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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102章 ...

  •   “我是你的爱人,这个理由足够吗?”
      许辞宸笑了笑,伸手捧起邵淮书的脸,把他的头从侧边扭了过来,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乾元,你可以尽情的让我干所有的事情,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同样的,我也有必须帮助你的权利,这是我身为你的乾元,应有的职责。”
      说着,许辞宸低头吻上了邵淮书的唇,邵淮书怔了怔,轻轻闭上了眼。
      或许,他真的不必一个人怀着所有的仇恨,活下去。
      次日清晨,步重文再次趁士兵休息还未醒之际,领兵攻城。
      先前的攻城,已经使许辞宸这边兵力损失众多,如今天都还未亮,鸡都还未打鸣,许辞宸就慌张的从营帐里出来,披上铠甲,边走边将手臂套上护腕,走向听话的马儿,踩上马蹬,长腿跨坐在马背上,沉声道:
      “把我的枪拿来!”
      “是!”
      士兵慌张的跑进营帐,不曾想,邵淮书早已拿着许辞宸的枪,出现在营帐前,身上也早已披上了银晃晃的铠甲。
      许辞宸回头,邵淮书远远对着他笑了笑,瞬间,许辞宸怔住了,反应过来,低头笑出了声。
      士兵看了眼他们二人,识趣的退了下去,将邵淮书的战马牵了过来,邵淮书接过自己马儿的缰绳,踩上马蹬,长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华丽的坐在了马鞍上。
      许辞宸第一次见到这副样子的邵淮书,高扎的马尾,意气风发的空中随着扬起的风沙,放肆的飘起。
      邵淮书引着马,走到许辞宸的身边,侧过头,看着许辞宸愣神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将他的长枪递给了他道:
      “一起?”
      许辞宸张了张嘴,忽的笑出了声,声中带着一丝爽朗,笑道:“好啊,夫君。”
      邵淮书听闻,挑了挑眉,许辞宸伸手接过他的枪,问道:“你呢?”
      “我不习惯用枪,习惯用箭。”
      说着,邵淮书弯腰从马儿身侧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垂眸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箭,笑了笑,将箭又放了回去,单手拿过士兵递过来的弓,另一只手,轻挽起马儿的缰绳,扬声道:
      “驾!”
      马儿顺从的高高扬起前蹄,带着邵淮书狂奔,许辞宸跟在邵淮书的身后,他第一次见到邵淮书这么开心,邵淮书像匹林子里高傲的狼王后,诞下的狼崽,他有战胜敌人的优势与能力,他更有心高气傲,藐视众人的条件。
      他放肆的笑着,奔向城门口,门口守城门的士兵,见他赶来,纷纷用力的将城门拉开一条缝,拖着沉重的大门,向两边退去。
      邵淮书的身后,跟随着许辞宸带领的众多士兵,待城门彻底打开,门口湘国进攻的士兵,被他身后的气势惊的张大了嘴,纷纷丢下兵器往后跑去,然而没等他们跑几步,其中一人的头盔就被骑在马上的步重文伸手打掉,他的头颅也被步重文一刀分了家,无头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步重文恼怒的拖着士兵的头颅,发狠的扔在地上,沉声道:“谁若敢逃,这就是下场!”
      说罢,便紧紧攥住缰绳,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冲向人群中的邵淮书。
      擒贼先擒王,狼王死了,他就不信,没有人不想当王!
      邵淮书见他的目标是自己,眯了眯眼,唇角微微勾起,缓缓俯身,从马侧拿出一支箭,放在弓上,扬声道:
      “许辞宸,护我!”
      他要一箭杀了这个人。
      许辞宸闻言笑了笑,一手攥着马的缰绳,一手提起手中的长枪,替邵淮书阻挡来势汹汹的攻击。
      步重文凛冽的目光,不悦的眯起。
      他忘了,狼王身边还有狼后。
      咻的一声响,他慌忙侧过头,邵淮书射出的箭,堪堪从他的太阳穴上方,急驰而过,隐隐的,他感到脸上一股刺痛,伸手一抹,太阳穴险中之险的,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看着手中的血迹,步重文不爽的啧了一声。
      “你的箭法很不错。”
      邵淮书笑了笑,伸手用细长的手指指尖,轻轻勾起马侧箭筒里的箭,放在弓上,将箭头对准步重文的心脏,另一只手的指尖,拉着弓的弦和箭上的箭羽,缓缓向后延伸,上挑泛红的眼尾微微眯起。
      轻轻放手,弓上的箭,迎着疾驰的风,宛如脱缰的野马,直直的射在步重文的心口上。
      中箭后的步重文眨了眨眼,感受着来自心口的疼痛,微微蹙起了眉,缓缓低下头,看着插在心头上的箭,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随后从马上栽了下去,静静的倒在地上,平视着头顶的蓝天,他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到了。
      周围吵闹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输还是赢。
      天蓝蓝的,时不时的有几只鸟从眼前飞过,好像一切都在无误的行驶下去。
      “白…藏……”
      大股大股的血从嘴角溢出。
      “我…喜欢……你。”
      他不知道白藏听得见听不见,只是很想说出这句,一直未曾说出的话。
      步重文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死的好看点,要是尸体能被送到白藏的身边,总也不会在最后一刻吓到他。
      步重文这样想着,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此一战,以步重文死的事实告终,大捷的消息,不出一天,便飞速的传到慕国皇宫中。
      许少宸看着手中许辞宸亲手写的书信,笑了笑,从信中抬头看着面前跪在地上,激动不已的王悦道:“传下去。”
      “是,奴才遵旨!”
      同一时间,步重文的尸体如他所愿的,被送回湘国宫中,看着他临死前还笑着的模样,嬴恩不悦的背过身沉声道:“扔去乱葬岗。”
      说罢,便阴沉着脸,准备离开这里,却听见不远处一群人拦着白藏的声音。
      白藏被她们阻拦着,不让见一眼步重文,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连最后一眼,都不肯让他看,挣扎的没有丝毫希望,他索性不再挣扎,怨恨的扫视着身边的一群人,不屑的笑了一声,猩红的眼睛望着步重文的方向,滴下了一颗泪,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回走。
      步重文死了,沈景熙也死了,曾经对他好的人就只有他们,可他们却都死了。
      为什么自己却没死。
      他不明白。
      回到嬴恩为他量身打造的寝殿中,看着周围金碧堂皇的奢靡,他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回过身,看着身后跟来的一众人,白藏沉声道:“出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眼,低下头,充耳不闻。
      白藏见此,忍不住捂着腹部笑出了声。
      “你们怕我跑了,是吗?”
      那些人不说话,很明显白藏猜对了,伸手抹掉自己眼角哭出来的泪,白藏轻声道:
      “我跑,我能跑到哪儿去?”
      “哪儿有家让我跑唉,你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除了这儿,我有什么地方可去?”
      “况且我这病,我想活着,我敢跑吗?”
      “真不明白,我没骗过你们什么,你们却连一个最简单的信任都不愿分我一点,罢了,你们爱看着我,就看吧。”
      说罢,白藏转过身道:“帮我备些热水吧,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身后的人退出了一点,不多时,便有人打来了两桶热水来,倒在浴桶里。
      白藏走向前,伸手摸了下冒着热气的水面,直起身,看着身边的人问道:“门关上了吗?”
      “关上了。”
      “好。”
      白藏笑了笑,随手指了一个人道:“你去通知嬴恩吧,就说…”顿了顿,白藏嗤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同意了。”
      被他指到的女孩怔了一下,点点头,退到门口关上房门,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冷风吹拂了一下她的脸,让她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走到嬴恩的寝殿,身边侍卫把她拦了下来,她蹙了蹙眉,不悦道:“我家主儿有事找皇上,你岂敢拦?”
      那侍卫愣了愣,不说话,远远看见她的太监慌忙走过来,对着侍卫斥责道:“蠢货,你可知她是谁的人?还不快麻溜的滚蛋!”
      侍卫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点点头,退离了这里。
      见侍卫离开后,她才高兴的道:
      “公公,我家主儿同意了。”
      “同意什么了?那么激动。”
      太监不解的笑了笑。
      “还能是什么?侍寝啊!”
      太监怔住了,慌道:“真的?”
      “那还有假,咱们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一旦他侍寝,咱们可就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你还不快去通知皇上?”
      “好、好,你可在这儿等我的消息。”
      说罢,太监便慌张的跑到嬴恩的门前,推开门,见嬴恩从书中抬头,便跪在地上急道:“皇上,白公子身边的宫女铃兰,刚传来消息说,白公子同意了。”
      他话一说完,便止不住的扬起嘴角的弧度,仿佛现在就能看见落成山似的银子摆在面前。
      嬴恩愣了愣,眼前闪过步重文死去的样子。
      白藏此时答应他,又是为了旁人吗?
      抿了抿唇,起身,大步从跪着的太监身边离开,阴沉着眸子,血红的瞳孔映着他心底的愤怒,一路上双手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终于来到白藏的门前,一路上的愤怒都被他吞噬殆尽。
      闭上了酸疼的眼皮,再睁开,伸手推开面前紧闭的房门。
      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涌上嬴恩的鼻腔,无数具倒地不起的尸体,无一不在控告着白藏杀人的事实。
      “你来了。”
      白藏沉闷的声音,从鼻腔中传来,嬴恩循着声音看去,白藏静静的坐在靠窗的桌前,长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后,啪嗒啪嗒的滴着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猩红的血痕。
      抬起眸子,望向嬴恩,白藏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极好看的笑容,他穿了一件极好看的衣服,雪白的衣裳与他着实相衬的很,衣摆由细细的金线缝制了一朵朵绽放的梨花,高高的领子裹挟着细长的脖颈,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误入凡间的梅花鹿,干净又单纯。
      “过来坐吧。”
      嬴恩点点头,越过无数具人的尸体,走到白藏的面前坐了下来。
      白藏倒了杯茶,递给嬴恩,嬴恩伸手接过,不经意间,手指尖轻轻触碰到白藏细腻的皮肤,看着白藏眨了眨眼,嬴恩将杯子放在唇边将茶喝了下去。
      “我记得你,不爱穿白衣服的。”
      放下杯子,嬴恩温声道。
      “突然想穿了,好看吗?”
      “好看。”
      “那便好。”
      白藏笑了笑,拿过桌子上早就倒满水的杯子,仰头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极快的涌入五脏六腑,垂眸看了眼空掉的杯子,白藏抬起头,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嬴恩。”他笑了笑,心底闪过一丝罪恶的念头:“你陪我一起死吧,我杀了太多的人,死后必定要下地狱,我害怕,你陪我一起吧,好吗?”
      嬴恩定定的看着白藏,白藏轻轻的笑着,撑着桌子探过身,瞳孔倒映着嬴恩的面庞,视线最终落在嬴恩的双唇上,一点朱唇万人尝,他的嘴,脏透了,可他还想在死前,再染脏一个人。
      嬴恩看着他渐渐靠近,既没有伸手推开,也没有躲避,白藏如愿的将面前这个干净的人染脏,两舌如同两只艳红色的蟒蛇,纠缠不清,湿热的呼吸随着粘腻的水声,越发的急促,嬴恩轻轻按着白藏的脑袋,松开口,垂眸静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白藏看着他点头同意,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收起身子,静静的坐在桌前,托着腮打趣道:“你傻不傻呀,就这么跟我死了,你不后悔?”
      看着嬴恩摇了摇头,白藏怔了怔收回手,暗黑的血,从嘴角涌出,五脏六腑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染红了身上穿着的白衣。
      “鹤顶红我藏了这么久,还是派上了用场。”
      白藏自嘲的说着,嬴恩慌忙起身,抱起白藏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
      “太医!太医!”
      他第一次失控的模样,被白藏尽收眼底,大股大股的血涌出体外,白藏知道,自己救不了了。
      伸出掌心,轻轻的贴在嬴恩的右脸上,轻声道:“对不起。”
      嬴恩知晓他的道歉,白藏无非是把病染给他而道歉,嬴恩边走边道:“是我欠你的,更是我自愿的。”
      白藏不悦的啧了声道:“别跑了,颠的我难受的慌。”
      说罢,嬴恩果然听话的停下了步子,白藏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嬴恩的头,轻轻笑道:“嬴恩,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从前的种种,都是我自愿的。”
      “我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我求你帮我杀了许少宸,帮我把他的心刨出来,放在我的坟前,好吗?”
      他说着,一颗颗滚烫的泪,狠狠的落了下来,砸在白藏的脸上,白藏伸手擦掉嬴恩眼角的泪,尽力的用双手拖着他的脸道:“你就答应我吧。”
      “好。”
      得到回复,白藏心里一直惦记的事也落下了,看着嬴恩的眼睛轻轻笑了笑道:“我现在疼的要死,你亲亲我,说不定我就好了。”
      看着嬴恩低下头准备亲他,白藏笑了笑,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死在了嬴恩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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