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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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屿？”
看到这个名字的助理教练愣了一下：“啊，裴哥，那个周宇昂我知道，在夏令营开营前队里就说过可以重点关注一下这个小孩儿，但是这个苏屿……”
助理教练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裴哥，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裴定山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记错。”
“呃。”助理教练被裴定山这直白的回答哽住，但仍旧不相信地追问：“苏屿，就那个身体特别差，他爸妈特地求到队里给他减量训练的那个？”
裴定山平静点头：“就是他。”
“……可他不就是这回夏令营学生里凑数的一个吗？？”
边上的助理教练没忍住把心里的疑问直白地问了出来。
却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裴定山居然笑了，他的笔点了点作训册上的苏屿这两个字转头看向身边的助理教练：“凑数？”
“如果每一个凑数的学生都能有这样的天赋条件，那不妨再多来几个，说不准中国的短跑项目就腾飞了。”
助理教练先是被裴定山的笑惊艳，紧接着又被裴定山的话惊到。
“腾飞？”名为王鹏飞的助理教练道：“裴哥你真会开玩笑。”
这次夏令营在开营前就已经有几个选手是队里知名的了，一个是周宇昂，年初全省中□□动会100米、200米的短跑冠军，另一个江源，跳高跳远的兼项冠军。
早在夏令营开营前，省队这里就专门去周宇昂和江源的所在学校了解过这两个学生的情况，就想借着这回的夏令营实际检测下这两个小天才的成色，合适的话就招进省队少年队里。
而除了周宇昂、江源外，值得关注的还有另外几个小选手，只是任何一个省队内定的待关注名单里都没有苏屿。
或者说，虽然待关注名单里没有苏屿，但省队这里的教练都知道，这次夏令营有个纯粹来锻炼身体的学生，就叫苏屿。
裴定山的神色仍旧不变：“没开玩笑。”
听着裴定山的话，王鹏飞愣了好久才迟疑道：“裴哥，您说认真的？”
“呃，不是……刚刚的早训我也看了点，那个苏屿就是江源周宇昂俩人身边的那个吧？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就那跑步一步三喘的？我看他跑了三圈热身下来都快断气的模样……”王鹏飞噎了半晌才艰难地问：“您是怎么看出他是个好苗子的？”
王鹏飞当然知道，不同的教练有不同的选材习惯，有的教练就是能从一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学生里挑出惊世之才。
但就算这样那也要讲究基本法啊！
这整个儿夏令营里，裴定山就算看上任何人王鹏飞都不稀奇，唯独这苏屿……他是真的没法儿理解。
裴定山看了眼王鹏飞眼里的不可置信，翻开了自己手里的作训册，打开到了标记着苏屿名字的那一页。
在裴定山翻开作训册时，王鹏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这才发现，裴定山这是制定了个同一个的表格模板，模板上将运动员条件拆分为了身体、天赋、技术技巧、心理、服从性等不同的筛选模块。
随着裴定山的翻阅，王鹏飞发现他在所有迟到、偷懒摸鱼的学生表格上都直接画了个叉。
“这……裴哥，这些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裴定山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问：“这么说你想给省队招一批会迟到、不服从训练善于偷懒的‘好苗子’？”
王鹏飞当场再次哽住。
还别说，早年省队里还真就有这么一批的‘好苗子’，他们身体天赋条件不错，但是进省队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人生的一个跳板，运气好往国家队闯一闯，运气不好在省队混个编制最后退役也能有个不错的去处。
那些选手你根本别指望他们遵守你省队的训练要求和规章制度，能混就混，一度把队里的风气带得很是糟糕。
后来还是队里下了狠心整顿，硬是清掉了一批违规次数过多且训练比赛成绩极差的选手，那之后队里的风气才好转了不少。
就像裴定山说的一样——难道他还想给队里再招那么一批那样的‘好苗子’不成？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道：“今天才开营第一天，那些学生一时没能适应的可能也是有的……”
裴定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所以迟到的我给了他们3天的机会。”
“呃，那偷懒划水……的，好，裴哥，我懂了！”
王鹏飞自己说到后头都心虚——想想也是，迟到的也就算了，那些偷懒划水的显然对提升自己没有太大的兴趣，这种心态的小孩儿招进来也是没必要。
这样想着，眼前裴定山的作训册也翻到了苏屿所在的那一页。
姓名：苏屿、年龄：14、身高：169cm、体重50kg
光是看到这里王鹏飞就拧着眉头嘀咕了起来：“身高169体重才50kg，这也太瘦了……”
他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往下看去。
条件特质：天然步幅大、步频快、身体弹性佳、步伐回弹明显、身体重心天然稳定、身体恢复性强、悟性强、基础技术掌握迅速标准、抗压性强……
王鹏飞一边看一边茫然：啊？这写的谁啊？这写的苏屿吗？这尼玛一条条一件件的，他怎么一个都没看出来啊？！
“裴哥……”王鹏飞懵逼地看向裴定山：“您这是认真的？”
裴定山伸手点了点王鹏飞手里作训册的数据记录：“就凭这个，我为什么不认真？”
“呃不是，裴哥，基础技术掌握迅速标准这些也就算了，就刚刚苏屿那热身慢跑，您是打哪儿看出他天然步幅大步频快的？”
“就他那速度，在那群学生里都是中下游的吧？”
裴定山任由他说完，最后问道：“对，那你告诉我，其余学生是什么身体条件，苏屿是什么身体条件？”
王鹏飞听到这愣了下。
裴定山又问：“目前据统计，参与夏令营的总计101名初中生，除苏屿外，均受过不同程度的田径相关训练。”
“或许你可以考虑，这又代表着什么？”
“苏屿在热身跑阶段，从始至终保持着他体能极限范围内的最大速度与最大步幅步频，未经训练的条件下，步幅已经与绝大多数经受过训练的学生相等。”
“身体极限状态下仍旧能保持个人状态稳定，整体跑步动作姿态全程未有明显变化——在体能消耗接近极限状态时，对自身身体仍旧具备一定的控制能力以保持自身技术动作不变形。”
“且不论苏屿的技术动作对或错，你认为这些又代表着什么？”
王鹏飞原本是真不觉得苏屿能有什么真被裴定山看中的天赋的，又或者有也不可能真是什么太重要的天赋条件。
可听着裴定山说完这一串之后，王鹏飞是真惊着了。
“哦艹，裴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鹏飞刚问出这话，就自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啊呸，我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裴哥你可不会乱开玩笑！”
说完，王鹏飞盯着手里苏屿的那份数据，喃喃道：“卧槽啊，所以这苏屿还真是个天赋出众的好苗子？”
“可这也不对啊！”王鹏飞焦急地看向裴定山：“这苏屿的天赋条件可能确实不错，但裴哥，他的身体条件真的太差了！”
“您也看到了吧？就那跑步一步三喘的，到最后都快断气儿了这可是刚刚我们都看到的吧？”
裴定山点点头，但又指向了‘身体恢复性强’这一条：“刚刚，就在他身体保持极限状态热身并几近状态崩盘时，仅仅经过三五分钟休息就基本恢复了状态，同时在接下来强度更高于热身跑的单项技巧性训练过程中，很明显他基本稳定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很聪明的一个小孩儿，迅速掌握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极限，在单项技巧性训练的过程中始终保持非常平稳的状态，控制在自身的恢复能力范围内，不让自己再像先前热身跑时那样让自己无法承受。”
“诶？”
王鹏飞听到这里愣住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裴定山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想想，刚刚在单项技巧训练的过程中，苏屿有再像先前一样难受吗？”
“呃，好像还……真没有？！”
裴定山笑了：“他的身体基础状态确实很差，但是我国有许多世界级的名将，最初参与锻炼时，都是因为从小身体太差，希望通过体育锻炼提升身体素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又笑道：“至于国际体坛合法嗑药的运动员有多少，这就不用我说了吧？”
“啊这……”
王鹏飞悻悻挠头。
经过裴定山的这一系列剖析后，他居然真的觉得苏屿这小孩儿条件挺好了？
主要是，裴定山打从到了他们S省的省体工队之后，少有能见到他笑脸的时候，今天提到这苏屿他居然笑了，可见他们裴哥是真的打从心底的觉得捡着了好苗子。
哪怕心里对于苏屿的天赋仍旧还有着一丝疑问，但王鹏飞这会儿是真的被裴定山说服了。
“那裴哥您记得和队里反馈一下啊，对了，那周宇昂呢？裴哥您觉得这小孩儿怎么样？”
裴定山看了眼手里的作训册：“身高腿长，14岁身高181，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步幅大送髋能力强，已经有了不错的技术基础，整体条件出色，是个好苗子。”
王鹏飞：“……”
不是，您点评周宇昂的时候看起来就情绪不太高的样子，这样让人很难觉得信服啊。
其实裴定山在评价周宇昂时就是恢复了自己惯有的说话习惯，而先前在点评苏屿时则有一种伯乐发现了千里马的见猎心喜。
哪怕裴定山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太大的人，在那一瞬间也生出了满满的喜悦。
***
苏屿并不知道此刻裴定山和王鹏飞两人之间有关于他的讨论，早训结束后，太久没有运动的身体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腻腻得难受，让他整个人的烦躁指数都加倍了。
好在省体工队的宿舍虽然简陋，但是卫生间的设备还是齐全的，苏屿回到宿舍扒拉出换洗的衣服浴巾，就想往浴室去，却在抬头看到周宇昂和江源时拧紧眉头站住了。
周宇昂和江源被他盯了两秒钟，这回倒没等江源开口，周宇昂就先露着他那一口大白牙笑道：“你要洗澡了？我和源子还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吧。”
苏屿这才闷闷地应了声，拿着衣物往浴室去了。
临着苏屿和周宇昂他们擦身而过时，周宇昂又听到了一声很小声的‘谢谢’，于是他笑得一口大白牙露出得更多了。
等苏屿进了浴室洗澡，门外周宇昂才跟江源小声嘀咕：“嘿，源子，咱们小祖宗真可爱。”
江源跟他翻了个大白眼：“行了，别一口一个咱们小祖宗，那是我家小祖宗。”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片刻后又小声跟周宇昂道：“小屿他虽然性格别扭了点，但是真的没坏心，他的性格很好的。”
“别看他喜欢冷着脸，其实小猫似的，哄哄就能让你顺毛。”
周宇昂也笑了：“那是挺可爱，不过干嘛？小祖宗还分你家我家的。”
江源哼哼：“那是，林姨都说小屿是我的小童养媳，那可不是我家小祖宗？”
说完，江源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行了，不开玩笑，反正你知道小屿他人没恶意就好，我是怕又有人一开始说不介意，后来又嫌弃他性格闷不说话。”
听着江源的话，周宇昂眼睛眨了眨，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苏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蹭过来给他摸摸头的周宇昂，他一时不防被周宇昂摸到了脑袋，同时到他脑袋上的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干毛巾。
“快快快，小屿你先擦干头发，马上就得早饭啦。”
没等苏屿给突然袭击的周宇昂丢回去两个眼刀，周宇昂就先抓着浴巾和换洗衣物呲溜一下飞进了浴室，紧接着浴室里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毛巾盖住脑袋的苏屿看起来简直像是只湿透了毛的懵逼小猫，脸上的冷冰冰神情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江源看得好笑，站起来把苏屿按到了他床上，拿起毛巾就开始给他把头发擦干，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苏叔和林姨跟你交代多少回了，洗完澡先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免得感冒了……”
苏屿被他念得有点烦，但也知道自己理亏，就干脆闷着声不说话。
江源也不管他家小祖宗生气不生气，就用毛巾把苏屿的头发仔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等头发半干了他才低头问：“怎么样？这会儿人没有不舒服吧？”
苏屿摇摇头，刚应了声‘没事’，浴室里周宇昂就光速冲完澡出来了。
“源子，快快快，冲一冲，赶紧得去早饭了，一会儿八点半上午的训练就又得开始啦！”
江源于是撒开毛巾丢给苏屿让他自己擦干头发，也快速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等三人洗完澡到省队食堂时，已经不少人都在食堂吃饭了，S省的省队经费充裕，近几年更是聘请了专门的运动营养师为各个不同项目的选手进行营养配餐，食堂里还配备了专门的取餐参考电子屏，只要是省队的选手刷个指纹就能弹出营养师的近期配餐建议，这一点称得上是国内各个省队里的领先配置了。
他们这些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当然没有一对一的配餐建议，但是省队的营养师也根据前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年龄段以及他们接下来40天时间内要进行的训练强度给出了一份统一的‘夏令营学员配餐建议’，只要照着配餐表来吃，就足够保证夏令营训练期间所需要的营养。
当然，说归这么说，也不是夏令营学生只能从建议配餐的区域里取餐的意思，食堂里是自助餐的模式，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孩儿，看见什么都挺馋，就像是这会儿，不少学员看见喜欢的就自己动手拿。
苏屿三人到食堂时，周宇昂就随口问了句：“小屿，你吃点啥？”
苏屿没理他，在电子配餐台那儿刷了个指纹，看了眼跳出来的夏令营学员营养搭配建议选项，然后记下了其中几样的配餐，就往取餐台去了。
周宇昂看到苏屿的动作就笑了起来，偷偷用肩膀撞了撞江源：“嘿，咱小祖宗挺不挑食，我刚想建议他照着营养师的搭配来吃比较好。”
江源也懒得理他：“小屿从来不贪那口吃的，他从小身体弱，很多东西都吃不了，就他从小吃药也不用苏叔和林姨愁，他们要愁的从来都是怎么用有限的东西让小屿吃得营养点。”
“就刚刚这营养师的配餐建议，这对小屿来说都已经是丰富多彩了。”
周宇昂听着江源的话，咂咂嘴，感叹道：“诶，你别说，我是觉得咱们小祖宗真的是块当运动员的好材料，身体弹性好悟性好学得快，自己也能吃苦，饮食上还够自律……”
江源懒得理会周宇昂的哔哔，吐槽道：“那我还说小屿是个当学霸的好材料呢，他从小生病都没上过几天学，就靠苏叔林姨给他请的补习老师还有自学，年年考试都是年级前三。”
这俩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取了餐也凑到了苏屿的身边坐了下来。
或许是体工队举办的夏令营的缘故，这会儿餐厅里的学生们讨论的话题也都是过些天将在东非国家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举办的最后一届世少赛。
“世少赛的举办时间是几号到几号来着？”
“7月12到7月16吧？”
“说起来这一届世少赛是最后一届了？”
“嗯啊，国际田联改革嘛，说运动员年龄太小了，各国为了在世少赛上取得好成绩过分压榨少年选手什么的，就反正不让玩了。”
“其实让不让的和我们也没关系啊，我们又不可能去参加世少赛，每个国家的一个单项只允许报名两人，要想参加世少赛，你先得在国内的世少赛选拔赛上拿到单项全国前二好吧！而且还得成绩达标呢，别的就不说了，百米你能跑进10秒85吗？跑不进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啦。”
“哈？百米10秒85？那都进国一标准了吧？嘿嘿，要我说，电计时我没指望，手计时的话，计时教练手一抖我不就行了吗？”
“笑死，给你抖个9秒85刷新世界u18纪录好吧？”
“嗤，格局打开点，抖都抖了还9秒85多没格局？直接8秒85打破人类极限好吧？”
不远处的苏屿几人听着这些满嘴跑火车的讨论，江源也跟着聊了起来：“诶，说起来，昂子你没去参加世少赛的选拔赛吗？你是今年咱们省中学生运动会100米和200米的冠军吧？”
周宇昂闻言摇了摇头：“我不行，我就是初一组的冠军而已，百米11秒33，一直攻不破11秒30，我学校田径队的老师说我还在发育阶段，爆发力不足，等之后身体发育肌肉增长自然能破11秒，让我别着急，不过我自己觉得不对，我的起跑衔接加速跑和途中跑都有问题，所以我想找更好的教练教我。”
苏屿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周宇昂的话，没有出声。
他们这个宿舍的三人之中，又或者说整个夏令营的学员中，对于自己的目标最坚定的大约就是周宇昂了。
江源也对周宇昂的坚定和想法很是佩服，他拍拍周宇昂的肩膀：“你天赋那么好，自己还有想法往这条路上冲，只要这次在夏令营里好好表现，你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的！”
周宇昂嘿嘿笑了下，又问江源有什么想法。
“我吗？”
对于江源来说，从小就有各种不同的教练老师跟他爸妈说他的运动天赋好，不往专业培养可惜了，包括在今年的全省中学生运动会上，他不仅取得了跳远跳高的双料冠军，而且他的得奖成绩还超过了初二组的学生。
对比过去那些篮球、足球什么的热门项目，他对根本算不上什么热门的跳远跳高却仿佛更有兴趣，但专业不专业的他暂时也还没想那么多。
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像是周宇昂那么信念坚定要走专业的才是极少数。
江源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再说吧。”
对于江源的回答周宇昂也没有强求，他转而将问题给到了苏屿：“小屿，你呢？你有想做个专业的运动员吗？”
边上的江源听着周宇昂的问题，刚想笑说‘怎么可能‘，结果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愣住的答案。
“嗯。”
？！
只是一个小小的音节，让江源愣在了原地。
而没等他追问苏屿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时，几人身后冒出了另外一个声音：“既然这样，你有兴趣跟着我训练吗？”
江源听到这话，愕然地转头，看到的就是上午早训时那个凭借魔鬼记忆震慑了全体夏令营学员的……裴定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