一味任性下去，即使吸毒，做父母的也只能受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我达成了我父亲的愿望——我没有走上犯罪道路。
　　我曾经很担心他们伤害南星，也担心叶孤城为了断我的后路，故意制造出他们伤害南星的假象来，好让我一心一意与他合作。好在他也是聪明人，该动手的时候动手，不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去画蛇添足。
　　有时候想想，南星如果离开我，一样过得很好，只是有些寂寞吧。随着工作深入下去，很多事情倒也想开了，有时候你越害怕，就越被人揪住弱点不放。抢银行的歹徒抓着人质，作为警察我得想方设法周旋，可是有人要拿刀子抵着南星，我会说，动手吧，大不了等会儿我给他报仇，大家同归于尽吧。这样子没人敢真动手，除非他不想活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厚着脸皮说一句，我不是那种被封锁了经济就服软求饶的人，最主要的，我之前在做的事情已经向他们表了态，我爱南星，不要惹我。很多人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坚持到底，只因为他们不够强大，或者，他们的爱不够强大。

　　那天在高速上的时候，看到前面两辆封着车牌号码的军用汽车先后抄到我跟前，果不其然，电话很快打进来，我没接。到了五公里外的加油站，有警卫把我拦了下来。
　　我没好气地停下车，探出头说：“我还要赶时间。”
　　他走过来，拉开车门，也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坐到副驾驶座上。
　　“打了好几次电话约你谈一下，看样子你比我忙多了。”他苦笑着看住我，似乎想拍拍我的肩，才想起来我们之间有好几年没有身体接触了，未免显得刻意。
　　“如果你觉得儿子的感情问题影响到了家庭的名誉，那我们今天这话没法谈下去。”我抽出烟来，也没有征得他同意就点了起来，其实他不抽烟，我也没有烟瘾，就是有点烦。
　　“你多虑了，这个事情我的人会摆平，你不是走私贩毒，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声誉。更何况国门开放了，高明的人可以把坏事转化为好事，都嚷着人权人权的，自己儿子的人权都得不到保障，我还做什么人民公仆？”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面子总要给的，于是掐灭烟头打开了车窗。
　　“我跟他已经分开了，就是这样，还有必要谈吗？”
　　他皱着眉头，双手习惯性地按在膝盖上轻轻弹着，“主要不是谈他的问题，而是谈你的。你自己路选好了，后面要怎么走也许就明朗化了。”
　　“你知道的，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可能走到你那一步。”
　　他点点头，“以前你妈一直想你走仕途，她认为你比我优秀很多，可以走得更远，看来她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你不想，而不是你做不到。她觉得你是被那个姓厉的迷住了，以至于作出如今这样的决定。”
　　“爸爸，你了解我吗？”我打断他。
　　他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即笑起来，“我想我还是了解的，不过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很迷惑。人在一生中能经历一份真挚的感情不容易，可是这种事情搞不好也会毁了人一辈子，如果不是他赶巧在你人生最关键的时段出现，我想或许我们能更冷静地分析一下你的前途问题。”
　　我大摇其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大部分并不能按照自己的理想选择人生，我想我是幸运的，我站在很高的起点上。为此，我很感激你们，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可是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可是即便他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这辈子，也不想走仕途。我想你了解我之前的工作性质，你自己从军队里走出来的，而后才从政，应该有对比，任何时候，有得必有失，我更看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拿现在来讲，我跟他已经分开大半年了，如果能复合，那自然好，如果不能，那我还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觉得是他毁了我的前途，我一早决定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你妈想你们分开，主要是……担心你将来后悔，名誉这种事，等你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毕竟你们分开的话，比方到了三十五岁，也许你的想法不一样了，那时候就可以……”
　　我一翻白眼，“她这么担心我的名誉，那好吧，那就等三十五岁，看看我的想法是不是会改变，或者四十五岁，不能再晚了，再晚也就过了一个政治家的黄金年龄。”
　　他笑骂，“这年头，蹉跎上五年就完了，三十五岁再奋斗就来不及了。”
　　谢天谢地，我不需要太长时间来证明我喜欢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如今不是封建社会，老子的家业一定要给儿子继承，你看看你同僚的子女们，哪一个走得远了？权力这个东西是另一种形式的毒品，我敬谢不敏。”
　　他瞪了我一眼，“你除了享受我带给你的，何尝尽过什么义务？”
　　“所以我想，大概上辈子积了福，投胎到咱们家！你真要我尽义务，说实在的，我也尽不了。”
　　他叹气扶额，“上次你妈跟我大吵，说就是我对你太放任了，才搞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告诉她，你是舍小家顾大家，你哪里有那个功夫管我。或者你应该责怪她没当好妈。”
　　他愕然，“我要这么说，她非宰了我。”
　　气氛有些轻松了，我一摊手，“这样吧，警察这份工作，我想做到三十五岁，然后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想从政，老妈也好死了那条心。”
　　“这段时间，不和那个人见面？”
　　“如果你要求的话……是的，可以不见面。”
　　他想了想，终于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算啦……年轻就这么几年，最美好的时光要是错过了，以后怕也是没那个激情了。“
　　我断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压制住心中的狂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爸爸，在越南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目光一沉，回头看我，“你以为呢？”
　　“你这辈子，最爱的是谁？”
　　他一下重重地敲在我的脑门上，哭笑不得，“你以为自己跟个男人好上了，就这么想你老头子？真是个混账东西！说实在的，我是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搞这个……不过那天见了厉南星，我还是挺喜欢那孩子的。”
　　我大喜,“是吧？他很特别的。”
　　“家门不幸，断子绝孙！”
　　我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咱们的第一任总理就没有子嗣，但这不影响他受几代人的尊敬，您一定会和他一样伟大。”
　　“不用给我戴高帽，有些原则还要跟你说清楚。”
　　“我明白，绝对不会搞得人尽皆知，我会小心保密的。毕竟这不是我个人的事，还牵涉到家庭的名誉，还有你身后一大群人。”
　　“我想你也不会这么蠢。”他点点头，“还有，你那件事可以停一停了吧？你妈都把跟了十六年的得力助手撤换了，不孝子，太伤她心了。”
　　“我伤她心，你心疼着。她伤别人的心，我总不好就看着。”
　　“你……”他气得指着我的鼻子，很想破口大骂，“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况且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我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耷拉着脑袋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脾气可没这么好，就你这说话态度，给两脚是肯定的！”他颓然地靠坐回去，伸出手来，“给我支烟。”
　　我把烟递过去，殷勤地给他点上，烟雾从车窗飘出去，后面是苍翠的群山，几株野菊花开在悬崖上，一年一年这么悠然自在着。他大概想起了过去那些时光，很久都没有说话。
　　“当初你说你对沙曼认真了，我还为难过一阵。没想到如今为个男人彻底跟家里反水。说你是情种，我还真不知道是夸还是损。”
　　我摸摸胡子，“我的立场很不坚定的，所以如果有吸引人的条件，我会考虑重新站队。你把我安插在南方这么多年，我理解你的苦心，现在他们为了让我扳倒政敌，已经允许我进入很核心的位置。爸爸，如今小区门口的保安闲话聊天，都知道政令不出□□的现状，我相信北面一早准备动手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重新洗牌。”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火星已经烧到过滤嘴的地方。我重新抽了一支递过去。
　　“你这算出于孝心吗？”
　　“不是，我说了，我要和你谈条件。”
　　他终于有点火大了，“就为了他？”
　　“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他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他的脸在烟雾后面看不太清楚，下一刻他以一种平等合作而不是父子对话的形式伸过右手来。
　　我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又补充道：“沙曼家里，我希望不要卷进去。”
　　他有点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人身安全和经济利益可以得到保障，名誉受损是无可避免的，这个你要让他们家做好心理准备。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你不要贪心不足。”
　　我点点头，看样子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状况了。
　　抽完烟，他打开车门，“我还有事，先走了。”
　　“爸爸！”我叫住他，“你真的不介意我跟他？”
　　他回头看了看我，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最后只笑了笑，“你都拿我和伟人相比了，这点胸襟气度总还是有的，我要操的心够多了，没空理你这挡子破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激动地看着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我，或者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毕竟当初你对沙曼也说是一片痴心的，现在又来这一套，搞不好过两年你就腻了。”
　　见我一脸尴尬，他终于郑重其事告诉我：“你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我认为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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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声明,纯属YY,请勿对号入座,影射ZZ,
好了，写到这里，各位潜水的麻烦上来冒个泡吧,
这文要接近尾声了,
但是由于昨天晚上看见梁冬哥站在院子里收被子,
笑靥如花一句:我要进城,看漂亮姑娘!
我虽然不是漂亮姑娘，也马上晕过去了。
然后他居然又对着一个帅哥说：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安全！
（喂喂，拆CP是不道德的啊，冬哥！）
于是我就荡漾了！
一天晚上五集啊，今天是赶着休息来更了这一章，下礼拜都没什么空啊，
所以，请不要吝啬地写点评来勾引我回来平坑吧！
冬哥，你为什么叫东哥呢，
你不知道吗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小名也是冬哥啊！
冬哥，你还是那么销魂！
对不起我HC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